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狂上加狂
时间:2019-03-30 09:17:34

  结果她们便遇上拎提着烤鱼的姜少傅。
  也许是恨屋及乌,田姬觉得这兄妹二人的眉眼倒是甚像,都透着股勾人的狐媚劲儿。
  若是换个境地,这等子鲜活的少年,她无聊时倒是愿意言语勾搭一番。
  可现在她与这姜禾润可是被太子在道观里被抓了现行的,自然是要避嫌一些。
  更何况她疑心太子私宠这少年,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平添憎恶。
  当下给身边侍女的一个眼神,那侍女皎月走过去时一偏腿儿,竟然绊了姜秀润一下。
  幸而姜秀润这几日习练拳脚自卫的功夫,已经养成了习惯。
  见有人来使坏,只下意识学了凤离梧传授的狠辣法子,跳跃躲闪的同时,拿脚一别,那侍女顿时疼得扑通一声跪地,竟然不小心碰到了她身后的田姬。
  田姬顺势往地上一倒,捂着脚脖儿“啊呀”痛叫了一声。
  一时间,这主仆二人似乎都因为姜少傅的莽撞而伤得不轻。
  曹姬见状,面色也甚是不善,只绷着脸道:“姜少傅,此乃后宅,你身为幕僚本不该这般毫无避讳地横冲直撞,虽然你的住处与太子甚近,可也有一道外院之墙相隔。你逛着花园子,可跟管事报备了?有没有人让我们这些女眷避嫌?”
  其实曹姬这些话也算在理。
  姜秀润虽然扮作男子,但是有时难免会忽略了小细节。
  如今太子已经成礼,她身为男幕僚再入花园子原本就该报备后,让内侍引领着进入的。
  可是方才她进来时,内院的侍卫没有阻拦,她也尽忘了自己是男子这茬子,只盼着自己睡觉前,吩咐浅儿买回来的烤鱼没有凉透,赶紧给太子收去,好堵了主子的嘴,免得又斜眉厉眼地更加指责她饮酒勾搭同窗。
  结果一着急,便跟这两位撞上了。
  不过她虽然有错,那田姬的侍女却是故意绊人,而田姬被撞那一下,本不至于跌倒,如今却好像被水牛撞翻在地一般,这演绎的成分居多,竟是诚心要给人添堵!
  她不欲事情闹大,将自己手里烤鱼递给了身后的浅儿,朝着躺在地上的主仆二人低声道:“是在下失力,冲撞了田姬,敢问田姬可起得来,要不要叫郎中看看。”
  这主仆二人中,真伤到的其实是那侍女皎月,她的腿儿被姜秀润别的那一下似乎是扭到了,只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姜秀润想要去扶她的功夫,竟然抬手便是一巴掌,嘴里恶狠狠地骂道:“狗东西!太子妃也是你能冲撞得起的!”
  姜秀润虽然又躲避了一下,却被那侍女留着的长指甲刮到了,脸蛋上留下了几道抓痕,有些火辣辣地疼。
  浅儿哪里是让自家小公子从吃亏的主儿?敢碰她家小公子,一律大脚一抬,耳光子伺候!
  没等姜秀润吩咐,她只冲过去一抬脚,那侍女便飞了起来,正落在了一旁的水池里,大口大口吞水,哭喊着救命。
  最后好不容易人被赶来的侍卫打捞上来。太子也恰好经过花园,见到了眼前这闹哄哄的场景。
  凤离梧向来喜欢清静,平日赏玩惯了的花园子传来女子尖利的呼喊声,当真是不能忍。
  他一皱眉,身边的近侍立刻喝到:“太子静修的花园,岂容尔等大呼小叫?哭喊的是哪一个,将她的嘴堵了!”
  结果那皎月水还没有吐干净,那嘴就被麻绳勒堵上,只能眼泪汪汪看着她的主子田姬。
  田姬自觉今日之事,自己可是都站着“理”字,可又不好直冲过去想太子告状,便是被另外几名侍女扶起,眼角含泪,欲语还休地望着太子,那哽咽也是吞在喉咙里,我见犹怜。
  曹姬在一旁倒是不偏不倚地将事情的缘由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曹溪不由自主收了嘴。
  只见太子的神色愈加的阴郁,直勾勾地瞪向了跪在一旁的姜禾润。
  田姬见了心内暗喜。
  以前那道观一事,太子轻饶了姜禾润可以理解为爱才,加之她那时并未嫁给太子,惩治起来也是情理不通。
  可如今却是大不一样。她已经入了太子府,且与太子云雨春宵一度。
  田姬原先疑心太子不爱女子,可是那一夜殿下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的饥渴劲儿,将她的疑虑尽数打消。
  那一夜的恩爱余漾犹在,太子岂能不怜惜着她?
  如今这姜少傅不加通禀横闯花园,又接连撞翻她主仆二人,更是纵容着手下恶仆伤人!
  一个是新宠的爱妃,一个是眼里没有规矩和主子的狗奴才。
  凤离梧殿下会偏向着谁,真是不言而喻!
  田姬想到自己淤积了甚久的恶气快要尽出,实在是难以名状地快意。
  只要太子重罚了这姜禾润,那个妖姬姜秀瑶自然也没有什么仗势,看她兄妹二人还如何在自己的眼前横行!
 
 
第64章 
  可惜曹溪觉得自己陈述得公允,可在太子的眼里,却是这两个恶毒的女子联合起来,陷害了少傅。
  好好的脸儿竟挠成这样!凤离梧只恨不得将那侍女再踹下水池,淹死了事。
  想到这,他沉着脸道:“孤礼贤下士,招揽各国人才,却被人传幕僚连游览花园都要被蛮横的侍女抓脸,成何体统!传孤的话,以后花园不准女眷游走,诸位幕僚经过花园去孤的书房免了避嫌的烦扰。田姬的那个侍女无状,送去外院打板子,若是教导不明白,就发卖出府去!”
  这一席话,实在大大出乎田姬与曹姬的预料,那个被麻绳缠嘴的侍女还不及换衣,就被侍卫湿漉漉地拖拽了出去。
  田莹这时倒是真的流下眼泪,因为震惊与委屈。暂且不提太子殿下的偏心,以后她们不能畅游花园,岂不是要被幽禁在自己的院落里,连个散步消食的地方都没有了吗?
  可是殿下的脸色太过难看,侍女的前车之鉴犹在,田姬不敢自讨没趣,便是咬着嘴唇,被其他侍女扶着离开了。
  而曹溪也是一脸的震惊,有些不明白太子方才说的是什么。只瞪着眼被侍女也扶着离开了花园。
  凤离梧这时又走过去,拉起了姜秀润,看着她的脸儿,觉得似乎又红肿了些,抓伤明显,便道:“不是教你防身的功夫了吗?怎么叫个丫头片子近了身?一会去孤的书房上药,不然岂不是要留下伤疤!”
  其实姜秀润也震惊于太子方才的处置,虽然太子爱才,可是她总觉得殿下的命令哪里不对?
  现在听了殿下的申斥,她低声道:“毕竟是侧妃的侍女,总不能一下子摔得她骨折筋断吧……总要有个上下之分……”
  风流梧没有接话,只拉着她的衣袖一路拽回了书房,然后命人拿来了药油。
  太子亲自上阵,一边用巾帕蘸着药油给她涂抹脸上的伤痕,一边蹙眉。
  姜秀润哪敢劳动太子金身,正要躲闪着自己来,就听太子阴恻恻道:“你擅自与同窗饮酒的事儿,孤还没有跟你细算,现在老实些,莫要动!”
  于是姜秀润干脆不动,只等凤离梧赏赐了药才道:“原是不想去饮酒的,可是想到那酒楼的烤鱼不错,才去浅酌了两杯,主要是为殿下买回那酒楼的竹心烤鱼,好让殿下尝一尝新鲜。”
  太子斜眼看她,心道:奸猾的东西,当他不知吗?从酒楼回来的时候,乃是空着手的,酒气熏天,倒头便睡。大约是怕自己责罚,睡前才想起让浅儿买鱼回来充数,然后醒酒跑到自己面前邀功!
  换个时间,风流梧都会惩了她的油滑。可是今日她才受了委屈,那白白的脸儿上几道刮痕让人看了心疼,就此高拿轻放,暂时不跟她计较罢了。
  姜秀润看太子的神色,也不知自己是否逃过了这一劫,待得抹完,便叫人拿来盘碟碗筷,殷勤地打开包裹的荷叶,用箸取了鱼肉送入到凤离梧的口中,问:“怎么样,这烤鱼的味道可是鲜美?”
  凤离梧说一口吃不出味道,便让她再送一口。
  就这样,一条烤鱼喂完,太子也没有提及她私自去饮酒的事情,姜秀润浅浅松口气,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然后便陪着太子批阅文书,顺便她在一旁核对账目。
  姜秀润有自知之明,若不想以色事人,便要拿出些真本事,不被凤离梧小看,才免了被他囚禁宅院里的可能。
  可她的本事不多,唯有理账这一件事傲视洛安城,所以便主动领了活计,每天到凤离梧的书斋里,理算修建运河的账目。
  初时她还担忧着算盘声太吵,恐怕烦扰了太子的思虑,没想到太子却说无妨。
  于是主上与幕僚每当这时,便是各自做事,共处一室倒也相安无事。
  太子批阅了一会,觉得眼睛乏累,便抬头缓一缓眼。
  这举目之处,便是清俊少年打扮的佳人挺身跪坐,一双纤长的手指在轻轻拨打着算盘……
  那指尖触动圆润珠子时,倒是叫人忍不住回想起那纤细手指的另一番灵巧,也是这么拨打轻捏,双手把握……
  殿下一时想得悠远,一不小心,竟然觉得这裤下有了些许的不妥……
  姜秀润正在仔细核对账目,可突然发现有一笔账目不清,抬头正要问太子,却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少傅不明所以,只拎提着竹简走到太子身边询问,可是这么一坐下,眼角余光便瞥见了太子盘腿处的不妥。
  她当然知男子那般是怎么回事,可是批着公文,究竟是哪里助兴了?是以,涨红了脸儿也不看太子,只绷脸儿问那账目的事情。
  凤离梧却觉得这小脸挂着药油的模样甚是惹人垂怜,便忍不住伸手揽住她,在她的脸颊处亲吻上一口。
  姜秀润实在忍不住了,拿那竹简去敲凤离梧的头……可敲完后,看着凤离梧阴恻恻瞪着自己的光景,便后悔冲动了,连忙伏地磕头准备请罪。
  可是凤离梧却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贴附着她的耳边道:“胆子越来越大,这是要行刺国储?”
  姜秀润急忙要辩,却被他含住了樱唇,只一把抱起,便转入了书斋屏风后的内室里去了……
  几番纠缠,当姜秀润的内衫都快要散开时,急得落了泪,凤离梧才依依不舍地歇手,只露着宽阔的胸膛,将她搂在怀里道:“脸儿这般的薄,真是不禁逗的,你出波国时,难道没有宫中的女官开解教导你床笫之欢吗?”
  姜秀润深吸一口气,决定给太子一剂猛药,让他绝了对自己的念想,便大着胆子道:“其实我在波国,已经有心仪的郎君,并立志为他守身不嫁……我与他立下海誓山盟,还曾幽约数次,殿下英伟,当由贞洁女子相伴……我实在是配不上殿下的……”
  凤离梧原是在兴头上,虽然小幕僚别别扭扭不甚开窍的样子,可是这么挨近缠绵却有说不出的舒心畅意。
  没想到的是,这东西竟然猝不及防,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嘴,直言自己的心里早已经有人,并且要为那个奸夫立志守身。
  凤离梧的心里顿时打翻了一缸子的醋坛,一把将她拉扯起来道:“你怎么敢!那人叫什么?现在何处!”
  姜秀润不过是临时起意,哪里编得出名姓?只挣扎着想要挣脱太子紧握着她的手道:“我们波国的民风向来较比中原开放,太子也看到了,我妹妹便是怀了孩儿才来大齐的,这婚前男女相处,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哎呀……”
  姜秀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离梧一把掐了脖儿,咬着牙道:“既然君这般的经验丰富,倒是孤看走眼了,只是这放浪与守贞原是挨不着的,既然你是经了人事儿的,倒显得孤太过客气了。君离开波国情郎,也是空旷甚久了,莫不如今日便让孤派排遣了君的孤寂,暖一暖枕榻可好?”
  说完这话,便要不客气地剥衫解了缠布。
  姜秀润没想到这一番话竟然弄巧成拙,便又急忙大喊:“殿下,我方才乃是胡言,并未曾有过什么情郎……哎呀,殿下请住手!”
  最后竟是她害怕得嚎啕大哭,才算是止住了凤离梧。又借着验明清白的由头,被他轻薄了一番后才算了结了这桩官司。
  最后凤离梧逼着姜秀润发下誓言,尽忘了波国的放荡教养,以后当洁身自好,此生只能有殿下一个男人。
  凤离梧觉得自己对这说话滑头的东西也是太过纵容了。之前怜惜着她小,怕吓到了她,才决定循序渐进着来。
  没想到她转身竟然能编撰出个奸夫来,又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当真是不受教的。
  倒是要早些收了她!若不是顾忌着眼下他的周遭遍布着凶险,让她早早诞下孩儿,恐怕惹了那些居心不良之人的觊觎。真想让她快些大了肚子,好绝了那些有的没了的念头。
  一时二人从书房里出来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快要入夏,春日迟迟,天色变黑也渐渐变晚。田莹立在自己院落假山的亭上也足有两个时辰了。
  她的院落离太子的寝院甚远,但因为地势较高,若是远远眺望,倒是能看见太子书斋院落的情形。
  当她瞥见殿下拉着那姜禾润的手从书斋出来时,不忘替他整理鬓角的乱发,还替男狐狸整了整发冠时,只恨得牙根磨得霍霍作响。
  方才在花园子里,太子明显偏心眼,曹溪闹不清楚缘由,可是她心里却清楚地很!
  波国可是有半点羞耻感?竟然将一对兄妹同献太子,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田姬心里琢磨着要联络那公孙无言,看看如何将这男狐狸彻底铲除掉!
  可是当她联络公孙无言时,却发现寻不到人了,据说他回老家探亲去了,归期未定!
  田姬还想再有什么动作,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幽禁起来,就连她唯一的侍女皎月也被发卖出府了。
  田姬心里满是怨恨,想要捏泥人设咒不提。
  这日姜秀润从书院出来,却看见有个书生守在门口等着自己。
  这位书生便是她先前在工部的门房取暖时,结识的小吏季秉林。
  别人不知,可是姜秀润心知,这位乃是以后权倾朝野的国相季秉林大人,是以随后二人倒是有几次浅交。
  而季秉林陪着工部主司入宫,在宫门口等候的时候 ,也常跟在宫门口等候太子的姜秀润聊天。
  只是姜秀润不知季秉林突然来找自己是为何事。
 
 
第65章 
  季秉林倒是很羡慕,侧耳倾听着书院朗朗读书声,然后对姜秀润道:“我若如君一般年少,定然觅得机会入书院聆听圣贤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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