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娇宠——白糖奶兔
时间:2019-03-22 09:50:01

  陆远缓缓向她走来:“妧妧,我回来了。”
  …
  打败瓦剌以后,顾初宁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她开始专心养胎,就像陆远说的,北境到底冷,再如何小心准备,她还是受了些苦的。打败瓦剌以后还有好些事要忙,这一忙就将近一个月,陆远才带着顾初宁回京。
  马车晃晃悠悠的,为了照顾她的身子,走的很慢,硬是比她来时要慢了一倍的时间,好容易才到了京城。
  济宁侯、宋老夫人、宋芷夫妇还有宋莹都过来接她和陆远。
  这一分别就是三个月,宋老夫人年纪大了,一见顾初宁就哭的不得了,抱着顾初宁道:“芜姐儿,你可是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三个月,祖母和你父亲是整日整夜的担心啊。”
  北境那是什么地方,冰天雪地,又时常有战事发生,这么一个她们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竟然去了那么久,可不叫家里人担心。
  顾初宁发现宋老夫人都瘦了,她心知这都是为她受的累,愧疚的淌了泪。
  就连济宁侯都红了眼眶,他掩饰地擦了擦眼角,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真是把她当做命根子一样,好在现在平安回来了。
  陆远跪在地上请罪:“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阿远保证以后再不让妧妧吃一点儿苦。”
  济宁侯拍了拍陆远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没有寻回来女儿时,他何尝不是将陆远当做亲儿子一般对待,如今能平安回来,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宋芷挺着肚子打圆场:“大伯父,祖母,你们可别难受了,如今这样就是最最好的,初宁她们舟车劳顿一路了,得好好歇歇,”她如今五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有些大了。
  宋老夫人忙道:“哟,可不是,瞧我老糊涂了,家里都准备好酒席了,就等着回去给你们接风洗尘呢。”
  就在这时,宋莹惊呼出声:“三姐姐,你这是有孕了!?”
  宋莹这么一说,别人才注意到,顾初宁肚子微微起伏,确实是有孕了,宋芷就乐起来:“这是好事啊,现在你也怀孕了,没成想这次回来竟带了个娃娃回来,”也算是不虚此行。
  济宁侯一瞧,果然见自家女儿小腹微隆,真的怀孕了,顿时就乐的合不拢嘴,他就要有外孙了,他已经开始幻想将来领着外孙习武练功的场景了。
  宋老夫人也是一乐,可后来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她活了这么长时间,经验也多,自然比小姑娘宋芷和济宁侯懂得多,她一看顾初宁的肚子就道:“这孩子得有四个月了吧。”
  满打满算,顾初宁也才过去三个月,可看这肚子竟是四个月的模样,宋老夫人面色一冷:“你当时去的时候就怀孕了,竟然没告诉祖母和你父亲。”
  顾初宁低下了头,她早就做好了认错的准备,现在就默默的不说话。
  宋老夫人忍不住轻轻地捏了捏顾初宁的脸:“你这个孩子,叫祖母怎么说你,你当时不过一个多月的身孕就敢跑那么老远,你真是不要命了,也不知道阿远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济宁侯也反过味儿来了,这孩子显然是怕他阻止,这才将身孕瞒下来。
  现在一想真是满满的后怕,宋老夫人怜爱起自己的曾孙,喃喃道:“你这糊涂又大胆的娘,真是不要命了,好在咱们娃娃命大,这般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这娃娃将来是个有福的。”
  说着就夸起来。
  顾初宁和陆远对视了一眼,多亏了这孩子,要不然一顿骂是免不了的。
  …
  眼下瓦剌已然战败,皇上才将萧毓想要谋反的消息告知天下,可谓是满朝震惊,皇上又是一番手段,叫臣子心服,太后党也被拉拢的差不多,皇上已经拿回了绝大多数的权利,太后不再为人所惧。
  萧毓犯了这等谋逆之罪,又私下勾结敌国,简直是死罪难逃。
  好在皇上垂怜,没叫诛灭九族,济宁侯府这时候悄悄派人接回了宋芙,把她送到了山上的庄子上,再不肯叫她踏出去一步。
  顾初宁也是那时才知道,宋芙当初嫁给萧毓就是有目的的,她始终迈不过心里的坎儿,嫁不成陆远,索性就想将陆远踏到脚底下,所以她选择嫁给了想要谋逆的晋王,至于她如何知道晋王想要谋逆的事却没人知道了。
  可宋芙还是心软了,当她得知陆远失踪时,到底是去了北境,为了去北境,她对晋王说是想亲眼看到陆远死,这才得了晋王的准许。
  顾初宁叹了口气,也正是因为宋芙的出现,陆远才发现了整件事的关窍,这一切说来都是命吧。
  她希望宋芙能想通,然后亲自走出山上的庄子。
  降罪之后,自然是论功行赏。
  陆远不仅击溃瓦剌,更是揭开了萧毓想要造反的阴谋,可谓是朝野皆惊,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赏赐什么都不为过,一时间人人看着陆远都眼红,可面上却越发恭敬了。
  皇上也不知道可以赏给陆远什么了,可陆远深谙其中之道,纵然皇上信任他,可他还是要谨慎再谨慎,他当即表示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皇上听了以后果然很满意,身外之物不计,他晋封陆远为宁国公,原宁国公已经老迈,而陆斐又已身死,皇上索性将这世袭罔替的爵位给了陆远,又给了陆远不计其数的好处。
  顾初宁听到微惊,那陆远可就是当朝最年轻的国公爷了,他今年方才二十有一啊,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杜氏,在她最得意的孙辈陆斐死了之后,就已经散了许多精气神儿,而今太后党已不成气候,她再没有了可以依仗的,更何况,如今国公爷已经变成陆远了。
  陆远和顾初宁决定还是搬出去,搬回别院去,在收拾箱笼的那天,顾初宁见到了杜氏,杜氏老的不像话,头发斑驳,皮肉也松了,一瞬间就老了好几十岁的样子。
  顾初宁叹了口气,她想起了之前趾高气扬的杜氏,然后转身。
  …
  春暖花开的时候,顾初宁和陆远搬回了别院,院子里的石榴树开始抽条了,陆远笑道:“国公府里的石榴树白白移植过去了,好在别院里这树已经长了好些年了。”
  顾初宁也笑,不算白白移植,现在陆远已经是国公爷了,等杜氏和老宁国公没了,她们还是要回去的。
  至于顾瑾,顾初宁打算生完孩子以后再把他接过来,生孩子且有的忙呢,她怕照顾不好顾瑾,索性等生完孩子以后有空闲了,那样对顾瑾也好。
  日子逐渐过去,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顾初宁的肚子像是一下子被吹了起来,甚至和宋芷的肚子一样大了,现在陆远更是不敢叫她干任何事情了,只差叫她躺在床上了。
  可顾初宁却一点都没觉得,她觉得这孩子真是乖的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旁的孕妇有的反应她都没有,只除了身子笨重一些。
  珍珠使唤着小丫鬟换上了轻薄的穿珠帘子,天气越发的暖和了,都是要重新布置一番的。
  珊瑚颠颠儿地从小厨房跑过来:“姑娘,给姑爷的汤熬好了,现在正是好火候呢。”
  顾初宁点了点头,今天陆远休沐,她特意吩咐小厨房熬了补身子的汤,陆远越发的位高权重,要忙的事也越多,每天都累得很。
  书房里,陆远原本正在处理公文,可他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梦中是被雪覆满了的山谷,层层叠叠的尸体,将雪都给染红了,他躺在雪地上,身上是不计其数的伤口,致命的伤却是心口,贯穿而过。
  陆远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也能感受到濒死的疼,他能感觉到雪谷的风从他的胸膛呼啸而过。
  他即将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他努力的将手向下,像是想摸到什么东西的样子,可他还是没有碰到,他的手落在雪地上,他死了。
  梦境外,陆远被惊醒,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现在几乎还能感受到心口的疼痛,他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心口,这梦感觉太真实了,简直不像是在做梦,而是真实经历过一般,他好像真的死过一次。
  顾初宁推门进来,就发现陆远大汗淋漓:“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陆远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他想他是不是想多了顾初宁说的那个梦,这才做了方才的梦。
  陆远笑道:“这是今天新熬的汤吗?”
  “是啊,你可都得喝完,你瞧你现在瘦成什么模样了。”
  “好,我都听你的。”
  陆远喝完汤后忽然道:“妧妧,不如我们去寒山寺一趟吧,去拜拜佛,”他想起了顾初宁的梦,如今他们都好好的,正可以去拜佛还愿。
  顾初宁一愣:“好。”
  …
  三月份的时节,春暖花开,寒山寺远远望去仿若仙境。
  顾初宁有种恍若再世的感觉,先前她来寒山寺时还是个闺阁姑娘,现在却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再见亭台楼阁,满殿神佛,顾初宁虽弯不下身子,却还是诚心祈祷了一番。
  她能重活一次,与陆远好好的走下去,这其中的缘由谁也说不清楚,只能心中敬畏。
  知客僧给陆远和顾初宁安排了清幽的禅房,待用完膳后,陆远去给寒山寺捐香油钱,顾初宁在禅房里待着。
  珊瑚就问一旁的小沙弥:“小师傅,寺里面可有什么景色不成,我好带我家夫人去走走,”她想着带顾初宁去散散心,先前在府里都要闷坏了。
  小沙弥才不过十岁,一听珊瑚说话脸就红了,他摸了摸头:“寺里面有棵姻缘树,倒是有好些小娘子过去,景色也好,”可这位夫人已经成婚了,再去就没什么必要了。
  顾初宁反而来了兴趣:“劳烦小师傅带我去看看,”左右她闲来无事,这些日子连话本子都不能看了,说是伤眼睛,现在去瞧瞧别人的姻缘还不成。
  小沙弥就领着顾初宁往姻缘树那里走。
  等到了地方,顾初宁有些惊讶,从前她来时竟不知有姻缘树,这姻缘树郁郁葱葱,怕是活了百十年了,枝叶蔓蔓,上面挂满了红绸带,显然全是旁人期盼的姻缘,一旁还有小娘子欢笑着在往上掷红绸带,好不快活。
  顾初宁的心情都跟着轻松起来了,她听见小沙弥道:“夫人,这边儿还有祈盼姻缘的地方。”
  顾初宁跟着走过去,只见缠绕的藤蔓上全是一块块姻缘牌子,这牌子乃是木质,不过手掌大小,下头系着红绳,牌面上写着的则是所望俩人的名字,挂在这里祈求姻缘。
  珊瑚和珍珠都惊呼出声,这姻缘牌子浩浩汤汤,连成一片,若是谁挂在这里,怕是自己都要找不到,可见有多少人来这里挂姻缘牌子。
  顾初宁一路走过去,可看不见尽头,她打量牌子上写的名字,无不道尽了祈望。
  一阵风吹过,姻缘牌叮当作响,一块牌子却落到了顾初宁眼里,这牌子有些年头了,边缘都已模糊不清,上面的字迹也开始斑驳,她却隐约瞧见“阿远”俩字。
  鬼使神差的,顾初宁走了过去,她将那牌子翻了过来,只见牌子上写了四个字:“妧妧”和“陆远”,左右依靠,宛若璧人。
  瞬间,顾初宁就知道了,这是陆远挂在这里的,她握在手里,细白的手指不住摩挲。
  她如何能担得起这样的深情。
  正在这时,陆远匆匆的赶过来:“你怎么来这儿了,你现在月份大了,要小心,这到底是山路,哪里能这样任性。”
  顾初宁眉眼盈盈,她张开手,露出那块姻缘牌:“阿远,你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陆远神色有些不自然:“应该是在你死后的第二年,”那时候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爱上顾初宁了,然后神色就变的坚定:“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这样就很好。”
  顾初宁将牌子挂回去,世人都说许愿只是人们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神佛,可愿望兴许就有成真的一天。
  顾初宁倚在陆远的怀里:“阿远,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干嘛?”
  “等你回来,”陆远抱住了她。
 
 
正文完。
 
 
第99章 番外之前世
  天色半暮时, 陆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不知身是客,他回到了少年时, 身量还不高, 长的也瘦弱,看着比寻常十岁的孩子要小很多。
  外面吹吹打打的, 还有喧闹的人声, 热闹极了,陆远踮了脚从窗子里往外看, 府里各处都用红绸装饰,听下人们说是哥哥要成亲。
  可是哥哥还躺在床上呢, 要怎么成亲,他未来的嫂嫂要怎么办,陆远想不明白。
  忽然间, 屋里传来了极重的几声咳嗽,陆远极熟练的跑过去拍哥哥陆显的背,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哥哥, 你还好吗?”
  陆显面色煞白, 左右脸颊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他看了看痰盂里咳出的血,然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不会好了, 他就要死了, 可是这话要怎么同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说呢。
  于是,陆显努力的笑起来:“哥哥没事, 以前哥哥不也是这样的吗,”他摸了摸陆远的头。
  陆远一想也是,接着他疑惑的道:“可是哥哥,人都说成亲的时候是要亲自去的,你现在躺在床榻上,嫂嫂要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嫂嫂要一个人拜堂吗,还要自己一个人洞房?他自幼没有父母教养,不懂洞房是什么意思,可他从下人们那隐约听到过。
  说起今天的新嫁娘——徐槿,陆显很是愧疚,他努力的喘气:“是我对不住她,若非是我,她何必要嫁进来受活寡,不久后又要做寡妇。”
  陆显的病太严重了,他自知时日无多,怕是没有几天好活了,他是不想娶媳妇祸害人家姑娘的,可他现在病重,大房除了他和陆远再无旁人,祖父又一味听信杜氏,这桩婚事他阻止不了,只是可惜了这个苦命的姑娘。
  陆显舒了口气:“阿远,你嫂嫂是个命苦的,待我去后,你多照看她一下,若不然可要她怎么活。”
  陆远知道陆显的身子,也知道陆显迟早会走,他已然接受了,此时听陆显如此说就道:“哥哥,你放心吧,等阿远长大了,不会叫任何人欺负她的,”她已经是他的嫂嫂了。
  外面又传来吹打的声音,好像是拜完堂了,该是要戏洞房的时候了,陆显心知那姑娘将要遭受的难堪,就摸了摸陆远的头:“阿远,你过去看看你嫂嫂吧,记得,要对她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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