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软绵绵——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19-03-27 09:53:14

  说完,脚步急匆匆的朝前走了几步,把桌子上的数学练习册放进书包里,转头恶狠狠的瞪了骆正阳一眼,小跑着推开门。
  外面的雨幕又密集了,近乎墨色的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小道口子。雨滴落到树梢上,向下滑落,滴在路边的石块上,绽放出一小朵水花。啪嗒一声,落到地上。此时,地面已经完全湿透了。
  楼道里也渗进雨来,因为风是斜着吹的。
  骆正阳反思自己,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瞧她那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想着,骆正阳也收拾了东西,背上单肩包,不急不缓的跟在她身后。
  “喂,你有伞吗?下雨了。”
  骆正阳伸出手,伸出栏杆外面,接了几丝雨滴。他企图叫住她,可是季寒枝哪里还有心思和他站在一起。听见他的声音,季寒枝根本不理,垂下头,马尾也耷拉着,她紧紧的捏着书包肩带,逼迫自己加快步伐朝前走。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抹玩味的笑容。他倚在墙边抱着肩膀,伸出去接水的手指带着湿气收回来。
  真轴。
  明明说过了,做普通同学。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季寒枝转身下楼,自己也是,平白无故补习什么数学早就看透了这人,还犹豫什么明天?就找老师调座位。也不挨着他坐了,省的心烦。
  骆正阳见她就要一头冲进雨雾里,连忙大步走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子往后一拉,面色也冷了三分:“你没看见下雨就那么淋雨?”
  “不关你的事,放开。”
  季寒枝也没有了好脸色,想要用力拨开他的手指。谁知道这人看起来瘦,力气居然这么大。她的手指是不是都被捏红了?骆正阳见她挣扎,脸上挂着笑容安抚她,低声劝道:“别。有话好好说。你瞧,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淋雨会感冒。你要是感冒了,那不都是我的责任?我可担不起。”
  “不需要!”季寒枝气急了,脸上也憋的红彤彤的,拿眼神瞪他:“我劝你赶紧松开手!”
  骆正阳就是不放,痞气的挑了挑眉毛,依旧笑着看她:“我要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季寒枝恨不得一大耳刮子呼在他脸上,看了眼少年紧扎结实的手腕,还是犹豫了,只是眼神依旧冷冷的看着他。
  骆正阳居然自己松开了手,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压低了声音:“乖。”
  季寒枝往后躲:“你起开。”
  轰隆隆几声雷声炸响,天空终于被墨色浸透了。雨势愈发的大了起来,铺天盖地似的,哗啦啦的往下掉。教学楼里没什么人了,偶尔几个人面色匆匆的拿着雨伞跑出来。不一会儿,连那几个零零散散的灯也被灭掉了。
  骆正阳仰头看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下雨了,真好。”
  他顿了顿,黑亮的眼睛望向她,半响从书包里掏出来了一柄黑色雨伞,撑开,歪了歪头示意:“还好我有伞。”
  这人是不是算准了今天晚上下雨才会让自己留下来辅导数学的吧?季寒枝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再等一会儿。”
  骆正阳笑:“你等一会儿?等什么门卫室的老王来查人到时候记你一个滞留看你怎么办。”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有了温度,就连眼尾后面的浅色小痣都染上了笑意。平日里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笑起来的时候柔和了三分,依旧帅气,透着年少的张扬劲儿。再加上那身皱皱巴巴的校服,活像是个青春电视剧里面走出来的男主角。
  季寒枝心里掐了自己一把,什么时候了还被男色迷惑。这一切都是托他的福!她才是受害者!
  骆正阳撑起那把黑伞,态度蛮横的把季寒枝的书包拎到了自己肩膀上,站在第二个台阶上撑着伞和季寒枝平时:“我错了。都赖我。先回家,嗯?”
  季寒枝哎呀了声,抢不过他,只能任由骆正阳把书包背走。她没带伞,看着样子雨也没有减小的趋势。稳了稳心神,季寒枝小心翼翼的下了台阶,依旧愤愤不平的盯着他:“走吧。那可真得谢谢你!”
  周围是雨声,砸到雨伞上,再汇成几股细流流下来。风把叶子吹乱,梧桐树叶受不了侵扰,有的飘落下来。黄色的落叶铺满了一路,被人踩的七零八碎,可怜兮兮的飘在污水窝里。
  骆正阳个子高,又故意把雨伞向季寒枝那边倾斜,背着两个书包,却依旧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伞不小,季寒枝尽量缩着肩膀,白皙的脸庞上一片淡然。两个人穿着同一个色系的校服,这样看来,倒很相配。
  门外老王开着门卫室的门听收音机,看见两个人,开口问:“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啊?快点回去,别在路上浪!”
  季寒枝僵硬的点头:“知道了,谢谢师傅。”
  两个人就在雨幕里走到了公交车站。公交车站上没几个人,有几个白领样子的青年男女低头看手机。
  公交车站有挡雨蓬。骆正阳收了雨伞,打了个喷嚏。
  季寒枝看了他一眼。难道是感冒了?刚刚她这边的雨伞面积很大,他是不是淋雨了?这样想着,她有点心软,看样子他也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只是脾气暴躁,又贪玩。想了想,季寒枝扯了扯骆正阳的校服袖子:“把书包给我吧。”
  骆正阳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乖乖的把书包递给她。果然,他的右肩被打湿了一点,校服外套上面留了水痕。抖了抖雨伞伞面上的雨水,他不紧不慢的把伞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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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天色已经很晚了。万物都被潮湿蕴捻的水雾包围,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像是调色板上的颜料, 没有了清晰的界限,迷迷糊糊的融成一团。
  一阵冷风吹进, 有点凉。现在已经到了九月末,茉莉花快开了。天气也不像以前一样,只是越来越凉爽。寒冷萧瑟的秋天很快就来了。这样想着, 季寒枝也打了个轻微的哆嗦。一双光滑的小腿露在裙子外,被风撩过, 倒是很冷。
  骆正阳随便擦了擦微湿的头发, 漆黑的眸子望向她:“你坐几路?”
  季寒枝:“二十七路。你呢?”
  骆正阳想都没想:“和你一样。”
  他根本不需要坐公交车, 一个电话,司机自然会来接他。坐公交车的唯一理由,只不过是和她多呆一段时间罢了。谁知道这个傻子,还不知情。
  果然,季寒枝只是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没说什么话, 靠在一旁的金属管子旁边等车。
  过了一小会儿, 二十七路公交车就来了。从这里到季寒枝的家没有直线路程, 坐公交车只能绕路。但是绕路有些浪费时间,平时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坐公交车却时间更长。今天或许市里限号,又赶上了晚间高峰期,二十七路公交车里竟然人还不少。
  “车来了。”骆正阳转头看她,“走吧。”
  “嗯。”
  季寒枝点了点头, 跟在骆正阳身后上车。
  投了币之后,两个人往里走。虽然车上人不少,但是后面有两个靠窗的座位。一前一后。季寒枝想了想,坐到了骆正阳前面。
  “宁城市第一中学,到了。下一站,滨海新区大桥。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请刚上车的乘客不要拥挤……”
  有人下车,在后门排队。
  季寒枝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目光也是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雨幕。
  其实每一次骆正阳抬头都能看见她的背影。她的背影挺普通的,和别的女孩子没两样。瘦瘦的,扎着马尾辫子,一头黑亮柔顺的头发。可是似乎又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她的脊背永远都是挺直的,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莫名其妙的透露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劲头。
  神他妈坚韧不拔。都几几年了。
  骆正阳垂下视线,翻了翻书包,掏出耳机开始听英文歌。视线却不受控制的落到前面。马尾辫子晃晃悠悠垂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一缕握在手里,两根手指合在一起搓了搓,软软的。
  这时候,滨海新区大桥到了。这附近是写字楼,很多刚刚下班的白领。公交车到站停下,挤进来好多人,一时间空气都逼仄起来。
  有个面目猥琐的中年男人挤在季寒枝旁边。
  公交车里灯光混混沌沌,但是小姑娘却长的白,脸上一双大眼睛,很扎眼,和那身校服一起,透着的是一股不染尘世的干净气质。中年男人锅盖头,绿豆眼,个子矮小,身上透着股汗腥味。
  公交车本来就人多,季寒枝扭头看了一眼,没往心里去。那中年男人的行为却越来越奇怪,卯着劲往里面凑。
  骆正阳也感觉到了,警惕的抬起头。
  那男人明明就是骚.扰。
  他咳嗽了声,虚虚站起身,比那男人高了两个头不止,这时候又来了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骆正阳顺势勾起唇角:“奶奶,您来这边坐。”
  那老奶奶笑眯眯的拎着购物袋坐过来:“谢谢小伙子啊。”
  骆正阳轻轻点了下头,依旧扯着嘴角,眼神犀利阴鸷,朝前走了步,挤开那个中年男子,冷声开口:“您是想坐在这?”
  他身上的校服外套和季寒枝一样。那男人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是一起的,哑巴吞黄连,呵呵笑了两声,挤回了人群里。
  骆正阳看着他下了车。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窗外雨停了。
  季寒枝没注意,抬头看见骆正阳的下颚角,惊了一下:“诶,你不是在后面吗?”
  他伸手支住季寒枝背后的椅子,“没事,坐累了。”
  季寒枝往后看了眼,看见了他是让了座。还有他搭在椅背上的胳膊,浅蓝色的袖子被打湿成了深蓝色。车上依旧很多人,但是骆正阳却给季寒枝留出来了个小小的空间,在拥挤的人潮里占了个小角落。
  她不免心头一软,正走神,耳朵里面被塞进来了个东西,有柔和的英文歌曲循环播放。
  骆正阳把自己的耳机掏出去一只,塞进季寒枝的右耳里。他戴着左耳,她戴着右耳,看见季寒枝带着疑惑的目光,骆正阳又看向窗外,小声说:“听歌吧。快到了。”
  歌词总是伤感的,不知道是谁写的曲子,或许带着作者内心最真实的感情。伴随着柔和婉转的背景音乐灌进耳朵里。大概不到两首歌,车到站了,到了季寒枝家的小区。
  骆正阳拨开人群,右肩斜揽着书包,和她一起下车。
  季寒枝把耳机摘下来还给他,有些踉跄的跟在骆正阳身后。刚迈了几步,温度骤降,她又狠狠地打了几个哆嗦。
  站台上的人瑟缩着等车。
  季寒枝叫住他:“你怎么下车了?到你家还有几站呢。”
  天色晚透,雨丝将歇。风带着雨后清透的湿气,刮过两个人的耳畔。骆正阳心里笑了笑,再怎么坐也到不了我家。一个东边一个西边,坐公交怎么到还不是为了你,傻子。沉默片刻,他正色,敛起了眼底的玩味笑意,抬起手摸了下巴回答:“走两步就成。”
  季寒枝想了想,嗯了一声,默不作声的朝前走。
  走了几步,她小声开口:“回去记得喝一碗姜汤。有感冒药的话也可以提前喝一杯。”
  其实他并不坏。不是吗?除了经常耍嘴皮子,也没什么令人控诉的事情。骆正阳垂眸看她,睫毛轻颤。季寒枝在他说话之前又开口:“我不是讨厌你。但是你有些时候的行为太奇怪……还有,我不谈恋爱。”
  骆正阳嗤笑一声:“你能一辈子不谈?”
  “我!”
  季寒枝选择沉默,避开这个话题,抿了下嘴唇,小声嘀咕:“记得喝药。”
  骆正阳继续看她。他习惯性的摩挲着左边手腕上的红色细绳,那是为了她戴上的,尽管当事人并不知情。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他的性格就这样儿,不再掩盖自己的真情实感之后,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人家。
  “你也是。”骆正阳叮嘱她,“别感冒了,明天穿厚点。把你手机给我。”
  他的语气几乎是强制性的,本来就脾气硬,这下子更硬了,分不清是在好好说话还是在发大少爷脾气。季寒枝诧异的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解释道:“我没带手机。”
  “那把你微信号码写我手上。”
  骆正阳往书包里摸了摸,掏出根黑色碳素笔,掰开季寒枝的手掌塞在她手掌心里,一副她不写就不松手的架势。
  “微信?”
  “对。你的微信号码。同学嘛,平时要多加联系,你说呢,嗯?”
  骆正阳见她不动,捏了捏她的手指,皱起眉心,一张脸也板起来,威胁一样的开口:“你写不写?”
  季寒枝眼眸微润。想了想,她怂了。小声对他说:“你不是有我的电话号码吗……那就是微信。不过我平时不上网。”
  “那你平时干吗?”
  骆正阳不敢想象不上网的生活得枯燥成什么样子。
  “就做题啊,看书。”
  季寒枝带着小性子偷偷白了他一眼,在路灯下面站定了。身后就是她家小区。
  华灯初上,一排路灯依次亮起,像一颗颗发光的小豆子。灯光透过地上的积水,清明澄澈,被来往的车辆打碎,一地波纹。
  “我加上你,记得同意。要不然……”骆正阳仗着个子高俯视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傲,眼中黑亮亮的,透着别样的光彩,末了,他又俯身补充了句,声音变柔:“乖。”
  他真是有副好皮相,线条流畅的下颚角,角度刚好,过一分太硬,软一分又太娘。皮肤不那么白,眉毛浓黑,套着校服外套,一身正直,又一身痞气,介于成年男人的阳刚和年少轻狂之间,却又让人觉得再合适不过了。在这微浓的夜色之间,季寒枝艰难别开眼。
  怎么惹上了这个大少爷?
  直到晚上洗了澡钻进被窝里,季寒枝脑袋里面还是懵的。
  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
  季寒枝穿着白色睡裙,起身,是姚文慧。
  “妈妈,有事吗?”
  姚文慧手里捧着杯热牛奶,眉眼之间全然都是关切:“来,喝了这杯热牛奶。晚上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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