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落进我怀里——抱猫
时间:2019-03-13 09:54:40

  同时,也检讨自己不应该老是沉浸在老扶的去世之中,而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们的女儿扶桑的身上。
  *
  大病痊愈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扶桑隐隐觉得它有复发的征兆,不敢懈怠,忍着腹痛,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宁婉余:“妈,还记得十几年前那场胃病吗?”
  宁婉余那边信号不是很好,等了好久才回应:“记得,怎么了?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啊?身体不舒服?”
  无论是扶志国的死还是扶桑的病,对于宁婉余来说,都是铭记一生的两件事情。
  因为那段时间实在是太煎熬了,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家人全离她而去,空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妈,当年的医生有没有说,会有复发的可能性?”扶桑撑不住了,她蹲在地上弯着身子才勉勉强强减轻了一下疼痛。
  “当年……”宁婉余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当年,手术很成功啊。那位医生还夸你年纪虽小,但经常运动,蹦蹦跳跳的,体质不错。后来,还说你恢复很好呢。”
  扶桑一边听电话,一边揉了一下肚子,感觉痛感已经消失大半,好多了。
  宁婉余继续道:“扶桑,你是不舒服吗?赶紧去附近的医院看看吧,啊?检查一下,看看医生怎么说,复发也好,其他病痛也好,都要及时治疗,别耽搁了。如果确定是胃病,更要加以重视,你可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别掉以轻心。”
  “好,我知道了。现在好多了,我有空就去检查一下。”虽痛感消弭,但扶桑依旧脸色苍白,她艰难地站起身,倒杯热水给自己喝。
  “记得去啊,最好今天就去。”宁婉余还有些不放心,“要是有什么问题告诉我,别逞强,应付不来的话,我去北京照顾你,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我挂了啊。”扶桑挂了电话。
  先给傅希发信息,回他:【注意安全。我有点不舒服,去医院看看。】
  敲完字,想了想,又删掉。
  只剩下:【注意安全。】四个字。
  扶桑把自己的工作鸽了,和秋秋说明一下情况后,秋秋让她多休息,别着急工作。
  便回卧室换了身保暖的衣服,穿上鞋准备出门去医院检查身体。
  扶桑怕半路又腹痛,并没有开车,而是选择到马路上拦辆出租车来坐。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扶桑拉开后座的车门前,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瞄见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高挑男人方才出现在她公寓楼下,此刻又跟她站在同一条公路上拦车。
  眼神坦荡荡的,还跟扶桑对视了几眼。
  扶桑微凉的指尖轻叩车门边沿,仔细思考了一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呢,哪个坏人跟踪人会这么光明正大,生怕不被人发现似的。
  她舔了舔下唇,没再多想,弯身钻进车里,告诉司机目的地。
  与此同时,后面拦到车的男人也钻进车内,只不过那不是一辆出租车,而是普普通通的吉普。
  由于车型较大,在公路上穿行十分显眼。
  扶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时不时扭过头来,往身后看几眼,拐过几个路口后,身后的那辆吉普车还在跟着,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
  扶桑让司机加速,后面的吉普也加速,怎么甩也甩不开。
  真的是好明显的跟踪,对方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扶桑竟然不觉得害怕,她有意让司机绕远了一些,司机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明明目的地是医院,扶桑却突然改口在一处路口下了车。
  不久后,吉普也停了下来。
  扶桑往不远处的平地公园走,那位棕色衣服的男人也下来了,紧接着陆陆续续下来两个差不多身形的男人。
  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扶桑的身后,扶桑出生在军区大院,隔壁邻居都是军功赫赫的军人,她好奇心重,翻过扶志国的一些反跟踪学书籍,但也只是领悟到了皮毛。
  身后的那位棕衣男子根本没想到她会用一手,自然也没防备,突然就在一条小巷中被扶桑逮住。
  扶桑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钥匙上挂着的小尖刀,颇有气场地对准男人的喉咙,把他抵在墙角,男人垂眸扫了她手心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利器后,低低笑了声。
  有些讽刺。
  扶桑皱眉,男人的一句话直接让她震惊了——
 
第39章 
  扶桑皱眉, 男人的一句话直接让她震惊了——
  “嫂子, 老大就给你这玩意儿防身?逗小孩呢?”
  这口气, 这称呼,分明就只有特战队的成员会说出口, 扶桑心头松懈了不少,但还是有点怀疑。
  “你是谁?”她没跟他开玩笑,冷冷地问。
  男人生怕那刀真刺着自己,他堂堂一军人可不想在女人手里殉国,手指摆成兰花状,捏着那把小刀,耐着脾气说:“我叫穆枫,特战队2队的。傅希, 你男人就是我顶头上司,是他让我跟着你,保护你的。不信你可以伸手进我右手边的裤兜找找, 那里有个证件可以证明。”
  男人的语气有些欠扁, 桃花眼微扬着, 丝毫没有军人的那股正气。
  扶桑当然不相信。
  穆枫“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喂, 我就长得那么像坏人吗?”
  说着, 他出手极快,三两下就拿走了扶桑手里的刀, 把局面赢在了自己手里。
  继续念叨:“我要是坏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搞定我?”
  男人掰过她的头, 扭向后方:“你再往后看看,两个都是我的人,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还能站在这儿?”
  说着,他把证件拿出来,摊开给她看:“我是特战队2队副队长,你男人是我顶头上司,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居然派给我一个这样的任务,有大事都不带我干,净跟着一女人屁股后面。”
  “特战队2队副队长,穆枫。”扶桑饶有趣味地扫了他一眼。
  后者吊儿郎当的:“正是我,怎么了?”
  “不当强.奸犯可惜了,长得还挺像。”
  扶桑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寸头,可能是老想战略的原因,中间头顶有点儿秃,眉峰处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伤,磕了一道疤。
  皮肤黝黑,嘴还挺欠扁。
  活脱脱就像个强.奸犯。
  “操!”穆枫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气得爆了个粗口。
  毒舌,这女的真他妈毒舌。
  两人坦明了身份,更容易保护了。
  穆枫追上去问:“喂,我哪里像强.奸犯了?老子一万年光棍,连妹子都没碰过,居然被你说成强.奸犯,真是天王老子都没我这么冤。”
  “穆队。”
  “穆队。”
  两名跟着穆枫过来的特战队2队成员,穿着便服,腰板挺直地走过来,喊了一声。
  穆枫还沉浸在被人喊强.奸犯的沉痛之中,不想理搭他们:“行了行了,你们走远点。跟那么近像什么样子,三个大老爷们在一个女人身后,跟班吗?还有没有点男人的骨气了?”
  俩成员不明就里地摸了摸鼻子,心想刚刚人家说你强.奸犯的时候,你紧跟着人家屁股追问的样子就很有骨气了?
  但迫于压力,俩人没敢反驳,只能点着头,应了声:“是。”
  还真走远了。
  穆枫点了根烟,跟上扶桑的步伐,吐了口烟雾,打算跟她说明一下自己的具体任务,好做到配合:“我们老大这次派我们过来呢,主要是——”
  话一句都没说完,就被人伸手捻住烟头后面一截,用指甲抠住,扯了一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
  穆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嘴里叼着少了个烟头的半截香烟,直接愣在了那儿。
  卧槽卧槽卧槽,老大的女人是什么狠人!!!
  老子平生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抽烟被人徒头扯掉烟头。
  “喂!”
  “喂什么?我有名字!你老大没教过你,在女人面前不要抽烟吗?”
  “没教过。”男人依旧大大咧咧的,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记下了。在女人面前不能抽烟是吧?”
  说着,他扔掉烟,掏出手机,扫了眼任务给出时顺带传过来的资料,一板一眼地读出声:“老大的女人,叫——扶桑。年龄……我靠,居然比我还大。”
  扶桑扶额……
  傅希干嘛要搞个小屁孩来整她?
  *
  后来,扶桑跟他说自己要去医院,不需要保护,让他滚蛋。
  扶桑又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刚弯身钻进车内。
  穆枫就紧跟着扶桑,一屁股坐在了出租车的后座,点了点头,装得还挺绅士:“抱歉,这位女士。我不是故意跟你挤后座的,是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说明一下。”
  穆枫说话的声音很小,并不想让驾驶位的司机听见。
  扶桑挑了挑眉,洗耳恭听:“老大不想让我告诉你具体的事情,只让我们暗中保护你,怕你担心。但是我认为,这样保护其实是很不到位的。”
  男人收了脸上的那股痞劲,回归严肃。
  “就像刚刚你误以为我对你不利,差点——让我殉国。”
  扶桑:……
  “还记得上次的羌塘志愿活动吗?老大在那里围剿了一个不大,但势力却不小的贩卖野生动物皮毛的犯罪团伙。杀了三个人,连自己的小命也差点搭进去了。其中的一个人是——”
  穆枫说得极其认真,所有的来龙去脉尽数告诉扶桑。
  扶桑没有质疑他,也没有打断,薄唇紧紧抿着,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差不多也明白了。
  心里有了个数。
  扶桑:“所以,他申请上级派四名队员保护我,是因为害怕黑狐伤害我?”
  穆枫:“黑狐对你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你没有察觉到而已。”
  “那傅希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危险吗?”扶桑听他的描述,对这个黑狐有些犯怵,屡次三番,牺牲了那么多战士,都搞不死的一个强大的黑帮犯罪团伙。
  “任务是什么?这是上级机密。”穆枫耸了耸肩,并没有告诉她的意思,“你别问了。我们的任务哪次不危险?都是拿命去博的。”
  对啊,他们的任务哪次不危险,随时都可能回不来。
  扶桑逼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医院到了,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穆枫和扶桑一起下了车,吉普也紧跟着来到医院门口,停在了不远处。
  扶桑挂号,问诊,检查,一系列的程序步骤,穆枫都寸步不离地陪同,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透明人,保镖。
  有好几次,扶桑打完针,单手不能同时拿药和检查单子,穆枫想伸手帮忙拿一下,却被女人一记眼神吓得收回了手。
  仿佛在说他多管闲事。
  而自己则逞强地把掉在地上的检查单弯腰捡起,慢悠悠揣进衣兜,才拎起药,走出了医院。
  这里的医院拍片检查的程序比较复杂,还要预约。
  扶桑只是做了最普通的检查和医生简单的对症下药,开了几个止痛片,让她先回去缓缓,明天过来拍完片得看看是不是胃病复发了才能治标治本。
  扶桑回家后,不敢再不按时吃饭,安安分分地自己煮了粥,然后吃药。
  外面刮起了冷风,冷空气突然降临,温度骤降了不少。
  扶桑拉开屋门,发现穆枫居然还没走,挺敬业地倚在公寓外的走廊抽烟,迎着冽冽的冷风站着,竟然还有些拽?
  扶桑轻嗤了一声,顾虑着这人比自己年纪小,是个叛逆的弟弟,还是来保护她的。
  好心问了声:“要进来吗?睡沙发。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
  穆枫眨了眨眼,嘴角嗜着抹坏笑,侃道:“你大晚上邀请一个男人进家里睡觉,老大知道——吗?”
  扶桑砰一声关上了门,毫不留情。
  穆枫翻个帅气的白眼,摸摸鼻头,转身面向黑沉的窗外,又摸了根烟出来,懒得搭理她。
  谁知,刚点燃,兜头一阵雨泼下,把他伸出窗外刚点燃的烟头浇灭,还湿了半个袖子。
  穆枫狠狠地“操”了声。
  下雨了吗?
  他把手伸出窗外晃了晃,睁大双眼看清了些,根本就没有下雨,哪个王八羔子泼了盆水下来。
  冷风飕飕吹来,湿哒哒的衣袖黏在手臂的皮肤上凉得渗人。
  最后,他大力敲门,问里面的扶桑:“有吹风机吗?”
  扶桑打开门,让他进来,趿拉上拖鞋进卧室拎个吹风机出来扔沙发上,紧接着防贼似的,回房反锁了房门,倒头睡了。
  穆枫这人在军营糙惯了,把外套脱下来,平平整整地铺在地上吹。
  接着,直接连里面贴身的长袖也脱了,光着健硕的膀子,把衣服摊在地板上,慢条斯理地托着吹风机吹。
  那画面,真是美得无法想象。
  直至吹到了深夜,傅希开了一天的任务前行动会议,托着疲惫的身子,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摸出钥匙准备打开公寓的门时,穆枫还是没有吹完。
  什么破衣服!真他妈难干!!
  钥匙转动的声音从门外细细碎碎地传来,穆枫耳朵耸动了几下,暗觉不妙。
  能有这个公寓钥匙的人有几个?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
  女主人在卧室呼呼大睡,剩下的不就是男主人吗?
  卧槽,老大回来了!!!
  穆枫避之不及,刚站起身,就和拉开屋门长腿准备迈进来的傅希对上了眼。
 
第40章 
  夜幕中果然飘起了雨丝,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的, 由点点滴滴逐渐变成淅淅沥沥,像断了线的珍珠, 连续不断地拍打着才刚关上不久的洁白无瑕的窗户。
  楼道的穿堂风唰唰吹来,轻轻擦过耳廓,引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穆枫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要说畏惧的也就只有两样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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