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听晚风——炭烧乌龙猹
时间:2019-03-19 10:21:31

  这阵子不知道蒋鹤洲在忙些什么,他和他能搭伙在一块儿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鹤哥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李犀的心里浮着疑惑。
  蒋鹤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眼前的书立上,阳光越过丛丛立起来的课本,把他的桌子也切割成块。
  他玩世不恭的笑容缓缓落下,声线稍有些沉闷地吐出来两个字:“学习。”
  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
  能抓住的机会,他一次都不想放过。
  “卧槽。”李犀渐渐也看出来蒋鹤洲不是在开玩笑了,惊讶不已,“考个年级第一玩玩呗。”
  李犀心里,没什么蒋鹤洲做不到的。
  蒋鹤洲稍稍迟疑,许久没有回应。
  ***
  临着离期末考试还有两周,姜听晚最后一次给蒋鹤洲补习英语。
  她这学期给蒋鹤洲补习的次数不多,但是却不得不说蒋鹤洲比她想象中的,好教多了,才几次课,就蹭蹭蹭地把初中落下来的那些学会了。
  因此姜听晚现在有些搞不懂,蒋鹤洲初中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会让他的成绩差成这样。
  她也和自己妈妈提过这件事,提起的时候……妈妈一脸怜惜,让她好好教教蒋鹤洲。
  姜听晚想着自己妈妈那时古怪又充满同情的模样,差不多也能猜到自己妈妈是在想什么。
  大概是觉得蒋鹤洲因为家庭的原因,曾经受过什么心理创伤。
  想着妈妈的反应,姜听晚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细眉微蹙的样子带着心疼。
  蒋鹤洲就在姜听晚旁边坐着,见她皱眉,声线倦懒地发问:“哪里不对?”
  他的嗓子稍显疲惫,有些沙哑。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快期末考了,我给你画个重点。”
  “哦。”
  蒋鹤洲轻轻应了一声。
  “你直接把重点用红笔在我课本上标红就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蒋鹤洲站起身来,往厨房走。
  姜听晚看了眼他略显惫懒的背影,有些奇怪。
  接过来蒋鹤洲递给她的白开水,她抬眼看着蒋鹤洲杯里悬浮的茶叶:“你怎么在喝茶?”
  蒋鹤洲的目光往左飘了飘:“白开水太难喝了。”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实话的。
  之前他给姜听晚发关于熬夜伤身链接的事情,他还记得,要是让她知道了他也在熬夜,那还得了?
  估计她能得意死。
  所以打死他他也不会实话实说的。
  “茶叶那么苦……”姜听晚撇了撇嘴。
  她喝了两口水之后就趴下了身子,继续给蒋鹤洲画重点,一边说道:“我给你画的重点,你记得好好看看,期末是学校的老师出题,风格我还算了解……”
  姜听晚每次一提到考试就有很多小碎碎念,话比平时多了许多。
  蒋鹤洲把她的话都拾在了心里,困的要命,于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太大,茶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入了颈窝里。
  蒋鹤洲习惯性地抬手想擦拭一下自己的下巴,却在看见了姜听晚身后的沙发背上搭着的一块毛巾之后,改变了主意。
  他朝着姜听晚倾了倾身子,伸手去捞那块毛巾。
  蒋鹤洲胳膊长,本来很轻易就该捞到毛巾,偏偏他要将上半身都偏向姜听晚。
  姜听晚正拿着红笔在蒋鹤洲的课本上勾着波浪线,纸上突然落拓下来的一块阴影,她惶然地抬眼一看,刚好看见了蒋鹤洲凑过来的俊脸。
  姜听晚下意识就往后躲,但是她现在已经坐在长长的沙发最左侧,躲无可躲,鞋尖却踢到了茶几。
  鞋尖碰触到茶几底,传来清脆响声,而与此同时,沙发上也是一声闷响。
  姜听晚跌倒沙发上,整个后背都紧贴到了沙发背上。
  而蒋鹤洲的身子压到了她的身上。
  皮质沙发带来的一丝冷意穿透她身上穿着的黑色卫衣,而与她近在咫尺的少年气息炽热。
  姜听晚有些窘迫:“你起来。”
  这个姿势让她莫名有些……不安。
  蒋鹤洲的呼吸声也有些困顿,他是想离她近一些,但是却没想到会……把状况搞成现在这样。
  他见她跌倒,想去捞一把,却鬼使神差地在最后一瞬间收回了手,跟着压了下去。
  不过……感觉很不错。
  蒋鹤洲的眼里悠悠然化开了几分桃花色,他撑起身子,解释:“我脚滑了。”
  姜听晚这会儿重新坐直了身子,她拽了拽自己的卫衣下角,一边说道:“那你突然靠过来是为什么?”
  姜听晚觉得自己疯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生气地质问,但是却没有。
  她心里仿佛还藏着一点雀跃,甚至刚才,她只觉得蒋鹤洲的身上很暖和。
  与她背倚住的沙发完全不同的暖意,让她想往他怀里再靠一靠。
  疯了疯了,姜听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我是想拿毛巾。”蒋鹤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水到里面了,难受。”
  姜听晚抬眼看向了他的脖子,却一眼先看到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他白皙得如同玉色的肌肤上沾着水珠,凸起的小块儿像是块晶莹的玉器一般漂亮。
  姜听晚多看了两眼,忽然察觉到蒋鹤洲又要往她这边倾身,赶紧阻止:“你别动,要什么毛巾,我帮你拿。”
  蒋鹤洲看着她无措又慌乱的模样,倒是一笑:“在你后面的那条毛巾。”
  姜听晚转身拿过来毛巾,扔给了他:“拿走拿走。”
  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
  “谢谢。”蒋鹤洲接过毛巾来,随意擦了两下,忽然停住动作,看着脸颊越来越红的姜听晚,眯了眯眼。
  “你……挺软的。”
  蒋鹤洲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姜听晚愣了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蒋鹤洲这是在说什么,两颊上喷涌薄红。
  她猛地伸出手去,推了蒋鹤洲的胸膛一把:“你说什么话!”
  蒋鹤洲听着关门声,头一次没回头看姜听晚离开的背影。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折成九十度撑在地面上,他的手指搭在自己膝盖上,点了一下,又一下。
  而他傻笑了一声,又一声。
  沙哑又慵懒的笑声渐渐停了,蒋鹤洲才站起身去自己卧室里拿出来了手机,给姜听晚发消息。
  “我知道错了。”但是还敢。
  “你回来继续给我补习吧,我再也不需要毛巾了。”他好再安排安排下一次。
  “一份糖炒栗子?”或者两份。
  “两份?”不然三份也行。
  “铺子给你包了,你回来?”
  姜听晚刚跑回自己房间,就看见自己手机屏幕不停闪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好久的呼吸,才过去拿起来手机。
  看着来自【地主家的傻狍子】的这么多条消息,姜听晚抿了抿唇,看到最后,唇角却渐渐弯了起来。
  姜妈妈正在厨房里收拾午餐,听见女儿跑回来的声音,走了过来:“晚晚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啊。”姜听晚下意识把手机锁了屏,做贼心虚一样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需要藏着遮着的。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像是疯了。或者病了。行为都开始反常了。
  “我今天补习的内容少,就早回来了。”姜听晚说道。
  她想着蒋鹤洲那句“软的”,忍不住垂眸往下看了一眼,又伸手往腰上捏了捏。
  好像……确实是软的。
  但是这话从蒋鹤洲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太怪异了。
  姜妈妈想进姜听晚的屋子来和她说几句话,却在这时听见了敲门声。
  她去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蒋鹤洲。
  蒋鹤洲的手里抱着一摞书:“阿姨,听晚忘记把她的课本和笔记带走了。”
  “好好好。”姜妈妈笑着说道,“还是你细心,把书给我吧。”
  蒋鹤洲没动,脸上显现出了几分羞赫:“阿姨……我有几道问题,想再请教请教听晚。”
  “晚晚。”姜妈妈扬声喊道,“你快出来,鹤洲来找你了。”
  姜听晚磨蹭了一小会儿才出来。
  她没有看蒋鹤洲的眼睛,接过来自己的书:“你还有什么问题?”
  “不少问题。”
  姜妈妈“哎呀”了一声:“不少问题?站在这儿一时半会儿讲不完吧,你快进来吧,你们两个到客厅学习。”
  姜听晚和蒋鹤洲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在厨房忙活的姜妈妈时不时伸出脑袋来看看客厅里,她看着蒋鹤洲频频点头的认真模样,忍不住笑笑:“鹤洲,要是这次你再补不到一百二,那阿姨继续再让晚晚给你补习,正好晚晚也能多学一遍,咱们这次考试至少要考一百二啊!”
  她教不了女儿,也开始听不懂女儿学的那些东西,没法再陪着女儿一起学习。
  但是现在看着女儿能把蒋鹤洲教明白了,蒋鹤洲底子差也能听懂,那女儿自己一定也学得更明白了。
  给蒋鹤洲补课,女儿也能巩固知识,多好的事!
 
 
第37章 037
  “妈。”姜听晚埋怨的声音也软得像是撒娇一般。
  一百二……其实姜听晚觉得蒋鹤洲差不多可以。
  或者更高。
  他的英语底子其实很好,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不会写也不懂语法,书面成绩差成渣渣,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叼着一口纯正的英音,念起英文来的时候流畅又自然。
  这和她学校的很多人都反着,她周围很多人书面能考高分,口语却是弱项。
  有了这样的底子,给蒋鹤洲补起英语来,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姜妈妈笑着朝着自己女儿眨了眨眼:“晚晚也觉得鹤洲这次能行对吧。”
  姜听晚决定不理自己妈妈了。
  她看出来了,妈妈的胳膊肘儿总是往外拐的。
  蒋鹤洲刚搬来那天,最高兴的就是姜妈妈。
  姜妈妈本来就热情,在隔壁在搬家的时候她就等在外面,等到看见了搬来的母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搬来的母子,妈妈漂亮儿子俊,看一眼都觉得心情大好,真好。
  姜听晚当时对自己妈妈这个看脸的习惯很是无奈,还笑着打趣。
  但是等那会儿她知道是蒋鹤洲,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也是个看脸的。
  初中里很多人都怕蒋鹤洲,但是她因为刚开始见他的第一眼留下的印象根深蒂固,只觉得这是她遇到过长得最好看的少年,即便性子使然,仍有些淡淡的疏离,但是比起她待其他人,热络了不少。
  姜听晚不是个经常往从前看的人,但是这会儿对着蒋鹤洲现在这张棱角愈发分明的脸,再想想他刚来时的俊秀模样,越想下去,一些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也都被挖掘出来了。
  心乱了,面前白纸黑字的题也看不进去了。
  蒋鹤洲说来问她不会的题,但是他拿来的这些题全都是他能做对的。
  他只是找了个借口。
  姜听晚最擅长的就是从已知条件推出未知,但是这件事,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一件件事,她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头乱糟糟的感觉为何而来又是代表着什么,她也想不通。
  这样心头糟乱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期末考试之前几天,姜听晚还是总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姜爸爸与姜妈妈都发现了姜听晚的不对劲儿,他们把这种不对劲儿解读为了大考之前的紧张。
  姜妈妈想去与女儿说说话,姜爸爸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别去打扰她复习了,让她紧张点,还像个正常小孩儿。先熟悉熟悉这种感觉,等以后遇见大事也就熟悉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因为考试、或者因为什么别的事儿紧张。
  期末考试就是场小考试,女儿考成什么样子他也没太所谓,倒是真觉得女儿紧张点是件好事。
  终于和她的这个老爸以及她老妈像的地方更多一点了。
  高一结束的期末考试,对一中的学生来说也还是重要的,尤其是对六八零班的学生。
  这场考试结束之后,学校会有意识地重点培养一部分学生走自主招生的路子,有了学校的资源和渠道,想参加自主招生的学生会轻松很多。
  姜听晚的情绪反而因为这种紧张地氛围得到了安抚,离着期末考试还有一天的时候,更是几乎没有想起过蒋鹤洲这个人来。
  但是有些人,她不去想,也还是会不停地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
  她刚洗漱好,上了床,床头的手机就一直不停闪动。
  蒋鹤洲发来了一百多条的消息。
  姜听晚却没有立刻就去把手机拿过来,她看了一会儿闪动着的手机屏幕,然后缓缓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姜听晚在猜,蒋鹤洲给她发了什么。
  枕头压住脑袋,她像个缩头鹌鹑一般,想躲开自己现在心里的期待感和盼望感。
  她之前从来没有在收到别人的消息的时候,有现在这种感受,更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在盼望着什么。
  周围明明只有灯光,却笼罩得她像是在明亮的阳光底下一样,身子发暖。
  姜听晚等了一会儿才捞过来手机。
  【地主家的傻狍子】已经发过来七十多条消息了。
  姜听晚抿唇,眼睛微合,眼尾眯起了弯弯的弧度。
  但是等她真的看到那七十多条消息是什么,眼睛却猛然睁大了。
  蒋鹤洲给她发来了七十多张图片。
  她打开那些图片,上面是整理得很满的知识点。
  原来只有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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