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娇蛮——白云朵
时间:2019-04-03 09:56:25

  祁禹怔住,冷如寒潭的眸中掠过诧异之色,渐渐睁大。
  “……怎么是你?”
 
 
第22章 
  这一年战事紧张,又因为府中并无牵挂之人,所以管家给祁禹送去的信他只字未看,竟到现在都不知自己一年前娶错了人。
  管家连忙上前,附到他耳畔,简单把当初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祁禹诧异了片刻,冰眸便恢复了平静,他微微抿着唇,神情辩不清喜怒,转头看向安婳,正张嘴欲言,其身后缓缓而来的锦轿停了下来,娇弱的女声自轿内响起,“大殿下……”
  众人不由把视线转入轿内,轿帘掀开,一名貌美的女子走了出来,身姿纤细,柳眉凤眼,似是生了病,脸上是不正常的白,身上穿着淡绿色的素衣,显得更加单薄,一出轿便被风吹的打了个哆嗦,似风吹青莲,赢弱柔美,让人徒生怜意。
  祁禹快步走过去,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女子身上,语气温柔,“小心着凉……”
  言词动作间的亲密不言而喻。
  人群骚动起来,远处的百姓们好奇的打量这位女子,暗暗的窃窃私语起来。
  府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小心又担忧的把视线移到了安婳脸上。
  安婳眼睛闪了闪,神色未变,仍是淡淡的,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份了然。
  那位姑娘随着祁禹下轿,走到安婳面前欠了个身,柔声道:“姐姐好,民女恣柔见过姐姐。”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像一只胆小的白兔,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怜惜。
  安婳伸手半扶起她,浅浅一笑。
  祁禹望向安婳,沉声道:“恣柔是我的救命恩人,边关苦寒,我将她带了回来……养伤。”
  安婳勾起一抹淡笑,神情坦然,声音柔和:“我明白了。”
  祁禹冷眉微蹙,眼睫动了动,终究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道:“我要入宫面圣,恣柔身上有伤,你……”
  “我会照顾好她。”安婳善解人意的接道。
  祁禹点了点头,顿了一下,低声道:“多谢……”
  安婳轻轻颔首,祁禹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衣袍飘飞,潇洒俊逸。
  安婳收回视线,对管家吩咐道:“带恣柔姑娘去缙云小筑休息,好生照顾。”
  缙云小筑是府中最好的待客小院,环境清幽,鸟语花香,正适合养伤。
  管家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带着些小心的意味。
  安婳转头对恣柔道:“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管家说。”
  恣柔温柔一笑,轻声道:“民女知道了,谢谢姐姐。”
  安婳微微点了点头,率先往屋里走去,今日天气实在是冷,她手脚早已冻的冰凉。
  冬梨和冬桃连忙跟上她,待走远了,冬桃忍不住唾道:“这个恣柔一口一个‘姐姐’,真烦人,奴婢怎么不记得小姐您有她这么一个妹妹!”
  安婳低头未言,继续向前走着。
  见她不答,冬桃忍不住继续不甘心的嘀咕道:“小姐,您何必对她那么好?说是大殿下的救命恩人,其实就是朵边关的野花,她与大殿下不清不楚的……真脏!”
  见冬桃一脸气乎乎的模样,安婳只好放慢了脚步,柔声道:“无论以后大殿下要给她个什么身份,现在她进门便是客,我理应好好招待她。”
  冬桃看着安婳的花容月貌,犹自不平的嘀嘀咕咕:“那个恣柔长得一脸狐狸相,小姐您比她漂亮多了。”
  “你说的什么废话,小姐当然比她漂亮。”冬梨脸色也很难看,声音闷闷的道。
  “大殿下当着众人的面把狐狸精领了进府,不用一天的时间,这件事就会传遍京城,大殿下这样做,一点面子也不给小姐留,他成婚当天就离了府,已经让小姐被人嘲笑,如今成婚才一年就要娶小的,这不是让全京城的人看小姐的笑话么!”
  冬桃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忍不住带上了哭音。
  冬梨左右看了看,斥道:“少说两句,主子的事不是我们能妄议的。”
  冬桃红了眼眶,委屈的瘪嘴道:“我这不是心疼小姐吗?本来有大好的姻缘,若嫁给二殿下,定是琴瑟和鸣,如今错嫁给了大殿下,大殿下竟然还不知珍惜。”
  冬梨叹气,上前替冬桃擦了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很高兴跟着红了眼。
  她心里也在为安婳鸣不平,心疼又难过,只是她性子隐忍,知道说了也是在给安婳添堵,所以才未说。
  安婳看着两个自小便跟在她身边的小丫头很无奈,“我还没伤心呢,你们倒是哭上了。”
  冬桃眨了眨红红的眼睛,愣愣的问:“小姐,你不生气么?”
  安婳摇摇头,云淡风轻的道:“没什么可生气的。”
  “啊?”冬桃愣住,唇微微张着。
  她仔细看了看安婳的脸色,见她果真面容平静,没有半点生气或伤心,不由呆呆的忘了哭。
  安婳掏出绣帕给两个小泪人擦了擦眼泪,正色叮嘱冬桃:“你刚才那番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冬桃点点头,小心的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偷听才放下心,如今大殿下回了府,不能再如以前那般总提二殿下了,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大殿下耳朵里,恐怕会多生是非,她刚刚也是一时情急,忘了避讳。
  想起祁禹那张冷峻如冰的脸,冬桃忍不住有些后怕,打了个寒颤。
  她忽然怔了一下,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奇怪道:“大殿下明明长得一表人才,怎么被传成长相恐怖的恶兽啊?小姐,那些传言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安婳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幽声道:“自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有人想让大家觉得祁禹凶猛,不敢靠近,也想让大家觉得祁禹处处不如祁叹。
  如今祁禹身上的光芒再也遮挡不住,大家会意识到皇上还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嫡子。
  。……她会怎么做呢?
  安婳伸手接了几朵飘落的雪花,雪花在如玉的指尖悄然融化,她忍不住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祁禹的宠爱,所以祁禹想要带谁回府都无所谓。
 
 
第23章 
  海棠苑里,卫贵妃狠狠的折了手里的杜鹃,今日将士归朝,宫里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刺眼极了,看得她心头恼火不已,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她没料到祁禹竟会立下军功。
  他的武艺怎么会如此高强?
  之前派去的探子明明说他虽然常年混迹军营,却是个花架子,根本成不了气候,所以她才会没有阻止他上战场,甚至期望着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急于表现,死在战场上才好。
  ……难道他以前都是装的?
  卫贵妃眸色暗了暗,这些年祁禹不声不响,倒是让她疏忽了。
  以后她绝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别以为立了军功,便能翻得了天去!
  祁叹不但没有和他娘一样恼怒,甚至心情还有几分愉悦。
  听说祁禹带了位红颜知己回来,以安婳骄傲的性子,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定然不会让祁禹碰她,更不会爱上祁禹了。
  如此真是好极了,果然连上天都在帮他。
  至于祁禹的军功……他根本未看在眼里,只要皇上一天不待见祁禹,祁禹表现的再好也没有用,他越是表现的出色,皇上越会觉得他碍眼。
  祁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唇角不由荡起笑容来。
  。……
  不久,宫里就传来了消息,祁禹因军功显著,被皇上封为禹王,而安婳自然升为禹王妃。
  下人们担心安婳因为恣柔的事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道了喜。
  安婳含笑给大家发了喜钱,府里的气氛这才活跃起来。
  大皇子是众位皇子中第一位被封为王爷的,大家都跟着欢喜。
  本来祁禹身为大皇子,第一个封王是理所应当,没什么值得开心的,只是皇上之前迟迟不肯册封,好像有意拖延,引得众人纷纷猜测他是想越过祁禹先给祁叹封王。
  府里的人都暗自担心着,如今皇上终于肯下旨册封,大家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安婳被封为王妃也未表现的太惊喜,仍是淡淡的,照常做着自己的事,晚上用过饭,小厮忽然喜盈盈的来报:“王爷来了。”
  冬桃正在服侍安婳净手,顿时一慌,“王爷……难道今晚要宿在这儿?”
  安婳屋里的丫鬟们脸上立刻蔓延上喜色,今日王爷带了位女子回府,她们都担心不已,怕王爷偏宠那女子,冷落了王妃,如今王爷从宫里一回府就来了王妃的住处,这说明王爷心里有王妃呢!
  她们不由的开心,期盼着王爷和王妃能够恩恩爱爱,府里和和睦睦,那么她们做奴婢的也跟着有安稳日子过。
  冬梨急道:“快准备新的被褥和换洗衣物……”
  “被褥都要红色的!把洞房花烛补上。”冬桃眼睛亮晶晶的喜道。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只有安婳漫不经心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淡然道:“不用了,王爷不会宿在这儿,你们都出去吧。”
  安婳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大家匆忙的动作都顿住了。
  冬桃和冬梨顿时急了,小姐说的这么笃定,好像根本就不期待王爷留宿一样。
  当初的洞房已经错过了,今日王爷归来,正该补上,更何况王爷还带回了个恣柔,小姐不赶紧生个孩子,被恣柔抢先了可如何是好。
  小姐怎么就一点也不急呢!
  说不定王爷和小姐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了小姐的好,小姐有才又有貌,还能比不过那个只会装柔弱的恣柔么,到时候王爷定会一心一意待小姐,说不定还会把恣柔赶出府。
  冬桃和冬梨心里焦急,可偏偏安婳不配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想过要王爷抓住的心,她们正想劝说两句,祁禹已经走至门口。
  冬桃和冬梨只好咽下要说的话,低头请安,然后听吩咐的领着一众丫鬟们退了出去,走前冬桃还不断的冲安婳挤眉弄眼,想让她抓住机会,可惜安婳都全当没看见。
  屋外雪花飘飘,屋内烛火通明,荡着浓浓的暖意,空气里盈盈飘着清新香味,安婳换了一身淡粉绣花棉裙,与白日所见时的艳丽不同,此刻站在烛光下的她安安静静,低垂的眉眼,看起来静谧又柔和,祁禹站在门口竟一时忘了进门。
  安婳柔声道:“王爷请进。”
  祁禹回过神,收回视线,低咳了一声,踏步走进屋内。
  祁禹穿着一身黑色银丝祥云锦袍,腰束赤金腰带,上面挂着块晶莹光滑的墨玉,乌发束起,戴着顶嵌玉银冠,黑眸深邃,鼻梁高挺,俊美绝伦的面容看起来比穿着戎装时柔和了几分。
  安婳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缓步上前,身上的水红色齐胸罗裙层层叠叠,如绽放的繁花嫩瓣,煞是好看。
  祁禹垂下目光,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忍不住想,成婚那日,她穿着红色喜服,是不是也这般美?
  安婳抬头,眼眸若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屈了屈腿,“拜见王爷。”
  “不必多礼。”祁禹薄唇紧紧抿着,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日后都不必多礼。”
  “是,殿下请坐。”安婳没有客气,从善如流的答了一声。
  “不用了,我说完便走。”
  安婳淡淡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水眸望向祁禹:“不知殿下来所谓何事?”
  祁禹脸颊莫名有些发热,他垂下了眸子,低声道:“父皇后日晚在宫中设宴犒赏三军,你和我一同进宫。”
  安婳颔首,“还未恭喜王爷。”
  烛光照在安婳的侧脸上,映出一抹温柔的弧度,祁禹喉咙动了下,方才开口:“恣柔的父母被蛮夷所杀,我带兵去围剿蛮夷的时候她替我挡了一箭,所以受了伤,我见她无依无靠又于我有恩,便把她带了回来。”
  安婳拨了拨耳旁的碎发,含笑直言道:“不知王爷可是心仪恣柔姑娘?”
  祁禹抿了抿唇,似在犹豫该如何回答。
  安婳换了个问题,问得更加直白:“王爷要娶她进门么?”
  祁禹抬眸,看着安婳乌黑水润的眸子,沉默了片刻,“……暂时不会,她身上有伤,先好好调养。”
  安婳明白,这就是以后有娶恣柔的打算,她想了想道:“我可以不打扰王爷和恣柔姑娘,只是不知王爷可否许我自由出入王府,我不想如同其他妇人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安婳的声音本就甜软,温声细语起来,更是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祁禹微微恍了神,“……随你。”
  “王爷可否把我的嫁妆也交由我自己处理?”安婳又问。
  祁禹点头,“自然,那是你的东西,我不会动。”
  安婳心满意足的笑了,“多谢王爷。”
  她一笑,如盛开的娇花,祁禹怔愣片刻,然后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看向屋内的摆设。
  淡粉色的帐幔随风而动,八宝花瓶内插着几枝新鲜的红梅,方桌上的茶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塌上放着柔软的毛皮,上面放着金丝簪花暖手炉,红木梳妆台上是雕花铜镜,无一不是精致又舒服的,空气中是姑娘家馨香的味道,珠帘叮当作响,熏炉袅袅青烟。
  “……这一年住的可习惯?”祁禹收回视线,薄唇微动。
  “很好。”安婳回道。
  祁禹点头,低头沉思片刻,“那我便先走了。”
  “恭送王爷。”
  祁禹转身向外走去,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脸道:“叫我名字即可。”
  他侧脸的轮廓分明,温润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空明又动听,他说完这句才抬脚走了出去。
  安婳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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