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恃宠生娇——苍幸苍幸
时间:2019-03-15 10:05:14

  周怀庆见着她的态度,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曾几何时,面前这个女人还十分执着的,每天欢天喜地的绕着他转,就算他摆脸色,她也像没看见似的,照来不误。他想靠近徐佩秋,徐佩秋立马警惕起来,握紧了旁边的破雨伞,周怀庆只好停下:“佩秋,我要回城里了。”
  “我父母给我找了份工作,是在钢铁厂上班,我回去担任技术指导,每个月有几十块钱的工资,还有粮票肉票等各种补贴。”
  “佩秋,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周怀庆语气真挚眼神真诚,若是以前的徐佩秋,说不定还真会被他骗了。
  “我愿意对你好,把我的所有工资交给你,让你主持家务事,我愿意和你结婚!”
  “我不愿意。”徐佩秋冷着脸拒绝他,她眉心蹙起:“周怀庆,你这话说出来恶心谁呢?先前我已经说过了,也希望你不要来骚扰我。”
  “否则我就告诉李大队长让他报警把你抓起来。”
  周怀庆脸色微变,他耐着性子劝说:“佩秋,是不是因为张慧兰,你才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徐佩秋没接话,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他。周怀庆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上前一步,徐佩秋立马挥动手中的破雨伞,周怀庆无奈,只好再次后退:“那,是因为海凤吗?”
  “佩秋你相信我,张慧兰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她也马上要嫁人了,所以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海凤我对她也没有任何意思,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佩秋,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只喜欢你。”
  徐佩秋放下书,抱着自己的手臂,双腿交叠的坐在凳子上,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周怀庆。”
  “我在。”周怀庆以为她心软了,赶忙回答。
  “我,徐佩秋,有男人了。他,比你好,一万倍。”徐佩秋一字一顿,语气很轻,却有一种刻意强调的意思,短短的几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进周怀庆的心里。
  徐佩秋懒洋洋的支着脑袋:“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让我男人一枪把你崩了。”
  “就像这样。”她抬手,比出一支枪的形状,往前一射:“啪。”
  “你死了。”徐佩秋把手比在嘴唇边,轻轻吹气,像那枪口真在冒烟一样。
  周怀庆的眼神渐渐沉下来:“佩秋,你……”
  “滚。”徐佩秋的脸冷下来,她的破雨伞对着周怀庆,目光冷峻又锋利。她的模样陌生得让人害怕,周怀庆的千言万语全被堵在了肚子中,他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哪儿做错了?为什么一眨眼,徐佩秋就成了别人的人?为什么一个呼吸的时间,徐佩秋就再也对他没有任何的意思了?哪怕他这般苦苦祈求,她也不愿意回来。
  是不是,自己太优秀了,所以她觉得她配不上自己了?
  徐佩秋嫌弃的把破雨伞丢到旁边,拍了拍掌心沾上的灰:“真晦气。”
  男人就是这样,以前眼巴巴的围着他转的时候,她觉得你廉价。现在你想通了,对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他又犯贱的凑上来,祈求你的回心转意。
  不过,周怀庆说那张慧兰要嫁人了?要嫁给谁了?
  趁着有人在背阴处歇息的时候,徐佩秋挑了个性子软的,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彭婶,听说张慧兰要嫁人了,她要嫁给谁呀?”
  彭婶把擦汗的帕子往肩上一搭,来劲儿了:“你没听说呀?她要嫁个我们隔壁那县的一个老头子,都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了,人家出两百块的礼金,张家的人想也没想就拍手同意。你知道的,半个月前经过周知青的女人那么一闹,闹得全村沸沸扬扬的,张家人嫌她丢了张家的脸,巴不得她赶紧嫁出去好撇清关系。”
  “不过那张慧兰也是自作自受,你说她当什么不好要当狐狸精,这也算是报应。”
  “那老头子父母早死了,就留了一堆穷酸亲戚,我跟你讲他那些个亲戚呀,可真是不好对付,出了名的泼辣和不讲理,他们那地方没人敢惹那一家子人。那老头子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汉,个人习惯不好,脾气臭,听说还喜欢打人。”彭婶摇头叹息:“也真是可怜,那张家父母竟然也忍心看着自己女儿受苦。”
  徐佩秋的内心毫无波澜:“张慧兰不就是随了她父母的性子么。”
  “这倒也是,所以啊,张慧兰这几天就为这事儿在闹,昨天哭今天上吊,够能折腾的,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给人家,就吵着要嫁给周知青。不过那周知青家庭条件真不错,要是嫁给他,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徐佩秋笑了笑没说话,下辈子都不用愁?恐怕不是吧,就算他不用愁,自己也会找点儿事让他愁一愁。
  欠自己那么多债呢,还有父亲的账。
  徐佩秋眯起眼睛,彭婶歇息得差不多了:“佩秋我先走了哈。”
  “彭婶您注意安全。”
  “得咧得咧。”
  以徐佩秋对张慧兰的了解,张慧兰绝对不会认命,让自己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的。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放过周怀庆那块肥肉,正好,让他俩互相折磨,自己都不用再出手了。
  张家。
  张慧兰被张父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了,说什么也不放她出来,张慧兰喊累了,终于消停下来坐在屋里喘气。张父不停地叹气:“你看看你,你自己干了些什么好事!我们张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跟你说,你别痴心妄想了,那周知青马上就要回城里去了,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的!”张父严厉的斥责她,希望能把她骂醒。
  张母也在旁边跟着劝说:“慧兰啊,你醒醒吧,你和周知青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就安安心心的嫁出去吧,啊?你嫁到远处,人家不知道你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怕。”
  “慧兰,听话,啊?”张母愁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根。
  张慧兰听到周怀庆要走的消息,立马激动起来:“他要走?他什么时候走?”
  “就今天,估计现在已经要去坐车……”张母还没说完,张父碰了她一下:“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别让她再痴心妄想心存幻想了。”
  张慧兰心里一紧,她赶紧走到窗户前:“爸,妈,这不是痴心妄想!你们放我出去,你们快让我去追他啊!”
  见到父母无动于衷,张慧兰急得拍打窗户:“他马上就要走了!”
  “爸妈,你们想想,如果我能够嫁给他,我是不是就能变成城里人,变成城市户口了?如果我和他结了婚,我们赚了钱,我是不是就能把您二老接到城里住了?您二老是不是也能跟着我住在城里享清福了?如果运气再好一点儿,说不定爸您还可以在城里捞个保安当当,保安多轻松啊,工资还高,爸您有的是力气,是不是?”
  “还有妈,妈你衣服做得这么好,要是能找到关系,你自己开个裁缝店,每天简简单单的缝缝补补,是不是轻轻松松赚的钱比你在这里种庄稼还要多?”
  “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你们都能跟着我在城里过得体体面面的!”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渐渐心动。
  徐佩秋歇了一晚,第二天就听见有人在议论那周知青回城里去了,有羡慕的,说他回去过好日子了,也有不服气的同为知青的人抱怨,为什么周怀庆都能回去,而他们却不行。
  她权当耳旁风听了。
  刚吃了午饭,昨天那彭婶又来了:“佩秋你不知道吧,我听说那张慧兰跑了!”
  “说是去追周怀庆了! ”
  徐佩秋有些惊讶:“跑了?追周知青去了?”
  “是啊。”彭婶连连摇头:“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下她们张家的脸可真的丢尽了,张家还收了人家彩礼钱呢,现在人家钱没了,人也没了,作孽哦。”
  徐佩秋垂着眼,什么事?当然是好事了。
  徐佩秋的小心思还没转过来,忽来一阵大风,她抬头朝天上看去,山那头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以压倒性的趋势盖住了晴朗的天。徐佩秋猛地站起来:“坏了。”
  “彭婶,快叫人来收东西,雨要来了!”
  她记不得第一场雨持续了多久,但看这架势,怕是不下个一晚上是不会停歇的。彭婶被她严肃的语气吓住,她下意识点头应和,等她抬头看到那乌压压的黑云后,她的脸都快白了,她手忙脚乱的往回跑,大声叫着留在家里的人。
  片刻间,无论男女老少,能使上力气的,都被彭婶叫了出来。
  这么多作物摊在石坝上,就算全家上阵也得收上小半个小时。徐佩秋拉住彭婶:“彭婶,你再站到那口子吼几声,能叫回来多少人是多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否则这些作物就全毁了。”
  彭婶哪里还敢不听她的话,她一边跑一边寻思,这徐佩秋还真是神了,天气竟然都能被她算到,还算得这么准!要这真是场大暴雨,他们全村人都得谢谢她!
  彭婶一嗓子吆喝了几声,闷头干活的李爱国瞬间紧绷起来,他抬头一看,心都吓得快跳出了胸口。他也顾不得手上的事情了,扯着嗓子叫干活的人赶紧回去帮着收玉米,有的人还不信,李爱国气得头痛,直到他威胁不回去扣工分之后,那些人才老实下来,听话的跟着他往回跑。
  李爱国连忙带着人赶回来,全村男女老少,如蚂蚁似的繁忙又紧张的把玉米扫成一堆一堆的,用口袋装起来。
  刚把最后一袋搬运到屋檐下,后脚还没站稳,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豆大般的雨珠瞬间从天上落下来,在地上砸出硬币大小的水迹。雨点密密麻麻,从天上倾盆落下。
  全村几十口上百号人躲在屋檐下大眼瞪小眼,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齐齐愣住。从刚刚到现在,其实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他们挑一担东西赶回来都不够。
  李爱国抹了把脸上的汗,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不过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打湿,贴着黝黑的肉。
  李爱国擦了一下,手上更湿了,他只好拿起擦汗的帕子,把手擦干净。装在袋里的作物很烫,能清晰感受到这个天阳光的毒辣和强度。所有的作物都收起来了,没有让任何一粒玉米淋雨,他终于松了口气。
  自打知道要下大雨后,李爱国这些天总是睡不好,惦记着这事儿,哪怕晚上做梦的时候,也生怕村里的这些宝贝出个什么意外。
  李爱国挤开人群走到徐佩秋面前:“佩秋啊,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损失多少东西。”
  他语气尊敬,俨然已经没把徐佩秋当成一个单纯的小孩子了。
  徐佩秋表情淡淡:“是你们自己抢救及时。”
  说完,她撑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破雨伞,走进了大雨中,粗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她摇摇欲坠的雨伞上,看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生怕她那伞没走几步就坏了。
  李爱国叫住她:“佩秋,你去哪儿?”
  “回家。”徐佩秋回头:“你们不回家么?”
  “回,回……”李爱国哑然。
  徐佩秋轻轻微笑,她抱着书,撑着破雨伞走在磅礴大雨中,溅起来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腿,全村人躲在屋檐下,目送着她消失在朦胧的雨色中。
  “佩秋是个好姑娘啊。”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没有人反驳,此时此刻,她们打心眼里敬畏那个已经消失在雨色中的姑娘。
  “老钱啊,今天下雨,您老有时间的话,给佩秋做一把雨伞吧,我出钱。”
  “我也出。”
  “还有我。”
  “说什么钱不钱的,东西我做,钱我不收。”
  徐佩秋走到一半,她预测她这把历经风雨的破伞要撑不住了,果然,还差一小截到家的时候,破雨伞“唰”的一下就破了。徐佩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坚强的把伞举在头顶,飞快的跑回了家。
  衣服裤子,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徐佩秋打了个冷颤,冷得嘴唇发白,她哆哆嗦嗦的钻进灶房生火热水,找了身干净衣裳,提着热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雨还在下,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拍打得房顶噼啪作响。
  她拿着毛巾,坐在堂屋擦头发,远处的几座山早已浸在雨中,青葱的颜色朦朦胧胧,像遮了一层轻纱。徐佩秋抿着唇,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的亲弟弟,她的男人,都还在山上。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坐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湿润的头发早就干了,柔软的落在她的肩头。
  周围是压抑的黑,入眼可及的地方全都是灰色的,除了雨声,听不见任何的动静,连平日里专在傍晚啼叫的白鹭都没了踪影。
  雨下得越久,她的心就越是不安。
  她吃了晚饭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伴随着雨声和不安的情绪闭上了眼睛。
  希望一切安好。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大雨下了整整十几个小时,世界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今早的空气格外的香甜和清新。
  徐佩秋高兴不起来,她甚至连胃口都没有,天上透了光能看见路以后,她飞快的往山上冲去。
  雨后的泥土很软,道路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陷入沼泽般的路中,要使好大的力气才能把脚拔起来。徐佩秋磕磕绊绊的走到山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她咬着牙,飞快的向另一座山跑去,希望没有出事,希望没有出任何事情。
  三个小时后,徐佩秋立在山顶,恍若雷击。她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到地上。
  记忆中的军营所在的地方,哪里还有青葱的树木,哪里还有帐篷和小木房的影子?只有一片从山顶滑落的泥土和石头交杂在一起的,如垂下来的瀑布般的白色滑坡痕迹。
  刺眼又绝望。
  徐佩秋浑身突然失去了力气,好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希望。她张着嘴,呆愣愣的看着那处的山体滑坡,它还在继续,泥土裹挟着石头不停的往下掉,露出深藏着的白色岩石。
  触目惊心。
  “不可能!”徐佩秋倏地撑着站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大声呼喊:“许困!许困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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