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揭穿,笑出两排白净的牙齿,附和道:“对啊,今天的风特别大,我还以为冬天要提前来了呢。”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多言。
其实今天晴空万里,太阳也特别大,哪里会有什么风呢?
少年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少女的敏感心事,用一句善意的谎言,遮盖着她没来由的悲伤。
夏晶晶一蹦一跳的走出厕所,远远的看到花坛边站着时娇和黎原时,她瞬间收敛起散漫的姿态,捋好头发,含羞带怯的走到时娇身旁,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黎原礼貌的笑笑,但明显没有先前灿烂阳光,道:“那我先走了,还要把这些东西送到办公室去。”
“嗯,再见。”
“再见。”
人走了有一段距离,夏晶晶才露出本来面目,兴奋的掐着时娇裸露在外的小臂,一张脸因情绪激动涨的通红。
“我的天呐!!!那是黎原诶!黎原啊啊啊!”
时娇吃痛,抽回手,道:“我知道啊。”
“我的娇,你知不知道,这一届的校草,是黎原啊?”夏晶晶又开始给她普及八卦了,“之前的校草是上一届的一个学长,他走后,校草的桂冠就落到黎原头上来了,你说我激动不激动?”
“唉…还真是好看,以前远观就觉得帅,如今这样近距离看了下,更是不得不感叹上天的不公。”她又一脸痴迷的感叹着。
时娇觉得,自己的同桌就是实打实的一花痴。
“上次,你又不是没有近距离看过他。”
她指的是在校门口的那一次。
夏晶晶并不苟同,“那一次我太紧张了没敢仔细看,今天才算是认真看了看,啧,一个字,帅呆了!”
时娇不懂她的刻意幽默,一脸认真的纠正:“这是三个字。”
“……”
这是重点吗?
两人并排走着,不知怎的,时娇脑海里,忽然就蹦出一张略有些疏离冷慢的脸来。
虽然她并不关注这些所谓的校园八卦,但其实相比而言,那个人的长相气质,明显要比黎原这款奶油小生更出色。
像九零年代的港星。
不仅五官硬朗大气,气质更是斐然,总有种痞痞的感觉,但绝不是故作姿态。
总之就是,特别勾人,气质超过脸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星星亮晶晶,今天阿淮不太行。
晚上好,查完成绩毫无压力的沙雕葯又来了!明天贡献阿淮吃醋撩骚大肥章!看在葯从来不断更渣更的份儿上毫不吝惜的把留言都砸给我吧!打滚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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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下午的考试,原本以为可以照常平淡如波的度过,但是中间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
午休过后,傅淮的情绪就不太对,人就跟吃了枪子似的,暴躁易怒,眉心狠狠攒着,对谁都是一脸的冷漠暴戾。
看到他这幅模样,陈源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于是也就没敢跟之前一样找他侃天侃地的胡诌诌,更没敢把林阳和陈玲的事儿抖出来。
唉,还是得找个好时机说,最起码也得赶在林阳那伙人来挑事儿之前。
但他还真不敢‘触犯天威’。
傅淮这人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懒散随性的,但若是真到了他情绪低沉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下了午休之后,他们一行人去厕所放水抽烟,醒醒神。
陈源用胳膊肘撞了下陈康,眼神示意他去刺探刺探军情。
陈康也着实是个愣头青,吸了口烟,三两步走到傅淮旁边,贱兮兮的搭上他的肩,伸长了脑袋去看他的表情:“欸阿淮,怎么了这是?春燥?”
“燥你妈。”傅淮直接用大掌盖住陈康凑得过近的脸,冷漠的推开他,转身就走出了厕所。
将烟蒂捻灭扔进垃圾桶里,与陈康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过后,陈源连忙跟了上去。
丫的,阿淮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但——
不能够啊?
他可从来都是这种会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乱了自己的心绪的人,更何况,林阳又算的上是什么对手?
傅淮自然不会把他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
今儿这是怎么了?
挨着走到厕所楼梯上头的花坛边儿,陈源才都斗胆问出口:“淮哥,怎么了这是?担心下午的考试?”
“嗤。”傅淮冷冷一笑,眉梢扬了扬,一脸的讥讽。
这表情……不对劲呐……
陈源试探着问道:“淮哥,你是听说了些什么东西还是……?”
脚步顿了顿,他立在花坛边站了会儿,低垂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见他这样,陈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挠挠后脑勺,困惑的盯着傅淮的背影,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就在这时,一高瘦男孩嬉笑着冲撞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陈源只觉头皮发麻,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骇人一幕,瞠目结舌的忘了反应。
于是——
那男孩就这样直直的撞到傅淮的背上去。
当时傅淮低着头,一脚踏在花坛边沿上,也不晓得是在看什么,反正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男孩撞过来的时候,他正勾着头看地面。
只听“砰——”一声响,傅淮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了花坛里面的草丛中,有些狼狈的单膝跪在泥土上。
好在他反应也快,虽说是突然袭击,却也不至于太过狼狈不堪,还能勉强稳住身形。
那男孩站定过后便立刻上前去拉傅淮,却遭受到了他的漠然拒绝。
看到老大阴沉骇人的脸色,陈源大呼不妙,急忙上前将人扶起,伸出手谄媚的想给他掸灰,傅淮腿一跨,直接越过他。
站定在那高瘦男孩面前,两人身高相近,面对面盯着对方,看起来还挺唬人。
男孩的同伴认出来傅淮,满头冷汗的去拉他,低声道:“黎原,咱们走吧,这人惹不起的……”
惹不起?
黎原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对自己带有浓厚敌意的男孩,微挑高眉,温润一笑:“刚刚和朋友在闹,没看清路,不小心冲撞到你了,不好意思。”
傅淮表情阴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那双鹰隼的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清秀少年,脑海里蹿出不久前看到的画面,一颗心就像是泡在了酸水里,涩的不行。
那姑娘看到自己就避之不及唯恐产生任何交集,可到了这人面前,怎么就能满面羞涩的同他柔声细语?
是他魅力下降了,连这么个白面弱鸡都不如?
傅淮想不通,看着黎原这张白皙清秀到过分的脸更是来气。
娘们儿唧唧的。
真他妈想狠狠给他两拳。
瞎他妈放什么电?
那陈源也纳了闷了,平日里傅淮向来都是散漫随性,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儿,哪怕外面把他传的再凶神恶煞,跟他玩的好的一拨人都知道,这哥们儿,就两字——仗义!
主要还特随意,根本不如外界谣传那般,傅淮就如一闲散游仙,对什么事都是一满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
跟班上同学的相处,也还算可以,只要你不在他睡觉的时候惹他,怎么着都没事,他为人向来大度,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儿。
可今儿,怎么就跟隔壁三班的理科男神杠上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没被评上校草?
这…不能够啊……
陈源这边还天马行空的乱想着,就听到傅淮发出一声低冽凉薄到极致的冷笑,旋即,就是一句淬了冰碴子的话——
“给老子道歉。”
黎原为人处事温润如春风,脾气随和近人,周遭的同学对他的评价都特别高。
是个无论哪方面都十分出色的人。
但唯独,他对学校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传闻,还有所谓的拉帮结派都丝毫不感兴趣,故而他也根本就不知道面前这男孩是谁。
只觉得他似乎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没来由的。
他应该没见过他吧?
听到这凶巴巴的五个字,黎原有片刻的怔忪,身后,同伴推推他的背,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道歉吧,不然惹到这位爷以后有的是麻烦!”
哦?
他低眸笑了声,原本也确实是自己的错,但对方这样无礼蛮横,他倒反而不想道这个歉了。
就在这时,万春风例行巡视,从厕所揪了几个抽烟的学生出来,远远地就看到傅淮和黎原面对面站着,周身散发出不见硝烟却剑拔弩张的氛围,连忙走上前去,“马上就要进考场了,你们在这干什么干什么?!”
——
于是等事情解释清楚了之后,他们一行人赶赴考场,已经是四十分钟过后。
万春风那家伙最是啰嗦,原本几分钟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东拉西扯的可以说上半个多小时。
后门被踹开,考生们都被这突兀的声响惊吓到,台上的监考老师也面色微沉的看过去,预备发作,但当看到是傅淮的时候,瞬间噤了声,只干巴巴道:“还不快进来考试!”
后者嘲讽的扯了下唇,随即慢悠悠的往座位走去,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他撞歪了时娇后面考生的桌子,卷子文具撒了一地,动静特别大,这次老师都坐不住了,竖着眉毛走下台,喘着气,凶狠的瞪着始作俑者。
时娇抿了抿唇,饶是被这样的动静吵到了,倒也不至于乱了她的思路,勾画了一个选项,回身,替后桌捡文具。
“谢谢。”
后桌是个有些腼腆的戴着眼镜的男孩,看到时娇帮忙捡东西,笑着道谢。
放下文具,时娇摇摇头,表示不必谢。
抬眼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撞上一道深遂幽暗的视线,四目相对,少年的漆黑的眼如同一口无波古井,明明是那样的意味深长,却又诡异的毫无波澜,叫人看不透,猜不着。
……
两天的考试就在这样紧锣密鼓的氛围中结束了。
这天,二班的同学们都坐在教室里算分数,一张张试题答案提前发下来,搅乱了原本打算考后好好放松的学生们的心绪。
班长王亮捏着饭盒走进来,扯着嗓子道:“时娇,外面有人找你!”
时娇这会儿刚算出来自己的数学分数,就听到班长声嘶力竭的嗓音,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好,放下纸笔,起身走出教室。
一到四班都是文理科的重点班,相邻而靠,二班与三班之间就隔了一个楼梯口,离的很近,时娇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的楼梯口处站了个高大清瘦的身影。
赫然是黎原。
见到她走过来,对方温润如玉的笑了,扬着眉,一脸的阳光温暖,“考的怎么样,时娇同学?”
时娇还不太适应跟接触并不多的男孩侃侃而谈,看到他的笑,习惯性的低下头,耳根子红了一小块,看起来那真是格外的可爱。
像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其实对于这种纯良小白兔类型的女生真没什么抵抗力。
哪怕不是喜欢,也会下意识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就如同此刻的黎原对时娇。
见她这副模样,顿时也不好再多做寒暄,这样子,只会让她更加羞涩不敢多言,于是他笑着,抖了抖手里的试卷,道:“其实我是来找你问题的。”
这一次因为学校文印室出了些问题,所以文理科的数学试卷是完全一样的。
时娇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眼底写着疑惑不解。
听夏晶晶说黎原常年占据理科班的年级前五,怎么会来找她一个文科生问题?
黎原摊开试卷,用笔圈了个地方,直言:“不瞒你说,我今天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听到你们班数学老师跟我们班的在讨论这次数学的压轴大题,全年级,只有你一个人全部做出来了……”
·
中午吃过饭后,陈源拉着情绪不佳的傅淮和高二篮球队的打了场球。
果不其然,一场酣畅淋漓的赛事过后,傅淮身上的那股子郁气也就渐渐消散了。
把球放到体育器材室后,两人慢吞吞走着,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大多都是陈源在说,傅淮安静沉默地听着,偶尔也会搭下腔。
犹豫了一路,陈源都在思索着,到底要怎样在不惹怒傅淮的前提下告诉他,林阳要带人放假时在校门口堵他的这件事才好。
走到楼梯口,陈源犹犹豫豫的抬起头来,正想着说出口呢,就看到了一对人影。
还挺稀奇。
他瞪圆了眼睛,惊讶喃喃:“欸……这不是时娇么?”
话落,傅淮单手插兜,慢悠悠将视线调过去,所及之处,一高一低两道人影就这么大剌剌闯入了他的视线。
脸上都带着笑,挨得还挺近,他冷笑声,迈步走过去。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到底是出于兴趣,只想单纯逗上一逗还是真的动了什么心思……
这一刻,他至少能确认,自己确实是无法忍受她同别的任何异性靠的过近。
陈源在后头错愕,下一秒,眼睁睁看着他老大勾着人小姑娘的脖子,就这么以一种别扭又怪异的姿势把人给带走了。
哇哦。
他发出一声惊叹。
—
被人拖到常年没人造访的空教室,时娇这才怔然反应过来,从头到脚都蔓延着一抹浓郁的红。
她挣扎着,拍打着,如一只暴躁跳脚的小猫,“你放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见 ,-)
☆、第十九回
下一秒,整个人被一道不小的力道一推,背后贴上冷冰冰的墙面,她今天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钻心的凉意穿透而来,直直的戳进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