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娇宠记——勾陈九
时间:2019-04-01 09:56:08

  傅眉道:“吃饭了吗?我打算吃完饭再过去,去食堂吧,今天有土豆焖排骨。”
  陈思齐点点头,每次能和她有这样独处的时间,都叫他格外开心。他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没追过女孩子,傅眉是他第一个很有好感、甚至想有所发展的人。
  以前她在农村,他有心也一筹莫展,现在人就在身边,他又不知道怎样去讨好一个姑娘。为了不叫她反感,他甚至不敢露出自己的想法,每次约她出去爬山、看电影,她又有学习的计划。
  陈思齐真是苦恼的甜蜜,只敢这样不动声色、慢慢的靠近。两个人漫步在春意浓浓的校园,道路两边绿树成荫,远处的篮球场上有人在运动,吆喝声传的很远。
  陈思齐按耐住心里的紧张,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快,他不敢盲目张胆的看她。借着说话的空儿看她,“你还习惯吧,刘教授是咱们学校有名的中医教授,听说他家里还开了个小医馆,每天都有人四点多就去排队。他本人也写过很多论文,还发表在人民日报上哩。”
  傅眉点头,“刘教授确实教的很好,我从他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前段时间他跟我说,等我上大二了,可以给他当助手,我也正在努力。”
  陈思齐瞬间眼睛就亮了,“是吗?这么好的事情,恭喜你啊,要是给刘教授当了助手,毕业的时候肯定很多医院都会来争取你的。我是不是该近水楼台先得月,请你到我家医院去。”
  两个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吃完饭傅眉就到图书室去工作了。现在她也算学校的风云人物了,长得这么漂亮的高材生,还得了大教授的青眼。
  图书室的学姐跟她开玩笑,自从傅眉当了管理员,来借书的比以前更多了。傅眉听她跟讲笑话似的说,也不放在心上。
  忙活了一天,晚上回了宿舍才有空看秦丰的信,他的字写得凌乱,但是很好看。还多亏了赵永青时常督促他练习,秦丰事无巨细的跟她说他的生活。
  他说不要担心他,他的工作不是很难也不重,他完全应付的来。还很高兴的炫耀第一个月就挣了六百来块钱,那已经是天大的数字了。要知道在柳树屯那样的地方,就是供销社里的售货员跟会计,每个月也只有三十来块的工资。
  他第一次手里有这么多钱,拿到钱的时候都不敢睡觉。后来还是赵永青教他,可以在信用社去开个户,把钱存进去。他还说赵永青对他很好,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他现在还住在他家里。
  等过段日子,他就出去找个房子,她也可以过来看看。傅眉看着他絮絮叨叨写的这些话,指尖不自觉一一划过信纸,秦丰在家的时候其实不是很多话。
  倒是跟她通信的时候,话比较多,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不少。其实傅眉想象不到他那边的日子有多清苦无聊,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没有亲近的人。
  对她的思念也只有通过信件来表达了,傅眉把信好好收起来,每天依旧照常上课。或者跟室友出去见见热闹,等到下一个星期的时候,周五一放学她就赶紧收拾回柳树屯了。
  现在就秦保山一个人在家里,傅眉就要经常回去给他买药啥的。秦保山四十几岁了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每次回去家里都是一包乱,衣裳也堆在一起。
  厨房更是一片灰尘,傅眉不知道他在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所以有空她就回来。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在信里提过,她知道秦丰的日子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她怎么忍心再拿家里的事情烦他哩。
  到家的时候秦保山不在,傅眉放下东西,就开始打扫屋子。把秦保山又不知道堆了多久的衣裳泡起来,然后一头扎进厨房。
  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原本灰暗的厨房暖意融融,小小的屋子冒出不可思议的香味。秦保山才进门就乐了,一看家里这模样,他就知道傅眉回来了。
  他坐在堂屋,等着傅眉把饭菜都端上来,自从家里就他一个,格外冷清。下工之后他都不大乐意回来,傅眉把筷子放在他碗跟前,“爹,你回来都不开火嘛,你吃的啥啊。本来身体就有病,还不吃好点?哥不是给你寄钱了。”
  秦保山大口刨热腾腾、软乎乎的米饭,含糊道:“你俩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也不想好好做饭,随意应付两口就得了。”
  傅眉无话可说,“队上的工作你少做点吧,家里的自留地倒是要顾着点。你平常想吃个啥菜,就从地里摘得了。”
  秦保山呜呜的应着,忙着吃饭,吃完饭后,傅眉想了想秦保山在家一个人确实不得劲。她骑上自行车到供销社买了一袋面粉,送到三房去。
  说明了叫三爹三妈看着秦保山一点,有时候在他家吃个便饭啥的。张兰花急的不要她的东西,“哎呦,你这女子,不过是一顿饭,一双筷子的事情,还值当你送这些东西。叫你爹来就是了,这里不是他哥嫂家哩。”
  傅眉笑道:“我知道,可是谁家都不好过,三爹三妈就收下吧。我爹他也不能白吃的,这点东西真不值当啥。”
  秦家三房三个儿子,老三还小,老大跟老二结了婚还一直没分家。秦波结婚之后,就又拖关系在城里邮局去当搬运工了,好歹能支撑家里一点。
  不过傅眉想着再亲的人,那也要明算账,要是为点钱粮闹掰了也没意思。这里跟张兰花说了一会儿话,主要问她上学咋样,还习不习惯啥的。
  回来之后,傅眉便忙把秦保山的衣裳都洗了,足足晾了两条竹竿。秦保山坐在门槛上抽烟,还跟她说,“总是要在泥地里爬的,洗那么干净干啥?”
  “你就是洗不干净所以才不洗,那干干净净的穿着也舒服体面。爹,你以后穿一件就洗一件,总堆着也不成啊。”
  “我不是洗了嘛。你这回来又给我搜腾出来重新洗,我还洗它干啥?”傅眉洗的这些衣裳,还是从他柜子里拿的。
  傅眉没好气,“你那洗的,泥巴都在哩,也叫洗?”这里爷女两个争论洗衣裳的问题,外面就来了不速之客。
  先前秦阿婆来的时候还有个秦保山欢迎她,现在秦保山也不在意她来不来了,可以说秦阿婆在二房这里是一点都不讨喜的。
  进来半天了,也没人招呼她,秦阿婆脸上挂不住,直接冲傅眉嚷嚷,“你这女子,上了大学心气涨了哇,婆来了一杯水都不倒。”
  秦保山不耐烦的敲烟锅,“你来干什么,眉子多久才回来一趟,干啥?”秦阿婆哼了一声,坐到秦保山旁边,“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嘛,还不能来了。”
  秦保山懒的理人,早不来晚不来。秦丰跟傅眉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连吴书记都喊过他去吃饭,秦阿婆管啥了。当然他也不是惦记那么一顿饭,只是这代表一种关心的态度而已。
  没人理会,秦阿婆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老二你看,你家几个娃都出去了哩,家里空了三间屋子不是。那你大哥家八.九口人挤在一处,多不好啊,你们这也是亲兄弟不是。”
  秦保山没有回话,就等秦阿婆的下文,“要不先让秦辉跟慧女子住你家来咋样?也不白住,他俩这不是还可以照看你哩。”
  秦阿婆今天来这里是有原因的,秦家大房一间房子住了三代,两个妯娌、两对婆媳。那时间长了,关系可就太难处了,天天家里鸡飞狗跳。
  两个媳妇都想分家,谁也不想让对方占一点便宜,田仁美气的天天在家里骂人。骂秦保田没本事,这么多年了还盖不起新房子,又指桑骂槐两个儿媳妇不省事。
  秦阿婆就住在大房隔壁,天天听的也是心烦,后来想起二房现在只有秦保山一个人住,这主意就打过来了。傅眉原本在院子里头剁给鸡拌饲料的草,听了秦阿婆这话也不由停了动作。
  她暗暗看向秦保山,希望他能清醒一点,要知道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是她要把秦阿婆想的坏,而是秦阿婆本来就是不把二房当子孙的那么个人。
  这要是真叫大房的人住进来,以后房子属于谁都难说,就算你有证据,有房产证。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对方胡搅蛮缠起来,又是长辈,你有什么办法。
  秦保山默默的抽了一会儿烟,好像在认真思考秦阿婆建议的可行性,好久才给出答案,“不行。”话说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傅眉暗暗松口气。
  秦阿婆却是炸了,“这咋就不行了,那是你哥你侄子,不过是在你家住一段日子,你就这样半点不通融。”
  秦保山悠悠道:“妈,你说的容易,他们住进来,住多久?大哥好几年前就说要修房子,现在都没有修起来,他什么时候修的出来。我就一直留他们住我家里?秦丰跟眉子结婚了,要有了孩子,我还要赶侄子出去哩,到时候牵扯不清肠,闹的难看。”
  秦阿婆舒一口气,慢慢劝解,“不是暂时住你这里嘛,你看你家里那么多空房间,匀一间出来就成。那是你侄子,又不是外人,你还斤斤计较啥哩。”
  反正秦保山不同意秦辉带着谭慧住进来,他也说了,家里东西多没法搬。到时候进来两个人又是一大堆东西,下个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秦阿婆气的喘气,又鼓动傅眉来帮忙劝劝,傅眉还没开口,秦保山道:“你别问她,我不同意,就是秦丰来都不管用。”
  傅眉好笑,相处这么久,秦保山还是第一次像是这个家的大家长,给了她一种踏实的感觉。秦阿婆在二房待了很久才走,秦保山留她吃了饭,对她说的话决不松口。
  秦阿婆气的吃了两碗饭,无功而返,傅眉在家这两天,她又来了好几次。秦保山岿然不动,秦阿婆刹翦而归。
  傅眉走的时候秦保山叫她不要把家里的事告诉秦丰,免的他分心,看来还是很惦记儿子的。傅眉把拿回来的药交代给他怎么喝,又装了一罐子豆瓣酱走了。
  回去之后,她就给秦丰写信,还把东西给他寄去。秦丰在工地上的日子很是单调,这里人的品质参差不齐,什么样的人都有。
  跟他最熟的一个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人长得很敦实,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为人很是直爽,秦丰平时不爱说话,总是闷头干活。
  马顺觉得这小伙子很是合他眼缘,两人倒是时常说话,工地上全是糙汉子,大家说话都没个顾忌。闲下来休息的时候,经常说起女人也是常事。
  有个油滑的小子叫邓知,别看名字好像有那么些斯文,嘴里却常说些荤话。大家一处坐工地上等材料的时候,他就讲的兴致勃勃,说他们村有个姑娘叫水仙,那是人如其名。
  长得就真像朵花儿似的,“我十八岁的时候,那年夏天小子们下河洗澡,我就怂恿水仙跟我们一道。嘿,当时村里的姑娘们害臊不乐意,悄悄跑了,我就跟着她们。那群小娘们儿跑到一个隐蔽的龙王潭去洗,我心想这好了,我躲草丛里,想看啥看不见。”
  女人是男人永远有兴趣的话题,说起这些隐秘,好像还有股刺激。众人不耐烦邓知卖关子,催他快点讲,邓知就像一只巡视领地的公鸡一样,神采奕奕,“那可看的清楚了,十七八岁的丫头脱的光.溜溜进水里扑腾。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裸.体,小弟弟他娘的就不争气的硬了。”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秦丰坐在一边,然后这群老少爷们儿的话题不可抑制就带上颜色了。说着又讲起城南有个澡堂子,邓知挤眉弄眼的问有没有需要的,保管满意。
  这么说来他是已经去过了,这话说的有人意动,毕竟出门在外,老婆在家,夫妻分隔两地。男人也是怕寂寞的,几个人围成一堆,悄悄咪咪的说话。
  马顺就坐到秦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看来秦丰确实长得太好看了些。刚开始来的时候,工队里还有人欺负他文弱,谁能想,嘿,这小子,干活比谁都拼命。
  那股吃苦的精神由不得人不尊敬,他也是那时候注意到他的,平时不爱说话,也没有年轻人爱惹事的浮躁。他是跟在曹建功手下的老人了,曹建功就经常跟他夸这小伙。
  马顺看了一眼笑的猥琐的邓知,笑道:“丰娃你不跟他们去?你这模样,怕是人家不收你钱都愿意哩,年轻小伙子就没需要?”
  他说的挤眉弄眼,明显是揶揄他,秦丰脸上还有汗水干掉的痕迹,乌七八黑。再帅的小伙也看不出个啥了,他笑了笑,“马哥你不去。”
  马顺嘿了一声,“去个啥呀,那里头都是吸血鬼,婆娘孩子在家吃糠咽菜,我就去逍遥嘛?要想逍遥也不来这里了,整天累死累活赚的钱,那些骚.娘们儿两条腿一叉就交上去?”
  马顺笑道:“你倒是个心思干净的咧,也没啥,男人嘛谁不想那个?不丢人,我咧就是过了你这个年纪了,不然也坐不住。”
  秦丰抹了一把汗,缓缓道:“我结婚了。”
  马顺惊讶,“哟,那你婆娘得是个天仙吧,才能叫你念念不忘,这么守得住?”有人夸奖傅眉,秦丰就高兴,眼里满是想念跟甜蜜。
  “她在上大学。”他确实很想她,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里的。虽然分隔两地,但是他们书信往来频繁,秦丰从来没想过他会背着傅眉干什么。
  那是他花尽力气求来的,怎么舍得她受伤。马顺更惊讶了,还是个将来要吃商品粮的。在现在的人看来,上了大学那就是国家的人了,以后注定坐办公室的。
  这样的女子确实得好好守住,马顺拍拍秦丰肩膀,“小伙子好好干,你媳妇那么厉害,你也不能落后才是哩。人一个文化人,跟着大老粗,你确实得守住哩。”
  秦丰没理会马顺的胡言乱语,他想着眉眉的信又该来了。他已经上了两个月的班,各方面都熟悉了,还是得想办法搬出去才是,总不好一直麻烦赵老师。
 
 
第81章 
  x市正是繁荣发展的时候, 秦丰见识了这里的繁华,高楼。这里的住所很多都是家居式的筒子楼,大部分是不往外租的, 就是租价钱也很贵, 一个月下来包括电费水费的至少一百来块。
  他虽然赚了一点钱, 但是却舍不得这样的花法, 工地停工的时候就经常出去找房子,都头来就没一个满意的。赵永青还不知道秦丰想搬出去, 所以也没法给他提供啥参考。
  倒是马顺知道他想住出来,拉着他跟他说, “这么大的城市, 你想找房子还不容易。”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年了,什么小街小巷没往里面钻过。
  就是哪些地方有黑市都知道,马顺点燃一根‘金丝猴’,啪嗒啪嗒慢慢的抽,“城西那块地方,有空我带你去看一下,环境虽然不好,住你个单身汉也够了。”
  秦丰蹲在路边, 三两口刨完碗里的饭, 抹了一把嘴, “那我先谢过你了, 马哥。”工地上是大锅饭,炒菜的是包工头家里亲戚, 手抖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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