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眸水水润润的看着祁禹,真诚无比。
祁禹微微勾唇,手抱在她的腰上,手心沿着她的腰侧轻轻摩擦了一下,“你希望安止取胜,然后和芯月在一起?”
安婳侧脸靠在祁禹的肩膀上,低声道:“他们彼此喜欢,心意相通,而且还很般配的,他们能在一起我很高兴。”
祁禹低头看去,安婳眼睛笑得弯弯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眼神依赖,身子绵软。
安婳高兴、妹妹高兴、弟弟高兴,祁禹自然也是高兴的。
不过他还是板起一张脸,故意道:“就算理由正当,你今日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还是要罚的。”
安婳微仰着头看祁禹,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来,她想起祁禹上次的处罚,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往后挪了挪,捂住了屁、股,双眸水润的瞪着祁禹,使劲的摇头。
祁禹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来,将安婳拉回怀里。
“就罚婳儿快些给我生个小婳儿,如何?”祁禹贴着她的耳畔低声说。
安婳的耳尖红了红,双手柔软的搂住祁禹的脖子,把脸害羞的埋到他的胸口处。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道小而微弱的声音,“好……”
祁禹微微一愣,摸着她顺滑的乌发,低叹一声:“真想让马车现在就直接回府。”
回府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小婳儿的出生增加机会。
他伸手抬起安婳的下巴,让她把脸露出来和他接吻。
安婳顺从的抱住他的脖子,张开了嫣红的嘴唇。
街道上不时传来脚步声,但马车内只有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和两人的心跳声。
夜幕渐渐落了下来,街上灯火通明,特别是湖边,一辆华丽的马车穿过街道,来到了湖边。
第121章
湖面上平静无波, 条条画舫停泊在湖上, 耳畔隐隐约约有丝竹之声传来。
车帘掀开, 祁禹先下了马车, 然后将安婳抱了下来,动作轻盈自然。
安婳站稳, 脸上还有些微红润,她抬头看着水上的画舫, 眼睛微微变得澄亮, 画舫上挂着灯笼, 一条条漂在水面之上,灯笼的光芒映在潺潺流水上, 仿若仙境。
她不由露出盈盈笑意, 感叹了一声:“好美啊。”
祁禹伸手把她额边垂落的碎发拨到耳后,看着她如花似玉的笑靥,轻声低笑, “是很美。”
安婳没发现他另有所指,眼睛还在画舫上流连, 期待的问:“我们也去画舫上么?”
祁禹点头, 他已经吩咐人提前赶过来准备好了画舫,他牵着安婳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停下了步子, 看着前方, 微微眯了眯眼。
安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宋懿正站在不远处, 正好回头看到他们,先是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拱手道:“太子、太子妃真是巧。”
安婳露出笑容,轻轻颔首。
祁禹朝宋懿身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船上正在装卸货物,一箱子一箱子的从船上搬下来。
宋懿回头看去,不以为意的解释道:“最近下官家里小妾又给下官生了个儿子,下官的母亲高兴,便要赏她,那小妾喜欢吃葡萄,母亲听说兴城的葡萄最甜,就命人从兴城运了一些葡萄来,如今葡萄到了,就让下官来取,哎,小妾多了实在是辛苦。”
祁禹看着那一个个箱子,眸色微微一顿,意味不明的看着宋懿道:“老夫人倒是对你的妾室很是疼爱,运来的葡萄如此之多,想必够吃许久了。”
宋懿低笑了两声,十分苦恼的道:“太子有所不知,下官府上人口众多,母亲最近又给下官纳了两房小妾,如果不多买些回来,恐怕她们要争抢,到时候吵的头疼。”
祁禹的嘴角微微扯动,不冷不热的道:“宋大人养家着实辛苦。”
宋懿笑了笑,神情里露出一丝无奈,“没办法,下官不像太子有位能挣钱的太子妃。”
他转头看向安婳,眸底微微动了动,“下官还未向太子妃问候,太子妃此次遇难,还好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逢凶化吉,日后必有大福。”
安婳看着他,含笑道:“承大人吉言,也恭喜宋大人再次喜获麟儿。”
宋懿笑了笑,收回视线,拱了拱手道:“那么下官就不打扰太子与太子妃了,下官告退。”
他后退两步,然后转身离去,步伐从容的走回去,继续指挥那些箱子搬下来。
祁禹沉黑的眸色几不可查的微眯了一下,牵着安婳上了画舫,叫出曲河,沉声吩咐道:“跟着宋懿,去查查箱子里是什么。”
曲河应声退下。
安婳一愣,抬头看着他,“你怀疑宋大人箱子里的东西?”
祁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低声解释:“就是宫中也不必一次运那么多葡萄来,他宋家的人再多,还能比宫里多不成?而且搬箱子的人全是粗壮大汉,可见箱子很沉,他们搬箱子的时候,手上青筋凸起,可见用了十成的力,那箱子里的又怎么会是葡萄?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撒谎,必是箱子里的东西不便示于人前”
安婳微微皱眉,看了岸上的宋懿一眼,画舫起行,滑过水面掀起波澜,和岸边渐行渐远,宋懿的身影最后只留下虚虚的一点。
宋懿抬眸,画舫轻纱曼妙,随风而动,隐约可见船头上立着一位婀娜女子,仙姿佚貌。
“统帅,现在如何是好?”他身后的人躬身问道。
宋懿收回视线,声音微凉,“把箱子全部沉水,速去买些葡萄洒在水面上。”
那人皱眉,面露不舍,迟疑道:“会不会太可惜了……也许太子并未怀疑呢?”
宋懿勾唇低笑,看着走远的画舫幽声道:“咱们这位太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人面色一肃,立刻领命下去,依照吩咐办事。
宋懿站在岸上,负手而立,看着万家灯火,眸光明明,微风拂过他的衣摆,他却站着许久未动。
安婳站在画舫上看着远处的灯火,祁禹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两人相偎在一起,夜风吹过,不但不冷,还越来越暖。
隔壁船舫的丝竹之声不时传入耳畔,悠扬带着惬意,安婳随着乐声轻轻地哼起了曲调,曲调随着风吹进祁禹的耳朵里,他不由勾起了唇角,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微风拂面,两人的发尾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对面画舫里的花花公子,一抬头看到相拥在船头的两人,不由惊为天人,他一把推开了怀里的花娘,花娘娇呼一声,摔倒在地。
他一眼未看那花娘,一个箭步冲到了船头,喷着酒气扬声道:“哪里来的这么美的小娘子?简直像天上的仙女似的,仙女妹妹!本大爷看上你了,跟大爷回府怎么样?”
安婳愣了愣,微微皱眉,背过身把脸埋进祁禹的怀里,祁禹伸手抱住她,然后冰冷的抬眸,阴戾的望向对面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那人因为喝了酒,意识迟钝,并未意识到危险,看到祁禹反而眼前一亮,大声道:“呦,这小郎君也长得这么俊美,这都是从哪里来的神仙人物啊!竟然被本大爷遇上了,今日真是捡到宝了,正好本大爷还有一位姐姐,她一定很喜欢你这小郎君,一定是上天垂怜我与姐姐枕边寂寞,尽是些庸脂俗粉,所以才派你们来拯救我们的闺房之乐!你们快快跟本大爷回去,本大爷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祁禹冷冷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那人见他不为所动,突然幽幽一笑,大声威胁道:“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否则的话,本大爷就烧了你们的船,到时候你们求着本大爷救你们,本大爷才会救你们。”
经过他的呼喊,周围画舫上的人全都探出头来看,好奇的张望着这里。
祁禹眸色森冷阴沉,面上布满寒霜,眼底露出厌憎的冷色,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护卫冰冷无情的吐出两个字:“割掉。”
“是。”护卫抱拳,立刻跃向对面,对面的画舫上传来一阵阵惊叫声,花娘们四处逃窜,霎时乱作了一团。
祁禹在护卫割掉那人的舌头前,抱着安婳的肩膀转身走进了画舫内,没让那血腥污了安婳的眼。
船舫内灯光明亮,酒水瓜果一应俱全,雕花镂空的窗户映着外面的水光,耳边能听到浅浅的流水声。
祁禹和安婳脱去鞋袜,在木板榻上坐下,祁禹拿着月瓷酒壶,看着安婳问:“要不要喝点酒?”
安婳想起他喝醉的模样,立刻摇了摇头。
祁禹低笑了一声,忘记了刚才的那点不快,一个酒囊饭袋而已,还不值得他与安婳扫了雅兴。
他只当安婳不想喝酒,便没有强求,只是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安婳其实更不想让他喝,担心他喝醉。
眼看着祁禹将一杯酒斟满,安婳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见他兴致好,想了想便忍住没有阻止。
等会儿他若是醉了,便哄他早些睡了吧,反正还在外面,他做不得什么,安婳默默的想。
祁禹将酒杯抬到嘴边,轻轻的闻了闻酒香,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安婳眨巴着水眸,巴巴地盯着他的酒杯,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他杯里里的酒十分香甜,浓浓的酒香诱惑着她,让她忍不住也想尝一尝。
“……好喝吗?”
祁禹看着她眸子里跃跃欲试的光,不由露出笑容,拉着她在桌边坐好,抬手给她倒了一杯,低声道:“少喝一点不会醉的。”
酒香香醇,这样的夜色和画舫正适合饮酒,安婳微微犹豫片刻,艳红的唇往上一扬,终究禁不住诱惑,端起酒杯慢吞吞地抿了一口。
祁禹拉过她的手捧在自己掌心,轻轻捏了捏她染着丹蔻的手指。
酒水辛辣,安婳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鲜红的小舌在唇边进出,诱人而不自知。
祁禹的手顿了顿,眸色微深,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他拿起酒杯,抬头将酒一口灌入了喉中,方觉干渴之感稍缓。
安婳从秘色瓷盘中取出一个水灵的葡萄,拿在手里将果皮一点一点剥下,她想起祁禹刚才说的话,不由问道:“你觉得宋懿可疑吗?”
安婳的手指白嫩,配着水灵灵的葡萄,霎是好看。
祁禹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葡萄汁液顺着她白嫩的手指滑落,他舔了舔唇,掏出帕子帮她擦净,然后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卫海棠威胁父皇的时候,提过什么宋家,我想来想去这京城的名门望族里唯有宋懿家里有些可疑,我怀疑父皇曾做出什么不为众人所知、并且想要一直隐瞒下去的事,所以才会被卫海棠威胁住。”
安婳想起宋老夫人在庙中诚心祭拜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酸,如果景韵帝真的对宋家做过什么事,那么宋懿可曾知晓?
安婳心底微颤,好像有些明白祁禹的担忧了。
她抬手将剥好的葡萄喂进祁禹的嘴里,祁禹张嘴吃下,葡萄酸甜可口,他不由眯了眯眼睛。
“酸?”安婳低声问道,又拿起一颗葡萄剥了起来。
祁禹凑上前,在她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婳儿尝尝?”
葡萄的清爽酸甜味在唇上蔓延,遮去了嘴里的酒香。
安婳怔了一下,然后推开他,将手里剥好的葡萄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垂下眸子小声道:“是有些酸……”
祁禹抬手摸了摸她总是先红起来的耳垂。
那耳垂在祁禹的手里变得更红。
祁禹弯起嘴唇,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今夜他的眼里一直带着笑,看起来心情极好,轻松又愉悦。
祁禹喝酒时,微凸的喉结上下滑动,下颌线完美,安婳不由盯着他细细的看,她自己喝酒的时候,觉得酒水辛辣微苦,可是看祁禹喝酒时,又总是有些馋,她忍不住捧起酒杯又喝了两口。
还是辣的。
安婳看着祁禹杯里的酒,好像只有他喝的酒是好喝的。
祁禹随意的躺下,把头靠在安婳的腿上,轻轻拨弄着安婳腰上的花苞香囊把玩。
安婳垂头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从祁禹的面颊上轻轻滑过,目若朗星,眉若墨画,当真是俊美无俦。
安婳酒意上头,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脸颊,看着他笑道:“小郎君果真好看。”
祁禹将她的手指捉在手里轻轻的咬了咬,“那娘子便多看看,别再看别的男人。”
安婳低笑两声,又剥了个葡萄放进他的嘴里,调侃道:“看来葡萄还是酸的。”
祁禹嘴唇微动,将葡萄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安婳吞了吞口水,莫名觉得祁禹吃的葡萄好像也是好吃的,她忍不住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祁禹抬手抹去安婳唇上的水光,手指在安婳的唇瓣上轻轻滑动,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娘子以后要记得少喂我吃酸葡萄。”
安婳忍笑,低头眨着明眸看他:“那已经酸了怎么办?”
祁禹抬手按在她的后颈上,让她低下头,贴着她的唇道:“亲一下就不酸了。”
安婳嫣然笑了起来,弯唇送上甜吻,融化他唇齿间的酸味。
唇齿交融,不深不浅的一吻,在确定祁禹的口中一点葡萄的酸味也没有了之后,安婳才移开了唇瓣,她的头有些晕,脸颊也有些烫,酒意似乎涌了上来。
“热……”她的面颊泛起了两团浅粉,她伸出手在颊边扇了扇,可是热度还是没有丝毫褪去。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跌坐在了画舫窗边的榻上,她想吹风清醒一下,便伸手打开窗户,一只手趴在窗沿上,将头靠了上去,双眼微醺的看着外面,远处的岸边上有人在放烟花,一道道亮光直冲天上,伴随着脆响,在寂静的夜空中轰然绽放,于高处化作无数光点散落,星星点点,光芒璀璨。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红色的牡丹裙,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裙摆铺散在榻上,娇美而明艳,白嫩的脚趾掩在水红的裙摆下,白皙圆润,红白相映,似最美的颜色。
她将头软软的靠在手臂上,露出了细白柔嫩的脖颈,盈盈纤细。
屋外烟花绚丽多彩的光映在了她的面庞上,带着好看的光晕,一双黑眸明明亮亮的盯着烟火,透着流光溢彩的光,眸里干净纯粹,不含杂质,像两颗黑亮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