盛欢扬唇笑道:“没事。”
两人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盛欢敏感的察觉到封太太似乎有话要说,贴心道:“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看着通透的女人,封太太心中叹息。
越通透明白,越难装糊涂啊。
封太太小心翼翼问:“听老封说你们家陆总昨晚喝了一夜酒,你知道吗?”
盛欢想到今天早晨看到那个清爽干净的男人,哪有半分喝了一夜酒的模样,漂亮的眼睛染上迷茫,摇摇头:“不知道。”
看盛欢这表情,封太太立刻明白,她肯定还不知道老二给她催眠那事儿。
既然不知道,那也不能从她口里说出去。
封太太犹豫道:“其实老二心里也难受,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情还是得坐下谈谈。”
嘴上说着让他们谈谈。
封太太心里却:这种狗男人,让他去死去死去死!
要不是老公求她一定要给老二说好话,她绝对要跟二弟妹同仇敌忾。
盛欢总觉得封太太脸色有些扭曲,顿了顿,担心道:“大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阿花带你去看看?”
封太太握住盛欢的手:“二弟妹,虽然夫妻之间要好好谈谈,但是作为女人,要想让男人服服帖帖,该硬的时候一定要硬起来!”
“如果老二做出了事,你可千万不要轻易原谅!”
“一定要……”
就在封太太给盛欢普及如何虐待老公的时候,外面传来礼貌的敲门声:“老婆,我来接你回家了。”
封太太手骤然僵住。
嗯???
老公应该没听到吧。
看着他们夫妻两个相携离开,盛欢眼底带着几分羡慕。
再想想陆简修,盛欢咬着下唇,被子下的小手紧紧蜷缩着,他到底为什么要骗她,他们明明有过去的。
而且她为什么会忘记。
封太太的到来,让盛欢脑子开始渐渐清醒。
思索许久,盛欢轻嘘一口气,拿出手机,给盛母打了个电话:“我在市医院,你能过来一趟吗?”
这几个月,盛母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经常对她嘘寒问暖,而且也再也没有提起过苏意宁。
盛欢心里有怨气,可现在自己生了孩子。
亲自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深深明白,即便盛母这个母亲做的再不好,可她生下了自己。
这就足够了。
盛母接到电话后,手都在发抖。
当她知道盛欢已经生了孩子后,整个人惊住了:“不是还要一个月吗?”
盛欢小脸紧绷:“你来了再说。”
盛母立刻道:“好好好,妈妈现在就去。”
然后也顾不得等会要有课,跟同事换了课后便快速离开学校。
不过半个小时。
盛欢便见到了盛母匆匆而来,向来好面子的女人,大概是跑着过来的,额角满是汗水。
大冬天还能一身汗,可见紧张。
盛欢让阿花给她递了条毛巾,便让阿花离开。
盛母看着盛欢平坦的小腹,眼底紧张蔓延:“孩子呢?”
“在保温箱。”盛欢表情平淡:“她没事,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你说。”盛母看她严肃,脸色也跟着肃穆。
闭着眼睛回忆一会儿,盛欢才轻轻开口:“我自从工作后,每周都会稳定给你打电话,去年夏天之前,有断过吗?”
盛母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回想片刻才道:“你出国那段时间,似乎断过。”
“记得你当时给我发过短信,说国际长途太贵。”
这段记忆,盛欢是有的,她记得自己给盛母发过短信。
盛母继续:“除了那三个月断过之外,其他时候没有。”
“三个月?”盛欢小脸毫无血色,她出国旅游怎么可能会有三个月这么长,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出国玩三个月。”
盛母恰好听到:“出国玩?你不是去出差吗?”
盛欢揉着发疼的脑袋,记忆的错乱让她头疼欲裂。
偏偏什么都记不起来,越想去想那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她头就会越疼。
下意识的想要摒弃。
盛母着急之下,按响了呼叫铃。
当余医生检查过后:“陆太太身体恢复的很好,大概今天晚上就能下床。”
“至于头疼这个问题,我让脑科医生来看看。”
盛欢勉强笑了下:“谢谢余医生。”
余菀见她面色很不对劲,偏偏身体没有问题,等出了病房,便亲自去脑科一趟。
谁知,路上遇到了陆言珩。
没注意,直直的撞到陆言珩身上。
“陆医生,对不起对不起。”余菀连忙道歉。
陆言珩见她一脸紧张,眉目清淡道:“余医生急急忙忙去哪儿?”
余菀知晓他跟盛欢的关系,也不隐瞒:“陆总太太头疼,我去问问脑科那边。”
“头疼?”陆言珩若有所思,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抚着线条优美的下颌,声线清冷淡然:“去吧。”
然后掉头往回走。
余菀疑惑看着他:“陆医生?”
走了?
就这么走了?
本来看他的架势,还以为要多关心陆总太太几句呢,怎么就这么离开了。
陆言珩回公寓途中,神色莫测。
盛欢头疼,根本不是脑科那边能看得出来的。
顶多给她开点止疼药。
问题是,她头疼是即将想起因催眠忘掉的事情。
陵城某处高级公寓。
陆言珩用指纹解锁大门,本来干净整洁的客厅,此时堆满了酒瓶。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陆言珩向来清透如水的眼神立刻沉下来:“陆简修,你想酗酒而死吗?”
“就算想死,能不能回自己家里死?”
踢开脚边酒瓶,陆言珩看着自家酒柜上那些好酒全都被掏空,淡色的唇瓣抿的更紧。
真想打死这个混蛋。
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客厅窗帘,下午的阳光倾泻进来。
靠坐在地毯上的陆简修眯了眯眼睛,突然射进来的阳光让他很是不舒服。
长指捏着漂亮的红酒瓶,仰头又喝了口。
润了润喉咙,才嘶哑着嗓子道:“不能。”
“呵……”陆言珩觉得自己前半辈子所有的耐心,都放到现在了,毕竟陆简修这么作死,他都没有去掐死他。
甚至还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子,往茶几上一放:“怎么不能,反正都是死,死在哪儿不一样。”
陆简修大概是酒喝多了,动作有些迟钝,被他夺去了酒瓶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重新从酒柜里拿酒,回道:“在家里喝酒,我老婆会生气。”
陆言珩:“……”
深吸一口气,陆言珩强忍住要把他丢出去的冲动,冷着声音道:“盛欢要从催眠中苏醒了,你继续酗酒吧。”
陆简修听后,毫无情绪:“哦。”
陆言珩眉头紧蹙:“盛欢快要知道你做的那些混账事儿了,你还能坐得住?”
看着陆简修长指干脆利落的用开瓶器打开酒瓶,仰头往嘴里灌酒。白酒跟红酒混着喝,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将一瓶白酒灌完后,陆简修晃晃荡荡的站起身:“我去睡觉了,你自便。”
陆言珩:“这特么是我家。”
陆医生第一次爆粗口,就是被大侄子气得。
原地气了很久,陆言珩看着凌乱的客厅,认命挽起袖子,开窗透气,进行大扫除。
他真是欠了陆简修这个小混蛋的。
从小除了惹麻烦就是惹麻烦,现在都娶妻生子了,还要他收拾烂摊子。
深吸一口气,陆言珩暂时决定先忍忍。
这一忍就是一个月。
陆简修自从那次后,一个月没有出门,没有去公司,更没有去过医院。
方助理急的都要给他跪下了,偏偏陆简修就是按捺得住。
门外,陆言珩坐在沙发上,已经可以云淡风轻的给方助理泡茶了:“过来喝杯茶压压火气。”
方元看着陆言珩自然的泡着菊花茶,唇角一抽,用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陆言珩:“陆医生,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将茶亲自给方元倒上,陆言珩刚想回答,手机铃声响起。
是陆简修的手机。
被陆言珩随意丢在沙发上。
恰好方元坐在了手机旁,看到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还未说话,那边传来一道着急声音:“二哥,你再不出来,二嫂要被野男人带走了!!!”
方元震惊:“什么?”
权璟听出了方元的声音:“快去告诉二哥!野男人送二嫂回家了!完了完了,嘟嘟嘟。”
听到挂断的电话,方元立刻冲到门口:“陆总,您快点出来吧,权总看到夫人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一直悄无声息的房间,沉寂许久,终于传出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
下章超刺激~
第58章
“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 男人诡谲森冷的声音仿佛从阴暗之地传来:“她敢。”
方元惊呆的看着自家向来矜贵优雅的陆总。
喉咙动了动, 默默地咽咽口水。
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胡子拉碴,衣服皱成咸菜的老男人是那位???
还他们高贵冷艳的陆总啊!
然后听到陆总的声音,方元打了个寒蝉,卧槽,陆总不但变成老男人,还阴森森的,难怪夫人要出轨。
不对不对, 夫人怎么可能出轨。
就在方元头脑风暴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悠闲喝茶的陆言珩,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不敢?”
“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这副蠢样, 哪个女人受得了。”
方元:“……”卧槽,陆医生太毒舌了吧, 陆总不会动手吧。
胆战心惊的看着陆总:“您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想到上次因为自己洗了澡去见老婆而被赶走的事情,陆简修脚步虚浮的靠在门边:“车在外面?”
方元:“是。”
陆简修细碎的发丝挡住眼睛,嗓音沙哑冷冽:“车钥匙拿来。”
下意识的将车钥匙递给陆简修。
然后眼睁睁看着陆总从他身边穿过, 带起一阵冷风酒气。
不过却没有在房间憋了一个月没洗澡的那种臭男人的味道?
陆总怎么怪怪的?
不知不觉,将心里话说出口。
轻啜了一口茶的陆言珩听到方元的话, 冷笑一声:“不奇怪。”
“他每天半夜三更都会出门。”
“而且从小重度洁癖, 不洗澡还不如要他的命。”
方元抓住了重点:“半夜三更出门?”
陆言珩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 然后站起身,整了一下浅蓝色的衬衣,这才从玄关衣架上拿出黑色大衣穿到身上,不紧不慢的回道:“不半夜三更去看老婆孩子, 岂不是会被赶出门。”
方元: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看到陆言珩要出门,立刻追上去:“陆医生,你是不是要去追陆总,捎我一程啊。”
……
孩子早产需要在保温箱里住一个月,加上盛欢自己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坐完月子才出院。
盛欢自从一个月前到出院这天,再也没有见过陆简修这个狗男人。
如果不是时时刻刻有小可爱闺女陪伴,她可能会被气死。
她怎么不知道,陆简修就是在躲她。
心虚,不敢跟她见面。
带着回家就要跟陆简修摊牌撕逼谈离婚的决心,盛欢抱着女儿跟阿花一同离开医院。
陆母今天没来,因为陆父昨天骑马,摔着腿了,陆母在家中照顾。
谁知,居然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回国的秦湛。
秦湛落下车窗:“盛欢,我有事跟你说。”
上次秦湛一言不发将她拉黑,现在却跟没事人似的,盛欢心中古怪同时,碍于之前情意还是跟他打了招呼。
盛欢走近:“秦学长,你回国了?”
“嗯……”秦湛俊脸先是一冷,然后才颌首:“上车。”
“你有什么事情吗?”盛欢没有上去,反而在车外看着他,眼里透着疏离警惕。
见盛欢这么防备自己,秦湛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陆简修从中作梗,当初能让他悄无声息的出国,并且联系不上盛欢,说明他本事大的很。
唇角透着几分冷意,秦湛没有废话:“送你回家,顺便……关于你在M国的经历,我查到了一点东西,你有兴趣知道吗?”
“M国。”盛欢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指的是什么?”
秦湛意味深长道:“盛欢,你明知故问。”
轻嘘一口气,盛欢将怀中女儿递给旁边的阿花:“你先带孩子坐司机车回家,我跟学长有话要说。”
阿花担心道:“少夫人,您要不……”回家再说。
然而盛欢眼底透着不容置喙,坚持道:“这是我学长,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