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树上的小哥哥/芒果树上的少年——那殊
时间:2019-03-16 09:52:26

  “这一个月假期经历了什么?走了哪些地方,看了哪些美景,才换得这样的觉悟?”沈逡书挑了眉看向木小树。
  木小树舔了舔嘴唇,答:“因为梵蒂冈的日出很好看,洛伊克巴德的温泉很赞。”
  沈逡书默默地看着木小树,眼里眸色沉沉。就在木小树后背升起冷汗,做好挨训准备时,他蓦地笑了:“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要对你的设计有信心。”
  木小树依旧大气不敢出。
  “这一次的设计稿,很好。好得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没有什么要改的。”沈逡书收起画稿,“你和你的团队,马上就要忙起来了。我等着看最后的成稿和效果图。”
  心头一团气终于落到了实处,木小树弯了眉眼,接过稿子:“谢谢师父!”兴冲冲地就要出门与Arbre的成员分享这个好消息。
  谁料,还没走出几步又被沈逡书叫住了。
  木小树忐忑地回过头。
  沈逡书单手撑着桌沿,微眯了眼,看向木小树:“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他?”
  木小树一愣。
  “什么时候带我见一见那位让你有了改变的先生吧。”沈逡书勾了勾唇角,“总不能让他这么一声不响地就把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徒弟给拐走。”
  木小树微微红了耳根:“哦,好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师父,他很好的,你别吓坏他……”
  沈逡书乐了:“怎么,怕我把他吓跑了?”
  “如果他这么容易退缩,哪里有资格把你要走。你孑然一身,TRsam就是你的娘家,不要委屈了自己。”
  木小树心下一动,眼里蕴了笑:“晓得啦,师父你就放心吧。”
  门开启又阖上,办公室内再度恢复了寂静。
  沈逡书依旧保持着单手撑桌的姿势,静默了良久。
  “老大!老大回来了!”
  木小树一踏入Arbre工作室,原本安静的工作室立刻炸开了锅。
  Kevin 最为眼尖:“哟,老大,出去旅游了一圈,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啊?”
  木小树赶在八卦之势燎原之前“啪”地把一摞设计稿拍在了Kevin脑门上:“嚎什么嚎,干活!”
  “老大,这回的巴黎设计展真由我们上?”何菲菲一脸期待地望向木小树。
  木小树转过头:“所以我们要拿出全部干劲。我的主设计初稿已经完成,咱们队里再出三套辅设计。我希望,到时候在T台上展示的不仅是我的设计,而是我们Arbre的设计。”
  “安茜、Kevin,你们分别负责两套设计。”木小树吩咐,“第三套设计,唔,菲菲,交给你了。”
  何菲菲呆愣在原地:“我我我……”她才加入Arbre没有多久,怎么敢胜任这样大的设计?
  “怎么?”木小树蹙眉,“对我的安排没信心?”
  “不不不……”何菲菲连忙摇头。
  木小树拍了拍何菲菲的肩,轻轻笑道:“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的眼光有信心。”
  “是!老大我会好好干!”何菲菲激动得不能自已。
  一投入工作,木小树总不自觉忘了时间。当她完善了三幅设计稿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颈椎僵得厉害,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她扭了扭脖子,释放一下颈椎的压力,这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倚桌而坐的祁缙谦。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讶,接着就是懊恼,“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他走过来,抬手按摩她的肩胛:“看你忙得那么专注,不想打扰你。”
  “等很久了?”她越发愧疚。
  他笑了:“唔,很久很久,怎么补偿?”
  她也笑了,坐直身子亲了亲他的嘴角:“这样够不够?”
  他挑眉:“当然不够。”说罢揽着她站了起来,“走,回家。回家补偿。”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正要走出大厦,忽然被门卫叫住了。
  “木小姐吗?”保安小跑了过来,“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木小树狐疑,她不记得有会寄信给自己的朋友。但她还是接过了那封厚厚的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没有邮戳,连寄信地址和收信地址也没有。只有几个电子打印的方块字:木小树亲启。
  木小树一愣,再抬头,保安已不见了踪影。
  祁缙谦蹙了蹙眉,伸手掂了掂信。
  “要打开吗?”木小树有些迟疑。这信来得实在蹊跷,必然非通过邮局所寄,那么就只可能有人亲自将信送了过来。
  祁缙谦打开了信封。
  信封内是一沓厚厚的便签纸,约莫三十张。每一张纸上只写着同一句话:一切安好,勿念。
  三十张便签纸,三十句“安好,勿念”,唯一不同的是纸上的笔迹。
  第一张笔迹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孩童的手笔。第二张依然如此,只不过情况比第一章稍稍好了一些。
  木小树翻到了最后一张。最后一张的笔迹已能看出出自成年人,通过笔迹的轮廓和笔锋笔韵已能清晰辨认出字的主人。
  “这是……小柏?”木小树惊愕地抬头看向祁缙谦,“木泽柏给我寄的信。”
  “看来他的手恢复得不错。”祁缙谦沉吟道。
  木小树又是一愣,目光忽然锁在了每一页便签纸的右下角。那里写着日期。
  三十张便签纸,三十个日期。小柏每天写下同一句话,一个月结束后,将信给了她。
  祁缙谦揽住她的肩:“这应是好事。这么短的时间内木泽柏的手已能同过去一样握笔,他的手复原是有希望的。”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愿,是真的一切安好。
  ******
  琼榭,木宅。
  开门声打破了大厅的寂静。
  木泽松正半仰躺在大厅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只开了手边的一盏小台灯。
  听到门边的声响,他下意识抬头望去。
  这一望却叫他彻彻底底呆住了。
  门边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齐耳短发,一身长风衣,一双杏眼依旧如往昔那般桀骜,只不过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凌厉和沧桑。
  “洛琪……洛琪……”木泽松站了起来,“你……你回来了?”
  木洛琪拉着小行李箱走进大厅,掀开大灯的按钮。
  她环顾了四周,蹙眉道:“木泽柏人在哪里?你写信让我回来见木泽柏最后一面,怎么回事?”
  木泽松一愣:“我写信给你?”
  木洛琪皱眉:“怎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木泽松定了定神,答:“我从来没有写信给你。我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写信让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
 
 
第66章 西城东
  洗过澡后,木小树换上睡裙,趴在床上对着画稿涂涂抹抹,连祁缙谦什么时候到了身边也不知道。
  “这么敬业,连睡觉的时间也不放过?”他凑过来看了看画稿。
  她坐了起来,眯着眼审视画稿:“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这一次我代表的可是整个TRsam,如果输给了Uren,多掉份。”
  他笑了:“要对自己有信心。”
  “你来看看这一处,有没有办法再改得好看一些?”她靠在他怀里,将画板竖起。
  他思索了半晌,拿起炭笔轻轻在肩膀处画了画:“外行人给的建议是,这里太繁复。轻便一些,会更好看。”
  “这里吗?”她蹙了蹙眉,“肩膀的设计是这套礼服的亮点之一,你看。”她比划自己的肩膀,“肩带在这里,距离脖颈有几分距离,在这里镶上锁链设计可以突出锁骨的美感。”
  “哦,是吗。”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肩膀,将她的睡裙褪到手肘,“可是,如果锁链太过繁琐,有可能遮住锁骨,此外,若锁链太过晃眼,谁还会注意锁骨?”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她的锁骨。
  她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我可以修改一下锁链的样式。”
  他点点头,将她扣近了自己几分:“锁链设计不用抛弃,只要精简一些就好。”说罢吻上她的脖颈。
  她呆了呆,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身上薄薄的睡裙已被褪去,自己近乎不着寸缕地坐在他怀里。登时红了脸。
  “诶,诶,有你这么乘人之危的么?”她要拉起睡裙却被他阻住,腰间有两只大手缓缓游走。
  “你说过晚上补偿我的。”他低声道。
  她反过身咬了他一口:“等我改完锁链设计……”话还未完,人已被他压在了身下。
  “没事,我来改。建筑设计也有不少细节和锁链相关,保证让你满意。”他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她无奈,只好任他索取。自从他开了荤,似乎不知节制为何物,每次总折腾得她腰酸腿疼。
  凌晨时分,他终于停了下来,将她揽在怀里:“明天我要飞一趟多伦多,大概一周后回来。”
  她趴在他胸前,轻笑:“明天有安排今晚还这么放纵。”
  他瞥了她一眼:“总不能带着你和我同去,夜夜在一起吧。自然今晚要补上未来的空缺。”
  她忍不住又笑了:“昏君。”
  “谢谢夸奖。”他也笑了。
  次日,待木小树睁开眼时,祁缙谦已不在了。
  她撑着酸痛的腰坐了起来,习惯性往床头柜上看去。柜上有他留下的便签,以及她的画稿。
  他果然亲自将画稿中的锁链设计做了修改。
  一大早就要赶飞机,还耐着性子给她改了画稿。她不由得轻轻笑了,手指描摹过他绘制的线条。依然是干净、利落的线条,漂亮得不得了。
  明明是建筑设计师,却将画稿改得连她这个土生土长的服装设计师都觉得惊艳。
  到Arbre工作室将完善好的稿子交给队员,木小树再度缩回了她的小工作间,进行下一批稿子的完善。期间容隽卿来了一次,约她去spa,被她轰走了。随后沈逡书也来了,翻了翻她的成稿,什么话也没说,掩上门走了。
  木小树走出工作室时,早已夜色深沉。
  她摸出静音的手机,发现有无数条来自祁先生的未接来电。她连忙回拨了过去,待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她不免有些心虚:“你到多伦多啦?”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早就到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她这才感到了饥饿,还真是一天粒米未进,哦不,除了早上吃了他准备好的早餐。
  他在大洋彼岸恨铁不成钢道:“马上停下工作,下楼,取车,吃晚饭。”
  难得他这样严厉地对她说话,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遵命遵命!”步子走得飞快。
  她坐进车里,他挂了电话。
  车子缓慢地行使在N市的大街上。N市的夜晚依旧繁华,许多年前,她喜欢一个人在夜色里游荡,如今她已习惯身边有一个人陪伴。
  沈逡书说她的性子软下了几分,是件好事。她却恍然,当年她初进TRsam的时候,脾气该有多硬,却偏偏被沈逡书相中,做了唯一的关门弟子。
  命运这样奇妙,缘起不过是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可以给你的未来带来这样的幸运。
  电话才刚挂没多久,她又想给他打电话了。奈何他总说开车打电话不安全,这一打,大抵又要遭致他一顿训。于是作罢。
  车子漫无目的地转悠着,转着转着竟转到了西城一家酒吧门前。
  西城东。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西城东依旧是八年前的模样,连门口彩灯悬挂的位置都没有半分变化。
  她泊好了车,走进西城东。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耳边炸响,她已许久没有听过这样劲爆的音乐,一边觉得不适应一边却又觉得怀念。
  她绕过舞池,在吧台上找了一个位置,要了一份糕点和一杯橙汁。
  吧台上的调酒师不再是那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舞台上的乐队既不是Wolf也不是Fox,她也不再是那个剪着一头乱糟糟短发的邋遢假小子。
  有男人坐在她身边想要搭讪,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打发走了。
  肚子里垫了糕点,忽然就想喝酒。她冲吧台后的调酒师招了招手:“你们这里最好的调酒师是哪一位?”
  年轻的调酒师一愣,随后笑得明媚:“我就是最好的,你想要喝什么?”
  她蓦地起了玩心,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单伯飞让胡安给自己调的一杯酒:“我想喝三十六号,你会调么?”
  调酒师忽然收起了嬉笑的面孔,认真地看向她:“你想喝三十六号?”
  “有吗?”她漫不经心地问,当年不过是胡安为了调侃单伯飞而瞎取的名字,有才怪。
  谁知那调酒师答:“有的。”
  她一愣,只听他又道:“不过我们不叫它‘三十六号’,我们叫它‘一号’。”
  这下她彻底愣住了。
  “这杯酒我不会调,但我们的老板会。”调酒师说,“老板说,那是给他的一位旧友专门调的酒。‘一号’一直在我们的酒单上,但没有一位客人有机会喝过它。”
  好半天,她才开了口:“你们的老板姓胡么?”
  “不,”调酒师说,“他姓单。”
  她垂下眼睑,一时心内五味杂陈。
  “需要我去叫他吗?”调酒师问,“今晚老板恰巧在后台。”
  “不用了,”她抓起挎包,站了起来,“我不过随口问问,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橙汁。”说罢离开吧台,拨开人潮往酒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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