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咎书
时间:2019-03-13 10:01:34

  萧乾沉沉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若喜欢,只要是个身世清白的,不拘什么身份,大可抬了做妾。你府里的大小事宜总要有人管着,你是皇叔,也要给几个孩子做个榜样才是。”
  “臣心中有数。”萧霖低声道。
  “何方,去朕寝宫里,把那西洋物件拿来给王爷,”年纪一大把,还要在男女之事上操碎一颗心,萧乾压低声道,“你是个不开窍的,拿回去好好看看,莫在第一次上就犯了傻,给姑娘家笑话。”
  萧霖隐约猜到会是什么东西,一抬头又正好对上皇兄老谋深算的笑。他莫名想起了那日在马上,触碰到姜淮姻腿的场景。
  手臂肌肉猛地一缩,脑海里立刻摇曳出一张顾盼生辉的笑脸。
  萧霖喉头微动,心潮登时便澎湃了。
  萧霖拿着御赐的东西回到府上,老管家和萧一山一起上来迎接。萧霖先将东西交给管家,让他放在自己书房里收好,一手揽上萧一山的肩膀:“这些日子,文治武功可有落下?”
  “武学师父每日都会来府上教孩儿练武,在文章上,孩儿也不敢大意。”萧一山性子早熟,一直是个寡言的孩子,只有在他面前话才会多些。
  其实他每每也见不到萧霖多少日子,对于这位义父,他心中总是充满着崇敬与害怕。
  想到沈策适才的话,萧一山微微抬起头,鼓起勇气问道:“义父这回回来,是要娶亲吗?”
  “谁和你讲的这些。”萧霖还把他当小孩子,心不在焉地回答。
  萧一山的瞳孔很黑,他神色认真又倔强:“沈将军说,府上会多个姨娘,是真的吗?”
  萧霖没有出声,权当是默认了。
  萧一山扬起瘦削的一张脸,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义父,那位姨娘不是好人,她别有居心。”
  萧霖眯着眼,周身气息有些可怕,他冷峻的眉眼露出一丝危险,沉声问说:“这是谁教你的?”
  “孩儿自己亲眼看到的。”萧一山毫不服输地抬着头,他心情复杂地说,“难道义父看不出,她面上做过轻微的易容吗?”
  听到这话,萧霖不禁笑了起来。
  他不笑时,眼里总显得有些冷漠无情,一旦笑了,面目表情却会被牵带地格外生动。
  “你尚且能看出的事情,本王怎会看不出。”萧霖摸着他的脑袋。
  萧一山抱着肩膀,却是更纳闷了。
  萧霖回府的消息传得很快,不一会儿,姜淮姻也知道了。
  管家分给她的二进小院非常整洁干净,两旁的碎石小道上还栽着一片翠嫩的碧竹,这个季节碧竹长得正旺盛,笔直的腰杆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仅如此,还配了两个使唤丫头给她。
  姜淮姻在这儿所受的待遇不下于姜府。
  萧霖进院子的时候,翠柳和拂花两个丫头已经将院里收拾地干净,姜淮姻正坐在床头,自己弹着被褥里的羽絮棉花。
  “怎么亲自动手?”萧霖走进房里,有几分不满地问。
  横空突然出现一道人声,姜淮姻给吓了一跳。
  “王爷……”姜淮姻将被子放到一边,将翠柳教给她的行礼姿势做了一遍,她轻声解释说,“翠柳她们在忙,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重活。”
  之前怕暴露身份,姜淮姻一直装作不知礼的农家女,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欠身。
  她换了件更合身的衣服,显得软绵绵的腰身愈加地可人。
  萧霖的眼神不由在那处多流连了几下,他哑声说:“以后有事,吩咐丫头们去做。”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犹豫了半天,却还是说道,“回府之后,你用过晚膳没?”
  “管家带我用过了,”姜淮姻刚说完,慌忙懊恼地改了口,她咬着嘴道,“管家还说,以后不能再对王爷说‘我’,要用‘妾’。”
  “在我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管家教你的,出了王府再用。”萧霖低声道,“听说山儿给了你眼色看,他是我的义子,平日里被宠坏了。”
  姜淮姻微微一笑:“小少爷年纪小,其实是个好相处的人。”
  关于萧一山,姜淮姻在萧霖没回来之前,已经暗地里问过狼牙。
  萧一山的态度表现地那样明显,她也不想还没整垮谢晋之,自己先后院失火。
  狼牙是这么说的:【萧一山的原始身份不详,只知道他两岁的时候就被萧霖抱在膝下收养,这事儿大梁皇帝也知道。萧一山虽然没入皇室宗族,不过萧霖待他和自己亲生儿子差不多。他十五岁开始和萧霖出入战场,一样是少年英雄。】【说起来,还有一件非常耐人寻味的事情,】狼牙说,【萧霖战死之后,萧一山转而投靠了靖国公父子,不仅手刃了谢晋之,还在立新天子中出过大力。啧啧,没准儿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总体来说,目前姜淮姻所了解的萧一山,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男孩儿。既然如此,那么还是少树敌为妙。
  萧霖没有那么轻易地给人唬住,他清楚养子的个性,驱动着宛如铁铸一般的身体缓缓向前,低声道:“山儿这孩子多桀骜,相处中,难免要多担待点。”
  姜淮姻点头:“是。”
  看着她低顺的眉眼,萧霖还有句话哽在喉咙里没有道出来。
  他想说“我欲纳你做妾”,但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这样的女孩儿,不该只做一个妾的,可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说正妃,萧霖连将她纳为侧室都不可能。
  罪臣家眷,尤其是以谋逆罪处置的罪臣之女,想要翻身,谈何容易啊。
  萧霖眼睑微垂,他其实醒来后第一眼见到她便看出她是谁了。
  姜淮姻或许不知道,他与姜知行关系很好,常有书信往来,他不止一次见过她这双明艳绝伦的大眼睛。
  “你好生歇着。”没做足心理准备,萧霖不打算开口,他多瞧了她几眼。说完此话后,竟真的一拂袖子潇洒走了。
  给姜淮姻看得一愣一愣。
  她本来以为到了京城,这位爷有什么心思多半会很快说出来,毕竟人都安置在家里来了。
  结果居然还这样清心寡欲?
  姜淮姻摸了摸自己的脸,边摇头边叹声气,这样没名没分地住在府里,真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
  萧霖前脚离开,后脚老管家就拿着一张帖子过来了。
  打开一看,果真是他那位齐王好侄儿萧长勇发来的。
  老管家端详着王爷的神色,犹豫道:“齐王如今风头正盛,主子要去吗?”
  “去。”萧霖正愁没机会,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冷冽,薄唇微张道:“应下来。”
  太子被废时,萧霖不在京中,他去了西北。后来姜知行斩首,姜府抄家,他又在豫州。
  一直不知道萧长勇和谢晋之到底使了什么样的手段。
  太子也好,齐王也罢,对于争储,萧霖无意干涉,他是从龙之臣,只会忠于大梁,忠于至高无上的君主。但若是日后上位的储君身边藏了什么奸佞小人,萧霖不介意提前做那把清君侧的剑。
 
 
第9章 .警告
  萧长勇此人,虽然名讳里有一个勇字,但并不是无脑的莽夫。莽夫是扳不倒太子,当不了新君的。
  即使他在日后亲自为政时多有错处,但是在开皇年间,他父皇即位的时候,萧长勇算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
  萧乾是开国之君,自古以来,开国的第一位国君,一般都不会太昏庸,政事勤勉是一定的。而萧乾不仅在政事上颇多建树,在私生活上也是一个较为朴素的皇帝。
  他不好女色,不喜奢靡,与先皇后独孤氏鹣鲽情深,这才在大梁建朝之初,开创了一个难得的开皇盛世。
  萧乾自己是这样的人,那么自然会希望在他殡天之后,即位的新君也能秉烛达旦,节俭躬行。
  偏偏萧长亭不是一个聪明的人,相比起皇上与独孤氏的夫妻伉俪,萧长亭与自己太子妃的关系并不算好,府上妻妾众多。
  这事儿无伤大雅,挨一顿说倒也罢了。
  然而,他还耽于享受,好锦衣华服,待人处事上更是多有绵软,不似萧乾能乾坤独断。
  相处久了,父子俩难免会有间隙。
  父皇与太子皇兄不合,这才给了萧长勇最好的上位机会。
  为了取得皇后的喜爱,萧长勇先是遣散了府上所有姬妾,博个专一的美名儿。而后,他更是致力于朴素,将府里一切奢靡的东西都换了。
  甚至只要出门,衣衫只来回穿那几件,日子久了,还真传出了“齐王清廉”的名声来。
  即使没有太子巫蛊一事,久而久之,皇上会不会因齐王而动另立储君的念头都说不准。
  何况现如今太子被废已经板上钉钉,齐王风头正一时无两。
  多少投机取巧的政客想趁机巴上齐王这条线,不料人家齐王正直高洁地很,除了上朝,他轻易不出门,轻易也不见客。
  这回听说并肩王回来了,齐王给撒了帖子,许多人已闻风而动,瞅着时机闻着味呢——这两人都是在陛下面前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手掌天下兵权,一个八成是未来的新帝。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他们说话,一个态度和眼神便能驱动一切。
  齐王府里。
  这场众所期待的宴会并没有多么盛大,萧长勇是打着家宴的名头请萧霖过的府,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被万千人看着,可不敢胡乱生事。
  “听闻皇叔此番回来,身上带了伤,侄儿特地没让人上酒。这是苏杭今年新进贡的御茶,前阵子有幸得了父皇的赏,皇叔尝尝。”萧长勇生的风流倜傥,他长得更像生母独孤氏。
  萧霖粗略品了一口,脸上不喜不怒地:“我是武人,舌头粗,不比殿下。”
  “皇叔这话便是折煞侄儿了。”萧长勇笑道,“当年跟着皇叔一同远征北魏的场景,侄儿还历历在目。”
  “这事儿,想必子平不知道吧。”萧长勇看一眼落于下座的谢晋之,言语交谈中并没忘记他。
  谢晋之是此坐席上除这叔侄俩外唯一出现的外官,这便能看出他有多得齐王的信任。
  齐王有意抬举他,谢晋之顿时便接过了话,他声音温润:“此事,臣亦有耳闻。王爷骁勇,听说皇上也曾说过,殿下少时,多有王爷之风采。”
  “那是父皇谬赞,”两人一唱一和,自娱自乐地很,萧长勇道,“不过,我幼时,确实一直有追随皇叔战场杀敌的念头。”
  “殿下身份尊贵,不是拿刀的手。”萧霖又牛饮一口茶,嘴里说着淡而无味的官话。
  萧长勇长叹一口气,亲自夹了一筷子菜到萧霖碗里:“皇叔,今日是家宴,何必这样生分呢。”
  萧霖毕竟要长一个辈分,心安理得地受了他的服侍。
  待萧长勇做完,萧霖抿了抿唇,视线在萧长勇与谢晋之之间来回打量了一遍,他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既然殿下这样说,本王便不客气了。”
  萧长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长亭和姜家的事情已经发生,与殿下有无关系,本王不欲置会,”萧霖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却活生生让萧长勇和谢晋之的眼皮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萧长勇呵出一声长气,勉强笑道:“皇叔这是说哪里话。”
  “殿下听本王说完。”萧霖在军中一向独断专行,虽然在外人面前话少,但可不是泥捏的脾气,他淡淡笑一下,低声道,“皇上已下旨的事情,无可更改,殿下大可不必这样快的拉拢我。任何一个君主都不会喜欢结党营私,皇兄亦如是。”
  被人当面揭穿,萧长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连带谢晋之也跟着吃挂落。
  “同时,希望殿下能管好自己的人,”萧霖这话明面是对着萧长勇说,一双如鹰雕的眼却直直看着谢晋之的方向,“那位从豫州带回来的女子,本王会纳她为妾。有殿下的面子在,过去的事情本王可以不追究,今后望谢侍郎谨言、慎行。”
  谢晋之不怒反笑,也顾不得尊卑了,他淡淡开口:“王爷可知道那是犯官之女,本该发配岭南的姜氏吗?”
  “谢侍郎怎知她是姜氏?”萧霖微眯了眼,脱口而问。
  萧长勇及时地出来解围:“那姜氏是子平向父皇求过恩典,已经赏去了谢府的人,莫非皇叔看上了?”
  不等萧霖开口,萧长勇先一步堵了两人的嘴:“皇叔若是看上,子平当可割爱。”
  暗地里,萧长勇已经捅了谢晋之一拐子,示意他要分地清楚何重何轻。
  且不说那女子是不是姜氏,若是,自然是好的,现成的人情摆在眼前,哪有不予的道理。
  “无论是不是,我都会纳进府。”萧霖岂会伸手讨要人情,他很快反守为攻,“若是姜氏,本王会亲自进宫禀明皇上。”
  意思是这个面子他会让皇上给,和你们没啥关系。
  “听说,姜家尚在时,谢侍郎与姜知行交好,姜知行曾流露出许配爱女之意。”萧霖不留情面地冷笑一声,“如今人走茶凉,谢侍郎也该分得清,谁是你能动的人,谁是不能动的。”
  他声音如铁马冰河,落在空中掷地有声。
  谢晋之本就生得白,如今一张脸上更是白中泛着青,他隐在袖子里的一只手缓缓使力,捏了自己大腿一把,他克制着自己不去发怒。
  沉默半晌,谢晋之绷着脸道:“臣明白。”
  “明白便好。”萧霖冷淡道。
  合该开心的一餐饭,用到后来,三人已是各怀鬼胎。待萧霖离府后,萧长勇特意留下了谢晋之,怕他想不开,朗声安慰道:“女人如衣服,该放的便放下。”
  谢晋之脸色不郁,他纵使城府再深,憋了这许久,此刻也暴露了少许,他一字字道:“殿下,臣对姜氏,您应该知道。”
  “我知道。”萧长勇叹声气,“可是人已落到皇叔手里,皇叔府上多年没有过女人。以他的面子,父皇不会拂了这个请求,子平你再有不舍,也是徒劳。”
  “臣只是想不通,姜氏何德何能,”提起这个,谢晋之开始愤愤,他咬牙恨道,“殿下您见过她,此女要说绝色也算不上,只是一双眼生得勾人了些,怎么就蛊惑到并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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