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下去,“我难过了很久,后来慢慢的我就忘了这件事,每天上学、放学、几年过去了,我丢的东西也从一根发带增加到了钥匙环、铅笔盒、还有更多。16岁我父亲死了,葬礼过后我把我以前的家彻底清理了一遍,我丢掉了用过的沙发,餐桌,柜子,还有床。搬家的工人把我的床拆开,一部分一部分的往外运,拆掉床头的时候一根长长的发带从里面的夹缝掉了出来,它已经不是崭新的了,甚至连颜色都变成了旧色。我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拍掉它的灰尘。我以为它丢了可是它一直在我最近的地方。”
我:“只要是没有消亡的,不管距离得多么远,历经的时间多么长,都会在合适的时机下重逢的。”
不管是我的发带,还是你们朋友,都是一样的。
我说完,娜塔莎眯着眼睛看了我几秒,她碧蓝的眼睛里流转着光,暗涌着什么情绪。
她又笑了,红红的唇勾起来摄人心魄,妖精一样,“宝贝儿,你才几岁~”
“别老气横秋的给我讲人生道理。”
“年轻人就要去挥霍,懂吗?感悟人生这么沉重的事,不属于我们这些人,上天赋予我们美貌就是让我们恃美行凶的。不讲道理是我们的特权~走,跳舞去!”
她拉着我往舞池去,一双手在我身上乱摸一气后,揽着我的腰把我推向在舞池里等了半天的彼得
彼得在舞池里一个人扭了半天,眼巴巴的看着心爱的姑娘跟娜塔莎聊天,委屈的快要爆炸了喂!
看我啊,看我看我看我啊,都不下来陪我跳舞吗?
他在心里抱怨的时候,娜塔莎大步的拉着艾米丽过来,把他的女孩推到他怀里。
天啦噜!她是不是听到我想什么了!!特工姐姐人真好!nice!
小蜘蛛又惊又喜,眼睛都亮了好几度。
娜塔莎她可真有劲儿
我冲进彼得怀里的时候想到。
回头,红发尤物撩拨着发稍,冲我吹口哨,“好好享受今夜吧,小宝贝儿~”
然后我就被彼得拉着开始莫名其妙的旋转
娜塔莎笑眯眯的看着一脸矜持的黑发姑娘被她胡乱摸了一通后脸上浮现出好看的红晕,这个亚裔女孩真是对她胃口。明明柔弱的像鹿一样,却还要去安抚老虎……小羊羔啊,有小羊羔的可爱。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小蜘蛛会迷她迷得神魂颠倒了,这么可口的小天使,她要是男的她也喜欢。
我频频回头,心思还在探究刚才娜塔莎看我的眼神
怎么觉得怪怪的?
跑神跑的太放纵的后果就是,一直被忽略的小男孩生气辽~
他的手搭在我的胯上,用力勒了勒,有凶又委屈的向我抱怨:“你在看谁啊,我们好好跳舞不好吗?”又不好好看他!哼!
我被勒的吃痛的哼了一声,他的手是钢铁吗?怎么这么大劲儿。
emmmmmmm,药丸了,他怎么又像狗狗了啊。简直狡猾,不要露出被抛弃了表情好不好!不许用求摸头的眼神看我!
我被彼得控诉的浑身一僵,这才意识到,我现在在干嘛
我在和他跳舞,他的手在我的腰上,我的手攀在他肩头,以一种亲密如爱侣的姿势。呼吸交错间的热气,脸上的血哄的一下倒流,拱上头。
“我可以吻你吗?”他认真的问道
于是:“不可以。”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么小气吗?”他不满意的咂咂嘴,没有多么的失望。
我:……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你你你你你你你连16岁都不到,我真的下不去手。
我盯着他的嘴唇又开始跑神,唔,要是亲下去的话,算不算是犯罪啊,他好小啊。
不行,这个真不行。
心理障碍跨不过去
我闭上嘴,老老实实的跟他继续跳舞。沉默下来,气氛变得古怪起来。呃,我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彼得他是怎么想的那我就不晓得了。随着舞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的拉近,近到上半身几乎贴到一起,裸露的手臂刮蹭着西装呢料触感微凉。
仰着头,我的唇距离小男孩的下颌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稍稍不注意,就会碰上去。
他低着头,专注的凝望我,这让我产生一种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错觉。
唯一,多么奢侈的词。
我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纤长又卷翘的睫毛,和他眼珠的颜色完全一致,都是棕色的。真是温暖的颜色啊,看一眼就好像喝了一杯热可可一样。
彼得穿着西装的模样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的轮廓,他的一只手从我的胯上移开,准确的捉住我的右手,他眼里盛满了笑意,倒映着我,温柔又强势的跟我十指交叉。手指的缝隙被填满、握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斥着我的心脏。像干涸的河道注入了溪水,像春日的太阳融化了冰雪,像腐朽的木头生出新芽,我听见了破冰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很微小,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咔嚓
清清脆脆,地动山摇
是灯光太昏暗了才会让我产生晕眩的感觉吗?还是酒精的作用呢?
我怎么觉得,我醉了呢
分明没有喝多,我却仿佛陷在云端里了。
彼得在艾米丽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香水味,不是以前闻过的味道,是清新的海盐味。
艾米丽穿着粉色的裙子,质地柔软的丝绸,滑腻无匹。这裙子在后背开了一条深v,她转圈时,露出后背单薄的肩胛骨,蝴蝶一样脆弱。而他曾经惊鸿一瞥过的细腰,泛着莹润的光泽在暗沉的灯光下白的牛乳一般,矜贵像是几世纪以前的贵族。
他痴迷的领着艾米丽不停的旋转,他喜欢看她的裙摆层层荡开在空中划出水波纹的涟漪,他更喜欢看到她脸上冷淡的矜持被打破露出的柔软微笑。她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她的心肠最软了。就好像是玉兰花一样。
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让她能一直这么笑。
没有忧愁…没有悲伤……无忧无虑的……笑。
他弯下了腰,离她更近了,两个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生出一份缠绵的味道
他虔诚的闭上眼睛,“……艾米丽”
·
“艾米丽。”小男孩喊我的名字,我嗯了一声
额上落下潮湿的吻,一触即分,蜻蜓点水般,短暂的就像从没发生过
我迟钝的反应过来,懵懵地问,“你……干什么啊。”
他从喉咙里发出毛茸茸的笑声,又在我额头上啄了一口,“我在亲你啊~”
“我没允许啊。”
“所以我没问你啊。”他呵呵呵的笑起来
被亲吻过的地方,火烧一样变得灼热,从头蔓延开来。我咬着唇,锤他,“!”
“为什么要生气啊,你既然允许我的追求,就要习惯我的亲密。”
最后,他和我十指紧扣着,这样对我说。
☆、66只小叽居
整场舞会我都晕眩着和彼得依偎在一起。
小男生攥着我,手腕与手指相碰的部位火烧一般的灼热。几回拉扯都挣不脱,我瞪他一眼也没什么效果,终于不再反抗。
唉,以前的我和彼得相处是多么的有威严啊,那时候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现在…我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尊严都已经碎成渣渣了啊。
托尼上台说了一段很长的感言,当他用搞笑的言语长篇大论的时候,我看到托尼他的手在身侧隐秘的颤抖着。
他和我印象中那个骄傲的钢铁侠不太一样了,当他面对他的未婚妻—佩珀小姐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忐忑、紧张、局促、这么多的小细节全部暴露出来了。
他渴望得到佩珀的肯定,眼神的肯定就足够了。
“他很爱佩珀小姐。”我轻轻跟彼得说
“嗯呜,那是当然了,没有哪个男人会跟不爱的女人订婚的。艾米丽,我也很爱你。”小男孩见缝插针的说情话,他诚恳的冲我眨眨眼睛,然后笑。
我故作生气的拍他手,“stop,boy。”糖衣炮弹可以停止发射了,你已经打败我了,难道还想要听我求饶才算完吗?
我和彼得在底下搞小动作的时候,托尼和佩珀接吻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各自的动作,然后全场响起了掌声。
我拍手拍的尤为真诚,这是发自肺腑的祝福与羡慕。一对儿恋人从陌生人到认识再到恋爱再到订婚,能走到最后是很不容易的。如托尼这样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还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更是少之又少。
我又拿起一杯酒,这一回,我拿的是红酒。
这么好的日子里,很值得喝两杯。
“你不能再喝了。”小男孩在我拿第二杯的时候,从我面前截胡,“艾米丽,其实你还没有到可以喝酒的年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说的很确定。
我:……我愣了。没有人从我手里夺走过酒杯。酒吧里的人总是会一杯又一杯的灌我,而我的目的就是喝醉,所以只要有人给我倒酒我就会一口干掉。不让我喝酒的,这还是头一次。
“按照美国人可以喝酒的年龄,你还差两年呢。”他对我说,“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上次我就想问你了,你怎么能喝酒呢?你怎么买到酒的!你喝了几年了!”卖家这么不负责任吗?
彼得一声比一声严厉,他故意板起脸来并没有什么威严的姿态,谁让他长了这么甜的一种脸呢?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计较他甜不甜了,哄好他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是的,我打算哄他一哄就拉倒了
如果你想问为什么的话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戒酒啊。大多数时候我只会小酌一两杯,并不会贪杯,刻意买醉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酒精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放松的方式,它让我渡过了很多艰难困苦的日子。我想,我戒不掉的。
我捂着眼睛失笑,“彼得,在我们国家只要18岁成人就可以喝酒了。”
彼得撅着嘴老高,都可以挂酱油了,“可你现在是美国公民了,你就要遵守美国的法律。”
他这话直白的伤人,我也是顿了几秒才感觉出内伤的痛楚。像有刀子扎进肺管里一样。
美国、公民、吗?
我自己问自己
想要否认,可是这句no却开不了口。想说一句自己是中国人,话到嘴边只能滑稽的咽下去,我嚼碎它,和着血吞。
“是啊,我已经是美国人了。抱歉。”
我没有了饮酒的兴致,随时把酒杯放下。
“艾米丽,你不高兴了吗?”彼得他很敏锐的察觉到我的低落,小心翼翼的询问我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呵护一件脆弱的琉璃
我恍恍惚惚的回答,“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么对我,你和我说话的神态,无声的告诉我你在可怜我
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
“彼得,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根源的,就这么说了一句
说完话我自己都一愣
彼得也呆了,他怔愣着看着我,嘴唇蠕动,“艾米丽,我……”
“我、嗯、……”他支支吾吾了一会,也没说出什么,彼得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艾米丽,他其实已经知道她过去的事情了。但是他又怕他说了以后会惹艾米丽生气,毕竟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探听了她的隐私。他才刚和艾米丽的关系好一点,彼得他有点不想冒险。
总感觉,要是冒失的说了,她就又要跑了。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什么依据的直觉。彼得感觉很不好。
“算了,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
看着他欲言又止,我不想追问了。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反正我也不会把我所有事都告诉你。”我闭上眼睛笑。如果可以,我希望彼得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我的以前。
不是因为我害怕伤疤被重新撕裂,只是他这么天真的一个男孩,我不忍心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残忍那么血腥的事。哪怕他是一个英雄,未来必然会见到,我也想要延迟这种事情的发生。世上本就充斥着欲望与背叛,可我仍然希望,小男孩能够晚一点长大。哪怕这只是一个虚假的梦,我也想让守护这个梦不要醒来的太早。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我反问自己,得不到答案。
“艾米丽。”彼得看着艾米丽状若享受的阖上了双眸,似乎沉浸在了音乐里。他无法判断出,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是生气了,还是没有呢?
好像是没有生气,但又好像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
晚宴后,我和彼得坐车回家了。
临走时托尼还没喝高,拉着我们俩,还问要不要派车送我们回家。
我和彼得不约而同的拒绝了
“那就算了,彼得送你我不会担心什么了,再见艾米丽。”向来倨傲的钢铁侠的脸上竟然露出三分慈祥,他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搂紧了他未婚妻佩珀的腰。
佩珀:“艾米丽,彼得,再见。”
“再见。”
“拜拜~”
过了几天,圣诞节到了。
我应邀去了彼得家。
这是我第一次去别人家过圣诞,表面上一派镇定,内里却紧张的要死。彼得怕我尴尬特意在楼底下等我,然后他婶婶给我们开的门。
我把买的小饼干送上,梅很高兴的拿过去。万幸,开场还算不错。
梅真的就像彼得跟我说过的那样,很热情,发自内心的热情。我一进门她就拉着我做到沙发上,我们自然而然的开始聊天,她没有问我是怎么和彼得认识的,也不问我们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这免去了我很多尴尬,我们只是聊一下很平常的事,例如天气,例如油价,例如超市打折卷,例如最新的电视剧。
我好喜欢彼得的婶婶,大抵是因为很少跟年长的女性相处,又或是因为缺少母爱,导致我对梅有一种天然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