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娇宠——白糖奶兔
时间:2019-03-22 09:50:01

  路上往来的都是行人,有做生意的,有客商,有领着孩子的妇人。
  顾初宁失神的往前走了几步,不远处就是光秃秃的一棵树,那树上挂满了雪,枝丫横斜。顾初宁眼睫上的雪微微化成水雾,她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珊瑚只是跟在一旁,不敢做声。
  忽然间,顾初宁看到一个男子缓缓从前面走来,很快便到了那棵枝丫横斜的树下。
  他穿了一身武袍,身材高大,背脊挺直,行走间气势迫人,却又有一番世家公子的风流贵气,眉眼俊秀的不像话,这是一个她熟悉极了的人。
  纷纷扬扬的落雪下,顾初宁几乎以为她是在做梦,下一刻她才知道,她的阿远踏雪而来。
  陆远的面容越来越清晰,顾初宁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陆远反手紧紧的抱住她。
  “妧妧,我来晚了。”
 
 
第97章 
  顾初宁紧紧的抱住陆远的腰, 她的鼻息间全是陆远身上清冽的香味, 也感受着陆远身上的温度。
  顾初宁觉得她是在做梦,明明人人都说阿远不见了, 这消息传回京城, 她才不远万里而来, 可竟然就在这个小小的客栈外面,在这样的雪天,陆远回来了?
  顾初宁抬眼看着陆远, 喃喃道:“阿远,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实在是太像梦了, 陆远怎么会这样毫发无伤的在客栈外面, 她抬手去摸陆远的脸,却感觉一片温热:“还好,你不是雪山上下来的精怪。”
  陆远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顾初宁的腰,听到这句话当真是心疼又心酸,他俯身吻去顾初宁眼睫上化了的雾水:“妧妧, 你不是在做梦, 是我来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才知道失而复得的珍贵,他再也不会离开顾初宁。
  不远处的珊瑚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揉了好几遍眼睛, 才发现这是真的, 姑爷真的出现了,他并非是众人口中的失踪, 姑娘和姑爷终于团聚了,也顾不得这样深的雪,珊瑚乐的蹦起来。
  顾初宁此时终于缓过神儿来了,她狐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初宁略一细想就知道不对了,如今外面都说陆远失踪了,可眼下来看陆远不仅没失踪,还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她,这里头的事显然复杂着呢。
  此时,顾初宁顾不得去问陆远为什么,只是庆幸道:“还好你没事……”
  俩人都恢复平静,顾初宁发现周围好些人盯着她和陆远看,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阿远,他们怎么都看着咱们?”
  陆远贴在她耳边道:“如今你做男子打扮,怕是旁人都以为咱们……”
  顾初宁恍然大悟,继而就红了脸,她连忙道:“咱们先回去,”然后拉着陆远往客栈走,珊瑚乐的嘴都合不拢,跟在后面走。
  回到了客栈里,陆远帮顾初宁脱下了斗篷,俩人坐在临窗大炕上,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珊瑚帮着倒了两碗热茶,她按捺不住道:“姑爷,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都说你失踪了,怎的如今好生生的在这儿,”她是彻底搞不清楚了。
  顾初宁也道:“何止是珊瑚,京里都说你失踪了。”
  珊瑚接着道:“可不是,若非如此,姑娘怎的巴巴的不远千里,受着这样的寒冷来寻您,”她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不免夸大其词,但其中全是对顾初宁的心疼。
  陆远虽然事先知道了这些事,可现在从珊瑚口中听到又是一回事,他看着顾初宁,心中甚是复杂,最后都转为心疼,如果他能再厉害些,顾初宁就不必如此忧心了。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顾初宁的眉眼,声音低沉道:“妧妧,这事说来话长。”
  陆远说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我虽来了北境,但之前一直未上过战场,都是本地驻守的将军刘全率军。”
  这事说来其实最是简单,也最是讽刺,没错,陆远虽是皇上钦派来的,又身负皇命,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刘全亦是如此,刘全怎生甘愿放权,他自然是不愿的,这也就导致陆远在此身份尴尬暧昧。陆远虽手段高明,可想在短时间内就叫刘全心甘听命于他,还是很困难的,也只能慢慢等。
  顾初宁听到这里眉心微蹙,她虽是个闺阁女子,可于这些事情上还是略懂得一些的,古往今来发生了多少这样的事,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和欲,泯灭良心,到最后,苦了的都是百姓,这刘全亦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陆远提起了瓦剌之事,先前就说过,瓦剌并不认真来犯,只是偶尔寻衅滋事,打游击战,叫人无可奈何,年年皆是如此,当地的将士也都习惯了,可偏生今年皇上派去了陆远,陆远又想从根儿上解决这事,当地将士都不以为意,不愿听命。
  刘全甚是得意,还曾对陆远道:“陆大人,您也瞧见了,这瓦剌今儿来一次,后儿来一次,要我看呐,不成气候,不如时不时的打一下就成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这可是劳民伤财啊,”也因此,他们越发不把这当回事。
  顾初宁听到这儿的时候差点没骂出声,这刘全真叫人恶心,他是怕麻烦,想这样拖着,这瓦剌时不时的来战都是骚扰伤害当地的百姓的,这祸害的可都是人命,他竟不当一回事!
  陆远亦是气愤,可这事到底急不来,只能缓缓图之,他到底有一定权利,就召集了部分士兵训练阵法,可大多数的将士都被刘全带的成油子了,这样的大冬天,都躲在帐篷里备懒。
  有一天,瓦剌又来战,刘全果然没当回事,他如常率兵,还特意带了陆远,说是要叫他见识一番,可没想到,这天瓦剌却带了数倍于往常的兵力,刘全没有准备,被打得措手不及,几乎是全面溃败,刘全更是无耻的逃了回去。
  至于陆远,也没有料到,只能拼死杀出重围,可他远从京城而来,不如刘全是当地官员,身边兵将不足,就因此而受了伤。
  那时候刘全战败,但好在守住了战线,只不过死伤惨重,陆远也身负重伤,他带着手下被迫躲到了一个农庄里养伤。
  刘全那个蠢蛋,竟然没怎么派人去找,而是宣称陆远失踪了,显然是想将这次战事的后果都推在陆远身上。
  顾初宁点了点头,当时她从京里来时,就听到不少说皇上要治罪于陆远的传闻。
  陆远叹了口气:“也就是如此,我才没有收到你那封信,”他当时正在养伤,正是错过了那信,待后来伤养的差不多,才遣了人回去取信。
  顾初宁明白,若非陆远伤重到昏迷,是不会忘了信的,定是他醒来之后才遣了手下取信。
  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陆远毫发无伤的回去,刘全骇的说不出话,活像见到了鬼,刘全心知他的计划失败了,这事推不到陆远身上了,也因此,他倒听起了陆远的话。
  陆远处理完政事后立即回信,他用了最快的信使,可饶是如此,那时候顾初宁已然出发许久了,济宁侯看到后回信说顾初宁来了北境,按时间应当到客栈住下了,今天陆远才寻来。
  珊瑚跟在旁边默默听完了全程,不解道:“姑爷,可这俩天咱们没少派人找你啊,怎生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远解释道:“我回营也是刚刚的事,这里还没传开,再者你们的人定然是去山间战场去寻,故而才没寻到。”
  珊瑚点了点头,顾初宁也终是明白了这整个过程,这其间真是种种的错过,好在最后陆远还是找到她了。
  珊瑚很有眼色的退下去了,案几上茶碗里的茶水已然变凉,陆远才发现顾初宁没有喝一口,他皱眉道:“怎么了,是这茶不合胃口吗?”
  顾初宁一愣,这是因为她怀了孩子,然后骤然想起来如今陆远全然不知道这事,她就道:“不想喝而已,那接下来我是跟着你去营地吗?”
  陆远心疼的很,他这样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竟然千里奔波,不顾风雪,他何德何能叫她吃这样的苦:“若是我再谨慎一些就好了,那就不会受伤,也不会晚收到你的信,更不必叫你如此劳累的来到这里。”
  顾初宁摇了摇头,神色温柔:“这样就很好,”你还活着就很好。
  顾初宁继续道:“阿远,我写给你的那封信你仔细看过了吗,那虽是个梦,但却太真实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陆远神色一凛,他自然知道,而且相当认真,他相信顾初宁,也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至于信中所写他会与风雪中死去……
  陆远吻了吻顾初宁的眉心:“说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累了吧,我带你回营地,那里安全,至于这件事,等你好好休息一番再说。”
  陆远瞧的清楚,顾初宁的神色看着不大对劲,看来是担心他所致,他再一想这么些天顾初宁心里担着的事,就知道她是累坏了。
  顾初宁一愣,但还是说好,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同他走。
  外面早已经备好的马车,马车里烘了好几个暖炉,行走在冰天雪地里一点都不感觉冷,甚至还觉得很温暖。
  外面是漫天的风雪,马儿牵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雪路上,发出“吱吱格格”的声音,马车里又是这样的温暖,舒缓的很。
  马车里灯光昏暗,顾初宁就坐在他身边,陆远甚至能闻见顾初宁身上的幽香,此时他才意识到他是如此的思念她。
  陆远低下头就能瞧见顾初宁精致的鼻子,还有蝶翼一样扑闪闪的睫毛,她的脸颊在盈盈灯火下微微晕红,娇媚中带着艳色,陆远渐渐起了心思,他的身子也开始异样的热起来。
  陆远轻吻了下顾初宁的额头,还要再往下的时候才发现顾初宁竟然睡着了,顿时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可下一刻,却是满满的心疼了,顾初宁累的这般模样,都是为了他,陆远的心又酸又涩,他抱住了顾初宁。
  顾初宁自然不知陆远的这些心思,她睡着也是因着成了孕妇,其实这些日子她都有些嗜睡,今天见到无恙的陆远又放松了下来,这才睡得这般昏沉。
  顾初宁的这个觉睡得异常沉稳,直到醒来时已是天色黑甜,她撑了撑懒散的身子,然后打量起这屋子,这屋子与寻常的屋子甚是不同,很有北境的风味,她知道这是陆远他们拔营的营地。
  顾初宁披上了衣裳,轻手轻脚的下床,转过了一道帘子才看见陆远,他正坐在案几后头,伏案处理公文,一旁就是燃着的火盆,映的陆远俊秀的眉眼几乎如魅。
  陆远也发现了顾初宁:“妧妧,你醒了,”他欢喜道:“外面的菜已经备好了,你先用膳吧。”
  这里的菜也多是北境风格,大多是肉,可摆上来的都是符合顾初宁口味的菜,顾初宁知道这都是陆远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心下很是感动。
  待用完了膳,俩人才开始聊起来,顾初宁道:“阿远,这就是你办公的地方吗,我住在哪里?”
  陆远牵着顾初宁的手:“你就跟在我身边,哪也不去,反正你现在是个郎君模样,”他不放心顾初宁离开他一步,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在他身边。
  若是顾初宁以女子形象出现,那就免不得多事,反而是顾初宁这般扮作男子,正好跟在他身边,也不会引人怀疑。
  顾初宁颔首,这主意甚好。
  现下已然无事,顾初宁打算跟陆远细说梦中之事,可恰是时候不巧,这时候外头竟然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刘全。
  顾初宁看向陆远:“我要不要先躲进去?”
  陆远摇了摇头:“不必,你现在是跟在我身边的小厮,早晚要见他们,就这样吧。”
  说话间,刘全就进来了,顾初宁仔细打量他,刘全生的高大壮实,面容粗狂,隐隐有股子戾气,可他面对陆远的时候就很毕恭毕敬了:“陆大人。”
  陆远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刘全也不恼,反而是舔着笑脸:“陆大人您平安归来,真是皇上保佑,往后刘某人定当全听您的命令。”
  顾初宁听的解气,这刘全先前仗着是北境将军而不把陆远看在眼里,晾着陆远,不叫陆远插手军事,陆远虽然是皇上钦派来的,可到了这地界还是要听他的,就算是传回皇上那里也无可奈何,可这回刘全害的陆远重伤,还想让陆远顶罪,若是陆远禀告上去,怕是皇上饶不了他,这才换了副脸孔。
  现在刘全不敢有从前的心思,只盼着陆远能看在他听命的份上而不向皇上递折子。
  陆远御下颇有一番手段,三言两语就将刘全收拾的服服帖帖,又说明日起就勤加练兵,且将指挥权全权交给他,刘全都应了。
  临走前,刘全主意到了陆远身边的顾初宁,寻常这里站着的都是程临,可这回却换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厮,眉眼间全是灵气,还有一股子女气,他哈哈大笑道:“大人身边的小厮都如此清秀好看。”
  惹得顾初宁的脸红的不像话,待刘全走后,陆远道:“若非发生了这个岔子,我的法子也要奏效了,现在阴差阳错,叫刘全如此听话,倒也不错。”
  现在有了空暇,陆远才提起顾初宁的那个梦,显然他也是慎重对待的。
  顾初宁回忆起来,毕竟信中所述再多,也不如亲口说出,她详细的说了一遍,尽可能不落下每一个角落。
  陆远拧了眉,他先前就在信中见过内容,可此时再听又是另一番感受,他细细的思索起来。
  正如顾初宁所说,若是她真的死了,没有作为顾初宁回来,那么他在第六年上也会查到毒的来源,然后确定郑氏就是真凶,按照他的性子,真的会杀了郑氏偿命,既然这第一个梦是确凿的,那么第二个梦显然也极有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说,他会在风雪中战死。
  陆远摸了摸顾初宁的手安抚她:“妧妧,你仔细想想,你梦中我身死周遭的环境。”
  顾初宁眉心微蹙:“梦里那是一片雪谷,那天的雪特别大,像鹅毛一样,纷纷扬扬的,整个山谷都被雪覆盖,地上全是战死的将士,血都染红了雪,”她说着就有些不舒服。
  “那按照你梦中来说,我是率军战败,且一败涂地,死伤惨重……”陆远说着心中疑窦重生。
  他虽说没有多么惊才绝艳,可对于战事定然是慎重再慎重的,不会当做儿戏,就算他战败,也不至于败的如此惨烈,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由头,陆远实在想不明白。
  顾初宁舒了口气:“咱们慢慢想,还要再有些日子才会雪覆满山谷,而且你记得不要在风雪天出战,应当暂时无事。”
  陆远点了点头,他得好好查查,毕竟北境这里全是山谷,到时候下了雪,山谷覆满了雪,就是熟悉当地地形的人也难以找出顾初宁说的那个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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