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间隙，偶尔会喝上一杯啤酒，基本都是一饮而尽，偶尔会动一动桌上盛食材的盘子，拿到感兴趣的蔬菜，还会直接拿起来尝试一下，比如生菜、萝卜、黄瓜、藕片，但也不多吃，基本就一两口。
间或的，她还会看向阳台外的车水马龙的街道，正值入夜后的热闹时分，车和人交织成这夜晚的喧嚣，可这里却笼着无形屏障，一切热闹都与这里无关。
付凉看到乔言的眼睛，眸子在光线折射下发亮，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可她眼神有着深不见底的淡漠，那是一种对一切事不关己的漠然，没有期待，没有好奇，唯独剩下从容和平静，像是将所有都置身事外。
就像她未曾对一个送快递的新邻居会开锁表露过惊讶一样。
只是这种漠然，令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人视线。
“好了。”
付凉将烤好的肉串和鸡翅夹放在一个盘子上，将其递向乔言时的动作很绅士。
将烟掐灭，丢到他脚边的垃圾桶里，乔言将那盘子接过。
拿起烤肉夹，付凉打算搭配点蔬菜，可刚一夹到土豆，就见乔言在盯着他瞧。
他动作一顿。
这时，乔言伸手拿过他的烤肉夹，她的手指跟他的触碰到，留下一片冰凉触感。
乔言夹了排骨、鱿鱼、虾，还有一块玉米。
一下就将烤网给摆满了。
摆好后，乔言将烤肉夹塞到付凉手里，同时抬眼给他一个“继续”的眼神。
付凉：“……”
这女人，真是够任性的。
乔言从屋内找了张椅子来，摆放了几样食材，在桌上空出的地方摆放着盛好食物的盘子，手边是装了啤酒的红酒杯。
她吃得很浪费时间——先将烤串上的肉取下来，再用生菜包裹着，吃的动作也慢条斯理的。
吃一串烤肉，她能喝两杯啤酒。
总体而言，对烧烤没兴趣，顶多算消磨时间。
等她夹的食材被烤好时，她才将烤肉吃完，两个鸡翅却没有碰。而她带来的啤酒，已经被解决掉近三瓶了。
再看乔言，神态微醺，脸颊泛红，眉头轻皱，似是有了些许醉意。
将新烤好的食材送到她面前，付凉将她先前的盘子给端回去。
“还喝吗？”付凉问。
“喝。”
乔言说着，却摸出了一包烟。
付凉便走过来，将第三瓶啤酒拿起来，给她的空红酒杯倒上。
挑出一根烟时，乔言斜了眼他倒酒的动作，忽的朝付凉问道：“抽吗？”
“不抽女士烟。”
付凉淡淡拒绝，把空的啤酒瓶放到一边。
乔言没强求，将烟送到嘴边，拿出打火机点燃，抽了口烟。
付凉起身，朝对面走。
倏地，大衣被一股力道拉住，直接将他扯过去，他被扯得俯下身，刚一稳住，眼底就映入乔言那张绝美的脸庞。
她半眯着眼，媚眼如丝，似笑非笑看他时，那双眼眸里如无尽深渊般，极度危险，又充斥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纤长的手指夹着烟，缕缕白烟从两人中间升起。抓住他衣摆的手松开，一路往上，最后扯住他的围巾，稍稍用力，将他稍稍往下拉了几公分。
她微微仰着头，下巴微抬，纤细漂亮的脖颈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呈现出优美的弧度。
唇角轻勾，乔言眼睑轻抬，神态微醺，嗓音诱惑，“付先生，你在勾引我吗？”
第一单元 去死吧 第006章 相处（2）一道疤。
“付先生，你在勾引我吗？”
她懒散随意，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
轻拉着他围巾的手，被点燃的香烟，充满诱惑的眼神，萦绕周身的淡淡香水味，似有若无的挑拨，急骤上升的暧昧。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感知到她的呼吸，近到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红唇。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
故意撩拨时，俨然能让人丢盔弃甲。
付凉的喉结滑动了下。
某个不经意间，察觉到她眼底闪过的戏谑。
稍作停顿，他说：“没有。”
“哦。”乔言眉头微动，唇角弧度加深，轻轻笑开，同时也放开他的围巾，她近乎慵懒道，“那很遗憾，我挺喜欢你的。”
“……”
付凉直起身，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神色渐渐恢复清冷。
乔言弹了下烟灰，继续吞云吐雾，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神情淡淡的，一派惬意，好像刚才的事压根没发生过，只是付凉的幻觉。
付凉在烤网上放满了蔬菜，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会不自觉落在乔言身上。
“我去趟洗手间。”
抽完一支烟，乔言将烟蒂一丢，从椅子上站起来。
付凉淡淡应声，以作回应。
没有去客厅，乔言来到付凉身侧。
“付先生，”轻声喊出他的名字，乔言眼里带笑，魅惑流转，似是故意地提醒他，“要烤焦了。”
付凉下意识拿起烤肉夹，可还没碰到食材，就听到乔言的轻笑声。
很轻很轻，带着愉悦，转瞬即逝，恍若幻觉。
他回过神，才赫然发现——食材根本没被烤焦。
偏了下头，眼角余光只留一片红影。
乔言已经转身进了客厅。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地香味和烟味，这种夹杂在一起的味道，莫名让人沉溺。
*
乔言一直没回来。
付凉听到点动静——洗手间开关门声，电视机的声响。
将烤网上的蔬菜都烤好后，付凉将其一一夹到盘子里，然后才进了客厅。
客厅灯被关了，就开着玄关的灯，光线幽暗，付凉的视线在客厅扫视一圈，赫然发现乔言就躺在靠墙的长沙发上。
她侧倒在沙发上，面朝电视机，身子微微蜷缩着，鲜红的大衣盖在身上，一直遮住脚踝，露出的右脚穿着他的男士拖鞋，另一只拖鞋掉在地上，枕着左手手肘，右手拿着电视机遥控器，从大衣里探出一截，随时有可能掉下。
电视机的光线在闪烁，光影在她身上斑驳，柔顺黑亮的短发洒落，些许挡住额头，她闭着眼，睡得似乎不安稳，眉头时不时皱一下。似乎是冷，无意识的，她拉了拉外套衣领，遮住小半张脸。
见状，付凉转身去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条毛毯。
走至乔言身侧，付凉微微俯下身，将毛毯展开盖在乔言身上，把边角掖好，起身时注意到她手中的遥控器，伸出了沙发，付凉遂将遥控器从毛毯下取出来，再将她的右手放好。
他起身，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些，再将遥控器放到茶几上。
夜里气温更低了些，通往阳台的门没关，客厅没开空调，空气里夹杂着阴冷和寒意，风一吹，刺骨的凉。
付凉打算去关门，然刚走一步，就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侧过身去看，赫然见到乔言身上的毛毯滑下，右手伸了出来，露出半截手肘和漂亮的手。
她将醒未醒，眉头明显皱得更紧了些。
没有动，付凉盯着她的右手手腕以上三寸看了几秒，最后看着还未清醒的乔言，便伸手将盖住她手腕的毛毯稍稍往上移了些。
一道疤。
竖着的，食指一截的长度，不像刀伤和划伤，倒像……弹片留下的伤痕。
付凉拧起眉头。
——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伤痕？
忽的，付凉见到那截手肘动了下，冷不丁的，那只手一抬，葱白如玉的手指抓住他的围巾，轻轻往下一扯。
付凉顿时头皮发麻，一抬眼，就见已将手肘撑在沙发上，侧身起来的乔言。
她半眯着眼，神情似笑非笑，眼底几分迷糊，醉意显然，脸颊微红，可被她那双眼睛一盯，又让人觉得她是清醒的。
“付先生。”乔言嗓音轻挑，稍稍朝他靠近了些，凑到他的耳畔，低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处，“你这人，好像挺爱口是心非的。”
低哑暧昧的嗓音，慵懒含笑的语气，宛若没有掩饰的调情。
她的气息，她的碎发，轻拂在他的颈侧，却如同在心尖蜻蜓点水划过，带起一阵涟漪，一圈一圈地往下沉。
这女人……
付凉的眸色忽的暗沉，有暗流汹涌。
然而，她醉了。
付凉不打算同她辩解，准备起身。
只是一只手忽的搭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很快的，乔言正面朝向他，同时借力在沙发上半坐起身。
她眼神迷离，微仰着头，带有几分醉意，却仔细盯着他看。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广告，但声音被调小了，安静的客厅里，付凉却听不清播放的什么广告，只知道有声儿，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光线很暗。
付凉却瞧见了乔言的脸，立体的五官，浅光勾勒出的眉目轮廓，精致的秀鼻，殷红性感的薄唇，短发披散下来，很凌乱，却让她的脸显得更小了些。
非常漂亮的女人，哪怕一个眼神，都带着让人心痒的诱惑。
她的手顺着围巾往上，手指勾住他缠绕在脖子处的部分，尔后划过他的喉结，冰凉的手指触感非常明显，带来一阵寒意引起的颤栗，很快，她手指轻抚过他的下巴，忽的勾唇一笑，吻住了他温热的唇。
第一单元 去死吧 第007章 相处（3）趁热吃。
混杂着香烟和香水的味道灌入鼻息，不够浓烈，反而香淡清甜，唇畔微凉的触感，轻柔地拂过，浅浅淡淡地挑拨着人的心弦。
付凉听到身后电视机广告的声响渐渐远去，终究化于无声，而她浅笑的声音却无限放大，好像透过耳直达心底，倏地一下沉落，猛地一下弹起，来来回回，轻而易举地牵动、戏弄着他。
却，无法推开她。
她像是个魔咒，突如其来，紧紧缠着他，却无法抵抗。
“付先生。”
她看着他深邃黝黑的眼睛，轻笑，心情颇好的样子。
手指指腹从他眉目划过，描摹着那锋利的轮廓，动作很轻，残留的触感却似是烙印，难以消散。指腹从眼角滑到脸颊，似是戏谑或玩弄，最后停留在他唇畔。
这似是恋人般的动作，处处透露着诱惑的味道。
然而，她却说：“真冷。”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乔言的头微微一偏，倒在他的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