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在前世,跟妆的化妆造型师是要跟一天的,为了及时为新娘子补妆以及整理形象,而这里却不需要如此,她只负责将新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送走即可。
望着被新郎接走的背影,卓清莲年轻的心起了一丝感慨,从小看的童话故事,结尾的时候都是说王子和公主从此以后幸福地生活到了一起。对于故事来说,是结局,但对于真实的生活来说,只是开始,一生如此漫长,有多少男人会永远记得当初嫁给他的那个女人的如花笑靥?
“在想什么呢?”
听到声音,原来是罗佑华那厮来找她了。
“没什么,我在想,人家结婚好歹是新郎带着一帮人来接走的,你可倒好,连头小毛驴都没牵。”
罗佑华尴尬一笑,“你想骑着毛驴出嫁?”
她摇手一摆,“算了吧,下次结婚再说。”
下次?
噎的这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追上来的男人说道:“你大半夜就起了,赶紧回去再睡一觉吧,我给你去队里请假,今天就别上工了。”
你可别说,还真是睏,对于她这种睡神加护肤心切的人来说,缺什么都不能缺觉,于是点头同意了。
谁知,想讨清闲有时候也难。
刚回到家,见又有不知道姓甚名谁的邻居造访,原来还是想找她理发的。
送上门的生意她现在也不能接,懒懒地说了句:“我得先去睡一觉,你要不上工的话就下午过来,上工的话就收工后再过来吧。”
对方爽快地答应了,甚至怕她反悔,钱竟先给留下了。
卓清莲抿嘴一笑,这就是垄断的威力吗?
形象高大,心底无私的罗佑华同志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现在真是过去那走资派,奸商。”
女人无视他的鄙视,径自回到西偏房补美容觉了。
躺在炕上不断琢磨,现在还是1977年,一切买卖行为都被视为投机倒把,听说还有人因为投机倒把罪被枪毙的。虽说她现在干的事儿与寻常的倒爷不太一样,她手里毕竟没有产品,但这个这个荒唐的年代,还是小心为上。
接下来,她对于一切来找她的人都特意做了交待,无论谁问起来,都说她只是帮忙而已,至于钱的事儿说出去总是对双方都不好的,所以私下愿意来找她的人,自是不希望她出点什么事儿,以后都没人可以帮她们理出好看的发型了。
别人给帮忙了,再小气的人家都起码管顿饭,有些还要送点东西,只是卓清莲这女人要钱不要东西而已,她们也慢慢地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卓清莲的私人业务已经不仅仅限于天水湾了,其他村庄也陆续有人找上门来,尤其是那些要结婚的姑娘们,跑几十里地都能找了来,因她不但手艺出众,关键还嘴甜会做人,在这种风平浪静中慢慢地诞生了一个天水湾的小富婆。
没人知道她赚了多少钱,就连罗佑华都不知道,他只见那个爱臭美的女人,天天哼着小曲,数着自己的钱包,他便忍不住笑了。
在他的心里,只要她开心,惟愿一切如此静好。
第33章 好奇害死猫
这个女人嫁给他的时候是春天,又经过了夏天,已经转凉,入秋了。
今天来了位不速之客,也是位姑娘,模样倒还可以,但总是感觉透着轻浮,用卓清莲的话来说,这人说话走路都散出一股子骚气。
“大姐……”
这姑娘刚出嘴说话,卓清莲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起来比自己都大,竟然喊她大姐?难道这只是对她的尊称?
“你哪位啊?”卓清莲狐疑地问道。
那姑娘咧开嘴皮肉一起笑了起来,“我叫翠翠,已经跟清河定亲了的,他们没告诉你吗?”
清河?
她想起来了,卓清莲这原身的大弟。
吴桂芳这么快就给自己大儿子娶上媳妇了?有钱就是不一样!
按理说,卓清莲今年才十八,那卓清河肯定是小于十八的,现在婚姻法都没有婚龄规定吗?
不过想想乡下农村,也可以理解,大家讲究的都是风俗,谁也不懂什么法律,办了婚礼喝了酒就是结婚了,至于有没有结婚证倒是其次。
她瞅瞅了这翠翠,跟吴桂芳倒挺对付,吴桂芳是狡猾难缠的老狐狸,而她这儿媳妇则像只妖媚猛浪的骚狐狸。
“你找我何事?”卓清莲想的是,认亲就算了,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过几天便是我跟清河结婚的日子了,我想让你去帮我打理下头发和脸。”
见卓清莲点头,翠翠搔首一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卓清莲想的是,送上门的生意我干嘛不做。
“十块!”
翠翠一听卓清莲找她要钱,就急了。“你,咱们可是至亲的亲戚,你也好意思要钱?”
卓清莲冷笑,亲戚?谁跟你是亲戚?你嘴里的那亲戚早就死了,成了孤魂野鬼了。而且,要没我被卖给罗佑华,你娘家要的大把的彩礼还不知道到哪个犄角旮旯找呢。
翠翠见卓清莲只是冷笑,不说话,她便语气软了下来:“可你明明给别人都是八块,为什么到我这里反而就十块了?”
“涨价了!”她真实的心里话是,老子就是看人要价怎么了。
翠翠一愣,看自己这亲戚是来真的了,她便再次笑了起来:“姐,你就当随礼了吧,结婚那天,你就不用再随了。”
“谁要随礼?”卓清莲眼睛一横,鼻子一哼,有些人还真是太当自己是棵葱。
自从来到这见鬼的地方,除了吴桂芳那农妇存在感强一些,给了她一些印象之外,对于什么清河、清水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连什么模样都记不起来了,她还要给他们随礼?这狐媚女人还真敢想。
“你要想做,就把日子告诉我,钱先交了,我好把行程定下来,现在谁结婚不是挑好日子,你要不定的话,我可能就定给别人了。”
听卓清莲如此一说,翠翠立马着急了:“定定定。”说着,真的当场便掏出了十块钱给了她。
卓清莲脸不红心不跳地将钱收好,抬头问:“还有事吗?”
翠翠摇头。
“那你慢走,不送了。”
翠翠感觉像是喉咙里被人塞了个鸡蛋。
抬腿走的时候,还心里腹诽着卓清莲这个见钱眼开、六亲不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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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河和翠翠结婚那天,按照卓清莲的意思,去给她把妆面造型等做好,就直接回来,但罗佑华非得说这样不够礼貌,那毕竟是她弟弟的婚礼。
卓清莲只觉无力感日深,在她的心里,那些人与陌生人无异,而且是一些自私的陌生人,她还得以亲戚家人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人面前。
不过权当看个热闹吧,自己跟罗佑华这厮结婚的时候连个仪式都没有,只能看看别人的了。
一想到自己前世看过的新闻里,提到了农村的粗鄙婚俗,那叫一个低俗下流,倒不知道天水湾这边是什么样子,她虽然帮一些新娘子打理过造型,但都是做完造型就回家,这次清河与翠翠的婚礼她倒是可以观摩一下。
这一观摩不打紧,还确实不怎么高雅上流。
翠翠一出现,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她见这翠翠,虽然眉眼狐媚,但经她之手,竟然在狐媚的基础上多了一丝高雅精纯的气质。那些与清河年纪相仿的一些小伙子各个摩拳擦掌,仿似在等待着什么,眼里射出莫名的光。
根据程序,翠翠要先给公公卓光荣点烟,据说这叫延续香火。
卓清莲一听,这寓意还蛮好。
她刚在大脑里夸赞完这寓意,便有大跌眼镜的事儿出现。翠翠给卓光荣点烟,可不是直接点上即可,而是需要她自己先吸着一根烟,然后再用嘴上叼住的烟去往卓光荣的嘴边点上,公公与儿媳妇的嘴离着只有方寸距离,而且卓光荣还得使劲吸了起来。
人群中大笑、窃笑声响起。
卓清莲只觉一个尴尬,这叫什么事儿,真是拿不要脸当好玩儿。
罗佑华仿似发现了她的尴尬,握了下她的手。
她大脑里又想起前世的一个新闻,婚礼上,公公醉酒,当众强吻儿媳妇,现在这卓光荣倒没有如此疯狂,不过与儿媳妇离着那么近,他的心真的因为身体的病痛一丝涟漪都没有吗?
卓清莲忽然好奇起来,眼神便转向了卓光荣,谁知,卓光荣也朝她望了过来,眼里带着说不出的神色,像是尴尬,像是拘束。
自己只是他的继女而已,若是亲闺女,估计早去打趣他了。
吃饭敬酒的环节倒一切正常,没什么新奇的地方。
一切完毕,便是闹洞房了。
关于闹洞房,对于卓清莲来说,电视里看过,听人家说过,就是没有亲眼见过,她还真是好奇心大起。
对这个环节,兴趣大起的好像不只是她,许多人都开始起哄,大喊着:“入洞房,入洞房!”
卓清河看起来瘦瘦的样子,竟然一把将翠翠抱了起来,便入了婚房。看来,对于男人来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确实是让其雄性勃发的时刻,任是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力道大增,将自己的女人轻巧抱起。
她想起了罗佑华这厮,当时不但轻巧地将她抱起,还一路抱到了老罗家,如今想来,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
见一群年轻人乌央央地跟了进去,她也立刻起身,说道:“我去看看。”
罗佑华一把拉住了她,“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有热闹不凑,更待何时?未等罗佑华再说什么,她便一溜烟地跑了。
她甚至早已想象的出来,新郎新娘被别人折磨的囧样了,据说有些人结个婚简直像是剥了一层皮。
如果看到翠翠这个狐媚女人被折磨,她一定要拍手叫好,幸灾乐祸一把。
兴许会有人用绳子吊着个红苹果,让两位新人像小狗一样去啃,将要啃上的时候忽然就抽走了,俩新人便亲上嘴了;也或许会有人故意挑了未熟的饺子给翠翠吃,然后问她:生不生?她羞涩地答:生!
哎,想多了,翠翠这狐媚女人哪懂得羞涩是什么。
接下来,她发现她真想多了,人家根本没有玩什么啃苹果、吃生饺子这样浅显的游戏,而是直接在卓清河的□□处挂上了一黄瓜,让翠翠去啃那黄瓜,还不能吃,只能去碰,去舔,随着黄瓜动来动去,翠翠也只能跟着伸出舌头去够。
卓清莲感觉自己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还是农村人会玩,果然农村套路深!
红脸之余,耳边响起一声声不怀好意的笑,她见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个个在酒力的作用下,随着这低俗的游戏,眼睛开始红通通,某个部位开始硬鼓鼓……
这让她霎时震惊。
卓清莲,你竟然也如此下流?你看哪里呢?她开始暗骂自己。
幸亏罗佑华那厮没跟着进来,否则她要丢死个人了。
算了,还是不要看了,没什么好事儿。
正要转身离开,听其中一小伙子道:“好了,游戏结束,新郎你的任务完成了,你歇着吧。”
卓清莲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被折磨的是她。
现在她倒觉得当时罗佑华娶她的时候那样简单,真是幸运,如果让她当众做这样的游戏,她可是宁愿打死都不干。
卓清河被折腾的在秋日里出了一身汗,只得赶紧出去洗洗了。
她以为闹洞房这样就闹完了,谁知远未结束。
第34章 你是我天神
边上一小伙子拿出了一瓶雪花膏,像是早已准备好的。“我们来给新娘子抹香香吧,抹了后脸蛋一定更加水灵、白嫩。”
这小伙子眼神里带着野兽般的兴奋,其他人也一涌而上,哄笑起来。
卓清莲心里想的是:你丫,这什么情况?一帮大老爷们帮新娘子抹香香?翠翠这女人虽然狐媚,但长得确实也不错,在她的精心打造下,也是出挑的新娘子,这帮不知好歹的糙老爷们儿可别把她的作品给破坏了。
破坏了不但她心疼,翠翠那女人估计也得心疼的紧,好不容易花了十块钱弄的造型,头发已经被折腾的乱七八糟了,现在脸也要不保。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她不是心疼,是心惊。
只见那些半大小伙子们将翠翠满脸抹的像是在生日宴会上被大家用奶油蛋糕暴力袭击过的寿星,看到翠翠这个女人被折腾的如此狼狈,她忽然很不厚道地跟着大笑起来。
不过就是可惜了这瓶雪花膏了,在这样物资紧缺的年代,就这么浪费了,对她这爱臭美的人来说,真是感觉他们暴殄天物。
让她心惊胆战的是,抹完后,那些已经上了发条的小伙子们,竟然争先恐后地凑了上去。
他们……
在舔翠翠脸上的雪花膏?!
翠翠有些花容失色地抗拒起来。
卓清莲只觉一阵恶心,不是恶心他们吃雪花膏这种化工品,而是恶心在他们的行径。
有些没机会舔到的人,开始上下其手,在新娘子的身上胡乱摸了起来,甚至有人袭上了她的胸部及臀部。
而被围攻的新娘显然已经意识大乱,管上不管下。
卓清莲的心里像是窝了些火,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记得前世看新闻,有些地方结婚闹伴娘,把人家伴娘闹得最后精神异常了,她那时候觉得是危言耸听,现在一见,毫不夸张。
以她所见,天水湾这边倒不流行闹伴娘,因为伴娘都是些厉害婶子大娘,他们不敢闹,当然也没兴趣闹,自然就会集中注意力来闹新娘了。
而卓清河那玩意跑出去后,竟然也不再回来了,他是不知道别人会闹他老婆,还是知道,但默认?
正在窝火期间,有人趁机扯开了新娘的嫁衣,同样红色的里衣露了出来,那人还不怀好意地建议道:“雪花膏不能光抹脸吧,别的地方是不是也得抹一下呢。”
听到这一建议,其他人纷纷附和。
于是,几双大手同时侵向了翠翠的胸部,已经被折磨的有气无力的新娘终于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别,不要!”
她无力的呐喊以及手劲的阻挡如同螳臂当车,那些人像红了眼的饿狼,怎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