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软绵绵——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19-03-27 09:53:14

  季寒枝也有些怯,手掌心里都出汗了。她心如乱麻,刚才骆正阳踹开凳子,她还脑补了骆正阳往前走几步,直接揪住她的衣领从教室里扔出去暴揍一顿。结果不是。他直接走到廊上,身形挺拔,只留了个硬梆梆的后脑勺。
  季寒枝觉得她没有做错。可能他觉得平白无故亲别人一口是小事儿,女生都能接受。可是她不能。想了想,必须提高警惕,拉远距离。她一边叹气,一边问:“小怜,下一次什么时候换座位?”
  何雪怜看了看日历:“唔……下一次月考之后。大概还有一个月。怎么?你想换座位?”
  季寒枝看着窗外,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这里看不太清黑板……自己去找高老师调座位可以吗?”
  何雪怜摇头:“上一次班会高老师不是说了吗,私自换座位影响不太好。要不然还是等一等吧,不要着急。”
  季寒枝声音一凝,小声道:“好。”
  只能等一等了吗?
  窗外那棵高大的槐花树叶子差不多掉光了,几粒原本洁白的槐花花骨朵也变成黄色,失去了水润与光泽。槐花花骨朵虽然是小小的一粒,香气却那么浓郁。从宁城一中的教学楼往外看,依稀能够看见市中心购物广场那块牌子,只是看不清,虚虚的隐藏在一层一层浓雾里。
  这边男厕所里,骆正阳燥的抓狂,烟吸了一根又一根。
  艹!追女生为什么这么难!温柔点顺着她,人家不理睬,硬着来直接上,人家更生气。到底怎么办!纪泽那狗东西说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要不然直接把人绑了,坐飞机去个无人岛,给她手上戴上手铐,锁上得了!看她还倔!
  骆正阳想着想着就来气,一肚子气没地方放,他也没经验啊,这他妈。抽烟也没意思。他打开窗户通风,等烟味小了,推开门,把“暂时维修”的牌子扔回去,慢吞吞的走回教室。
  身后的男生回来,带着一身烟味。
  今天又轮到了两个人做值日。
  季寒枝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班里的同学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才开始值日,起身去教室后面拿拖把。
  骆正阳倚在桌子旁边看着她。平时戾气十足,今天倒像是理亏,一双眼睛沾了水,显得更黑,软趴趴的。
  季寒枝强装镇定,面不改色:“你起开,我要拿拖布。谢谢。”
  骆正阳仗着腿长赶紧往前买了一步,在季寒枝前面拿了拖把:“我来。”
  值日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季寒枝也沉默,转身去拿水桶。谁知道骆正阳又抢在她前面,长长的胳膊轻易一勾,就把水桶拿了过来。他依旧笑眯眯的:“我来。”
  季寒枝没说话,抿唇,走到讲台上擦黑板。
  果不其然,骆正阳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跨了几步,走到讲台上,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的把季寒枝手里的黑板擦夺过来,眨了眨眼睛:“我来。”
  季寒枝沉默的看着他。看了会儿,勾了勾唇角,语气却冷冰冰的:“谢谢。”
  看样子这位是把活计全都包下来了。
  这也没她的事了。
  季寒枝看他黑脸眯着眼睛擦黑板,不时拢住鼻子,嘴里嘀咕:“这他妈的怎么这么多灰?”
  她转身,走到座位收拾东西。
  骆正阳擦完了黑板满手白色粉笔灰,看她要走,惊了:“你怎么不等我?”
  “我为什么要等你?”
  “我们……”骆正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心里却是一喜,诶,她主动说话了。他找了个由头:“我们是搭档啊,你怎么先走了呢?”
  “骆正阳。”季寒枝准备把话说清楚。
  “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有底线。”她眼睛里执拗且坚定,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上一次在游乐场……我不细说了。既然把话说明白,我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你了。你捉弄我,觉得我好玩,好欺负,这我都能忍。但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对不起。以后,还是少接触吧。”
  说完,季寒枝喘了口气,是不是说的太残忍了?但是话必须说清楚,断绝那些有的没的念头。
  骆正阳倒是没伤心,就是有些新奇。怎么捉弄她了他急了,从讲台上跨下来:“我道歉还不成吗。对不起,对不起。”
  他从来没有轻易说过对不起,现在倒是急了,恨不得伸手摇一摇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孩儿。都赖我。我太冲动了。我是真心的。你真不能原谅我吗?”
  季寒枝沉默。
  骆正阳接着说:“那你亲我一口?亲回来?嗯?”
  季寒枝只觉得一阵无力感。看着样子,他还是没有把话听进去。
  她轻轻摇了摇头,破天荒对他笑了笑:“你是个好人。”
  诶呀妈呀,她怎么笑了呢,这是啥意思。骆正阳摸不到头脑,女生的心思太特么难猜了。等等,这是被发好人卡了还是他太温柔了?
  想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了,表情平静的看着她。
  黄昏已经到了末尾。喧嚣了一整天的风不但没减少,反而愈发厉害了。拂过树梢的时候,树叶子哗啦啦一阵响声。
  季寒枝背上单肩包,转身就走。骆正阳不死心,拉住她的手腕,还没说话,女生却冷冷的转过头来:“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骆大流氓的漫漫追妻路
 
  ☆、第 32 章
 
  骆正阳眼眸逐渐变冷, 深深地看着她。原本就烦闷至极, 他深呼吸,顿了顿, 最后说了一句:“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袖口下大掌紧握,手腕上青筋盘扎。随手将一盘碍眼的扫帚簸箕踹倒,砰的一声响, 那本来就破破烂烂的扫把簸箕就被踢到了一旁。
  骆正阳脸也黑,像是笼罩着一层阴霾, 视线迸发出强烈的不甘心, 直直的落在她眼中。他心中叫嚣着, 血液沸腾着,这么直白的拒绝,他是不是太过于容忍了?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谈恋爱,好啊,为什么不和异性保持距离?每天和学长如胶似漆, 就单单拒绝他?他肯定是脾气太好了, 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像是避瘟神似的远离!
  他生气了。
  眉头皱的死死地, 面露凶相。季寒枝看出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感受了他直面而来的怒意。她也有些害怕,却依旧强装镇定,面不改色,重新仰起头,淡淡的视线落到他眼里。内里都在发抖,她却一字顿一字:“是, 对不起,学生不能谈恋爱。谈恋爱就是早恋。”
  又是这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骆正阳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问一问为什么这样冷血,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论外表,他并不输给任何人,这样直接的喜欢,是个活人就能够看出来!当时在游乐场,谁知道他为什么鬼迷心窍。要是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那么莽撞!但是他道歉了,这几天她表面上的冷淡,天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想教训她,来硬的,可是他又心软。
  想到这,骆正阳只觉得心脏被一只铁手狠狠攥住。原来情窦初开这样难受。他反而冷笑了声,又像往常一样故作冷漠,呵了声,眉眼之间尽是寒冷:“您可真是个好学生呢。”
  季寒枝转身。
  骆正阳话都被噎到了嗓子里面,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要来住她,低头见她摇曳的马尾,手又虚虚拢住,僵在了半空。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面微湿,稍稍抿唇,十分可怜的样子。
  被拒绝了。
  真他妈委屈。
  她说的多对,世界上女生那么多,离了她还过不下去了吗?!
  季寒枝已经出了教室门口,又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她没回头看,僵硬的往楼下走。骆正阳见她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走了,心里更是一股闷气。他的太阳穴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抡着锤子敲打,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格外明显,他是不是脑袋上面都在冒烟?
  又朝簸箕扫帚撒了会儿气,骆正阳也出了教室,哐当一声锁上门。
  去网吧!去酒吧!好看的女生围着他转,少了一个她怎么了?还能死人?他这就找个好看的小妖精一样的女朋友,气死她!
  耳朵冒烟的骆大少爷下了楼,面色阴冷的下了楼。长腿跨上机车,先给纪泽发了挑短信约酒吧,特意叮嘱,带上几个小妞儿。
  纪泽收到短信倒是很诧异。阳哥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给他介绍女朋友也会挨骂。今天这位爷怎么这么热情
  酒吧大门被推开,进来了个男生。看着年纪不大,却十分硬气,侧脸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深邃。他把机车头盔摘下来,左手拎着,长腿走路极快,像是带风。有被惊艳的女生想要过来搭讪,看见阴恻恻的脸色,又被镇住,有些害怕,迟迟不动。
  骆正阳抬眼扫了一圈,纪泽已经站在二楼玻璃窗后朝他招手。
  他直接上楼。
  推开门,一股暖融融的气息铺面而来。骆正阳进门直接坐到长沙发上,把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身形格外健壮,隐隐能够看见强壮的肌肉轮廓。他不说话,长腿交叠,悠闲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却也周身发寒。
  灯光是暗的,五颜六色的阴影拢在侧脸上,看不太清楚骆正阳脸上的表情。纪泽琢磨着,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调小,问了一句:“哥,你刚下课?”
  骆正阳点头。目光寒冽,落在屏幕上。
  纪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想起来了他的叮嘱,又说:“阳哥,小姑娘我可是给你带来了。”
  果然,理他不远的右边沙发上坐着三个女生。清一色的小短裙,半截大腿露在外面。听见纪泽的话,女生们脸上扬起笑容,涂着眼影的眼睛眨啊眨,咯咯笑着:“阳哥!”
  骆正阳视线没移,沉沉的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泽努了努嘴:“呐,机会可是给你们了。能不能有下一步,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包厢隔音效果不错,此时此刻气氛却有些凉薄,在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中间的女生打扮格外漂亮,不是是安菁又是谁?听别人说骆正阳要找女朋友,安菁是志在必得。这个身份非她莫属。
  男生长的可是真好。皮相好的人都有相通性,有的就千篇一律,甚至流里流气。骆正阳就不。单单是那薄唇下方紧崩着的下颚,就流露出不一样的性感来,盯着看久了,免不得一阵目眩神迷。更何况,他身上有股若隐若现的痞气,对安菁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他们两个之前还认识。
  安菁股起勇气,站起来,坐到骆正阳身旁。她先是笑着,甩了甩背后的黑色大波浪,再伸出手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你好。我是安菁。我们之前见过。”
  骆正阳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
  见骆正阳有所回应,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冷冰冰的。安菁心里窃喜,白皙的面孔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涩之意。
  “我们两个是邻班,你是二班,我是三班。我每一天都能看见你,就是没怎么说过话。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没想到还记得。就那天,我在教学楼楼梯间里搬书,不小心书撒了一地,就是你帮我捡起来的。你还记得吗?”安菁想要打开话题。
  鼻子里充斥着浓烈的香水味道。这是德国莎蒂娜枚,香水之后。闻起来像是在烈日下的玫瑰田野里奔跑,适合成熟女性。她用,明显太嫩,不合适。这么老,蒋妤都不会用。
  骆正阳微微仰头,眼底有一定的疏离感。他没直接回应,又补充道:“你的香水太浓,不合适。”
  安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愣神,连忙又开口:“嗯,平时我也不怎么用香水,我喜欢那种干净清新的味道。就像……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推荐吗?”
  骆正阳回答的干脆:“没有。”
  他懒得研究。
  说到香水,他只喜欢淡淡的香味。就像那天她坐在他车后座上,骆正阳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可恶的脸。他闭上眼睛,企图把那张脸驱赶,却只是做无用功。手指尖烦躁的点着大理石桌面,倒了杯颜色深沉的酒,没喝,只是拿起高脚杯晃弄。
  安菁眼睛转了转,看出来了他的心烦意乱。她撩起垂落在前面的发丝,心里想着,怎么也得找个话题:“说起来,我认识你们班上的季寒枝。她是政治课代表,经常和我一起交作业,人很好。不过那个经常和她一起上下学的学长是她的男朋友吧他们两个感情真好,挺让人羡慕呢……我还听说他们小时候就认识……”
  安菁说的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骆正阳脸上的寒霜更加明显,气压也随之变化。他满腹无名燥火。不是说好不谈恋爱?总而言之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男女朋友?呵,早就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对劲,还特么那么义正言辞。
  骆正阳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桌上,明明脸上还挂着笑意,勾着唇角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上,斜眼睥她:“你还知道什么?”
  安菁一愣,他终于肯和她说话了。安菁心里激动,嘴上也收不住了:“别的我不太明白,反正这些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那个学长真的很帅气,也很温柔。我们……”
  骆正阳打断她:“你们女生都喜欢温柔的?”
  安菁立即摇头:“不,我不喜欢那种。”
  她心里想着,我喜欢你这种痞气的。
  骆正阳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她,腹中那股无名燥火却越烧越旺,险些将他吞噬。安菁面露喜色:“那明天可以请你喝杯奶茶吗?”
  “我不喜欢和那玩意儿。”
  骆正阳起身,拎着大衣,脸上笑容消失殆尽,转头看向纪泽:“走了。”
  纪泽正和小女朋友卿卿我我呢,看见骆正阳起身离开,赶忙问他:“阳哥,去哪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骆正阳推开门,语气变凉。
  “算账。”
  .
  季寒枝从回家之后眼皮子就一直跳。跳的她心慌意乱,不得已,找了片瓜子皮贴在双眼皮上,想到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一边叹气一边写作业。这个是姚文慧的方法,眼皮子一直跳的时候贴上就能好。
  今天徐叔叔发了工资,家里吃了一顿蛮丰盛的晚餐。
  吃完饭,季寒枝收拾了碗筷,拿着去厨房刷碗。厨房有些年头,洗碗槽底下有深深浅浅的污渍,但是被姚文慧收拾的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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