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小白莲(快穿)——书空
时间:2019-03-18 09:26:39

  “比如,你只能去求你的女人,而我,自己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侍卫冰冷而慢条斯理地说,手刀利落地劈下去,竟是将他的髌骨生生敲断!
  “啊————————————”
  周如虹放下手,紧张道:“阿卫,你的手没事?”
  男人宽慰道:“我没事。”
  随即,是另一条。
  他的女人,他儿子的母亲……在他备受凌虐的时候,关心的却是施暴的人 。
  周如虹关切的脸,是文致宣痛的活生生晕过去之前,看到最后的画面。
  *
  再度醒来时,他是在自己的床上。
  林卿卿眼圈通红,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无比关心的面容同另一张脸孔重叠,文致宣头颅瞬间针扎一样的痛,他抱着脑袋,疯狂地大叫起来。
  “请太医进来,快 !”
  房中一时间乱成一团。文致宣叫的实在太不像,太医一头的汗,才给挣扎的厉害的文致宣太阳穴重重扎下两针。
  疯狂挣扎的男人立刻躺平,像死人一样悄无声息。
  太医抹了抹头上的汗,抖着手对林卿卿道:“……驸马的情况,怕是不太好。”
  即使恢复得当,以后许多年里,他也不能再动力气,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或被人搀扶。碎裂的骨骼 无法痊愈,每逢天气变化,他便会痛的死去活来,随着年纪增长,也许余生都要在床上度过。
  太医小心翼翼说完,看林卿卿神情似乎还平静,忍不住问了一句:“公主,驸马的伤如此之重,若非深仇大恨,万万下不了这样狠手。不知那犯人可捉拿到了?”
  林卿卿望向窗外,脸上浮现出一点莫测的神情:“他啊……已经跑了。”
  文致宣捉奸不成反被打断四肢的事,卫封并没有按原定计划回禀她。
  他没有留下片言只语,也未同自己的兄弟告别,连原本说好的巨额赏金都没拿——他只从公主府中带走了一个人。
  那个他终究忍不下心不管的,苍白而软弱的妇人。
  文致宣再度醒来时,林卿卿依然在他床边。
  他握住林卿卿的手,再也按捺不住,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
  “我只有你了——”他这样哽咽着说,泪流满面地握紧她的手。
  从今往后,这个女子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依托。他年少时孤注一掷,本想换取半生荣华富贵,没想到却换来比名与利更宝贵的东西。
  那就是爱——是经历过世事变幻后才知道的,比世间任何名和利,都还要宝贵的爱情。
  *
  与此同时,关外。
  身形格外消瘦的少年如一片没有重量的影子贴在沙丘凸起的一侧,慢慢眯起眼睛。
  很快……
  他舔了舔嘴唇,袖中不足一尺长的短剑冰冷地贴着手腕。
  很快,他就能回去见卿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我,爽不爽【严肃脸
  对驸马的报复还没完。
  PS,儿砸脚虽然不太大,但别的地方大啊。
 
 
  第58章 公主的养子
 
  驸马伤病, 公子离去 ,公主府的新年极为冷清。
  文致宣却并不这么觉得。短暂的心灰如死之后, 他找到了生命的全新意义。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相伴数十年的周如虹淫奔而去, 他内心更多的是被羞辱的痛恨,而全无痛楚和嫉妒。
  大概只有一个原因说得通:他从来也没有真的爱过她。
  是啊,他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一个贱人……文致宣在内心深处重复, 刻意抹去历历在目的回忆, 反复告诉自己:他爱的人只有林卿卿。
  堂堂一国公主, 为他付出这么多, 又与他朝夕相处, 几乎不见外人, 他不用担心再戴一顶绿帽子。那个贱妇跑就跑了,她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他还有卿卿。
  她那么高贵清雅, 而且,只爱着他。
  关外频频传来好消息。
  开春后草木渐渐丰茂,嵬族人心不稳,断断续续有人偷偷跑回草原;
  镇北王趁乱出击,夺回一城;
  镇北王极为关照文铮羽,从不让他身涉险境;
  文铮羽武功高强,得到镇北军的一致赞赏,镇北王非常欣赏他……
  文致宣所听到的所有信息,都只是她想让他知道的部分。林卿卿知道的消息,比文致宣要多得多。
  比如, 镇北王当然管不住文铮羽,发现他能力足够自保后,默许了他上战场;
  比如,文铮羽的武功并不是在演武场上得到的认可,而是独自潜行,提着嵬族斥候的脑袋直接回到镇北军大营,才获得了热烈欢呼;
  比如……
  镇北军使者回京时,问文铮羽是否有什么话要对家里人说。
  关外艰苦,许多人都会让京中捎带些生活物资过去。
  文铮羽沉默许久,只捎回一条简短口信:
  “原谅我,等我。”
  *
  天气愈暖,形式愈有利于长越。
  天气逐渐炎热时,关外传来捷报:传说中骁勇善战、以一当十的嵬族大将,于大帐中被人斩去首级!
  久久僵持不下的战局,随着敌军领袖的暴毙一下打开突破口,镇北军挥军攻城,不但迅速夺回被攻占的城池,还就势俘获了嵬族几位重要贵族。
  镇北王率亲信,正马不停蹄地千里上京,预备亲手将嵬族大将的头颅献给圣上。
  捷报令皇帝龙颜大悦,国朝内外,喜气洋洋。
  只有一个地方例外。
  公主府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嵬族大将被人斩首而死,而那名勇武过人且武功卓绝的长越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公主府的小公子,才封了郡王的文铮羽。
  *
  文致宣扶着小厮的肩膀跪在地上,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昏了过去。
  林卿卿在原地怔了很久。
  宫中前来通传的太监不忍心,看着她渐渐褪去血色的面庞,轻声道:“……皇爷叮嘱,叫公主别太伤心了。过些日子,会在宗室中另挑好的来过继给公主……”
  林卿卿面色雪白一片,脑袋里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分明。
  半晌,长睫轻颤几下,她望了太监一眼,忽然大步走出厅堂,径直回了自己卧房,关上门。
  纵然她是公主,也不能无视天使。但养子暴亡,悲痛欲绝到失去理智,并不难以理解。
  太监同情地叹了口气。
  *
  昏暗的房间内,林卿卿并没有崩溃也没有痛哭,脑海中像有一根线牵引着她,她机械地一步一步走近大床,平躺上去。
  她需要迅速入睡。
  思绪纷乱,如千军万马在脑海中冲撞。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如同一具面无表情的尸体,过了半个时辰,又诈尸般忽然坐起身下床,僵硬地打开妆匣,取出曾经喂给文致宣的药粉。
  她终于陷入深沉的睡眠。
  侍女们不敢打扰,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互相商量着,敲敲门试试。
  再伤心,也得用膳哪。公主身体要是垮了,皇帝能活剐了她们!
  萍儿猜拳输了,紧张地咬着唇,虚虚握拳,深吸一口气——
  门自己开了。
  红木门扇分开,中间露出娇美面庞,双眸清澈肌肤红润,宛然一张酣睡刚醒的美人图:“怎么了?进来伺候我梳洗罢。”
  侍女们惊讶地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跟进去。
  林卿卿坐在绣墩上,肩背笔直,盯着铜镜中自己昏黄的倒影。
  听到鬼吏疑惑地说:“任务完成了?文铮羽的魂魄尚未离体”时的感觉,逐渐回笼。
  心脏有种被渐渐解冻的感觉,又酥又麻。她强迫自己一遍遍在心中重述文铮羽还活着的事实,努力规避掉另一种通常被称之为后怕的情绪——
  文铮羽不会死的。她付出这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避免他的死亡么?
  在公主的心愿中,他不应该是被报复的对象。
  *
  文致宣醒过来之后,有三四天的功夫都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盯着账顶,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一个活死人。
  他无法接受唯一的儿子死亡的事实。他是他的独子,文家最后的血脉,他一辈子的指望……
  心脏如被利器穿过,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太监那尖细的嗓音都不断回响在耳边,如同贯耳魔音:“文小郡王骁勇善战,独立奇功,不幸罹难,加封为……”
  ——加封?谁稀罕什么加封!
  人都没了,要封号有什么用!
  深埋在心底,本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争先恐后翻涌而出。
  小铮还小的时候,他其实很少见到他。玉雪可爱的小男孩每次见到他都要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甜甜地张开手臂叫“爹爹抱”,而周如虹会为难地扯开他,说叫爹爹休息……
  后来,他决定要将小铮送入公主府。小铮闹得很厉害,他没忍住动了手。
  从那之后,仿佛便成了习惯。
  小铮太小,还不懂得爹娘的良苦用心。他送他进府也好,打他也好,不许他见周如虹也好,都是为了他的前途考虑,等他长大,他自然会明白的。
  没想到那往后十年,小铮与他几乎形同陌路,连表面上的父子情也再难维持。
  直到在别庄中他暴躁地推开自己,将林卿卿一把从棺材中拉出——文致宣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没等到他长大,他就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全身半残的男人躺在床上,想到儿子站在棺材前冷漠地说“你只是向往权势”时的模样,喉头一甜,痉挛般抬起身,吐出一大口鲜血,顺着下颌一直流进衣领,染红了衣襟。
  他知道错了,可是儿子再也不会回来。
  文致宣脱力地摔到枕头上,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抑制不住的嘶哑哭声。
  *
  用完午膳去看文致宣时,他还没有缓过来。即使睡着觉,眉心也皱成川字型,眼尾湿漉漉的,是泪水顺着太阳穴一路流进发根。
  林卿卿屏退从人,漫无目的地在花园中游荡,抬起头时才发现,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到了莲池边。
  她迟疑一瞬,举步走入水榭。
  很久没来这里了。
  出于某些隐秘的想法,她曾经渴望在这个熟悉的环境中看到莲花绽放,才命人种下这一片莲花。
  水面上莲叶清圆,已经打着小小的花苞,粉粉白白,随风摇头晃脑。
  她望着莲花,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想和他一同欣赏。
  可是他在哪里呢?他魂魄尚未离体便是没有死亡,可为什么迟迟不来找自己?
  整件事本该有更多的疑点值得注意。比如,如果文铮羽没死,为什么镇北军的军报是已经死亡——可她心头隐隐酸楚,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似怒非怒地漂浮,
  文铮羽他,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
  天空飘来一片阴云遮住太阳,光线慢慢暗淡下去。林卿卿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一晃。
  她下意识低呼一声,站起身来,惊讶地睁大眼睛。
  面前含苞的莲花,竟在方才一瞬间全部绽放!
  像经历了一场从死到生的逆转,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重叠叠舒展开,清雅的莲瓣在风中摇曳,不容置疑地彰显着最初的娇嫩姿态。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
  是不想,还是不敢?
  直到被人从身后抱住,林卿卿才浑身轻轻一颤,不自觉地向后靠住,仰起头闭上眼睛。
  “莲花开了,”那人双臂禁锢着她,嘴唇贴着她耳边,带来无比熟稔的火热气息,“我回来了。”
  *
  从进京到出宫,文铮羽用了足足三天。
  “文小郡王阵亡”的消息,正是出自他之口。
  “‘死遁’。”皇帝的语气透着寒意:“说,你有什么企图?”
  皇帝看着还未来得及卸下鎏金莲花纹捍腰的少年,眼神深邃无比。
  文铮羽直挺挺地与他对视片刻,忽然屈膝下跪。
  少年的嗓音在风沙中被磨砺出属于男性的低沉,他跪的笔直,坚定地注视着帝王。
  皇帝静静地听完,面如平湖,心头却如惊雷滚过。
  这单薄俊秀的少年拥有超出想象的强悍体格和意志,他独闯千军万马,于敌军阵中取大将人头,实乃孤雄所为,他本以为他所谋者大——
  没想到他的要求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我被亲生父母所抛弃,本以为自己将踽踽独行,永生孤寂。直到我遇见一个人,她让我明白……即使本无牵绊,也可以创造出牵绊。”少年语气沉静,黑眸深处却隐隐跳动着疯狂的火苗:“我想成为她真正的家人……”
  “请您赐我皇姓,我愿从此隐姓埋名,只做公主府的一个阴影。”
  “世间从此,再无文铮羽。”
  皇帝静静地凝视他许久。文铮羽一瞬不瞬,平静地与他对视。
  一老一少,两个意志力都极为坚定的男人凝视着彼此,都在彼此的双眼里看到了某种坚持。
  “镇北王告诉朕,再围城不到半月,巍族便该退败了。”皇帝忽然提起一个似乎完全无关的话题,目光却尖锐如利剑:“你为何冒险闯入军中?”
  文铮羽不假思索:“我等不了。”
  半个月也等不了。他渴望结束一切,赎清罪孽,回到她的身边。唯有拥抱着她,呼吸她身上的香气,才能安慰自己渴望到要沸腾的灵魂。
  皇帝沉吟片刻,望着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的公主……”
  少年渴望地舔吻她的嘴唇,在令人血液沸腾的柔软摩擦间含含糊糊地说,“我还是你的铮儿,可我不再是文致宣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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