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白莲(快穿)——书空
时间:2019-03-18 09:26:39

  不能慌, 不能慌。
  那个寒冷的夜晚, 她允许他进屋取暖时, 便应该料想到今天。
  想到那个人好看的面庞,周如虹生出一股勇气, 镇定道:“驸马怎么了,竟连鞋垫都不认得?”
  她这过于镇定的态度,倒使得文致宣一愣。
  在他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周如虹手垂在袖中,保养良好的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文致宣愣神的片刻功夫,她已有了对策 。
  “我当然认得鞋垫。”文致宣没好气道,“我是问你,这鞋垫是给谁做的?我和小铮,可都用不上这样大的鞋垫!”
  午睡方醒的小妇人脸上带着潮红,闻言明显地楞了一下:“是么?”
  她语气低落下去, “对啊……我都忘了,小铮已经十八岁,长身体不会再那样快了……”
  “你是因为不晓得小铮的尺寸,才做了这样大?”文致宣狐疑道,“这鞋垫是为他做的?”
  “不然还能为谁 ?”妇人含嗔带怨地反问,“你是驸马,衣食住行自然有正头妻子为你操心。可怜我的小铮,自幼没有亲娘疼,我一年到头见不着他一面,如今好容易住到一处,只想为他多做一些……”
  “那这插屏,也是为小铮绣的?”文致宣问,“这个你已绣好,我便带回去,替小铮收着。”
  周如虹看到他翻出的小插屏,神色一变:“不可!”
  “哦?”文致宣淡淡地,“为何?”
  周如虹勉强笑道:“这是我绣给自己的。小铮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我见不着他,心里难受,有时候看着这宝剑,便仿佛看到了小铮。”
  文致宣看了她一会儿,放下手中插屏,慢慢地说:“好。”
  他坐下与周如虹闲聊片刻,看似随意,目光却始终盯着她的表情。
  看上去,周如虹在公主府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曾经苍白如纸的面容被养出了珍珠般的光彩,说话虽还是细声细气、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同林卿卿的温雅从容不能相比,却也没有从前那动辄惶恐的小家子气。
  关于鞋垫,她的话听上去也很合理,和自己聊了这许久,有问有答,还替他换了热茶,也没有心虚或是要赶他走的样子。
  文致宣找借口专程去她卧房走了一遭,也没有发觉异样。
  闹了这么一出,他到底是什么旖旎心思也没有了,问了问她在府中的情况,便离开垂虹院,回到驸马房。
  心中盘旋着异样的感觉 ,始终挥之不去。
  直到当晚晚膳时林卿卿说,又接到镇北军的传信,一切安好,他才蓦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周如虹口口声声思念儿子,又是绣插屏睹物思人,又是为他做鞋垫。
  可为什么,她明知道文铮羽身在关外险境,方才同他聊了这么久,却只字未提文铮羽?这是一个思念儿子、 关心儿子的母亲么?
  心猛地往下沉,文致宣一时间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死死咬着牙,手中握着的筷子越捏越紧。
  亏得他是文人,没几分力,不然那乌木的筷子只怕早已被他捏断!
  “阿宣 ,怎么了?”
  林卿卿见他久不言语,问道。
  “……无事。”文致宣回过神来,勉强笑道。
  不知为何,他第一反应便是,千万不能让卿卿知晓此事。
  偏林卿卿点了点头,夹一筷子桂花藕,仿佛不经意般问:“你下午去看周姐姐,她怎么样?”
  文致宣的手又捏紧了。
  “她好得很。”
  *
  文致宣怀着一肚子气,一晚上没睡好。
  直到窗外透入晨光,他终于想好主意。
  他要再试试周如虹。
  天还蒙蒙亮他便起了身,洗漱完换上自己最好的长衫,带上自己的小厮出了门。
  快到垂虹院,他远远看到路边高大的侍卫。
  这次倒是有人通传。
  文致宣没再走近,对小厮使了个眼色,自己躲到墙角。
  皇帝派来的侍卫纪律严明,行贿万万行不通,能说动他们的只有公主。好在林卿卿对他又是万般信任,他借口说看到周如虹房里的槅扇有些蠢笨,不够精巧,要去库房里支取,她便立刻让贴身侍女给了他令牌。
  那侍卫看到的确是公主的令牌,不疑有他,便跟着据说同伴临时被砸伤的小厮渐行渐远离开,去往库房方向。
  文致宣闪出墙角,看着两人背影,出了口气,小心翼翼向垂虹院中走去。
  ……
  此时,垂虹院中。
  “你确定已经将他糊弄过去了?”
  说话的男子年轻俊秀,神情间总带着懒散气息,和他高大健硕的外形合在一起,格外令人心折。
  “阿卫……”她被他弄得气息不稳,颤巍巍道,“我、我也不知道……”
  又急急忙忙补充,“我尽力了……”
  卫封低沉地笑起来,手指弹琴般极有韵律地滑过柔嫩肌肤,听着妇人小声哀求,愉悦地笑起来。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恶趣味,她越是可怜兮兮地求饶,他就越是想狠狠欺负她。
  当初接下任务时可看不出来,这孩子都老大的小妇人,哭着说求你的样子,是这么美味啊……
  茜纱帐里,空气逐渐升温。
  卫封刚解开妇人的小衣,门便“咚咚咚”被人敲响。
  怀中温软的身体被吓得一颤,卫封下意识揽紧她,心中低叹。
  到底是……来了。
  *
  “怎地这么久才开门?”
  文致宣一边问一边跨进门槛 ,根本不理会哆嗦着嘴唇想要说话的周如虹,径直走入内室。
  内室空无一人。
  文致宣用力嗅了嗅,空气中也没有情|事后浓烈的麝香气息。
  他紧盯着垂下来的床幔,不回头地问身后跟进来的小女人:“一大早的,起了床不挂床幔?你的丫鬟都是死人吗?”
  一边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撩起床幔!
  茜色床褥凌乱,但同样空无一人。
  文致宣不死心地拿手拍了拍挤成一堆的被褥,确认的确软绵绵的,没有藏人。
  他转过身来上下打量周如虹时,对方已经吓得双眸含泪,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有什么好哭的?”他嗤笑。
  话虽这么说 ,文致宣还是小心谨慎地四处搜寻,床下、柜子中,直到确认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清清白白,他才扯了扯嘴角:“既没藏人,你心虚什么。”
  周如虹想说什么,张开嘴,嘴唇却哆嗦的厉害。
  “罢了。”文致宣又盯她两眼。
  若是真冤枉了她,也该温柔小意些。
  这么想着,他伸出手,安抚性地拥她入怀:“我也是看你一个人住,有些不放心……”
  周如虹的身体在他怀里发抖,文致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还是有哪里,有些古怪……
  他忽略了什么?为什么胸口有种奇异的感觉?
  文致宣头脑飞速旋转,忽然用力将她推开,大步迈进内室,掀开床上被褥 !
  女子鹅黄的心衣,就压在床褥之下。
  怪道他总觉得对方压迫着自己胸口的感觉异常柔软,像水波晃荡,原来本该拘住那两团白鸽的心衣,她根本就没穿!
  外衣完整心衣却不见,周如虹不是有某种放荡癖好的女子,那么答案便只有一个——
  她根本来不及从里到外穿好,只能匆匆穿上外面的衣裙,已掩人耳目!
  “贱妇!”
  文致宣将那一小团绸缎摔到周如虹脸上,大手掐着她的肩膀厉声质问,“那个奸夫呢?他在哪里?说!”
  “没有……没有……”周如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被男人剧烈摇晃着,整个人都快散架。
  “没有?这是什么!”文致宣用脚狠狠碾过地上的心衣,神情冷酷异常,大脑里像有颗尖钉在被人不断捶打。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十余年相随,都是假的 !
  ——周如虹她,根本不是什么对他一往情深的女伯乐、奇女子,只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你很得意,嗯?”他死死掐着妇人圆润的肩膀,咬牙切齿,眼睛里像要滴出血。“沾着我的光住进公主府,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背地里睡野男人给我戴绿帽子,你很得意?嗯?贱人!”
  他大声辱骂,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恶意,“是谁?你不说,嗯?反正是谁都一样,只要能喂饱你这久旷的贱人,什么贩夫走卒你都会对着他们岔开腿?哈!我还以为当年是你独具慧眼,才肯随我千里上京,看来不过是你久居深闺、寂寞难耐,迫不及待要找个男人睡你了?”
  文致宣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言语去辱骂她,看着对方的面色迅速苍白下去,内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解气,反而像破开一个大洞,越来越觉得空和冷。
  都是假的。他本来以为的一切美好,都是假的!
  周如虹流着泪,不停摇头。她出了一身的汗,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青丝黏上侧脸,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又可怜。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贱人只有底下的嘴能用吗?”文致宣恶狠狠地,从前不屑出口的话成串成串地脱口而出,“你这样能满足你的奸夫吗?真是贱!”
  “都是、都是我的错……”周如虹终于痛哭出声。“我们上京没多久,你便说要尚公主,你、你可知道我心中如何作想?尚了公主还不够,你又要将小铮带走 ……小铮他、他是我的亲儿子啊 !”
  文致宣怒吼:“你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怎么不想想你的儿子!”
  “怎么想!”周如虹崩溃地大喊,“你要我怎么想!十年,整整十年了!十年来我只见过他三次,那小院子里从早到晚只有我一个人!我连他现在是何性子,喜欢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通通不晓得,而这一切是因为谁,因为谁啊!?”
  苍白的妇人突然爆发,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捶打文致宣的肩膀,“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毁了我和小铮的一生!”
  文致宣如遭雷击,一时失语,被崩溃的妇人捶得向后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甩了甩头,恶狠狠地扼住她脖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周如虹流干了泪,红肿的眼睛瞪着他,“我说,是我不要你的。我早就不该再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可惜我遇到他后才明白……你就是个畜生,根本不配为人 !”
  那个“他”,不用说,就是她的奸夫。
  文致宣大手掐着妇人细嫩脖颈,逐渐收紧,任由周如虹挣扎着去挠他的手,尖锐的指甲在他手上划出道道血痕。他面容扭曲,几乎看不出半分曾经文秀模样:“告诉我,是谁,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蠢货?老子活剐了他!”
  周如虹脸色慢慢涨红,身子都快离地 ,但她看着文致宣,竟然笑了一下。
  “活剐了他?你吗?”文致宣头一次知道周如虹这兔子样没出息的女人说话也能如此伤人:“你做梦!他是我见过最强壮的男人,一个人顶你十个!你靠什么碰他一根寒毛,公主吗?呵呵……”
  妇人渗人地笑起来:“是啊,你不就只会靠着公主?什么好吃好喝供着我 ……不如说,是公主好吃好喝供着我们俩罢?”
  “你敢!”文致宣双目充血,目眦欲裂,手掌越收越紧,“贱人 ——你竟然敢——你怎么敢——”
  周如虹脸色逐渐发青,抓着男人大掌的手已经软的没有力气……
  “放开她!”
  头顶传来一声暴喝,黑影如鹰倏然坠落。
  *
  文致宣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已挨了重重一拳,不自觉地松开手跪倒在地。
  他何尝受过如此痛击,一时间整个人几乎被打懵了,跪在地上哀嚎一声才踉跄着站起身,捂着脸怨毒道:“原来是你!”
  将他一拳打倒、就在他眼前搂着他周如虹的俊秀男人,不正是他当初亲手选中、保护周如虹的侍卫?
  他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女人送入狼窝!
  “就你一个?”文致宣楞了一下,恶毒地讥笑,目光看向周如虹,“其他七个侍卫呢?他一个人,满足不了你罢!”
  卫封眸中浮现出怒意,刚要动手,怀里的小女人一动,制止了他。
  “你以为他是你?”周如虹像找回了全部勇气,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轻蔑而清晰,“就他一人,我很满意 。”
  卫封愣了一瞬,笑了。
  他的这只傻兔子,总是时不时给他一个惊喜。
  周如虹近乎明摆着的对自己的轻蔑让文致宣一阵气血上涌,他咬着牙,狠狠地瞪卫封一眼:“你少得意!你以为公主会容忍府中有如此秽乱之事?你等着,我一定会让公主禀告皇帝,将你千刀万剐!”
  “驸马。”卫封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意,“这就是你我最大的不同了。”
  他松开周如虹,慢慢向文致宣走过去。
  文致宣立刻警觉地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高大的侍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慢条斯理地,将他的整条胳膊向后拧,直到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空中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文致宣杀猪般大叫起来 ,拼命挣扎,在男人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努力如同蝼蚁。
  左臂之后就是右臂……接着是腿。
  文致宣痛的满头冷汗,大口大口的吸气,随即连吸气的力气也没有,发出的声音微弱如蚊蚋。
  从头到尾,周如虹只是在卫封抓住文致宣的瞬间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随后便捂住嘴,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她的新欢将旧爱一寸寸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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