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又不是魔术师,又不能在战斗中提供多少支援,没理由非要和从者一起同行?”
“……???”
(这个……虽然语气非常别扭,但她该不会是在为我担……)
“这女人——女神怎么回事??”
贞德alter抢先一步代替我道出了内心的疑问,但她的关注点似乎偏移不少:“我突然觉得背上一阵恶寒,有种相性很差的感觉!!”
(嗯,毕竟属性重叠了嘛。先是JK,然后是傲娇,alter亲亲似乎一直在和其他角色撞属性呢。)
我一边在内心哭笑不得地这么想着,一边镇定自如地拟好答案,转向贞德alter坦然笑道:
“alter亲亲。作为从者,你更喜欢藏身于安全地带指挥的Master,还是和你一起站在前线的Master?”
“?要说聪明,当然是前一种比较聪明。不过,和我一起坠入地狱的、愚不可及的Master,我觉得更有趣哦。”
“嗯。”
面对与想象中如出一辙的回答,我绽放开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伸手将她白皙纤长的十指握在掌心。
同时,我扬起面孔转向表情微妙的女神,一字一句回答得坚定清楚:
“这就是我的理由。因为有人喜欢我在这里,所以天上天下,冥府也好炼狱也好,我都会陪他们一起去。”
“……”
“…………”
“………………”
伊什塔尔朱唇微启,纤秀双眉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半是震惊、半是无言以对地睁大双眼:
“你,你你你……怎、怎么回事啊你这个人类!太大胆了,太肉食性了!!居然毫不脸红地说出这种……”
“——哎呀。我真意外,你居然会指责别人‘不脸红’呢。”
就在此时,再熟悉不过的清越嗓音响起。
伊什塔尔一语未毕,只听见宛如滚滚冬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便是一道、两道、无数道酷似闪电的光柱自上而下劈落,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女神头顶而去——
“最不知耻的不就是你吗,女神伊什塔尔?”
“……!!”
恩奇都的攻势暴烈迅猛,但伊什塔尔也不是泛泛之辈,当下便敏捷地驱使天舟马安娜闪身避开。尽管如此,她仍然受到霸道无匹的余波冲击,不得不暂时性地与我们拉开距离。
“干什么啊你?!”
刚一稳住姿势,她立刻愤慨地冲上空挥舞拳头。
“没看见我在和这个人类说话吗?竟然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打断别人聊天,简直匪夷所思。怎么,对于破铜烂铁来说,理解‘礼仪’果然还是太难了吗?”
“……你还是老样子,脑袋不太好使呢。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在她愤怒视线的前方,恩奇都笑容温润如春水,却只是浮于脸庞表面的薄薄一层。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绝无丝毫笑意,眸光尖锐森冷,一池春水之下分明埋藏着亘古不化的坚冰。
“我当然是为了阻止你继续骚扰Master,所以才故意打断的啊。”
“呵呵呵呵呵……还真敢说呢。好,决定了!本来打算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呜哇……在对方面前,他们俩果然讲话都很难听啊。)
心知自己无从插手,我不自觉地将身体向后缩了缩,同时尽可能语气平稳地向恩奇都喊道:
“稍等一下,恩奇都。我们接下来要前往岛屿,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从伊什塔尔口中打听一点关于敌人的情报。”
说着我也不等两人回答,径直望向蓄势待发的伊什塔尔道:
“你——并不是岛上那些人的‘同伴’,对?”
“哎呀,你发现了?那还用说。”
伊什塔尔似乎也无意隐瞒,格外爽快利落地一口承认下来。
“我才刚现界一天而已,那些人又不是我的信徒,更重要的是一点都不美,根本没有让我出手相助的价值。我可是女神大人喔?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我早就一口气把他们击沉了。”
“‘投鼠忌器’,是指……”
“因为你看,岛上还有很多女人啊、小孩啊,需要有人来照顾嘛。我不能离开这片海,而且还要依靠那些人才能维持存在,一旦动手就只能同归于尽了。如果一不小心留下漏网之鱼,岛上的人都会遭殃?”
“原来如此。”
恩奇都深以为然地颔首,“也就是说,【你什么也做不到】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女神呢。”
“闭嘴啦废铁。我又不是自己乐意才被召唤的。”
似乎对自己眼下的境遇十分不满,伊什塔尔气鼓鼓地将脸撇向一边。
“所以啊,为了温存实力、避免自己刚现界一天就被遣返,我要在表面上服从他们的命令。事先说明,我可是超~不乐意哦?不过,有人告诉我——”
“——【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异能者来到这里。到那时,只要找到机会里应外合,所有的人都会得救。】”
“……?!!这句话……是指……”
“莫名其妙对?毫无根据,更像是自我安慰的乐观妄想。不过呢,我却觉得可以相信。只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难得的一抹真心微笑转瞬即逝,伊什塔尔猛然拧紧眉心,皱起鼻子,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一脸嫌恶表情。
“我更没想到,你居然会带恩奇都过来……糟透了,简直糟糕透顶。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自己解决一切,然后潇洒帅气地离开。和恩奇都合作?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人理的危机,杀了我也不干。”
“呀,真稀奇。我居然和你意见一致啊。”
……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伊什塔尔打从一开始就特别关注我,看来是岛上另有奇人,早已经预言了我们的到来。
(但这位大小姐一向骄傲自我,究竟是谁能够对她产生影响,让她按捺性子等待……)
想到此处,我还欲继续追问,恩奇都却已面带忧色地向我开口道:
“Master,还是不要太过信任她比较好。这个女神并不是人类的同伴。就算没有受制于人,她也未必会出手救助岛上受困的人类。不如说,她的任性妄为只会把事情搅得一团糟,自从神代以来一直如此。”
“哇,居然堂而皇之当着本人的面说坏话耶。我说,你还好?渺小的人类Master?”
这一次,就连伊什塔尔也向我投来了担忧的眼神:
“该不会……你和乌鲁克人一样,被这家伙人畜无害的温柔外表欺骗了?这种扭曲的性格,我看也只有那个金闪闪承受得起……”
“不,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不假思索地断言,“恩奇都这样就好。”
抱歉,虽然漂亮的女孩子我也喜欢,但胳膊肘总要往内拐,这个犊子我还是要护的。
“……原来如此,你口味也挺重的。真可惜,我本来还觉得‘这孩子很有趣,可以留着多观赏一会儿’呢。”
伊什塔尔一脸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纤长的脖颈略微后仰,仿佛十分遗憾地阖上双眼——
然后,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那对鲜活的红色瞳孔已经转变为利刃般残酷无情的金,带有一种神明俯瞰人间般冷峻的威严。
不对,不该说“般”。她的确就是神明。
正因为是神明,人类之于她如同蝼蚁草芥,所以她一念之间便能让生灵涂炭,一念之间又能够让万物复苏。
我完全相信,她对于岛上受害者怀抱的一缕善意,对我的一丝亲近欣赏,以及她此刻眼中洋溢的杀意,全都是出自于毫无保留的真心。
“既然选择站在恩奇都一边,那你就是我的敌人了。没错,我是个任性的女神——不是为了召唤者,而是为了自己,我要在这里和你们战斗。反正我也得继续扮演听话的傀儡,机会正好?”
“——————”
一切变故,都只发生在弹指之间。
就在下一个瞬间,伊什塔尔毫不踌躇地瞄准我们放射光炮,而维摩那也即刻作出反应,猛地拉高船头一飞冲天,辗转腾挪,一边急速上升一边画出“S”形轨道躲避攻击。
而我自然也原形毕露,瞬间恢复了和伊什塔尔对话之前的凄惨状态——
“救————命————啊————”
“喂、Master!!”
“茜!!”
岩窟王和贞德alter方才都十分识趣,对于一触即发的乌鲁克相簿视若无睹、安静如鸡,这会儿倒是齐刷刷复活过来,一左一右将我紧紧夹在其中。
“?!!轻轻轻一点,我好像要吐出内脏来了……!!!”
“茜,小心!!”
无独有偶,有偶就有三。眼看着维摩那又是一个头朝下高速俯冲,原本坐在我身前的萤丸一跃而起,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我的小肚子。
我:“呕………………”
我刚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音节,抬头看见贞德脸上大写的“噫”,连忙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母亲啊。)
(我觉得,我好像要死在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毛汉三摸鱼打游戏回来了!日服送酒吞真好
下章上岛啦,上岛后第六档还会远吗!好的决定了这次就给奶中的姐妹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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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凛的Master比较难搞,对异能行动的控制力很强,也可以做到让从者自害。弓凛主要还是打假球,当然要是能干掉恩奇都她也很开心(。
茜:她真美丽,我选择恩奇都,今天的我不是龙(喂
第74章 不入虎穴,焉得NTR
越过伊什塔尔镇(放)守(水)的防线以后,维摩那一路平稳直行, 在远处开阔的海平面上, 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岛屿模糊的轮廓。
幸好,现场还有恩奇都这个血厚、防高、仇恨稳的T。否则, 就算伊什塔尔有心放水, 万一敌方Master持有令咒之类的强制手段, 照样可以一举击沉我们这艘风雨飘摇的航船。
当然,我不是指黄金战斗机维摩那, 而是指特务科的寒酸小破船。
——说到底,竟然能够让伊什塔尔都心怀忌惮而不敢轻率行事, 不得不暂时隐忍不发、曲线救国,对方到底是个怎样恐怖的异能者啊?
“太好了,终于不晃了…………嗝。”
而我因为方才惨叫得太过卖力,此刻不仅喉咙嘶哑, 甚至还吸入了满满一肚子冷空气,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冷隔。
“……”
岩窟王和贞德alter先是齐齐一怔,随即分别向两边转过头去,假装他们没有发笑。
(……不是, 我看得出来啊。)
“茜, 你还好?”
只有萤丸顾不上笑,真心实意地为我担忧, “落地以后,我们找个地方喝点热水。”
“热水?想得倒美。”
贞德不以为然地一翻眼睛,“这种与世隔绝的小岛, 有淡水就不错了。”
“没关系,我会就地生火烧水!”
“哈?!你是嫌我们暴露得不够快吗?真是的,你和圣诞lily一个德行,想到一出是一出,所以我说小孩子就是……”
“好了,都别说了。嗝。”
我一手按着小腹,一手心力交瘁地扶住额头,“总之先落地再说嗝。对方连刚现界一天的伊什塔尔都能派出,嗝,可见势在必得,岛上的防备未必严密,应该能找到可乘之机嗝。”
“……茜,你先别说话了。”
岩窟王也抬手扶额,“我怕我们忍不住笑。”
“不你根本没在忍嗝。”
……
又是一段风平浪静的飞行以及一顿猛嗝之后,我们终于抵达岛屿附近,在一处刀劈斧凿般陡峭的悬崖上降落下来。
这面峭壁临海而立,不远处便是一片苍郁森林,与当初山田大辅落网的环境颇有几分相似,茂密林海足以遮挡我们的行踪。
身边这两人一刀都是几番伴随我出生入死的老手,我向他们一本正经地递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小心行事。
“一定要时刻留意周遭,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我们走,嗝。”
——以及,不必在意我接连不断的嗝。
——最重要的是不许笑。
“……”
我一边拨开眼前错杂横生的灌木,一边在内心暗自回想船上众人的面孔。
若是情况允许,我也有心把药研他们带在身边。但现场尚有“内奸”未除,总要留一个老成持重的靠谱同伴主持大局,再留下几个足以一锤定音的强悍战力。
(我自以为考虑周全,但对付这些个魑魅魍魉,怕是多长几十个心眼也不够用……)
想到这一节,我不由再次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同时长长吐出一声酷似蛙鸣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