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贫爱富(科举)——无根的蓬莱
时间:2019-03-25 09:58:34

  若是婚前都没有见过,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圆是扁,是否有学识,是否脑袋清醒,那岂不是无异于盲婚哑嫁,会制造出来多少怨侣啊。”
  毛豆无奈地摇头,对狗蛋说道:“你也别这么说。你们现在这样的方式不错,可是也不代表之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对啊,你看我和你大嫂,成亲六载恩爱如初,不就过得很幸福吗?小儿女互相认识才成婚的人里面,也有不过三年五载就各自和离的事例,凡事都不可一概而论。”
  狗蛋连忙点头,他可没有把握说服自己这个固执的大哥,随便点头应付一下就好了,最重要是要让大哥相信自己真的不是为了顾及他的自尊心才不应考的。
  毛豆自以为挖到了狗蛋的秘密,满意地回去了,也不再阻止狗蛋此番不应试的行为。只是狗蛋却急得有些抓耳挠腮,自己娘亲可是大晏女学京城分校的先生,对里面求学的女子熟悉得不得了,若是自己不能说出一个“暗恋”的女孩子来,她恐怕不会罢休的。娘亲可不像大哥那么好糊弄。
  于是,狗蛋悄咪咪地跑到隔壁大晏女学京城分校里,偷看里面的女学生,准备随便找一个长相还过得去的打听一下,好应付接下来自家娘亲的盘问。    可能命运就是这么神奇,他在第一次踏足大晏女学京城分校的时候就在凉亭外偷听到了一场极为精彩的辩论,同时对里面一个穿着绿色衣服、被同伴们称为“昭昭”的女孩子惊为天人,一眼就陷进去了。
  等到晚上周水静悄悄盘问狗蛋的时候,狗蛋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问道:“娘亲,女学里面有个喜欢穿绿衣服、有两个小酒窝、叫‘昭昭’的女是谁啊?”
  周水静本来还以为自家二儿子心眼太多,为了怕他大哥压力太大才想到这种不去参加会试的下下策,可是看样子竟然是真的?她回想了一下女学的学生,立马就有数了,笑道:“她叫做许瑞昭,是你父亲挚友许子尘的嫡女,之前我预备给你说亲的人家里面就有她呢。
  真是巧,你这边不愿意见她,她也不愿意见你,竟是与你打着一样的主意,想要与相知相识的人成婚,绝不盲婚哑嫁呢。”
  看着狗蛋一脸的不可置信,周水静爽朗地笑了起来。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家这个人精似的二儿子,似乎终于遇到他命里的克星了?
  就这样,毛豆参加了这一届的会试,考中了三甲同进士,被吏部授了一个正七品的县令,带着妻儿外放到远处任职了。其实能离开京城,带着自家妻女好生过日子,不用再在京城之中与父亲、二弟随时做对比,对于毛豆而言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哪怕他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哪怕在外为官的日子在常人看来比京城之中清苦不少,他也甘之如饴。
  看着自家大哥如愿中了三甲进士,狗蛋松了口气,他三年后终于可以去考科举了。说实话,对于他的整个人生而言,现在中举与三年之后再中举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他知道,对于他大哥来说却是很不一样的,他不愿意给大哥太大的压力。
  幸而老天自有安排,他本是随意的编一个理由,哪不知竟在隔壁的大晏女学之中巧遇了命中注定的那个女孩。除了当时对她才华的惊艳,之后越了解她,越是觉得她不凡。狗蛋做别的事情虽然游刃有余、满腹心机,但是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子的时候,却是一样的笨拙,闹了好些笑话,让他沮丧不已,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笨死了,怎么可能得到心仪女神的垂青呢?
  可是没有想到,他之前自恃才华高高在上的面孔让许瑞昭觉得讨厌,可是当他捧出一片真心略显笨拙的样子,却让许瑞昭觉得莫名的可爱,渐渐的竟然也放下心防与他相交起来。进而发现,原来这个蔡颖彦原来并不是志大才疏、目空一切,而是天资聪颖、有真才实学的。
  就这样,狗蛋花了三年时间与许瑞昭“相知相识”,然后在三年中高中状元,同时也迎娶了美娇娘。
  “洞房花烛夜、榜上题名时”全都集于一身,而且榜上提的名还是一甲状元,娶的妻子也是与他自愿成婚的大晏女学京城分校才女许瑞昭,狗蛋荣登那一年最受别人羡慕的男子榜首。
  亦或者是最遭别人嫉妒的男子榜首。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因为榜单字数估计不足,我准备加一个番外,预计总的四篇番外现在要增至五篇,请问一下还有一篇番外大家想看什么内容,可以点播一下,哈哈
 
 
第128章 权倾朝野
  蔡思瑾任首辅的时候时年42岁。因为先帝遗诏, 要求年满六十的官员一定要致仕, 不能再留在任上, 所以六部尚书等实权岗位的人基本上都到了该轮换的时候, 便是当时“最年轻”的户部尚书沈子安, 都已经五十多岁了, 没几年就要致仕了。
  蔡思瑾为了继续坚定地推行谢首辅的新政改革, 提拔了一大批年轻的官员们充实六部,其中不乏一些他的“亲信”。说实话,若不是了解这个人,知道他的能力如何,知道他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也会大力支持新政的推行, 蔡思瑾怎么敢提拔任用这样的人呢?
  所以,不过几年时间,大晏朝的朝廷结构就变成了这样:内阁首辅是蔡思瑾, 次辅和三辅两个人是年近六十的老臣,基本上是混个资历很快就要致仕荣养了,没有什么实权。
  而六部呢, 吏部尚书是张思晨,户部尚书是李永富,礼部尚书是周天逸, 兵部尚书是周平,刑部尚书是许子尘,工部尚书是赵明德。
  我们来捋一捋这最有实权的六个尚书吧。礼部尚书张思晨不用说, 和蔡思瑾是同乡、同榜,据说他年幼的时候还跟着蔡思瑾的父亲求学,两人感情甚笃,甚至做了儿女亲家,妥妥的“蔡党”。
  户部尚书李永富呢,是蔡思瑾的妹夫,两家人就在隔壁住着呢,要说他们两个人不熟、感情不好,那也骗鬼去吧,又一个“蔡党”盖戳。
  礼部尚书周天逸,你别看他平时声明不显,好像和蔡思瑾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细细捋一捋他的履历就会发现,这个人和蔡思瑾同期待在御史台,而且当时在御史台的人都说这两个人关系很好。再看这个人在蔡思瑾执政时候的表现,完全跟着蔡思瑾的步子走,一点儿都不争论、不掣肘的。你看看,又一个“蔡党”啊。
  兵部尚书周平,乃是蔡思瑾学生周当雄的父亲。蔡思瑾当侍讲的时候周当雄就是当今圣上的伴读,蔡思瑾因此得了圣心,自然也得了周当雄这个学生的心,周平这个人妥妥的“蔡党”无疑了。
  刑部尚书许子尘,虽然之前与蔡思瑾没有什么关联,捋一捋他的履历也和蔡思瑾没有什么干系,但是这个人善于钻营,还生了个好女儿啊。这不,人家靠着女儿俘获了蔡思瑾最有前途的二儿子的心,成功和蔡思瑾成了儿女亲家,也跟着步步高升成了刑部尚书。哎,马屁精!“蔡党”!
  最后一个工部尚书赵明德,他为人好似古板正直,某些时候也会在朝廷上和蔡思瑾呛声,但那都是表面现象,都是骗人的!他儿子赵念忠也是蔡思瑾的学生,他家与蔡思瑾早几年就建立了联系,经常能看到两家人在一起出游什么的,都是“蔡党”!
  这个蔡思瑾简直是个小人!玩弄权术!把持朝政!任用私人!蒙蔽圣上!
  于是有人将蔡思瑾的数条罪状写出来呈到御前,狠狠将蔡思瑾告了一状,还联合很多未进入官场的愣头青学生,跳起来写什么多人签名的奏折上达天听,一时间声势浩大,几乎把蔡思瑾弄成人人喊打之势。
  蔡思瑾:“......”
  他不住地疑惑,这些人是在干什么?他们说的是我吗?莫不是说的沈相吧?
  那张思晨和我分明是上辈子的仇人好不好?我这辈子大度地不与他计较,但是心中对他一直是不喜的,推举他做礼部尚书完全是因为他有才华,要不然干嘛让他一直在我眼前碍眼呢?
  要说周平和赵明德两个人明明都是皇上的人好不好?当时皇太后给他精挑细选了这么两家人好好培养,深得皇上信任,他们两家自然是忠于皇上的,虽然与我关系还可以,但是若是我的观点和皇上有一丝丝的不一样,他们两个一定是挺皇帝不挺我的,就这也能被划成“蔡党”?他们莫不都是瞎子?
  还有周天逸,虽然我和他确实是在御史台认识的,但是当时我与他结交也是因着我前世里就知道了他会大有前途,坐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这才有些巴结他。哪不知他人好,竟然就和我成了真朋友,这辈子他还是靠实力成的礼部尚书,与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要说李永富和许子尘这两个小子,前世里他们确实声名不显,我这辈子也确实提拔他们了,可是他们二人有真才实学啊。这不,将户部和刑部管理得井井有条,一点儿都不让我操心,难道不是能吏么?不是说内举不避亲么?怎么还说得那么难听?
  李永富也就罢了,竟然还将许子尘说成一个阿谀奉承靠着裙带关系起来的小人,简直可笑!我与他乃是多年的故交好友好不好?那些人只知道捋一捋他的任职履历,发现我们两个没有同一时期在一处的,就不知道当时我在御史台会审司,而他在刑部的会审司,我们两个很年轻的时候就很熟悉了好不好?
  蔡思瑾本以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根本不是事实,自己不用在意的时候,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因此召见了。蔡思瑾心中感叹,看来人言可畏啊,要不然怎么会有“三人成虎”这样的成语故事流传下来呢?
  当皇上将蔡思瑾叫过去给他看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几份奏折的时候,蔡思瑾虽然还是奇怪人家的脑回路,但是已经有了应对的措施。他赶紧真诚地跪地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忠心,说道:“皇上,微臣提名任用这些人确实是因为对这些人比较了解,然而,不了解的人微臣也不敢用啊,要是我说什么人家就是一个不听,新政改革还怎么推行?
  微臣本着良心,真正做到了‘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完全是为皇上好,为大晏朝好。若是皇上不信任微臣,可以这就将微臣的首辅之职罢免,或者是提早我们的计划,将首辅和内阁废除。至于六部尚书皇上您也可以更换。”
  蔡思瑾心中明白,设计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多年前就已经和皇上提出过废除内阁、废除首辅的计划了,他本质上是一个不贪恋权位的人。若是没有这一出,今日他和皇上之间恐怕也会生出些间隙来的。
  说到此处蔡思瑾有些无辜地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仅仅是抬起头来看着皇上,说到:“这些都是微臣报给皇上定夺的,最终也是皇上定夺的啊,怎么现在朝中人人都开始说什么‘蔡党’了?哪儿有什么‘蔡党’啊?”
  许是提起了废除首辅和内阁这个计划,达到了“釜底抽薪”的效果,皇上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他“噗嗤”一笑,走过去慎重将蔡思瑾扶起来,对他说道:“蔡侍讲不必忧心这些奏折,我们君臣之间的情谊不是这些人能理解的。若是他们知道我们之后有废除首辅和内阁的计划,肯定会让他们吓一跳的。
  不过蔡侍讲你也太过于树大招风了,提拔的都是自己的同乡、同榜、同僚、儿女亲家,也难怪人家会多想了。
  对了,你刚刚说‘外举不避仇’,你举了哪个仇人啊?”
  蔡思瑾正在感叹皇上如今也长大了、成熟了,“变脸”的绝技也练好了,没过脑子就直接说道:“张思晨啊!”
  他对这小子真是观感复杂,有时想想前世那些堵心的事情简直恨不得给他脑袋上套上一个麻袋打他一顿,有时候想想今世里的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迁怒,不能让这么一个人才埋没。毕竟这小子前世里便是当首辅也能当得好的,给他当一个吏部尚书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也果真当得很好。
  对于蔡思瑾来说,真的是做到了“外举不避仇”了啊。
  皇上噗嗤一笑,说道:“蔡侍讲,你和张思晨哪里算是‘仇’?你们有同乡之谊、同榜之谊,还做了儿女亲家,相知相交这么多年,说你们是仇人,别说其他人不信,连朕都无法相信。”
  蔡思瑾愕然。但是仔细一想,好像是的哦,自己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前世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和别人说过自己讨厌张思晨的事情,难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和张思晨的感情这么好的么?
  可真是冤啊!
  皇上看着蔡思瑾那既委屈又一脸震惊的样子,立马就相信了蔡思瑾的话,问道:“那蔡侍讲可否告诉朕这个小秘密,你为什么讨厌张思晨呢?”
  蔡思瑾为难地说道:“当时张思晨和我都是在蔡氏族学里面念书的,我们的夫子就是我爹。皇上您也知道张思晨那小子念起书来简直就是天资聪颖,微臣和他一比起来就觉得愚钝不堪了,父亲当时更喜欢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我便也对张思晨没有什么好感,不喜欢他。
  可是他一直当我是师兄,对我很是敬重,从来也没有说过、做过什么对我不敬的,我也不好和他翻脸,这才一直和他相处至今。我以为我们只是泛泛之交啊,怎么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竟然是这么的好么?”
  皇上哈哈大笑,他说道:“蔡侍讲,朕了解你,便是不喜欢某个人也不会在面上把事情做绝,一定会耐着性子和他交往的。可是你们二人这样的经历,再加上平时交往甚密,别人也不会相信啊。”
  蔡思瑾为难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皇上却疑惑地说道:“咦,蔡侍讲,既然你不太喜欢张思晨,为何又要和他做儿女亲家啊?”
  说道此处蔡思瑾满脸自豪,说道:“这个事情我悄悄和皇上你说,是张思晨的媳妇儿先看上我家的毛豆的,然后和我娘子说了想结亲的意思。我知道毛豆为人不甚聪颖,与我有些像,于是便到了张思晨家与他们两口子直言:毛豆像我,人不聪明的,日后在科举一途不会很顺畅,仕途上也不可能很通达,一辈子有可能都混不到四品官有上朝的资格的。你们可要想好了,要不要把你家闺女嫁给毛豆这么一个不甚有前途的小伙子。
  皇上你猜张思晨他媳妇儿怎么说?”
  皇上深知自己这个侍讲是很喜欢八卦的,此时也迎合他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她怎么说?”
  蔡思瑾得意地说道:“她说她知道的,毛豆像我才更好,当官什么的她不指望,对她女儿好就行了。哈哈哈,你是没看见张思晨当时脸上那脸色啊,哈哈哈。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副样子呢!”
  皇上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张夫人果真当着张尚书的面就直接那么说了?”
  蔡思瑾狂点头。
  皇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贤名满朝廷的张夫人也不喜欢自己的丈夫纳妾啊。可是我怎么听说民间还有人编段子,出什么《贤良夫人》集子,历数了前朝一些贤良夫人的事迹,还收录了本朝张尚书夫人的贤良事迹,说她为了丈夫一边广纳通房美妾,一边又进行劝导,最后丈夫将通房美妾都遣散了,与她一心一意过日子。夸她是千古难找的贤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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