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温柔——年深不见
时间:2019-04-06 10:24:05

  他提笔,那句“暮幻,我等你”变成了“暮幻,等我”。
  放走信鸽,墨潇敲门进来,他满脸忧愁地看着非明,“你真当打算回京城,你可知一旦回去要面对的都是怎样的人和事?”
  非明淡淡点头,“我知道。”
  墨潇长叹一口气,忽而自嘲地笑了,“那你娘呢?她也决定进宫,回到他身边吗?”
  非明手指轻敲桌面,沉思片刻后道:“师父,这件事,我需要你的襄助。”
  *
  暮幻收到非明的回信,迫不及待地从信鸽的爪子上将信抽出来。
  这次的信鸽比平时回来得晚了几日,想是榕州那边进入雨季,这才耽误了。
  暮幻展开信纸,却见偌大的白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让她摸不清意思的话。
  暮幻没有去深究非明字里的意思,他从来都是这样话少的人。让她等,或许是让她等待回榕州见面的日子。
  明日便要启程回榕州了,这一次暮幻不打算回信,那些平日只能靠书信传达的牵挂,在不久之后,她就能当面告诉他了。
  外头传来林妩的嬉笑声,暮幻急忙将信收进抽屉,起身迎她。
  林妩刚一进门就笑开了,“五妹妹,你找我什么事啊?”
  暮幻视线越过林妩,落在她身后的林羡身上,微微一愣,“四姐姐,你怎么把三哥哥给带来了?”
  林羡抱胸不悦,“我说五妹妹你可越来越偏心了!什么事都找林妩,从来不跟我这个做哥哥的说。怎么?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暮幻无语,她要说的这件事,怎么好让林羡知道。
  她将林妩拉到一边,“四姐姐,你想办法先让他回去,我真的是有要紧的事同你说。”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林妩笑道。
  暮幻偷瞄了一眼林羡,见他翘着二郎腿正在喝茶,这才压低了嗓音,“我……我那里最近有点痛。”
  “哪里?”林妩紧张道:“要不要紧啊,要不找大夫看一下?”
  “不用不用,”暮幻连忙摆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胸、部,软绵绵道:“就是……这里。”
  林妩咽了咽口水,立刻会意。她转身抓起林羡的胳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丢了出去。
  林羡气得在外头拍门,“林妩!你搞什么鬼!”
  林妩喊道:“我今早瞧见祖父在找那对碧玉盘,你再喊,我就告诉他宝贝到底去哪了!”
  “算你狠!”林羡摸摸鼻子,果然没了声音。
  外头消停后,林妩细细打量暮幻的身材,看得她脸颊一阵发烫。
  “四姐姐,我最近疼得厉害,可我又不敢和我娘说。我记得你前阵子也疼过,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妩一戳她的脑袋,取笑道:“傻丫头,你这是在长身体啊?你记得让碧落多给你炖些鸡汤喝。”
  “啊?”暮幻听得懵里懵懂,“长身体为何会痛?你不知道,我最近疼得厉害,有时走路走快了,那里就……”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
  林妩笑道:“没事,那都是正常的。你夜里自己瞧瞧,你那里是不是大了许多?胀胀的疼?”
  暮幻想了想,点头说对。
  林妩眼珠一转,贴上她的耳朵,“我听府里的嬷嬷说,你可以自己揉一揉,这样就不会那么疼了,而且还有益处哦。”
  “什么益处?”暮幻又问。
  林妩挠挠脑袋,皱眉道:“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对身体有益处吧。你记得照做就好。”
  “好吧。”暮幻点头,似懂非懂地答应了。
  “唉……”林妩玩笑道:“五妹妹你长得这么好看,若是以后身姿又变婀娜窈窕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愿意做你的裙下臣。”
  暮幻红着脸推她,“乱说什么呢,什么男人……”
  林妩打断她,“知道知道,你心里啊只有你的非明哥哥。这不,你回了榕州不就能见到他了吗?”
  暮幻低头浅笑,“只要非明哥哥觉得我好就好。”
  夜里,暮幻说要沐浴,碧落一如往常准备伺候她,她面色一阵古怪,想到自己如今身体的变化怎么都不肯,只说自己来就好。
  碧落猜到了几分,心知姑娘长大变得害羞了,也不再多说什么,阖上门去外头候着。
  暮幻宽了衣裳,坐进浴桶,蒸蒸热气,衬的她全身的肌肤白里透红。水面上漂浮的红色花瓣遮住了她的身体,依稀却能瞧见胸前那痛处比从前圆润了些。
  原来女子的身体会变得这样柔软。
  她想起林妩白日所说的话,咬咬唇,伸手抚上了痛处。
  刚一触碰,她便痛得哼出声来。
  太疼了。
  她咬唇忍了忍,放轻了手上力道,照着林妩说的方法轻轻揉按,虽然不明白究竟有什么益处,但渐渐地,痛感明显弱了一些。
  碧落在外头等了许多,她担心水冷暮幻会着凉,想了想,敲门问道:“姑娘,可好了?”
  暮幻正穿衣,身后肚兜带子怎么都系不上,“碧落姐姐,你先进来。”
  碧落推门进去,只见暮幻耷拉着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碧落姐姐,肚兜好像小了。”
  碧落微笑,上前替她整理衣裳,“不是肚兜小了,是姑娘长大了。明日我就给姑娘做几个新的!”
  作者有话要说:  非明:很好,小姑娘长大了。
 
 
第42章 
  第二日,暮幻同林振简单收拾行李,踏上回榕州的路途。
  林眠音送他们至城门下,暮幻握着娘亲的手,乖巧道:“娘,你放心吧,我到了榕州一定会好好听外祖父的话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林眠音淡淡点头,面色依然凝重,“幻儿,你要记得娘说的话,回了暮府每日服侍在祖母身边就好,其他的人不要去招惹,能不见就不见,尤其是……”
  “我知道,尤其是柳氏……”暮幻低头小声嘟囔。
  柳氏是暮恒之新娶的妻子,这件事,她还是从盛妗幽的书信中得知的。
  暮恒之和林眠音和离不到半年,就娶了同僚的侄女柳氏过门。
  据传,柳氏年纪尚轻,还未到桃李之年,只因刚及笄爹娘便双双意外过世,为了守丧尽孝这才耽误了婚事。
  暮恒之的同僚得知暮恒之与夫人和离,急忙撺掇着他续弦,将自己的侄女引荐给他。
  柳氏生的楚楚动人,很快便到得暮恒之的喜爱,将她娶回暮府做了正室夫人。
  只是这柳氏千好万好,却有一点远比不上当年的林眠音。
  柳氏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得宠,从来不将暮老夫人放在眼里。暮老夫人说教她几句,她就顶嘴,暮老夫人病了,她也鲜少在跟前伺候,还因杨茹不是暮恒之的同姓姐姐,死了丈夫赖在他家而处处挤兑她。对下人更是随意打骂,整个暮府上下对她颇有怨言。
  林眠音交代暮幻,回了榕州,能不与这个柳氏打照面,就不与她打照面,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暮幻记下了娘亲说的话,踏上马车,挥手与她告别。
  连日多雨,道路泥泞,回去的这一路不比来时通顺,暮幻和林振将近赶了一个月的路才回到榕州。
  进了榕州城,马车走大路回暮府,并不经过小柳巷。暮幻一路撩开马车帘子,在窗外搜寻非明的身影,也不晓得非明哥哥知不知道她今日回来。
  直到马车驶到暮府门前,暮幻也没瞧见非明半个影子,她悻悻地放下马车帘,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暮府门口,杨茹带了几个丫鬟出来迎他们,而作为主人的暮恒之和柳氏却不见踪影。
  一个小厮解释,暮恒之是去了衙里还未回来,至于柳氏,他也说不清楚。
  杨茹握着暮幻的手,面上很是无奈,“她就是这样傲慢不懂礼数的一个人,林老爷,让你们见笑了。”
  林振轻哼一声,“罢了,左右我带幻儿前来也不是来瞧她的,不见也好,免得相看两厌。”
  杨茹点头,款款将二人带到了暮老夫人院里。
  一进屋子,浓重苦涩的汤药味扑面而来,暮老夫人躺在榻上,面无血色,见暮幻进来,激动地想要起身,一用力却猛地咳嗽起来。
  暮幻上前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病重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两年前她离开榕州的时候,祖母虽然经常身体不好,但从不至于病成这样。再看她如今屋里,各处摆设都更加清简,从前那几样拿的出手的宝贝全都不见踪迹,便知她这两年过得不是什么舒心的日子。
  暮老夫人拍着暮幻的手背,有气无力道:“好孩子,别哭。祖母此生还能再见你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你不要为我这老婆子难过了。”
  暮幻安慰她,“祖母,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暮老夫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缓缓摇头。
  林振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他心知当年那件事与暮老夫人并无太大关系,并没因此记恨她。
  他打量了一番屋内,忿忿不平道:“你们府里是谁当的家?怎么老夫人这屋里,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拿不出来?还有这棉被,又湿又潮,这倒春寒的日子,怎么能盖这个?!”
  杨茹叹气,哀怨道:“可不就是那新夫人柳氏吗?别说让她送什么好东西过来了,她能不将咱们这屋里值钱的东西拿走已是不错了。之前母亲留着的几件宝贝,也全是被她和我那糊涂的弟弟搜刮去了。”
  柳氏是由她伯父做主嫁到暮府的,当年她爹娘死的早,留下的家底单薄,伯父家又舍不得替她出什么丰厚的嫁妆,因此一直以来,她的手头并不宽裕。
  再加上林眠音离开暮府时,分文未留给暮恒之,他的俸禄支撑不起二人大手大脚的开销,库房的银子所剩无几,二人便将主意打到了暮老夫人这里。
  暮恒之知道,林眠音在临走前留了一笔可观的钱财给她,他几次试探想讨过这笔银子,奈何暮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肯拿出来,他一气之下拿走了暮老夫人屋里所有值钱的宝贝,典卖来的银子供他们二人享乐。
  暮老夫人老泪纵横,“自作孽啊,我怎么就养出了一个这样的孽障。”
  暮幻想在屋里陪祖母说说话,但暮老夫人如今连喘气都变得艰难,说一会儿话人就累得睁不开眼睛。她只好为祖母喝下汤药,默默退出房去。
  从祖母那里出来,天色尚早,暮幻让碧落和想衣去将自己从前住的院子收拾一下,自己则匆匆出了门。
  在府门口,暮幻遇见了正要下马车的盛妗幽,“暮幻!”盛妗幽还是没变,见到她也不要丫鬟搀扶了,大大咧咧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妗幽你小心扭到脚。”暮幻佯怒看她。
  盛妗幽“嘿嘿”一笑,转而目光上下打量了暮幻一通,最后落在她越长越精致的脸蛋上。
  “苍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何我越长越胖,而你不仅身型没有走样,就连着面容也是越长越动人了。”
  盛妗幽撅着嘴巴,气呼呼的,暮幻这才发现她的身形……嗯,的确圆润了不少。
  暮幻取笑她,“妗幽,是不是你家耿中表哥,把你喂养的太好了?你都控制不住你的嘴巴了吧?”
  “去你的!”
  旧友相聚,心情总是愉悦的,二人在府门聊了一会儿,盛妗幽才想起什么,试探地问她,“暮幻,你这是要去哪儿?”
  暮幻笑得羞涩,“我准备去见非明哥哥呢。”
  盛妗幽脸色沉了下来,迟疑半天,支支吾吾问:“非明难道没有写信告诉你?”
  暮幻脸上仍有笑意,抬眸问道:“告诉什么?”
  “哎呀,”盛妗幽心一横,“非明早就离开榕州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离开……”暮幻的笑容僵在脸上,“妗幽,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拿这件事与我开玩笑?”
  盛妗幽急眼了,“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以为你是知道的。非明在一个月前就没有来书院,我一打听才知道,他与他娘亲是离开榕州了,还有潇然武馆也跟着关门了。”
  暮幻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非明哥哥之前还给我写信说让我等……”
  等他。
  暮幻脑中炸响一个巨雷,提起裙子就往非明家的方向跑去。
  难道非明真的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缘由,去处,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到了绣坊门口,伙计一眼就认出了暮幻,笑问:“暮幻姑娘,你怎回来了?”
  暮幻顾不上回他,直接追问道:“非明哥哥呢?你快让他出来见我!”
  “非明?”伙计一愣,“他早就和他娘离开了啊。”
  “你骗人!”她眼眶已然湿润,“非明哥哥走了,怎么可能不同我说?你们都骗我!我自己去找!”
  说罢,她冲进后院,“非明哥哥!非明哥哥,你出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大声呼唤,疯一般地寻找非明的踪迹,任何屋子或角落都不肯放过。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卧房空了,书房也空了,那匹他最心爱的小马驹也不见了。
  一切事实都在告诉她,非明真的离开了。
  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只留下一句要她等,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暮幻找累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棵小枇杷的旁边。
  小枇杷长高了,和非明画得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小枇杷开了花,他为什么不画给她看呢?
  暮幻蹲下去,心口疼得她喘不过气,泪水沿着面颊滑落滴在地上。这一刻,她觉得天都快塌了。
  盛妗幽走到她身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只好抚着她的肩旁,陪她一起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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