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野——耳东兔子
时间:2019-03-18 09:44:55

  “叮”一声,一个干脆的捧杯,两女人眼神里亮着的小星星,齐齐一闪,笑容一绽,如花儿一般,齐声说——
  “陈书同志!祝你前程似锦,男友满车。”
  “那我祝你早日跟徐燕时共结连理啊。”
  “哗啦”一口,两人一饮而尽。
  向园放下酒杯,四月夜风还是有点凉,就着灯光,她缩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对面同样薄衫薄裤的陈书:“原来你都知道?”
  “也就技术部那帮直男不知道吧?”陈书点了支烟暖暖身子,靠着座椅笑看着她,在昏黄的月色下吞云吐雾,“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追上他的,我以为他很难追。”
  大概他们谁也想不到,是徐燕时主动追的她吧?
  向园笑笑,保留着神秘感:“秘密。”
  陈书笑了下,抽着烟,不予置评。
  两人浅浅碎碎又聊了会,不一会儿,身后有人拎了两瓶酒过来,一屁股在她们这张四人桌的两边坐下,向园刚抬头,目光一愣,一边是高冷,一边是薛逸程。
  向园跟陈书一对视。
  后者把烟一掐,淡淡移开目光,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
  高冷二话不说夺过她手中的酒,绷着一张脸,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全数灌进肚子里。
  吹完,他把空酒瓶给拍到桌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书,眼睛里泛着红光,似乎刚哭过,他气急败坏地抹了下嘴,吸了口气:
  “不走,行不行?”
  ……
  -
  高冷那么一闹,向园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刚一进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高度熟悉,气息熟悉,连脸部轮廓都熟悉。
  男人后背弓着,弯腰抱她,两人纠缠在门口,闷在她细腻的颈窝间,深深吸了口气,沉闷略带调侃的腔调从耳边传来——
  “打劫,钱我有,今晚想要人。”
  “徐燕时?”向园小声地。
  男人闷笑:“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不是出差了吗?”
  他懒洋洋地从她怀里钻出来,半坐着鞋柜,似乎极疲惫,却还是低头笑看着她:
  “放狗瑞鸽子了。”
  向园这才仔仔细细地端着眉眼去瞧他。
  男人身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衫,黑色薄外套,松松穿在肩上。
  头发似乎又短了点,衬得整个面庞干净利落,他好像很久没戴眼镜了,那微微上削的眼角,眉骨间都是冷淡,脸型不算瓜子脸,却瘦得棱骨分明。
  这样瞧着,骨皮相都极佳。
  “那多不好呀。”她口是心非地说。
  徐燕时笑得不行,作势去开门,“那我走了,现在去改签还来得及。”
  向园不上当,替他开了门,还挺大方地跟他挥挥手,迫不及待跟他道别:“慢走,不送您内。”
  风涌进来,春日的夜风凉意渐袭,把人都吹冷了。
  徐燕时面色冷淡地盯她半晌,他撇嘴笑了下。
  下一秒,“砰”一声!
  徐燕时反手锁上门,人随即懒洋洋地半坐着鞋柜,长腿松松抵着地面,勾着她的腰把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春日换上薄衫,两具火热年轻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紧贴。
  热息烘着,向园笑着躲,他不放过,把人锁在自己怀里,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一遍遍捏着她的腰恶劣地调戏——
  “赶我走?”
  “舍得吗你啊?”
 
 
第76章 
  窗外树影婆娑,屋内壁灯亮着,在昏弱的光影下,两人浓情蜜意地闹做一团,向园窝在他温热宽敞的怀里,呼吸渐促,她微仰着头,嘴唇微张,如浮仰在水中的小鱼,等他亲下来。
  男人老僧入定似的,半坐着鞋柜,后背抵着墙,头仰着,眼神含笑松懒地调侃她:“干嘛?”
  向园坐他腿上,端端瞧着他,含糊不清地连嗯了两声,意思是——亲我。
  徐燕时逗她,“舌头捋直了。”
  向园发现这人最近老逗她,也急了,还真以为吃定她了!
  翻了一白眼,从他身上下来,“不亲就算了。有本事你这几天都别亲我。”
  徐燕时人靠着,双手抄在兜里微抬头看她,向园落地,比他稍微高点,微微凑到他耳边,恶作剧似的,在他耳边柔弱无骨地吹了口气,“小哥哥,敢赌吗?”
  说实话,她撩起来真没边,此刻眼睛清湛地看着他,亮如星辰,红唇莹润,在昏若的壁灯下,如夜里波光粼粼的平静湖面。
  心跳如擂。
  他低头笑了下,目光盯着她的唇。
  “赌什么?”
  向园再次伏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实现的那种。”
  “行。”他点头。
  ……
  赌约打下没三分钟,最先后悔的是向园,她发现,他俩之间,受不住诱惑的是她。
  这个男人光是靠着阳台抽烟的模样,她就有点心猿意马,心痒难耐地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拱到了心头,快得像是在打鼓。
  向园洗完澡出来,穿了件黑色真丝吊带裙。
  徐燕时倚着阳台的栏杆,背后的一片漆黑的夜幕,天地间树木粘连,万物苍茫。比去年冬日,冒出了一茬茬浓密映绿的树花,月光透过疏疏密密的树缝间倾洒。灯火映在他背后,偶尔响过顿促的汽笛声,掀翻城市的寂寥。
  男人背靠着栏杆,脱了外套,单手揣在裤兜里。另只手夹着烟,指间的猩红在黑暗中倏明倏暗。似乎有心事。
  可转头瞧见她出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男人眼神骤然一深,他将烟衔进嘴里,淡眯眼抽最后一口,随即低着头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了两下,也没看她,只是淡声说:“过来。”
  向园一袭黑裙,熨帖地裹着她匀称韵致的身材,薄肩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倒。
  第一次见到她穿这么少,徐燕时勾着她的腰带进自己怀里,“不冷?”
  向园两只纤臂勾上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蹭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里:“不冷啊,都快五月了。”
  徐燕时黢黑的眼懒散地低头瞧着她,揶揄地:“女人都这么轴?”
  “哪里轴?”
  腰上被人掐了下,低沉带笑的嗓音在她耳边:“那你抖什么?”
  呼吸喷在她肩颈,痒得不行,她甚至都来不及躲。被他牢牢圈在怀里,捏着她的脸,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逗猫似的盘问,她被问得七晕八素,他倒还是那派懒散冷淡的姿态,话都直白却又是徐燕时式的逗弄。
  声音低低沉沉,是情人间的倾诉。
  阳台璧恍的小灯,在夜风下轻轻摇坠,那浑然一体的两具年轻身体如水乳交融般映在墙上,柔柔软软的素影,随灯轻摆。
  “想我没?”男人低哑。
  向园盯着他的薄唇,似气他真忍得住,最后还是说:“想。”
  徐燕时半笑不笑,半天不亲下去,垂眼睨她,眼带调侃。
  “明天准备做什么?”
  “我约了尤智他们吃饭,我以为你去找林凯瑞……”
  “你还真的是个二愣子。”
  “你凶我?”
  “哪敢。”漫不经心地笑。
  ……
  静下来。
  半小时后,两人又细碎说了些话。
  男人低头瞧她,最后问了句:“真不冷?”
  “冷。你抱紧点,不让亲嘛,又没说不让抱,”她到底如实说,跟八爪鱼似的,整个人紧紧贴着他,“你这段时间都忙什么呢?”
  “项目。”
  两人静下来,他点了支烟抽,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神微沉。
  “梁老师是不是来上海找过你?”向园仰着脸看他月光下分明的轮廓的问。
  他一愣,抬头瞥她,转头掸了下烟灰,淡声:“嗯。前阵子来过一趟上海。”
  “他来找过你啦?是不是跟你说图斯兰会议的事情啊?”
  “你也知道?”
  向园倒也没瞒着,给他解释:“我爷爷找过梁老师,想让他把名额让给我们,但是他没想到梁老师看中的是你,年终吃饭那天大家碰过面,梁老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我们都在,而且他开得扩音……”说到这,她悄悄抬头瞥他,低声问:“所以,梁老师来上海没跟你说?”
  年终那天,他确实接到梁教授的电话,他当时没多想,后来梁教授也压根没提过这事。
  “没有。”他低头自嘲一笑,表情微哂,眼底黯然。向园很少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经历过多少挫折、溃败的男人,似乎永远都没跟谁低过头。
  如今这眼里的灰败和歉疚,让她心骤然一疼,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下,连肩膀都垮了下去,心随着那升起的腾白烟雾,朦朦胧胧像是隔了蹭纱,抽疼地厉害。
  “梁老师很少跟我说什么,私底下也都是找老鬼他们聊,”他抽烟间或瞥了她一眼,烟虚虚搭在烟灰缸边沿,垂眼盯着那忽明忽灭的烟头猩红,继续说,“在西安那几年也是,他从来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不会对我说什么徐燕时你要加油之类的话,过年碰面,也都只是普通得打声招呼。我以为我是让他失望的。”
  “你等下。”
  向园松开他,噔噔噔两步跑进房间拿了个手机出来,调开相册,递给他,“看看吧,我录了视频。”
  徐燕时接过。
  向园没再打扰他,转身进了卧室。
  ……
  徐燕时在阳台坐了很久,视频翻来覆去看,直至手机没电。
  他将手机放在栏杆石柱上,目光远凝,星空繁烁,指间的猩火没灭过,断断续续……他凝了一会儿神,烟灰积了老长一截灰扑扑的,风过,烟灰扑簌簌往下落,他似回神,才浅浅抿一口,烟雾很淡,散在这四下无人的夜。
  他起初没答应,今年项目都刚启动,凯盛算是刚步入正轨,图斯兰会议议程还未定,长三月,短则至少一个月,七月又是所有项目的测试期,他要是这个时候离开去开会,公司的项目没人带。
  林凯瑞跟司徒老爷子的定位不一样。
  东和集团走得是国企文化,需要国家部门支持,林凯瑞这种赚快钱的公司,定位都在年轻人身上。对这种航天航空里程碑式的会议也没什么实质兴趣。
  所以那天他答应梁教授好好考虑下,可梁教授没见他立马答应下来,就说你小子变了,以前那腔热血呢?
  他说他还在梁教授也不信啊,这么好一机会摆在眼前你说你要考虑?
  梁教授希望他马上辞职跟他去图斯兰。
  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有个女孩子要养了。
  ……
  -
  凌晨三点,向园昏睡间转醒,整个房间昏暗,她辗转间,身侧是空的,于是脑中一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迷迷蒙蒙寻到客厅。
  客厅也没人,只一台笔记本开着,屏幕泛着幽蓝色的光,烘托着整个客厅氛围幽暗。
  “徐燕时?”她小声叫了下。
  阳台上立马传来动静,有人拿着烟和打火机走进来,一看客厅的壁钟,过去把人抱起来,横在怀里,低头瞧她,柔声:“饿不饿?”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困得不行,枕在他肩上,闷声问:“有吃的吗?”
  “你家里没吃的,楼下有个便利店,我下去给你买?”
  向园舍不得他大半夜还出去,抱着他脖子,脸贴着蹭男人的体温:“算了,不饿,你还不睡觉吗?”
  徐燕时把人放到床上,“我去关电脑。”
  等他再进来。
  向园打开台灯,靠着床头看他,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乌黑地跟身上的吊带睡衣似乎融为一体。她冲男人勾勾手。
  徐燕时走过去,坐下。
  向园额上全是汗,额角发髻位置碎发濡湿地贴着,却认真地看着他:“考虑好了吗?”
  徐燕时摸了摸她的脸,“有件事,本来打算明天跟你说。”
  “什么事?”
  “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去美国找林凯瑞。”
  卧室台灯昏黄,温馨地拢着光。
  他拇指在她脸上摩挲,“明天中午陪你们吃完饭我就走。”
  “好吧,非走不可吗?”
  “嗯,非走不可。”
  “图斯兰的事情呢?”
  “我再找梁老师谈。”
  “好,睡觉吧,徐徐。”
  向园拍拍身边的枕头。
  ……
  “啪嗒”关灯,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漆黑,窗帘拉着,漏不进一丝光,密不透风。
  向园侧躺,只觉呼吸渐渐紊乱,大脑跟打了鸡血似的活跃得不行,她心跳加速,连此刻这么静静躺着就都可以感受到一蹦一蹦的脉搏,额角紧跟着渗出汨汨的汗水。
  脸上更是烧得慌。
  头皮也麻,浑身都麻,从腰骶骨一直麻到脚尖,跟过了电似的。
  ……
  几秒后,被人从后面抱住。
  向园瞬间整个人僵直,仿佛点了火,脑中瞬间爆炸,轰然一声,心跳疯狂而剧烈!
  徐燕时抱着她,密密地一点点亲她后颈窝。
  向园禁不住一颤。
  徐燕时将她反过来,一个翻身压在身下,抓她的手摁到自己腰后,两人拱在一个热气腾腾的被窝里密密亲吻,热火朝天,唇舌在彼此里搅弄。
  整个静谧的房间,都荡着令人旖旎遐想的唇舌纠缠嘤咛声,向园喘不上气,忍不住张着小口喘息,却不料被他搅得更紧,索性将她双手高举压过头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