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女人一溜烟跑的没影了,炕上男人只能露出无奈一笑。
他不知道卓清莲这个女人跟美华在下午都谈了些什么,只见晚上回来便去翻她的钱袋子,脸上兴奋的红晕即便在灯光下都显而易见。
“财迷!”他嘟囔了一句。
身边的女人一会像个书记员在那里勾勾画画,一会又像个会计写写算算,看来想等着这个女人今晚侍寝是不可能了。
半夜三更,在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刚睡下的女人将凉凉的身体如婉转的蛇蜷缩到了他的怀里,秋日将近,天儿是真的冷了。
第40章 展开新事业
第二天,自己不会骑自行车的卓清莲便让罗美华载着,去了镇上。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票,分别给自己以及美华扯了两块不同花样的布,想继续逛逛,都没什么地可以逛,两人便利索地启程回家了。
“美华,你说你是会用缝纫机的对吧?”卓清莲在后座上问。
美华点头。“杏花家有一台,我去他们家的时候用过,真是比用手快多了,而且那针脚也显得整齐,难怪很多姑娘结婚都要缝纫机呢。”
缝纫机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物件,不是人人买得起,也不是人人都能买的着。
卓清莲忖摸了一会,“美华,回去的时候你便去杏花家问问,可否借出他们家的缝纫机来用用。”
罗美华赶紧摇头,“想都不要想,那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她是不会借的。”
卓清莲能够理解,但是没有用钱搞不定的事儿,“这样,你告诉她,不是白借,按天给钱,等于咱们暂时租一下用用。”
“啊!”罗美华为难了起来,“乡里乡亲的,怎么好提钱的事儿?”
卓清莲就知道她会这样想,天天讲面子的社会,也没见多少人真正有面子,还不如直接用钱交易来的痛快。
“没事,人家能买到缝纫机也不容易,确实不能白用,你就去问她,让她开个价,我们也用不了几天,回去后,我把两套图样给你,你照着图样,按照咱俩的尺寸把两套衣服做好以后,就还给她。”
“清莲,你是说今天扯的布,还有我的份儿?”罗美华不可置信。
“对啊,布料花样都是你选的,可不就是送给你的吗。”
听自己这闺蜜大大咧咧的回答,罗美华内心一阵感动,在这样物资紧缺的年代,谁家吃的穿的用的,都不会随便送人,自从嫁给魏青山以后,还一直穿的是出嫁时准备的衣服,但却是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清莲大大方方地要送她一套衣服。
“清莲,真的不用送我。”她有些不好意思。
“美华,你这不是无功受禄,你出力,我出钱,天经地义。”
“以前我也经常帮其他人做一些针线活,他们知道我手艺好,便经常来找我做件衣服或者缝补衣服,就是耽误点工夫,这没什么的。”
“美华,以后你这观念要改,你的工夫,你的手艺,可都是钱。你就按照我说的,去杏花家谈谈,钱我来出。”
美华只得点头。
两人在自行车上走着走着,便到了上次遇到活春/宫的庄稼地,卓清莲想到当时罗佑华那囧样,“噗嗤”一声笑了。
笑得罗美华莫名其妙。
回到家以后,见罗佑华与婆婆都还没回来,卓清莲便让美华将自行车停好,她到屋里拿出早已设计好的图样。
罗美华接过图样,眼睛闪出了精亮的光。“清莲,这是你画的?”
卓清莲点头。
罗美华的眼里又闪出一丝不可思议,她自小与清莲一起长大,从来都不知道清莲竟然会画衣服的图样,而且还画的这样好,因她平时就喜欢这些手工活,所以即便自己不会设计画图,但却是能看得出来图样的好坏的,她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衣服一旦做好,一定漂亮。
见她惊异,卓清莲不置可否地笑了。
关于这两份图样,对于卓清莲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在设计的过程中,她力求有所突破,但又不能太突出,毕竟现在仍然是一个保守统一的年代,只能在一个度的范围内发挥下自己所长。
“家里有人吗?”外边有个声音喊了起来。
“有人,进来吧。”卓清莲回复对方。
一般邻居家串门,都是直接闯进来了,不知道这是哪个,还要先喊一嗓子。
人一进来,看那打扮以及身边的包,卓清莲和罗美华都明白了,原来是邮差。
“这是罗佑华的信!”
说着递给了卓清莲,人便走了。
卓清莲低头一看,XX军区,信封上的字迹刚毅中透着一股子娟秀,明显不是爷们儿的字,如果是娘们儿,无他,一定是那王美珍没错!
她都不需要第六感,脚趾头都猜的出来。
“清莲,你怎么了?”美华见她忽然怔怔了起来,担心地问。
卓清莲将信伸到了罗美华面前。
“清莲,你知道,我根本就不识字。”美华没接。
“不是让你看他的信!”卓清莲耸了耸肩,“是想告诉你,这信是那个女人写给你哥的。”
罗美华眨巴了下眼睛,“你是说,那个什么王美珍写的?”
卓清莲很肯定地点头。
罗美华忽然有些着急了起来,一把夺过信去,就要拆,卓清莲赶紧制止了她。
“清莲,二哥应该教你认过一些字,所以,你读信该是没问题的,咱们就拆开吧,看看那女人到底跟大哥说了些什么。”
卓清莲摇头。
即便不看,她也基本能猜到那个女人会说些什么。
再说,她还没低级到去偷看罗佑华信的地步。
“好了,美华,你先回去吧,赶紧去杏花家谈谈。”
罗美华没辙,略有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回到卧房,卓清莲将信直接放到了炕边的台上,不像往常那般四仰八叉,而是身子蜷缩着侧身躺了下去。
一直以为自己很牛掰,劝美华的时候也是振振有词,原来自己也是如此脆弱,看到一封信,便心里莫名地缩了起来。
到头来还是彻底爱上罗佑华那厮了,因为爱,自然害怕失去。
她不是原来的卓清莲,她也不是罗美华,她不会因为被抛弃而自杀,也不会委曲求全,离开了罗佑华,她也能够生活下去,也会有自己的人生。
但……
此时的她,还是害怕失去。
记得那次她偷听墙角,王美珍那女人便说自己是喜欢罗佑华的,但他拒绝了。
因为他的拒绝,因为他说喜欢上了娶回来的那个女人,然后她便感动不已,洗干净了自己就跟他睡了,会不会当时罗佑华只是故意说气话来刺激王美珍?
即便罗佑华对她卓清莲果然有些真心,但又怎耐得住白月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大攻势?
她不媚权势,不贪财富,对她来说,最大的诱惑只有一个男人炽热的感情和纯净的心。
而对一个男人来说,诱惑又是什么?
也只是她的身体和她的灵魂吗?
或许,光明的前途、耀眼的身份、曾经动过心思的那个高门千金,也是抵抗不了的诱惑,不是吗?
天平放好,她才忽然发现,自己的砝码如此不足,失衡的感觉真是不爽!
外边有了一丝动静,兴许是他们回来了。
果然,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近了。
“你说跟美华去镇上办点事情,你们回来的倒挺早。”男人看她躺炕上,便说了这么一嘴。
炕上的女人脸朝里,没有回他的话,男人浅浅一笑,以为那女人想来是睡着了。
男人并没有看到炕台上的信,转身便出去了。
躺在炕上的女人,有些心烦、心乱,终于没有忍住,拿起信走出了卧房,原来信的主人正在柴房忙乎,她便快步走向柴房门口。
男人看她一眼,微笑道:“醒了?妈说今天不回来吃饭,我赶紧做点,咱俩吃。”
女人“嗯”了一声。
奇怪,今天这个女人倒是安静,要搁以往,她早就噼里啪啦说上了,说不定还趁他忙乎期间捣捣乱。
抬眼望去,女人也笑意殷殷地回望着他,那笑有些莫名,有些发冷,笑得他竟感觉有些凉意。
未等询问,女人一只手伸了出来,手里是一封完好无损的信。“你的信,刚刚有人送来的。”
女人脸上还是挂着莫名的笑。
而他没有去接那信,他这一不接,女人更加确定,他也是用脚趾头就猜的出来这信来自谁,如果没猜错的话,想必这不是王美珍那女人写给罗佑华的第一封信,以前他收到过几封,什么时候收到,她统统不知,只是这次机缘巧合,邮差正好赶在了她在家的时候送来了而已。
“怎么,你不好奇是谁写的吗?打开看看呗。”女人脸上仍是那莫名的笑。
他一把接过去,直接投到了锅底下的火堆里。“没什么好看的。”
女人脸上的笑慢慢收拢,他是知道信的内容的,或者说他是能猜得出信的内容的,既然能猜得出,说明那内容是王美珍在前边的信里说过不只一次两次的。
“情书怎么会没什么好看的,情书大多是火辣热情,让人脸红心跳的,你竟就直接烧了,可惜了,我还想好好看看,学习学习呢。”
女人说完,转身回了西偏房。
男人望着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淤堵:这个小心眼的女人该不会想多了吧?
饭做好以后,他为老子爹盛了一碗送过去,然后喊了女人来吃饭。
饭桌边,就他们二人。
女人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为她夹了菜到碗里,她浅浅一笑,吃的蛮香。
这本来也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想必是没有多想的,毕竟他当场烧掉了那信,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许是自己想多了。
第41章 你丫性暴力
“不吃了。”女人放下碗,便走出了堂屋。
他低头一看,刚才看起来是吃的蛮香,碗里却剩了不少。他便快速扒拉了几口,就将饭桌收拾起来。
回到西偏房的卧房,见那女人坐在桌边,勾画着什么,认真的样子好似真的忘了那封信的事儿。
他不知道最近这女人跟美华在“密谋”着什么大事,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他便支持。
慢慢靠近,于女人身后弯腰抱住了她,在其耳边吞吞吐吐起来:“清莲,那信……应该是王美珍写的,但是我……”
正在勾画的女人有一瞬间的停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手上的动作,若无其事起来。
他要说的话,她也是能猜到的。无非是想说,他不喜欢那王美珍,是王美珍一厢情愿而已,他喜欢的是她卓清莲。
这样的话,她很早之前就听过。
现在她不想听这些,正如她一再坚持的观点,男人的誓言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都是一文不值,女人一旦信了,那便傻了、输了。
她彻底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身望住了他的眼睛。“罗佑华,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也不用给我什么承诺,我只是希望你将来有一天,真的厌倦我了,移情别恋了,不要瞒着我,请直接告诉我。我不是以前的卓清莲,离了男人活不下去。”
这话好似一下子把男人给激怒了,身子被他直接捞了起来,眼睛里写满了激愤、无奈、慌乱……“卓清莲,我真的想扒开你的心看看,里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你是真的一切都忘了,还是装作毫不在乎而已?
你一直让我感觉,你好像是无心的,是你真的无心,还是你的心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亦或因为他,你早已经心死?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那么地想靠近你,想永远地抓住你,你应该是感觉的到的,可是你于我,总像是一个泡影,我总觉得没法抓住你,甚至你会破灭,从我身边永远地消失。”
原来在他的心里,以为她仍在惦念着罗韶华。
原来不只是她,他也是不自信的,她超前的观念吓坏了他。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她问的傲娇。
“我想让你像天水湾其他的女人那样,嫁给一个男人,便要跟他过一辈子。”他答的坚定。
她说过,能够缠住她的只有这个男人不变的爱,否则,一生何其漫长,何必委曲求全。眼前的男人,此时或许心无旁骛,但再平静的水面,只要有人投入石子,又怎会不能激起几簇浪花?
王美珍若是不放弃,往后的事情谁又能保证得了什么。
“我不是天水湾其他的女人,我没想过,嫁给谁,就一定要跟谁过一辈子,我没这样的信念。”她还是那样的傲娇。
男人眼里的愤怒、失望、慌乱加剧,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她没有任何眼神的躲避,而是直视于他,忽而冷笑起来:“罗佑华,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闹,让我问你,王美珍到底会跟你说些什么,你们到底有着什么关系,让我缠着你作出保证,以后不能再理会那个狐狸精,要一辈子对我好,是吗?这样的女人得有多幼稚!”
男人出离愤怒,直接将她顶到了墙角,堵住了她的嘴,这个女人的嘴里是说不出好话的。
卓清莲心里怒骂,你丫这次是真咬啊。
她不由低哼了一声,不同于以往的暗爽,这次是特么真疼。
嘴唇估计都被他咬破皮了,厚厚的衣领被他一把撕扯开来,扣子都掉了,接着,男人急切的牙齿又咬上了她光滑的颈。
疼!
“罗佑华,你丫真是咬人的狼狗啊,放开我!”女人反抗起来。
谁知,男人嘴是放开了,手却捏住了她的下巴,以逼人的姿态道:“说你爱我,我就放开!”
爱?
爱就输了。
说出来,输得就更彻底了。
你以为我傻吗?
“罗佑华,你刚才这叫性暴力,知道吗,这样我还说爱你,那我岂不是成变态了?”
男人已经无语了。
放开了女人俏丽的下巴,转身直直地躺到了炕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卓清莲,你不是变态,你是个不正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