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狂上加狂
时间:2019-03-30 09:17:34

  凤离梧觉得这小妮子的确是饮酒太多了,竟然什么都敢说!
  可自己的确在娶妻一事上,节俭太多,被小肚鸡肠的妇人拿住了说嘴儿,也情有可原。
  他伸手拉起酒意未消,懒洋洋的姜秀润,用巾帕替她擦着脸儿道:“若是不喜,以后补给你便是……”
  姜秀润心道:补给她作甚?嫁他的是瑶姬又不是自己!可是酒劲儿翻上来了,便一时乏力懒得多言,只闭着眼舒服地感受那巾帕的清凉,然后一扭身,又从太子的怀里滚落,只趴在软塌上香甜地睡下了。
  太子一时也是酒劲儿上来了,便搂着姜秀润也小憩了片刻。
  待从她的偏院出来时,负责记录太子起居的女官特意询问太子:“可否要典记上幸了瑶姬?”
  凤离梧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是纳娶入府门的,除了刻意冷落的曹姬外,倒是要显得雨露均沾些,不然洛安城里岂不是又要有断袖分桃的流言蜚语!
  只是那屋子里的妮子不开窍,直到现在还不愿委身于他。他也是闲的,竟然能忍下那女子偶尔的大胆无状,只想任着她的性子来,等到磨平了她后,才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生儿育女。
  这么想着,太子的脚步倒是轻快了许多。毕竟人就在他的府里,别管睡在哪张床榻上,是男还是女,也都是他的。
  这种谷仓满满,吃喝不愁之感,倒是让太子很是心安。
  再说这姜秀润一觉醒来,在榻上伸了伸懒腰,便见厨下给瑶姬送来了饭食。
  她在秦府压根没有吃什么,不过是空腹饮酒罢了。见饭菜满满一托盘,便拿来要吃。
  可是桃华连忙道,说是太子吩咐了,给瑶姬的酒水饭食一律倒入泔水桶里,不可给她食用。
  姜秀润并不知尉皇后命令下绝子汤药的事情,可是听太子特意嘱咐过,心内顿时明白了。这是有人在酒菜里动了什么手脚。
  敢这么大胆动太子府吃食,而太子又能忍耐不发的,也没有几个人,不是皇帝便是皇后。
  而这后宅之事,大约也就是尉皇后感兴趣了。
  这么一想,顿觉凤离梧可怜,小时失了母爱没有人管不提,这大了,母亲倒是管东管西,将手伸入了太子府里。
  那饭菜里大约也不是别的东西,不过是绝子一类的药物罢了。
  这位尉皇后哪里配做母亲?竟是恨不得儿子断子绝孙吗?
  想到前世太子一直无子嗣留下。姜秀润默默地叹息了一口气——搞不好这辈子,这位太子依然是要膝下空空,怪可怜的,不知今日给他张罗些什么饮食补一补亏欠才好?
  于是这日的晚餐,又是姜少傅精心安排下的。
  冬瓜虾仁汤清热去火,还有凉拌的螺肉配了提鲜的香醋。外加一大把鲜嫩的红柳枝儿烤野雉肉,陪着果酒来饮,最是鲜美。
  姜秀润怕热,觉得屋内食饭不美,便命人将席子摆在了葡萄架子下,夏日夕阳未下时,坐在翠绿的葡萄架下食饭,最美不过了。
  凤离梧看着她包得严实的样子,也是替她热,便道:“去屋里换身薄料的衣物出来,在孤的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嘴杂的人,你毋须如此。”
  姜秀润是真的热得不行,听了这话,倒是从善如流起身去换,只是太子的寝院并无她的衣物,于是干脆选了件太子的宽松麻袍套上。
  这些时日与太子厮混,二人私下里有几次都是半裸相见,倒不必人前矫情那些个男女之防的细节。
  姜秀润也算是看明白了,虽然凤离梧表面道貌岸然,不食人间烟火,实际是她前辈子看走了眼。
  这位六畜不分的殿下,向来是肉要大块,女人也缺少不得,乃是酒肉女色样样不可缺的呢!
 
 
第67章 
  凤离梧正自吃着螺肉,一抬头便看见姜秀润穿着自己的一件长衫走了过来,
  他的个子高,姜秀润穿起来便像小儿偷穿了大人衣服一般。长长的衣袖挽起,衣摆也松松垮垮的,若是远观,倒是能遮掩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可是在近处的人,随着摇曳的清风,自然能看到轻软布料在沟壑高峰上的起伏。
  没想到穿上自己平常的宽袍,步态回眸间,竟自有另一番风流……
  殿下一时看得迷醉,一双乌黑的眸也不禁看得深邃了些。
  姜秀润坐定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自己一下,觉得无甚显露之处,倒也渐放下心,只捏起一只烤雉肉串,递送到凤离梧的嘴边道:“这个得趁着热吃,不然凉了,那肉便显柴不好吃了。”
  凤离梧咬了一口,然后用调羹舀了一勺侍女新端上来的,剥了皮儿,去核的蜂蜜拌冰李子给她吃。
  让太子亲喂,实在是有些以下犯上。
  可是那冒着凉气的调羹也太诱人了,姜秀润一时移不开眼。更没有想到到了夏日,还有这等金贵销魂之物,一个没忍住,便张嘴让喂了。
  这果肉里拌着冰窖里取出的碎冰,又加了厚重的蜂蜜,吃一口简直让人幸福得不想吃饭了。姜秀润吃了第一口,眼睛都亮了。于是便从太子的手里接过了冰盏,自己舀着吃。
  这本是凤离梧特意命人给姜秀润准备的。可见她吃得贪嘴,也不正经吃饭,又皱起眉,命人撤碗,绷着脸道:“孤府里的冰窖还有三大块的冰,便是你每天吃也足够,怎么这么贪凉?逮到就吃个没完?把那碗饭吃了,明天再吃这个。”
  姜秀润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冰盏,慢慢地小口吞饭。
  凤离梧吩咐侍女给姜秀润盛碗热热的冬瓜虾仁汤暖暖胃,然后道:“你这么不耐热,留在洛安城里也是受罪。孤过两天要验查新修的河道,正好要往顺德方向走一走,那里临水,比照京城里要凉快得多,你也随孤去那边的行宫住上几日,正好避一避洛安的酷暑。”
  姜秀润听得心念一动,倒是觉得这是个好差事。
  身为质子,不能购买洛安城的府宅田地,但是顺德与韩国接壤,若是得了机会,她想买些韩国的土地囤着。
  身为无依靠的质子,姜秀润如今除了兄长与嫂嫂,便最爱金。可惜身为太子幕僚,主子吝啬,她并无太多来金的门路。
  而姜之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姜秀润也不会拿阿堵物去烦忧哥哥,只每个月给够了质子府的花销便好。
  后来兄长姜之娶了稳娘入门,一切照旧。
  姜秀润前些日子去看兄长时才突然发现,嫂嫂居然节俭到将穿旧襦裙改成里裙来穿。
  一半的富户人家,衣服过了两次水,就掉色起皱,再上不得台面,过个月八便制新衣。
  自己在太子府里月俸,每个月都是大半交回到了兄长的质子府里。可稳娘过门后,似乎一件新衣都没有添过,府里的吃穿用度也精打细算。姜秀润疑心是自己给的钱太少,让稳娘觉得手窄了,才这般节俭度日。
  于是把自己积攒下来金给稳娘看,并交给她料理。
  这一看,可是把稳娘吓了一跳。
  只觉得小叔子太信任自己了,怎么好将这么多的金,要交给刚过门的她?
  其实姜秀润拿出的只是自己积攒的一半家私。她之所以交给嫂子,一则稳娘乃是天生的理商好手,若是交给她善加经营,可比自己偷放私贷要好。二则,她既然与兄长成亲,便是自家人,无需总拿着提防之心与亲人相待。
  他们兄妹身在京城若无根的飘萍,稳娘那等聪明人肯自己点头嫁进来,也是要一门心思跟兄长过日子的。
  质子府里没有个长辈,大事小情全靠稳娘一人。既然如此,总要晾一晾家私要嫂子安心踏实,不必为了担心生计而太耗费心血。最起码,能安安稳稳地生养孩儿,也不用总是节衣缩食的。
  结果这么一亮家私,倒把稳娘吓一跳,说什么不肯接这么多的金,后来见姜秀润坚持,便对小叔说,他如今还在书院读书,没有成家,以后自己娶了妻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她和姜之乃是姜禾润的兄嫂,吃饭穿用怎么能用弟弟的钱?这些金,放在她这,也是替小叔代管着,以后等他有了媳妇,再交给弟妹处置。
  姜秀润听了也一阵苦笑。因为自己女扮男装假装质子的事情实在是干系太大,怕吓到了稳娘,便隐瞒不说,结果嫂嫂想得远,倒想着给自己攒钱娶媳妇。
  于是干脆敞开了说,问嫂子是不是府里的钱银不够用,若是不够,可别不好意思跟她提。
  稳娘这才恍然小叔为何拿钱给自己,只笑着说,每月支给质子府的金足够用,她不过是觉得能节俭起来,好积攒些做买卖的本钱。
  原来每个月的月钱,稳娘都节省下大半,往一只酒瓮改成的扑满里塞。
  如今几个月的功夫,已经塞满了一只。而她打算拿这节省下来的钱买地。
  不过因为姜之是质子的缘故,买不得大齐的土地。所以她打算寻了可靠的人,买些邻国的肥田放租子,总好过坐吃山空,心里没底。
  稳娘的这一席话,让姜秀润茅塞顿开。
  前世那种无依无靠的日子,对姜秀润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如被狗撵的兔子一般,有种朝不保夕的惶惶之感。心里总是想着一朝得了机会,拔腿便走。
  可是如今的形式,跟前世大有不同,哥哥已经在洛安成家。
  自己依附的太子虽然有好色的毛病,但这是个自己能做得主的人,又不甚太拘束着她。
  所以她名义上虽然顶了瑶姬的名头,却出府自由。
  不像前世秦诏那般碍着父族的禁令,又不肯撒手只将自己困在外宅做个外室,身份尴尬不上不下,整日要接受徐氏的训导,秦家隔三差五派人来训话的烦扰。
  就算后来她有了本钱舍出金,极力逢迎讨好地与人交际,也是人前听着夫人们言不由衷的话,背后却被人白眼奚落。
  如今的她,最起码在人前是太子眼前正得宠的少傅,洛安书院里被沐风先生赏识的有才少年郎。又怎么可还秉承着前世惶惶兔子一般的心思,总是想着如何逃离脱身?
  倒不如学了嫂嫂,在别国置地添产,趁着还得太子恩宠的时候,让自己富可敌国!
  正这么想着,太子便要带着她巡视运河,正好可以看看那周遭的田地,选了适宜的田产,到时候每年收田租,岂不是要比放私贷来得稳妥保靠?
  当下便忙不迭点头应下。
  凤离梧见她如此高兴,倒是觉得自己这番心思正讨得佳人的欢心,心里自然也很畅意。只拉着姜秀润的手,索要香吻。
  三番五次被太子缠得没完,姜秀润便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开。
  不过是君子求色,她求保命安稳。如今既然顶了侧妃的名头,总是要给名义上的夫君一些甜头不是?
  毕竟当初雇人抬轿子从偏门把自己抬进来,也是花了本钱的啊!
  而且凤离梧模样生得好,若是不摆储君不怒自威的架势,也是鲜活可人,英俊倜傥的美男子。
  有时看他急切地贴蹭着自己,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般。这等子男色媚人,若是以后自己坐拥金山银海,想要学了公卿广纳男色,也不知要花多少钱才能求得这般的极品。
  像现在不要钱的受用,仔细想想,便有了几分白嫖的便宜之感。
  这人生在世,不能细想,否则太苦。
  可是这般天马行空的歪想一番,又觉得自己如今活得不错。
  于是葡萄架下,团影点点,伴着傍晚的夜风袭人,姜秀润放开胸胆,与太子唇舌纠缠,便是又白嫖了一番这洛安城里第一等的王侯好货色。
  凤离梧不知姜秀润的心思,只觉得这女子今日乖巧可人,让亲的样子也实在让人心痒,便将她一把抱起,便要往屋子里走。
  可就在这时,姜秀润突然惊恐的一僵身子,在太子的耳旁低低道:“那远处假山的阁楼上有人往这看……”
  凤离梧闻言抬头一瞟,果然见远处假山上有灯影一晃。
  看着那方向,大约是田姬的宅院。看来是有人一直在那假山凉亭眺望这边的情形。
  不过这里是寝园,倒不像书房那般挨得田姬的宅院近。
  就算她极力远眺,在这夜幕黄昏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可就算这般,想到有人窥探寝院,也足够叫人扫兴的了。太子紧皱着眉头,真想快些解决困局,好将这田姬扫地出门。
  一时间,姜秀润受了惊,再也没有白嫖的心思,只回到屋内,快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受了这一番惊吓,她又是暗暗提醒着自己——这男人再好,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所以白给,也不要!
 
 
第68章 
  田姬的院子里从进来拆扒的粗工入院后,就没有消停过。
  不光那哐啷的声音,还有因为凉亭扒下时扬起的厚重灰尘也弥漫得到处都是,就算关了窗也没有用。
  而田姬面前的茶桌不到半日的功夫,油亮的漆面上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
  她这般已经有半日的功夫了,眼里的更是有泪水在不停打转。
  什么狗屁风水!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清楚楚,就是因为昨日自己在高亭上偷窥了太子寝园的情形,被人逮了现行的缘故。
  虽然因为离得太远,她看不真切,可是的确是后来有侍女挑着灯笼上假山来寻自己时,惊动了那院子里的人。
  随后,服侍自己的几位侍女被叫出去问话,可问的是什么,那些侍女回来却闭口不言。气得田姬亲手掌掴了她们。
  自从侍女皎月被发卖了,她竟然连个贴身商量的人都没有。现在又来了这么多的粗人拆假山。
  可是当她提出去别院暂住避让时,管家却脸上带笑地敷衍说不用。
  这是什么规矩!她堂堂侧妃怎么能与这些粗人咫尺之隔?底下人这般行事,殿下可知道?为何放任这这些个下人作践自己呢!
  想到那一夜的缠绵,田姬心内便忍不住气。她生得甜美,自问胸挺腰细,是男人沾了这滋味哪能吃一次便够?
  就是入府的第一夜,殿下临幸时也不知怠足,捏着她的腿要不够呢!
  为何眨眼间,一夜的恩爱就烟消云散,没了影踪?
  田姬想不透,另外还让她想不透的是,自己的裙下之臣公孙无言也不见了踪影,据说是奉了太子的旨意,去了韩国交接运河的事宜了。
  虽然她被软禁在自己的院落里,可是对那运河的事情也有耳闻。
  没有韩国的鼎力支持,那运河成不了事!想到这,田莹便有了底气。就算太子厌了她的姿容,也不敢轻易将她抛离。
  凤离梧殿下是何等人?那是个醉心权术的男人,就像她的父王一般,为了王权巩固,基业江山可以不择手段。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