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娇宠——白糖奶兔
时间:2019-03-22 09:50:01

  顾初宁闻言照行,她白玉一般的面颊上一行泛红的疹子就落于人前,宋老夫人见了就心疼的紧,陆远的心也被攥成了一团。
  蒋大夫又把烛台凑近,仔细的打量顾初宁面上的疹子,良久都没有说话。
  宋老夫人当即就急了:“大夫,您说个话儿啊,芜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留下疤痕吧。”
  蒋大夫很是纠结,又看了陆远一眼,才道:“依老朽来看,这好似不是单纯的病症,而是毒……”
  宋老夫人的身子当即就摇晃了下,陆远见了连忙扶住她:“毒,你是说有人下毒?”
  蒋大夫点了点头:“陆大人放心,这毒的药性不强,只是能使人脸上起疹子,并没有旁的危害,吃两剂药下去也就成了,三天之内就能好全。”
  蒋大夫又道:“这毒一般来说都是从口中入的,或许是食物上掺了些,”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道:“对了症是好治的,但怕的就是不对症,若是把它当做普通的疹子来医治,那就会留下疤痕了。”
  顾初宁闻言也放下了心,只要能治好就成,她咬了咬唇:“有人给我下毒……会是谁?”而且这人还狠心的想要叫她留下疤痕。
  宋老夫人此时也镇定了起来,她面色肃了起来:“芜姐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府里,从没出去过,小厨房都是我特意交代的,不会有差错,定然是有人作怪!”
  宋老夫人说完后又拍了拍顾初宁的手:“这件事你不要担心,祖母一定会寻出下毒之人,你就好好的养着备嫁。”
  宋老夫人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凌厉气势,很快就出去查了,屋里又剩下了顾初宁和陆远二人。
  顾初宁面色惶然,露出的一双眉眼很是迷茫,看着就叫人心疼,陆远握住了她的手:“这事你放心,祖母她这些年见了不少事,这点子事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明儿也就查出来了。”
  顾初宁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使出这样的歹毒手段。
  陆远又道:“天色也不晚了,你先休息吧,明日便好了。”
  顾初宁感觉到了手上的温暖,她忽然不那么害怕了,然后点了点头。
  …
  宋老夫人回去后哪里也没去,只是叫了一个名唤珍珠的丫鬟:“这几天芜姐儿的饮食可有异常,你是时时跟着的,应当都记得。”
  顾初宁是济宁侯唯一的女儿,身边的丫鬟只有珊瑚一人就说不过去了,宋老夫人赐了好些丫鬟婆子给顾初宁,其中一个就是珍珠,她现在算是顾初宁身边同珊瑚一样的大丫鬟。
  珍珠很是沉稳,细细思索便说了起来,最后她皱了眉:“其余都是正常的,只除了大姑娘和四姑娘各送了姑娘一道汤。”
  饶是坚毅如宋老夫人,此时也露出了老态和难过的神色,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只要派人去宋芙和宋莹的屋子里去查便知道谁是下毒之人了。
  可无论是谁,都是她的亲孙女,宋老夫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住,良久,她才拍了拍桌儿:“查!”她们济宁侯府从来就不是怕事的。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第二天顾初宁在喝药的时候就听珍珠说了真相。
  顾初宁放下手中的药碗,她看着珍珠,声音很是低沉:“是……大姐姐吗?”
  珍珠有些讶异,顾初宁竟真的猜对了,按说宋芙一贯良善大方,宋莹掐尖吃酸,一般人都会以为是宋莹,不会猜到是宋芙。
  顾初宁闭了闭眼睛,她旁观的清楚,宋芙对陆远……她原以为宋芙已经放下了此事,没想到她还是没放下,她又问:“这事没多少人知道吧?”宋芙只是一时做错了事,她不想因为此事而叫宋芙名声受损。
  珍珠摇了摇头,宋芙到底是济宁侯府长孙女,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剩下的几个姑娘名声都不会好听,所以宋老夫人把事情给压下来了。
  …
  不提宋老夫人的伤心难过,二夫人乍闻消息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她是气急攻心,再加上苦痛难过,好半晌才缓过来。
  二夫人强撑着身子去了宋芙的住所。
  屋里燃了好几盏灯,照的通亮,宋芙仿似一点影响都没有受到,她随意地坐在小榻上,前头立了一个绣架,她竟然在刺绣。
  二夫人走过去,只见那绣架上是一丛修竹,郁郁葱葱,好不茂盛,二夫人忽的想到了以前,她总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有些痴心,没想到宋芙竟然会这般偏执。
  宋芙连眼也不抬,她手中的针稳稳地落在素绢上:“娘,您来了,您也是来说我的吗?”
  二夫人终是忍不住了:“芙姐儿,你怎么会变得这样?”
  她的女儿是济宁侯府第三辈里头第一个孙女,自幼冰雪聪慧,端谨持重,从来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瑕,全京城的男子都想求娶,怎么会是那个下毒谋害亲妹的歹人。
  又一针落下,宋芙的声音很是温婉:“娘,若是您也是来教训我的,那就不必说了,那样的话我想都想得到。”
  二夫人这才恍然发现,她竟从未真正的认识她的女儿,她哑着嗓子道:“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宋芙手中的针终是停下了,她忽然笑起来:“呵,亲妹妹,”继而疯狂道:“如果她没有回来,表哥就不必娶她,我才是真正喜欢表哥的,她何德何能,就因为她是宋芜,便可以生生夺了我的一切?”
  二夫人见着状若疯狂的宋芜,好半晌才道:“芙姐儿,娘早就同你说过了,就算芜姐儿没回来,陆远他与你也是没可能的。”
  宋芙把针线插在素绢上:“若她不是宋芜,表哥才不会娶她,我哪里比不上她?”她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很是骇人。
  二夫人的心终于冷了下来,她拂袖转身:“……芙姐儿,这段时间你就在屋里好好待着吧。”
  宋芙的眼泪滴在了素绢的修竹上,竹染霜泪,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出嫁前的头一天晚上,济宁侯来了小院儿,他看着方才寻回来的女儿,心上忽然浮起许多愁绪,女儿明日就要嫁人,这屋子又要空下来了。
  顾初宁连忙迎上去:“父亲,您怎么来了?”
  济宁侯依依不舍的看着女儿:“父亲只是在想,我刚寻回来的小娇娇,没待多久又要走了,”他说到了伤心事上,连忙转了话头:“你娘若是还在,定然会很欢喜,阿远是个好儿郎,父亲看他长大,他是个有担当的,你不会吃苦,”只要女儿过得好就成。
  顾初宁给济宁侯倒了一碗热茶:“父亲就放心吧,女儿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济宁侯难得琐碎的交代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一点也不似平日里那个杀伐决断的济宁侯,反而像一个最平凡的父亲,顾初宁也认真听着。
  济宁侯说着又想起来了什么:“宁国公府人口复杂,里面的水也不浅,你过去以后要顾好自己。”
  顾初宁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原本她和陆远是准备住到别院里的,可是宁国公继妻杜氏在太后面前说什么伦常亲情,大房又拢共只剩了陆远一根独苗,宁国公记挂的很,这般一套理论压下去,让人无可辩驳。
  当今皇上亦是以仁孝治天下,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他们俩这才不得不回宁国公府。
  顾初宁慎重的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女儿一定小心,”她如今作为新嫁妇又要回宁国公府,实在应该小心杜氏。
  末了,济宁侯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银票:“这个给你,女儿家手里总是要有些银两,这才不必处处掣肘。”待济宁侯走后,顾初宁才仔细看向银两,这竟然足有一万两,再加上先前的嫁妆,顾初宁确信,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富婆了,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富婆!
  …
  到了婚礼这天,顾初宁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了,珊瑚和珍珠服侍她洗漱穿衣,大红色的吉服穿在她身上,华贵又精致,衬的她小小一个人,仿佛撑不起这身衣裳。
  宋老夫人的眼眶就湿了,她的孙女过了年才十六岁,竟然就要嫁人了。
  顾初宁一向起得晚,此时连眼睛都睁不开,她坐在奁台上由着婆子随意摆弄。
  化妆的婆子跟了宋老夫人一辈子,是个有福之人,她细细给顾初宁描眉画眼,然后喃喃道:“姑娘是老婆子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宋芷在一旁吃吃的笑,这婆子的嘴还挺甜,像抹了蜜似的,她转念一想就觉得有些唏嘘,顾初宁刚来府里的样子还在眼前,眨眼间她就要嫁人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顾初宁算的觅得了一个好夫婿,她的命中人又在哪里呢,宋芷闷闷的想。
  待化完了妆就是梳头了,宋老夫人请的全福人是陈夫人,她双亲俱在,儿女双全,生活美满幸福,端的是个全福之人。
  陈夫人满脸含笑,她细细地给顾初宁通头,然后真心的夸赞出声:“新娘子这头发可真是好,又稠又密,像云一样。”
  发髻挽好,天也渐渐亮了起来,外面满是喜庆的喧嚣声,整个府里都热闹的不得了,顾初宁看着铜镜中装扮的异常好看的自己,心里忽然有一丝忐忑,她要离开济宁侯府了,再次回到宁国公府,也不知道那府里有什么在等着她。
  忽然传来一阵喇叭声,顾初宁想应该是陆远来了,她忽然就安下了心,这次他们两个一定会好好的。
  …
  前院里,敲锣打鼓,好不热闹,陆远一身大红吉服,面容俊秀,身量挺拔,在这乌泱泱的人群中实在出众,他端谨的向济宁侯行了礼。
  济宁侯舒了口气,陆远配的上他的女儿,他很是满意。
  前院的宾客们也都歆羡的瞧着新郎官和新娘的父亲,心中涌起的则是浓浓的不可置信,当年宋芜丢失,谁都以为再也寻不回来了,都等着看热闹,没成想十五年后竟真的寻回来了。
  这可真是良缘天赐,纵然百转千回,陆远和宋芜还是成亲了,众人俱都羡慕的不得了。
  陆远面上镇定的很,但心里也有些道不明的焦虑,他抬眼望着后院的方向,她现在应该准备好了吧。
  顾初宁已然准备好了,她由着全福人盖上了红盖头,这一刻她心里涌上的只有不舍。
  最初始,她没有想到她与济宁侯府竟有这么深的羁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早已把这里当做了她的家,这里有爱她的祖母和父亲,还有宋芷等姐妹们,嫁人后纵然还可以回来,却不是现在的心境了。
  宋景在一旁笑了起来:“三妹妹尽管放心,哥哥的肩膀宽着呢,一定背的稳稳当当的。”
  顾初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伏在了宋景的肩上,女子出嫁自然是要由兄长背着的,她选了宋景。
  一直到了轿子处,宋景把她送进轿子里:“三妹妹,虽说我打不过表哥,但他若是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
  虽说她知道宋景这话多半是在看玩笑,但顾初宁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轿子被抬起,大红盖头晃晃悠悠的,入目便是一片红色,顾初宁抱着手中的苹果,她暗暗想着会走多久,她记得宁国公府和济宁侯府离的不远也不近,这般胡思乱想,很快就到了。
  全福人扶稳了她的手臂,顾初宁全程紧张地跨过了火盆,然后到了礼堂拜堂。
  她和陆远拿着同一块红绸,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仪式隆重的很,虽然顾初宁从盖头的缝隙里只看见了陆远的皂靴,绣着大红色的精致花纹,喜气洋洋。
  待拜完堂后,顾初宁由全福人扶着到了新房,她安稳的坐在罗汉床上。
  屋里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响起,想来是看亲的夫人们在附耳交谈,话题的主人公一定是她和陆远,顾初宁想到这里就脸红了。
  红盖头微摆,顾初宁又看见了那双熟悉的皂靴,是陆远来了。
  顾初宁就听见了全福人满是笑意的声音:“新郎官,还不快挑盖头,让咱们也看看新娘子生的什么模样。”
  下一刻,顾初宁的世界就变的明亮,她抬眼望去,就见穿着大红吉服的陆远,眉眼俊秀的不像话。
  屋子里的夫人们尽都吸起气来,这新娘子生的也太好了些,竟是百般难描的容色,然后贺喜道:“新娘子好看,好看的紧啊。”
  陆远白皙的耳朵浮上了红晕,好在没人瞧见,他假装淡然地坐在顾初宁旁边,俩人之间仍旧是那道红绸。
  陆远想起了前世她的那场荒诞的婚礼,那时兄长重病,根本无法出席,她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拜堂成亲,那时候他有些好奇,就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新房。
  他的记得清楚,大红盖头下是一张轻灵娇媚的脸,就是那样的时节下,她的面上也带着笑,好像一点也看不到旁边人的奚落,陆远那时候就想,这个姐姐好像是话本子里讲的那些仙女啊,他躲在朱红色的廊柱下,暗暗寻思,大哥也成亲了,纵然这算不得什么真正的亲事。
  他什么时候会成亲呢?那时的他就想啊,若是自己将来能娶到一个像这个仙女姐姐一样的妻子就好了。
  时光流转,陆远看着身侧的人,他终于娶到了那个仙女姐姐,娶到了他思慕了六年的人。
  顾初宁则是有些紧张,拜完堂就是……洞房了?
 
 
第73章 
  陆远发现顾初宁细白的手指绕啊绕的, 他就知道她是在紧张了,她每次紧张的时候就做这个动作。
  下一瞬新房里的夫人们就笑了开来, 都在窃窃私语罗汉床上的这对新人当真是般配的很。
  顾初宁也开始正眼打量屋子里的女眷,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官家太太,她都不大熟识,她又低下了头去。
  全福人陈太太面上都是笑,她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描金的托盘, 里头装着桂圆、红枣、栗子、莲子、核桃等果子,她一面往床上撒果子, 一面唱起撒帐歌。
  顾初宁感觉有些新奇, 她前世自然是未经过这个的, 只是草草拜了堂了事,不一会儿, 罗汉床上就满是果子了。
  撒帐完便是喝合卺酒了,很快便有小丫鬟端着两杯酒过来。
  陆远一下子便站起来了,他接过托盘上的酒,顾初宁则是有些头疼, 她先前就喝过那么一次酒, 喝了几杯就昏昏欲睡了,眼下虽则只有一杯酒, 也不知道她喝下后会是何模样。
  顾初宁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然后接过了酒, 她与陆远胳膊交缠,交颈饮酒, 顾初宁的唇刚沾到杯边儿,就听见陆远的耳语:“这酒我事先交代过,一点也不醉人,你且安心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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