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他冰冷的薄唇压了过来,皇后微微仰头,似是推拒又似乎沉迷,半晌又忽然张开红唇下意识地做出邀约,半晌却见他毫无动静,清峻的眉眼里一丝嘲弄,薄唇贴在她的耳侧淡淡道:“难为你在朕身上苦费心机,但是朕厌恶你厌恶的要命,从你如后宅那天起,朕就厌恶透了你。”他薄薄的嘴唇轻轻落在皇后的发心,道:“恭喜你,成功丢了凤位!”
夏皇后强装镇定,半晌眼泪却一下掉下来,不甘心道:“我没有,那个宫女的事跟本宫无关。”夏皇后摇着头,一双柳眉杏眼带着浓浓的坚决。
听着皇后死不承认,徐佑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她的喉咙。
皇后脸上淡定一笑,可是唇角却畏惧的发抖,皇后这个位置比其他宫妃多了几分尊贵荣华,但是也多了几分凄凉,皇宠在可以与天地较劲,可是皇宠失,便是万劫不复。夏皇后性子虚伪但是又贪生怕死,被徐佑这般盯着,忽然恶从胆边生,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恶意,“先前本宫做什么,皇上您都不发一言,莫说是死个宫女,便是死个贵妃,您都眼睛不眨一眨,可现在您变了,您这是为了徐明月变了!”
皇后眼泪落下来,狰狞着脸,吼道:“您这是为了她铺路,您想让她母仪天下,您想让她生下太子!可是您知不知道她身上流着先帝的血,迟早有一天,她会夺了您的江山!您不记得她的同母弟徐明寻?!那是先太子!”
“那又如何,若是徐明寻夺了朕的江山,这说明朕没有本事,跟她何干?!”徐佑冷着眉眼,嘲讽道:“朕为她铺路,也是皇后你一心成全,你的好棋子达喜,防着你防的狠,把所有为你做的事儿全都记在了这张羊皮纸上,塞进了水井的缝隙里,这也是好,皇后的罪证成了她的墓志铭。”
听到这里,皇后心里一惊,看着那张证据确凿的羊皮纸,忽然哭的梨花带雨,哽咽道:“斐儿自幼痴傻,臣妾抚养他十五岁,若是臣妾横遭不测……斐儿就会被人钻了空子,斐儿是无辜的……”
徐佑眼中露出冷漠之色,一支长剑猛地穿透未央宫的廊柱,“徐斐纵容母后行凶,罪大恶极,朕日后自会处置他!”
皇后高昂的头,一瞬间便垂下了,徐斐是她最后的一张牌,她想要用苦肉计,可是却不经意间牵连到了徐斐,她静静的伏跪在地上,妥协道:“达喜的事,全是本宫和大宫女夏香所为,臣妾承认。只是夏香行为怪异蹊跷,望皇上小心。”
第48章 048 ...
皇后残杀宫女一传出去, 前朝震动, 虽说夏家在朝里势力影响大, 但是大司徒一家却联合其余几家外戚老臣带着言官,不到到两炷香的时辰, 就拟定了两份废后制书。
大司徒和几个外戚老臣双目交会,心领神会的呈上了废后制书,不过是一个失了君恩的有罪女人,便是处置了夏家也不能怎样,所以废后之举浩浩荡荡举行,皇后夏采龄成了东魏史书上第一个被废的皇后。
兰妃原本在红袖亭内赏花,一听见宫女说皇后被废,瞬间就盛装打扮, 穿上水红色半袖衫裙,梳上高髻,斜插一只精致贵重的玉质喜上梅梢儿的步摇, 在铜镜前照了许久, 才步履匆忙的赶到隐月阁探望废后夏采龄。
原本痴傻疯癫的兰妃自打去了隐月阁后, 就渐渐的平稳下性情来, 吃了一月的汤药,疯癫狂躁的病症竟见了好儿……
初夏天气还未大热,只是绵绵的雨, 让人不由的心焦儿,徐明月眉眼里异常的疲惫,看着庭院里那小狮子犬异常的咳嗽生, 徐明月不由的声色俱厉,“都是你……昨个儿风雨那般烈,你非要一手将它扔出去!”
帝王和大长公主两人为了一只染了风寒的小狮子犬大起纷争,虽说两人没什么事儿,但是凌霜宫里的宫女却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为了这事儿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听说雨神将至,两位主子还是不要吵架的好,免得招了灾祸。”蓉妞躬身退避,将凌霜宫的宫门轻轻的掩上。
徐佑认真:“只是一只小狮子犬,占着朕的床位?!朕在你心中还比不得一只小狮子犬?”徐佑眯着眼看着徐明月,一双清峻的眉眼里似乎有吃醋的模样。
徐明月嗯了声,侧身直接窝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似乎不搭理他。
徐佑见她似乎生气了,便挑了挑眉毛,脸色也阴沉的要命,可是半刻都不到,就见一代冷漠阴鸷帝王忽然宽宏大量的嘻嘻地把脸凑过去:“生气了?”
女人的天性就是翻旧账,饶是徐明月也不例外,她微微侧过身来,睨了他一眼道:“前阵子飞雪时节,你说带本宫去看沙场点兵,如今都初夏了,本宫连半个刀枪剑戟都没见到。”
听到这茬,徐佑不由的一怔,这事儿可是上次的宝马香车损了车轮,她又动不动就晕车,这才延误了去看沙场点兵,她可是从未提到这茬,如今事儿都快过去了,她又翻了出来。
“是为夫错了,为夫向你赔罪。”徐佑一笑,“你先前忙着招揽朱tangxin砂矿的生意,现在缺的也是一把人脉的东风,不如朕把这阵东风给夫人你吹来?\"
徐明月到他会用朱砂矿这件事儿作饵,便抓起桌上的书,再次摆出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样。
那一双带着不搭理的眼睛,徐佑睨了她一眼,便起身抓住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道:“白季是你的人?朕的锦衣卫抓住他了,你说朕是拆他胳膊,还是卸他根腿?”
徐明月突然手指一顿,软肋被戳中,但是脸面上又有些过不去,便下意识的抬手指着红墙上飞掠而过的寒鸦,转移话题道:“神鸦可是上古神兽,听说是仙人的坐骑……”
徐佑一挑眉:“朕对这些不感兴趣,不如我们做些有趣的。”说完扬着下巴,帝王气十足的盯徐明月的眉眼。
徐明月瞥了他几眼,伸脚踢他腰一下,随后笑的花枝乱颤,全然一副民间夫妻的自然。
“你怎么知道夏香是假冒的?”徐佑给她捏了捏肩膀。
“皇后前阵子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对付兰妃,魏嫔那边儿必定会顾不上,但是夏香身为掌事大宫女竟然会私下对魏嫔用刑,这说明一点儿身为奴才的觉悟都没有,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从小进宫的。”徐明月摇头:“最可惜的皇后浑水摸鱼杀了夏香,要不还可以查出些宣王暗中策划的事儿……”
徐明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小声道:“我倒是觉得这么大一件事怕不是宣王那脑子能策划,我是觉得宣王背后又人出谋划策。”
“下个月朕要去汴州劝农,汴州风物新鲜,你又是爱热闹的,你可愿随朕去?”徐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徐明月低头静静的喝水,一副拒绝的模样,半晌,又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着眼睛淡淡道:“我是怕晒成焦炭,与其到汴州晒太阳,本宫还不如在宫里的荷池畔吹吹风。”
“不如朕答应你一个条件?”徐佑挑了挑眉,一副拿捏的态度。
听到他这般说话,徐明月明显得逞了,悠悠闲闲的喝茶,“飞鸟尽,良弓藏,你不在这宫里,本宫怕是也落不着好,倒不如出去汴州转转。”
徐佑没理她。只是手捏着徐明月的的脸,没辙了道:“朕真的是拿捏不了你这只小妖精。”
“让人拿捏的住,还怎么做小妖精,要知道你母后可是称本宫为祸国狐狸精的。”徐明月眯眼睛笑着说到道。
五月间,原野里的绿嫩芽已经长的高高的,沿河两岸的杨柳柔柔的摆荡着枝条,礼部和钦天监算好了去汴州的吉日。
“公主,汴州府尹重病未醒,现在不能动弹……汴州府尹现换成了吴吉。”
徐明月吃惊地道:“吴吉?功曹书佐吴吉?那可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只听皇命,又天生不要命不怕得罪人,咱们去了汴州办事儿,可就为难了。”
徐明月不断沉吟,脑中思虑这如何摆平这个油盐不进的吴吉。
“……可是,可是公主您这一去……那顾笙小姐该如何邪……”蓉妞担忧地咬住下唇,有徐明月在,这满宫里没有敢在顾笙头上作威作福的,可是徐明月不在,这欺负人的买卖可是上赶着来。
“早些时候,本宫便跟师父说好了,师父会带着顾笙去清凉寺,刚好也带着笙儿去历练一番,那怯怯的性子,师父怕是能纠正过来的。”徐明月起身换了件轻便的罗裙。
“嫂嫂啊,您怎么能这般待我呢?温师父可是严厉的没个边儿?”顾笙的甜莹的脸上挂着些委屈,半晌又很温柔的靠在她的胳膊上道:“嫂嫂你这样,笙儿可是会生气的。”
这下汴州的消息正如一场疾风暴雨,让顾笙有些措手不及,她们龙家现在已经没了后人,在她意识中徐明月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失去这个亲人,所有当晚哭得悲伤,到了第二天却极端的绝食起来。
下人们也急了,生怕她出个意外,蓉妞一时也没了对策,便告诉了徐明月。
徐明月起身到了顾笙的西厢房,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嫂嫂的胞弟徐明寻先前被前朝华妃陷害您,眼睛失明,那年宫变时,流落江湖。”徐明月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藩王野心勃勃,为了夺位,满江湖的找明寻,一旦找着,明寻就会成为藩王的棋子,到时成了是傀儡帝王,不成将会被藩王撕票儿……明寻他有危险,嫂嫂不能让他们谋害明寻。”
顾笙深吸了一口气,低低着嗓音,眸底全是识大体的端庄温柔,“嫂嫂,笙儿错了。”说完,重新扑进她的怀里。
徐明月抬手轻轻抚摸顾笙的头发,暗自摇头,她自嫁入龙家没过五年便家破人亡,整个西魏王朝也摧枯拉朽一般覆灭了,在后宫一堆女人之间求生存,原先的飞扬跋扈、直率任性早就磨的千疮百孔,而她也成了满心城府的人精。
只是,同母胞弟,却是她说什么也放不下的。
”温师父可是行走江湖的行家,懂得不少的医术,笙儿想着跟她行走江湖,悬壶济世,将来可是要跟嫂嫂比试医术的”顾笙笑着偎在徐明月的袖上,眼底很是懂事。
徐明月摸摸她的脸儿,眉眼间透着笑,“温师父虽说不知劝解人,倒是个和蔼可亲的,有她悉心照料你,嫂嫂是放心的。”
***
接下来,一场初夏的连绵雨,导致瘟疫却在长安蔓延,在整个长安城引起了不少的骚动。许多百姓因着这场雨病恹恹的,有些孩子甚至发烧昏厥,太医院和惠民药局虽说发了药,但疫症却爆发的更严重了。徐明月打算和太医院一去查探瘟疫,但却被徐佑阻拦下来。
“我也知道瘟疫染人,但只靠着太医院怕是瘟疫要扩散的没个边儿了,我是鬼医的嫡传,不过是个瘟疫,也不见得就传染了本宫,你这宫里难道就十足安全么?”徐明月一边埋怨正在批阅奏折的帝王,一边细细的翻看着太医院呈上来的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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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佑放下手里的朱笔,合上她翻看的脉案,认真道:“你是朕要娶的女人,将来是要从正阳门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母仪天下的皇后,你若真的被瘟疫染了,天下如何还朕一个明月入怀?”
原本是郁闷憋气的,可听到他这番表白,徐明月却觉得今天的心情,爽的令人眉开眼笑。她清咳了一声,禁不住要为难他,“太医院的脉案我瞧见了,也开了方子……但你身为帝王拘着本宫却是错的,所以本宫要你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桌上烛火摇晃,徐佑侧躺在榻上,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腿,淡淡道:“夫人说的,为夫全部答应,只要夫人给朕为夫生个太子!”
徐明月礼貌地朝他颔首,随后抬腿重重砸在他的身上,随着她微微起身,几缕发丝滑落白皙细腻的颈间,一双清媚的每样像是天际的星辰,艳光流转,让人心神躁动。
徐佑猛的低头,一把扯过妖娆的小人,狠狠咬上她的红唇唇,用力的吸吮她的小舌头,软乎乎的触感,让他品尝不够,恨不得要割下来吃进肚去。
徐佑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无邪又像是极端下流。
一个时辰以前,徐明月是埋怨徐佑的,可是这刻却伸手解开了他龙袍上的暗扣。
“要?”徐佑睨她一眼,不等回话,便抬手“嗤啦”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裳。
他欲擒故纵,面上冷淡得仿佛一尊无欲无悲的佛像,但手上却煽风点火的没个正经,半明半暗的烛火跳跃着,徐明月圈住他的脖颈吻得热烈而动情。
“你自己要的,要再胡闹临阵脱逃,朕便惩罚你……”他声音低沉暗哑,半晌便一把打落锦帘起身要行动。
正好徐明月是拿捏他百般熟练的,且这会子又是耍无赖会玩,当下便百般阻挠,誓要跟这苍龙猛兽争个高下。
只是小小九尾白狐怎奈苍龙手段,不过半个时辰,徐明月就觉得手酸头晕,整个腰胯都像是散架了一般,胸口也红肿的破了皮……
徐明月唉了一声,忽然觉得这年头当右耳乳母的真不容易。
徐明月静静看着身上那人真上了惩罚她的劲儿,便装的梨花带雨的向苍龙帝王撒娇求饶。
耳边都是娇柔婉媚的求饶声,听在苍龙帝王耳朵里,更不是能消受的……
清晨的阳光穿进窗扉,徐明月眯着眼睛觉得阳光刺眼。
徐佑轻手轻脚地下床,将床帏帘儿拉上,生怕扰醒了娇娆的佳人儿。
刚下榻,就看到龙袍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胭脂唇印子,他皱了皱眉,提着龙袍走到床边,眸光渐成寒刀,“你这丫头,倒是个会阳奉阴违的!”
徐明月强睁开眼睛,看到那满是红唇印子的龙袍顿时就笑的坐了起来,娇俏道:“谁让你昨个儿没个正经,本宫都那般求饶,你不依不饶的,本宫就是不让人给你处理。”
徐佑看出徐明月在转移目标,虚张声势。便一跃卧榻闭目养神,薄唇凑到徐明月的耳侧低低道:“你不让人给朕处理龙袍上的唇印子……嗯,朕倒是觉得昨个儿没伺候好你,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让朕好好伺候下公主殿下。”
徐明月寻摸着她是寡不敌众的,当下便笑眯眯的服软认怂,朝他道:“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件龙袍,是本宫亲手给你缝制的,我这就让蓉妞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