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教卖甜饼——奶酪西瓜
时间:2019-04-05 08:06:50

  至于名,本就是他母妃给他起的。
  项文瑾听了萧子鸿的补充,并没有觉得有多少好一点。他哽着喉咙,张嘴竟是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始问起。
  不可置信,想要骂自己学生两句,又觉得学生不会是那么随便的人。
  左右他从未想过自己学生是认认真真私定了终身,还在心中默认了这个终身,是真正的终身,是无论哪一个身份的都认了的终身。
  这副神情太过好笑。
  萧子鸿见自家先生如同刚脱水的鱼一样瞪大双眼,张着嘴却不发一言,整个身子还一弹一弹试图抢救一下自己,只能好心解释起了他南下的事情。
  有些事在书信中不便说。
  “我在江南遇到了一位女子,心中有大善。”他从未在舒浅面前如此夸赞过她,可面前的是自己的先生,总是要客气一些的,“她极有才华,几乎少有不擅之事。”
  萧子鸿强调“不比翰林院学子差。”
  翰林院里大半都是通过科举选上来的,是从全天下有才学之人中挑选出的人才,余下小半也个个是世家中的杰出博学者。
  一个女子会不比翰林院学子差?
  莫非熟读四书五经,才华若是露出,能够名满京城的类型?
  项文瑾收敛起刚才自己吃惊的表情,询问萧子鸿“是江南哪位闺秀?”
  闺秀?
  萧子鸿想了想平时舒浅喝茶忙里偷闲时慢吞吞笑眯眯的样子,觉得和闺秀相差得好似有点遥远。
  项文瑾试探问了另一句“小家碧玉?”
  萧子鸿想了想小家碧玉该有的模样,对比舒浅一脚踹在人心窝口割掉人头发的样子,心里觉得相差得好像更加远了。
  项文瑾见萧子鸿都没有承认,很是心痛“萧子鸿,你这是看上了怎么样的一位女子?”
  这个……
  萧子鸿笑着朝着项文瑾说“自然不是寻常女子。我怎么会喜欢上寻常女子呢?”
  不是寻常女子,那可有百八十种不同寻常的方式。
  项文瑾没法想象。
  萧子鸿毫不在意说出了,一旦出了这个屋子,没人会相信的话“这天下若是没有我,她能打下。”
  项文瑾呆了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轻声对自己面前这年轻的学生说了一句“喜欢能使人蒙蔽双眼,我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萧子鸿“……”
  项文瑾“……”
  两人互相对视了片刻。
  项文瑾见萧子鸿没有收回话的意思,知道萧子鸿嘴里那女子恐怕真有点能力。不过他当然还是没有相信萧子鸿的话,只是将南方奇女子给记了一记,让自己回头能有个心里准备。
  比如某个皇子忽然迎娶了某个民间女子。
  萧子鸿见先生没有全然信自己的样子,也没有执意让他信了。
  反正他知道舒浅有多了不得,那已是足足够了。
  两人又聊了聊,这回说起的就是从沿海地带收来的刀。
  这些刀都是从周边国贸然上岸来的人手中弄来的。
  收刀到底不是长远事,如何打造好的刀,以及能否制造出更强有力的武器才是他们两个更有兴趣的事。多说了几句,说到项文瑾察觉到自己话多了,才猛然刹住车。
  萧子鸿太了解项文瑾的谨慎心态了。
  先生文人的身却有一颗武者的心,就连挚友都会是边疆将士,着实让他觉得好笑。
  他跟着不再谈下去,而是说起了京城的近况。
  “京城最近不太平,先生一个人出来喝酒无趣,不如在家里画画。”萧子鸿劝起了项文瑾,“等我及冠那日,还想要先生能够送我一幅画。”
  项文瑾画画是好的。
  他没想到萧子鸿会向自己讨礼。
  颇为好笑看着自己学生,他还真将这个事挂在心上了“你及冠还有好些年,倒是先问我要起礼来了。可又想要的类型?”
  萧子鸿半点不客气“有。我想要一副京城。”
  一副京城。
  项文瑾笑容顿了顿“……当真?”
  萧子鸿笑着起身“自然。等我及冠时,这礼物正正好。”
  他十七岁登基,守孝三年,二十及冠。
  一副京城,正正好。
  项文瑾看着自己面前长高了太多的学生,许久之后浅淡应了他的话“好。”
  不过是一副京城而已。
  萧子鸿向自己先生行了礼,远比刚才进门恭敬。
  “学生尚还有事,改日再登门拜访。望那日先生不要恼我烦人。”他说完这话,才从屋子里出去。
  独留下项文瑾重新一个人喝酒。
  这酒的滋味远和先前一个人喝时不同了。
  项文瑾淡淡吃着桌上的菜,淡淡喝着酒,一直到许久,一壶酒全部下了肚,他才幽幽叹了口气。
  早就料到和真的知道,果然还是两个感觉啊。
  看来还是该在家闭门谢客,好好画画图为好。
  吃完酒,他也没心思再在外头了,收拾收拾,慢吞吞出了屋子门,等出了酒楼,再一步步缓缓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他年少时总觉是为自己是项家人不甘心,等年纪渐长了,他又为自己是项家人庆幸。
  如此世道,想要守护着一家人是极为困难的事情,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啊。
  粉身碎骨。
  萧子鸿和先生告别后,并没有走很远,而是另寻了位置去坐着。
  他在京城现在确实没有多少好友。他的那些个“好友”如今的样子,等多年之后说起来,他都能笑人好些年。
  这还都是年少轻狂的年纪,都是身后有人护着守着的家伙,为人处世还半点没有分寸,天真懵懂得很。
  等到了一个个上了官场,被他压榨了一次又一次,才逐渐变成了后来他熟悉的样子。
  红二再度出现在他身边时,低声凑近禀告着收获。
  萧子鸿就这般面不改色,浅笑着听完了,才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
  天已一天天冷下来,京城已迎来了冬日。
  他笑意加深“快要下雪了。行军不易,该做的事,就在年前做了。”
  那鹅毛大雪,能够掩盖住京城所有的恶。
  “在京城过个好年,多喜庆啊。”他少有对这一年的春节期待了起来,“你说是么,红二?”
  被点名的红二默不作声,没有当下回答萧子鸿的话。
  风吹入了屋子,确实是有些凉了。
  尤其是天色渐晚,京城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萧子鸿坐了会儿,没有喝酒,也没有点任何的吃食,带着红二出了这酒楼。
 
 
第46章 
  后宫里一位宠妃死了。
  如若只是自然而死, 那也就罢了。可惜这位宠妃死得并不自然, 不仅不自然,还颇为恐怖。
  她浑身上下赤条条,没有穿任何的衣物。
  而有人用胭脂,在她身上画了一整副画。
  画得是, 是整个皇宫。
  红彤彤的胭脂在女子唇上,脸颊上,那都是美好的点缀, 明艳的颜色。而当这胭脂如笔墨朱砂一般用到了人身上,且那个人还死了, 那光是听一听,都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位宠妃身边当然是有不少人伺候着的。
  可这些伺候着的,无论是宠妃面前的大宫女,还是门口值守的太监,几乎都没逃过死劫。每一个都呈现出同样诡异的死法,死在了宠妃所在的宫殿中。
  谁会在后宫干出这种事情?
  谁能在后宫干出这种事情?
  这一件事明晃晃告诉全天下,堂堂一代君王, 连自己的后宫都守不住,连自己的宠妃都守不住。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巴掌,狠狠扇在了帝王的脸上,让他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
  帝王震怒,还气坏了身子。
  仙阁里的丹药一瓶瓶进入到了帝王的寝宫中, 好似就这些丹药能够让他觉得好受一点。
  天下已有乱象, 而谁都没有料到这乱象会陡然发生在皇宫, 猛然爆发便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
  三法司连夜被勒令彻查此事,皇宫中的巡逻陡然严密起来,守备变为原先两倍不说,连轮班排班都更加严苛了起来。
  今日死的是个宠妃,明日死得会不会是帝王呢?
  皇帝禁不住就容易这样想,一旦这样想,他就又会心情恶劣,暴怒起来。
  无辜受到牵连的宫女和太监不少,不是被拖出去杖毙就是被拖出去打脸。除了来献仙丹的,剩余的人在皇帝面前没有一个能讨到好的。
  至于上朝?题本奏本?天下事?
  在宠妃一案还未调查出来之前,几乎都被无限搁置在案台上,就连秉笔太监们整理好的,仅寥寥几笔的那些个折子,都根本无法入皇帝的眼。
  皇后由于对宠妃威胁最大,被拘在自己的宫中,没有了任何执掌后宫的权力。明明这事该是她带头查案,或者有她一道查案才妥,可帝王不信任她。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要确保这案子里没有她的手笔。
  后宫里其他妃子也是一样的。
  谁被认了和这件事有关,就代表着本身没了命,还要牵连在宫外的家人,以及自己的孩子。
  京城的动荡自然波及到了周边的州府。
  有些消息总归传递起来是极快的。
  很快瀛洲梁又锋便知道了。
  他知道没有多久,舒浅一样知道了这事。通州的题本早就入了京。原本就算皇帝不管,朝中原本管事的那些个大臣一样会处理这事,可现在恐怕京城不得不暂时搁置这六百顷土的事。
  她微微皱眉,觉得不正常。
  按理而言,一旦后宫出这种死人的荒唐事情,宫中第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将这个消息封锁在宫殿内,对外连京城里都不要传出。
  能传到她如此远的地方,只说明是有人蓄意为之。
  皇宫,已不在皇帝的掌控中了。
  或许更糟糕的是,京城都不在皇帝的掌控中。
  一位荒唐的帝王,一个失控的京城,明晃晃告诉着这个天下该是权力更替的时候了。
  崇明山到底距离京城还是远的,舒浅并没有拿这天下的想法。
  舒浅希望这一片动荡带来的影响能够小一点,再小一点。
  百姓都太过脆弱,没有几个能承受得起权力更替的动荡。
  她稍带忧虑,不过却也没让自己手下的事情停下。
  护不了天下,她可还要护住所有的教徒。
  大不了便是一个冲动,上了海,自从成为海上霸主。
  糖还在卖,酒肆还开着,沿海的土地上,由于上面不曾有人下来管六百顷新增沙土地的事,明争尚且还好,暗斗则是渐渐多了起来。
  姚旭守在吉武关,送了一封书信给舒浅,也表明了周边流民渐多。吉武关这块儿如今正是招人的好时机,他当下就收了不少人建起了第二个崇明教驻扎地。
  当然没有舒浅的吩咐,这些新收来的人一个都不曾被崇明教正式收入。
  能够稳稳守在吉武关,和师华惊人的武力的脱不开关系。
  这过往十几年大多数时间在闺房之中的女子,如今身穿一身才打好的软甲,横刀立马,如海中贝中取出的黑珍珠,看似低调实则招摇,绚丽得姚旭移不开眼。
  她下手利落,时常让姚旭还没来得及确定那些人死了没死,就见这人已骑马哒哒回来,朝着自己露出一丝略带腼腆的淡笑。
  经历过人生大变的女子,正在一点点在接受自己的新生活,也一点点展露出她异于常人的风采。
  她少有的笑,几乎都是对着自己的,大抵是由于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给她筹划这样那样的事,甚至将崇明教的枝朝着她试探性伸出。
  “姚旭。”师华很少有这般连名带姓叫人的时候,总是不太习惯,要稍作停顿才会继续说下去。带着一点少有的亲昵,她问姚旭,“崇明教那儿可还好?”
  姚旭不自觉轻挑眉毛,强压住心头的悸动,竟有一丝想要让她露出那种开怀的大笑。他将自己的所有情绪掩藏很深,含笑回她“有教主和毕山在,不用担心。”
  师华微微点头。
  “教主好些次向我问起你。同是女子,她对你很是上心。”姚旭将舒浅对师华的关注直接告知了师华。
  师华本就浅淡的笑意立刻就更加淡了。
  她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姚旭忍不住想要扇扇子,可这天气着实冷了下来,他再扇恐怕要把自己冻死。
  师华下马,牵着马走到姚旭身边,没有回话。
  姚旭这些日子其实和师华说过不少关于崇明教的事。从老教主,一直说到了新教主,从崇明教以前的日子,说到崇明教现在的日子。
  他几乎将自己能说的都说了。
  再多说,别说师华了,就连他自己都听着对加入崇明教有了排斥心理。
  点到为止,姚旭不再说教中相关事宜,也不再提教主。
  等两人结伴带着人回去,教徒们以及新来的诸多打手自行休整,姚旭到了屋中给两人各自倒了杯茶。
  这茶和他们相遇时茶铺里劣质的茶不同,香味很是浓郁。
  这些还是梁知州多了下来,给姚旭了一点尝尝味的。
  师华能尝得出茶的好坏,拿着茶杯发着愣。
  她发愣的时候,外人并不能明显看出来,全当她正在认真品茶而已。
  姚旭抿了口茶,很是欣慰在这种日子还能喝口好茶。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儿,直到下头来人将损伤汇报了上来。
  听完汇报,姚旭稍作思考,又吩咐了几句话下去。
  等屋里再只剩下两人了,师华才回过神,低声开口问姚旭“我若是入了崇明教,带来的那些女眷该怎么办?”
  姚旭听师华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放下杯子看向师华“教中收人如今可不是随意就能收进来的。男子女子都一样,是要教中有至少三人举荐上来,且对崇明教有所作为这才可以。”
  以前还好说,现在有谭毅这个小家伙在,那是越卡越严。
  “女眷诸多事情上本就不如男子……”师华微微摇头,三人举荐未免也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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