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只温柔——挖坑必甜
时间:2019-03-13 09:59:44

  书柔小小地吓了一跳,跟他的距离也一下拉开几分。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之后,她连忙按了接听。
  就从来没这么手忙脚乱过。
  而唐以衡那句话的最后几个字被这声音一冲,只剩下转瞬即逝的尾音。很快就在空气里散得干干净净。
  他向后靠在沙发里,长腿自然伸开,似乎带着点烦躁,颇为不耐地“啧”了一声。
  书柔却没注意到。
  她之前发过去的草稿纸上,小小地跳了一个步骤。徐欢大概是满心惦记着明天看展,并没看懂。
  就打电话过来问。
  她耐心地给徐欢解释完。挂了电话,不过一两分钟到时间,刚才客厅里回荡的旖旎气氛就荡然无存了。
  书柔想起他似乎有话没说完,轻声问:“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唐以衡长指点开手机上的某个页面,摊开放在茶几上,正对着书柔,“这个,给不给我看?”
  粉色的页面,手绘盆栽头像。
  是她在T站的主页。
  书柔的脸“噌”得一下烧红了,“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天在车上看到了。”唐以衡答得很简单。
  “…… ”
  书柔看了他一会儿,率先移开目光,败下阵来。
  当时,自己满心想着怎么应付陆时宜。
  却忘记了当时坐在自己身边的,可是唐以衡啊。
  “我没看。”就在这时,她听见唐以衡说。
  目光带点讶异地看向他的方向,书柔下意识地问:“真的?”
  唐以衡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也许,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但是不感兴趣,又为什么要搜索她的ID…
  书柔在心里纠结起来。
  唐以衡微微从沙发上坐直身体,长指在页面上下滑动,低声问她:“不可以看么?”
  就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书柔咬了下嘴唇,手指也不安地蜷起来。
  倒也不是不可以看。
  只是这样的话,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又被他入/侵了一点点。
  其实换做陆时宜,或者喻期言,甚至乔馨平知道。她都不会有这么不好意思。
  但偏偏是他。
  书柔有预感,总有一天,大概自己的世界会被他全部占满。
  觉得有点危险,还有点茫然无措。
  “还是说…不可以给我看?”唐以衡语调微长,这一次,加了个“我”字。
  强调的语气。
  他问她,不可以看,还是不可以给他看。
  不知道为什么,书柔有种直觉,他原先要跟她要东西,并不是想看T站视频。
  但她一个电话一接,他就突然改了口。问起了这个。
  对于自己的T站账号,书柔从来没有主动拿给别人看,但是被别人偶然中知道了,也没有遮掩隐瞒的必要。
  她轻轻地说:“随便你呀。”
  唐以衡眸光微敛,勾唇“嗯”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电话破坏了酝酿好的氛围。
  他又不肯就这样放过书柔。
  总要尝一点甜头-
  后来乔馨平打电话来问书柔去了哪里,书柔说自己马上回去。拿了书本,从唐以衡家离开。
  临走前,没忘记跟唐以衡说声谢谢。
  “谢什么。”他倚着门框,单手插在口袋里,笑得漫不经心。
  “你教我做题。”
  唐以衡微微眯眼,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今晚我们好像光做题了。”
  书柔不解。
  她到他家,就是问题目来的呀。
  但听他的语气仿佛意味深长,她又不敢随便开口。
  “下次一起看个电影吧。”他提议,“不然多单调啊。”
  书柔不知道说什么好,点了点头。
  “下楼打台球?”他又问。似乎认真考虑起了下一次她来他家,两个人做点什么好。
  书柔:“都可以呀。不过我不太会。”
  “我教你。”唐以衡嘴角荡开半分笑意,微微朝前倾了下身体,“你怎么这么乖,说什么都答应?”
  “……”
  仔细想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她乖了。
  跟小时候被长辈和家长夸赞不同,被同龄人说“乖”,总觉得有种淡淡的暧昧语气在里面。
  她咬了下唇,下意识地否认:“我才没有…”
  唐以衡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
  她脸色微红,好像要说不出话来。唐以衡轻笑了下:“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欺负你。”
  听到这话,书柔有点不认同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说什么不欺负人。还不是解她的发圈。
  好像幼稚的小朋友一样。
  “这个也算?”他问。
  书柔下意识地点头:“嗯。”
  唐以衡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眸中带笑道:“那下次不敢来了?”
  书柔想了下,说不敢来似乎太严重了。但她又确实不希望唐以衡再扯她的发圈。因为太不好意思了。
  半晌,她轻声开口:“来呀。但是你能不欺负人吗。”
  “嗯…”唐以衡沉吟了一会儿,很遗憾地告诉她,“可能不行。”
  会欺负得更厉害。
  “……”-
  第二天,表妹打电话过来,问书柔有没有时间,陪她去探店。
  邹梦瑶对桐城里的精致咖啡馆、甜品店特别有兴趣,立志要拍完所有值得一去的文艺店。
  虽然她在全市最好的私立中学上学,竞争压力大,但还是会在假期背上单反出去转。
  基本上,不是拉她的同学唐落陪同,就是拉姐姐书柔。
  书柔跟她约在下午,起床之后把国庆布置的作业写了,顺手抽了两张六级真题卷来做。
  中途,乔馨平进来打岔,抱着手臂靠在她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都是些琐碎不太重要的话题。
  书柔觉得有些奇怪:“妈,你今天怎么了?”
  以前乔馨平推门看到她在写作业,都会出去等一会儿再进来的。
  乔馨平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其实就想问问你习不习惯。”
  “挺好的。”书柔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大概是觉得她人生地不熟,在这里会不适应,“我们又不是搬到外地了。”
  “这里没公交车,地铁也要走一段路能搭,没有以前住在市中心方便。”乔馨平道,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你要出门可以开家里的车出去。”
  书柔点点头,想起明天的同学会:“我明天要用一下。”
  “那回头我把钥匙给你。”乔馨平说,看书柔真的蛮适应,就放下了心,“不打扰你了,我敷个面膜去。”
  书柔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要低调一点的。”
  她想起开学那天,喻期言送她的时候,开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后来又是辆迈巴赫SUV。
  不知道喻家有没有低调一点的车…
  乔馨平笑了笑:“好。你开我们家另一辆去,我让小陈开过来。”
  书柔想了下:“要不,我自己回去开吧?”她补充:“有几天没去看外公外婆了。”
  乔馨平说:“也好。”-
  于是中午,书柔去外祖家吃饭。
  她是外公外婆带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再走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更觉得亲切无比。
  吃饭的时候,免不了一通叙旧。不知道乔馨平跟父母做了什么思想工作,连一向不过问杂事的乔老都问了句,书柔什么时候找男朋友。
  书柔无奈地说:“还早呢。”
  “不早不早…那你找到了要记得第一时间带回来给阿公阿婆看啊。”外婆笑眯眯的,“外婆喜欢长得帅的,成绩好的,脾气好的。”
  书柔点头应着,渐渐不好意思起来。
  因为她发现,说者无意,她却在心里悄悄地对号入座。
  唐以衡…每一条都符合。
  回过神来的时候,心里更像是在怦怦打鼓。
  临出门的时候,外婆还给了书柔一个相册集。说是陈姨前段时间整理书房,看到一本她小时候的相片集,就送到店里,打印成了本相册。
  书柔跟外公外婆告别,随手翻了两下相册,就把它放在副驾,准备回家再认真看。
  这辆车平时放在车库里,很少用,书柔开窗通了会儿风,才开车出门。
  她给邹梦瑶打电话,在路口把她接上车。
  两个人朝邹梦瑶事先查好的地址开去。
  一路上,邹梦瑶叽叽喳喳地在讲学校的八卦。
  书柔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大概邹梦瑶也觉得光讲自己班里,和姐姐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于是她说:“哎,姐,你知道唐以衡有女朋友吗?”
  书柔的呼吸下意识地屏紧,半晌才说:“不知道呀。”
  原来他有女朋友吗?
  邹梦瑶蛮遗憾的样子:“我同学唐落不是他表妹吗,那天她在他家补习,说听到他在跟谁打电话,语气可温柔可温柔了。我们就猜是不是他女朋友呢。”
  书柔莫名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她理解错了刚才邹梦瑶那句话的意思。
  她笑了下,下意识地说:“他说话,不是一直蛮温柔的吗。”
  虽然语气寡淡,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但尤其是最近,书柔已经不觉得他高冷了。
  “天,怎么会,”邹梦瑶暂时还没往别的方面理解,还以为书柔是对唐以衡了解不多,她一下瞪大了眼睛,“你下次去观察一下他跟别人说话的样子,简直分分钟把人冻成冰块啊。”
 
 
第26章 手腕
  邹梦瑶这次去的甜品店在市中心, 一条最繁华的步行街的街巷里。
  这一带相似的岔路口很多, 书柔开了手机导航,两人才找到那家店。
  名字叫拾宜。
  外观是墨绿色,店偏门处摆了丛叶子修长的虎皮兰。正门外面是一小方铺着竹地板的平台。暗绿色的雨篷下,一丛丛不知名的植物绿意盎然。
  透过一大面玻璃窗,可以看到木柜上挂着各种透明的杯子,瓷质碟子叠在一起。
  再往后是长方形的料理台和甜品柜,对着窗的白色墙上画着线条简约的手绘。
  还没进门, 邹梦瑶就举着单反一通狂拍。
  书柔在边上等。
  目光随意地乱转。她看见雨篷下一丛低矮的薄荷,边上还有一种叫不出名的植物,小指大小的深绿色叶子, 每片叶子又由两排小圆叶沿着茎脉排列组成。
  风一吹,细细碎碎地摇晃起来。
  很是漂亮。
  就在这时候, 有人推门出来。
  门上铃铛叮铃地响了一声。
  来人身形娇小,穿着一条墨绿色的棉麻围裙,短发在脑后扎了一小撮, 几缕发丝随意垂在一边。
  她手里拿着把剪刀,看到书柔的时候, 眸光顺时一亮。
  书柔也很惊喜:“时宜?”
  两个人昨天吃饭的时候交换了微信号。陆时宜说两人年龄相差不大, 就让书柔直接叫她的名字。
  邹梦瑶也很快反应过来, “姐,这是你朋友啊?”
  书柔点点头:“嗯。”
  “那就巧了。”邹梦瑶笑眯眯地小声说。
  陆时宜弯腰剪了几片薄荷叶,站起来对她们说,“进来坐坐吧?”
  店分为两层, 装修总体是轻日式的风格,一楼摆了张深色木桌,可以坐十来个人。
  桌子中间竖着一排的书。风格很杂,书柔大致看了一眼,东野圭吾的书基本齐了。
  将近两点钟,店里人最少。
  陆时宜把薄荷叶放进碗里,用清水泡好。然后将手写的单子送上来,靠在桌边跟她们说话。
  邹梦瑶一直在一楼转,目光一下都没停过,连洗手间外的圆镜都要看上一会儿。
  她这是准备回去写推荐。
  “姐姐,你这个店好漂亮啊,又浪漫,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邹梦瑶转回到桌边,沉思了一下,“很有文化。”
  陆时宜“扑哧”一下笑了,认真解释说:“当时装修的时候,就很明确地想不要纯日式的风格,还是想贴近大家的生活一点。至于文化,应该是墙上那些画吧?”
  刚才进门的时候,书柔就注意到。拾宜里面有很多具有抽象感的画,人物没有男女之分,都是一个轮廓加眼鼻嘴,更像远古陶器上的人。
  有的画里,一个人孤零零在扬起尘土的街上走,有的是一群人前行,边上配了细碎潦草的文字。
  都是简单流畅的黑色线条画成,并没有涂色。
  画风萧条又浪漫。
  字体也很特别,圆润却不幼稚,反倒有种古朴的味道。
  “楼上还有,这是一个系列的画。我一个朋友的朋友设计,你哥哥过来画在墙上的。”陆时宜说。
  书柔点点头,赞叹道:“都好厉害。”
  “什么人啊?”邹梦瑶问。
  大概是想了解得详细一点,回去写起来也顺手。
  “其实我也不认识。这组图,是我朋友偶然间看到的,觉得很漂亮。刚好我那时候在愁店里画点什么好,就让他帮我求个授权,付费都行。”陆时宜说,“后来七弯八绕找到了原作大神,结果人家最后没收我钱。”
  “真·高手。”邹梦瑶膜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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