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临时工[快穿]——西大秦
时间:2019-04-07 09:01:43

  好在老太太常年吃斋念佛,她一个月也就能见着几次罢了。
  赵静淑跪在地上抽抽噎噎:“我没想到她那么不禁吓……”
  三房的太太就说话了:“月儿惊得吓你就能朝她脸上泼茶了?淑姐儿,你也是十几年的规矩学下来的,是那个教习嬷嬷教你这样的规矩的?”
  三太太说着睨了赵静淑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她对赵静淑不满已久,作为婶娘,对一个侄女不满似乎不好听,但实在是这个侄女太能折腾了。赵家嫡枝这些姑娘,除了大姑娘赵静宁年纪大些,今年已有二十二,下边年纪都差不多,最大的二姑娘今年十六,三姑娘赵静月也是十六,下面嫡女庶女十五的十四的更是一堆,都是要说人的年纪了。
  偏偏这个赵静淑这个瞧不上那个瞧不上,亲事迟迟定不下来,她没定下,底下的妹妹更没有越过姐姐说亲的道理。
  三太太自己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十五,即将及笄,一个也十四,被赵静淑压着,她也没法明着给她们想看,可把她愁坏了。偏偏大伯兄在外为官,没时间管这个女儿,徐氏是后来进门的填房,也管不了这个继女,老太太又不管事,硬是被赵静淑用各种借口拖到了今天,三太太能不看赵静淑不顺眼吗?
  三太太对老太太周氏说:“娘,我看二丫头就是被惯坏了,哪个姑娘家对自己的亲事诸多挑剔的,这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自己置喙的道理?今年二丫头也满十七了吧,宁姐儿这个年纪早嫁人了。”
  周氏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三太太一眼,看得后者讪讪一笑,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赵静淑,对徐氏道:“徐氏,你修书与老大,让他速速定下二丫头的亲事,他回不来也不要紧,看看任上若有合适的人家也可。”
  这就是要把赵静淑远嫁出去的意思了。
  他们这可是南方最富饶的地方,而大老爷目前就任的地方在北方,离这迢迢千里,且远远不及这边,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家族。
  三太太一愣,继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让这赵静淑挑来挑去,本地的高门望族她看不上,想必外地的她应该很欢喜。
  她这婆母看似什么都不管,但心里头可清醒着呢,赵静淑那点心思她能不知道,这盼着长姐早死,自己好去接手姐夫的心思,也着实歹毒。
  赵静淑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了,去抱周氏的腿求情:“祖母,不要,我不要远嫁,祖母我再也不敢了,我嫁周家,嫁齐家,哪怕张家宋家也好啊祖母!”
  听到她这话,屋内的人都有些愣,听赵静淑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就愿意嫁了?还“哪怕张家宋家”,张家宋家也是本地望族,在她口中倒成了“哪怕”的选择了。还有老太太娘家的周家还有齐家,这可是比赵家还略高一等的门庭,是想嫁就能嫁的进去的?
  这话说出来也着实是……可笑。
  便是老太太自己都微微摇头,这个孙女早就长歪了,远嫁出去也好,省得给娘家惹出祸事来。
  她微一抬手,身边伺候的老嬷嬷便利索地把赵静淑扒开,堵住嘴拖了下去,那利索劲跟拖犯了错的下人也没什么两样,弄得屋里人都噤若寒蝉起来。
  周氏道:“你们都散了吧,这里有徐氏看顾着就行。”她说着朝三儿子看了眼,“刘家那边,且先歇了。”
  三老爷一愣,慌忙低头应是,即便心中对此有很多话想辩解,但在母亲面前,他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的。
  其余人都走了,周氏也把徐氏单独叫到一边,问她:“大夫说三丫头虽是受了惊吓,但病得如此重,主要还是因着连日来忧思郁结,我问你,刘家那事,她是不是不愿意?”
  徐氏一愣,忙说:“没有啊,她没说不愿意啊。”
  “那她可是亲口说了愿意了?”
  徐氏讪讪:“那倒也不曾。”
  周氏淡淡道:“三丫头自小没了父母,养在长房这边,什么时候不是长辈说什么她便应什么,这孩子可怜,大郎来信说得振振有词,我便也应允了,看来这孩子心理还是不愿的。”
  她长叹一声,徐氏不敢随意借口,只讷讷听着。
  周氏说完这些也不再说什么,又进去看了一会儿烧得面红耳赤的荣亚,让徐氏照顾好人便走了。
  徐氏松了口气,心里又纠结起来,所以还要不要备嫁了?她还要不要准备了?
  转念一想,婆母都亲自发话叫三叔那先歇了,那她这肯定也得跟着歇了,这是婆母的命令,老爷肯定不能怪她,且二姑娘注定要远嫁了,三姑娘这事不成,刘家也没二姑娘什么事,她还有什么好愁的?
  这样一想,便高兴了起来,把贴身嬷嬷留在荣亚院里,又加派一些伺候的人手,便回了主院,无事一身轻,她也乐得不麻烦。
  里屋,荣亚睁开眼,听到赵静淑就这么被处置了,她有些意外,不过也不同情,赵静淑对委托人是嫉恨,也不知道私底下怎么诅咒,对她直接泼茶水了,敢这么横,那就得承担得起后果。而且不过是远嫁罢了,原先轨迹中,委托人不就是“被远嫁”去了北方,这还是对于委托人来说,表面上能够得到的最好的归宿了。
  这么看来,委托人的祖母挺雷厉风行的,可她越是厉害,越不可能不知道赵大老爷、三老爷他们对委托人的处置,但她却听之任之,最后委托人惨死,还是一尸两命,悄无声息地从刘家内宅里消失,赵家这边也跟完全不知道一样,对他们来说,赵静月就是嫁去了北方,刘家内院的那个,就是一个陌生人。
  大伯三叔也罢了,侄女再亲亲不过自己的孩子,可是周氏来说,赵静月也是她孙女,和其他孙女是一样的,就因为父母早亡,连这个祖母也不再一视同仁吗?
  她躺在床上想着,就听青蕊说延少爷来了。
  她让青蕊扶自己起来。
  一个少年被黄杏领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徐氏留下的嬷嬷。
  “三姑娘可算醒了,我去禀告夫人。”
  荣亚咳了两声:“嬷嬷不必惊动伯母,我就是有几句话与弟弟说。”
  她病倒才一两个时辰,整个人就好像病了许久一般,憔悴不已,看着也是可怜,但这么想着嬷嬷还是去让人告诉徐氏,人已经醒了。
  这屋里很快就只剩下荣亚、赵敬延两人,青蕊黄杏也退到了外屋。
  赵敬延满身不自在:“姐、姐姐身子可好?”
  荣亚静静看着她,忽然捂脸哭道:“我不好,你可知道,大伯父给我安排了怎样一桩亲事?”
  赵敬延一脸尴尬:“伯父给姐姐安排的,想必是最好的。”他暗暗撇嘴,难道是对亲事不满才又是病又是找他的?可找他能有什么用,还指望他为了她去忤逆长辈?
  他才这么想着,对上荣亚的眼睛,忽然就像被什么蛊惑了一般,脑子里的想法一滞,完全被一种截然相反的想法占据,他愤然道:“伯父怎能如此草率,姐姐是我们二房唯一的嫡女,何等珍贵,怎能草草安排了人生大事?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弟弟给你撑腰!”
  他咬牙切齿的,好像瞬间被鸡血浇了满头。
 
 
第105章 我对姐夫没兴趣(四)
  青蕊黄杏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敬延气势汹汹地走了,仿佛要和谁去拼命一般,走之前还嘱咐她们要照顾好姑娘,跟来的时候完全就像两个人。
  她们震惊不已地进了内室问荣亚:“延少爷这是怎么了?”
  荣亚靠在枕头上,声音嘶哑淡淡说:“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她只是给他下了商城里的某种药,让他认知产生了错乱,把自己,也就是赵静月认作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必须为她撑腰、拼命,哪怕用前程性命维护她都在所不惜。
  其实也没错啊,赵敬延从一个家境贫寒的穷小子,成为赵家嫡枝二房唯一的继承人,享不尽的好处,命运彻底被改变,他既然受用了这些好处,也总该有些付出吧。
  他给赵静月的父母磕过头发过誓要扛起二房门楣,那为赵静月这个唯一的亲人豁出命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
  赵敬延气势汹汹地离开后,却没有立即做什么,又恢复成了往常的状态,但在两日后的一个文会上,他却突然和交好的朋友说起了家事。说他对不起已故的父母,保护不了姐姐,说到伤心处还掉了眼泪。
  好友吓坏了,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赵敬延一脸悲苦地说:“家里,家里竟然要把我姐姐嫁出去给人作妾,我、我年纪小,又无功名在身,护不住她,实在对不起父母。”
  好友和旁人听了都是一惊,赵敬延现在可是赵家嫡枝的嗣子,他的姐姐还能是哪个?那可是赵家嫡出的女儿,而赵家历来没有让嫡女作妾的,那不是自甘堕落,让人看轻了吗?
  好事者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敬延噼里啪啦把事情全说了,什么大堂姐出嫁五年无所出,什么家族里要把他姐姐送去给大堂姐巩固地位,什么他姐姐不愿意又不敢反抗,病倒了。
  都是没有证据的话,但从赵敬延嘴里说出来,就很有可信性。一来赵敬延是赵家人,二来如果没有这样的事,他却说了这样的话,不是把家族给得罪死了,还有损赵静月名声?
  有人说赵家二伯父我见过,是个学识渊博的儒雅之人,有十足的好风仪,当年英年早逝就叫人唏嘘不已,没想到死后唯一的女儿竟然要受兄弟家族这样作践。
  也有人不信的,但立马就有人说,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嫡女是金贵,但无父无母的嫡女却难以说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若是找个远不如赵家的夫家,还不如给刘家为妾更有价值。
  这次文会办得挺热闹,参加的有少年人,也有一些青年人,别看他们很讲究什么儒士气度,但其实也八卦得很,更别说这八卦还是他们中的人自己友情提供的,涉及到刘赵二家,说起来就没完。
  很快就有赵家和刘家的人听说了这事,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但也知道这是损害自家名声的事,立即派人回家汇报长辈知道。
  因为怀的是瞒天过海的心思,赵静月要进刘家的门,两家都只有少数人知道,是以其他赵家、刘家人听到了这种说法也都愣了,第一时间找当事人询问。
  刘家那边还好,赵家这边反应就很大了,一些急性子的族老、族中说的话的人当即就先派自家夫人或儿媳来探问探问。
  那些夫人来的是长房,打的是听说赵静月生病来看望的旗号,老太太周氏常年吃斋礼佛,不见外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也没人去打扰她,接待的人只有徐氏。
  徐家相比赵家就是个小门小户,徐氏就没什么城府和头脑,哪里顶得住这些有备而来的女人们,三言两语就说出赵静月确实要去作妾的事,还说:“老爷来信允了的,和刘家那边都定好了。”
  众位夫人互相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压下了惊诧,还以为是外面乱传的,没想到竟是真的。再看看床上病得脸色蜡黄的荣亚,顿时起了怜悯之心,这父母不在了,纵然是高门贵女,纵然祖母、叔伯俱在,竟连门像样的婚事也说不到。
  不,这祖母叔伯,才是这小姑娘的催命符吧。
  “到底是骨肉至亲,竟然如此糟践。”这些夫人们离开后,彼此也有嘀咕,徐氏说什么三丫头自己也是点头了的,这次生病纯属意外,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可能是意外吗?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哪有女子自己应与不应的余地,怕是无力反对又心中苦闷,这才病倒了。
  夫人们回去把情况一说,那些人登时坐不住了,岂有此理,嫡出的堂妹给堂姐夫作妾,长兄幼弟欺负已故兄弟的独女,这传出去赵家百年清名还要不要了!
  等周氏和三房那边得到消息,那些族老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周氏捻着佛珠沉默不语,三房夫妻那边只觉头痛欲裂。
  三太太拧着三老爷的胳膊:“我就说这是你别掺和别掺和,让侄女去作妾,说出去你这张脸往哪搁?且对你有什么好处,刘赵本就是世代姻亲,少一个赵静宁是能反目成仇还是水火不容?非要为了保住她赵静宁的地位,做这许多事!”
  三老爷直皱眉,挥开妻子:“非我要做这些,是大哥来信,我还能不听大哥的?”
  “大伯来信你就听,现在出事了,大伯在任上,一推三六九什么都不用管,你没捞到半点好处反惹一身骚,她赵静宁又不是你闺女,你这么上心!”三太太说着也冷笑:“这宁姐儿我可真是小瞧她了,五年无所出,还能笼络得住丈夫不纳妾,大伯远在千里之外,她也能让大伯为她这般筹谋。”
  她咬牙道:“不成,这件事本来与三房无关,成了是赵静宁得利,是大房与刘家更亲近,不成了也该他们长房担责,且还是徐氏那个蠢妇说漏了嘴,凭什么要拖三房下水?”
  正说着,下人来报族老们已经到了长房。
  三老爷不耐烦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快换衣服去见客!”
  ……
  荣亚倚在床头正在喝药,就见三太太慌张地闯了进来:“月姐儿,你醒了啊,快跟婶娘来,对了,你们两个快服侍她穿衣。”
  青蕊黄杏一脸莫名,荣亚柔弱地道:“三婶,怎么了?听我丫头说刚才有几位妇人来看望我,可惜我正昏睡着,可是怠慢了人?”
  “哎呦,现在还说那个干什么?你快起来吧,是族老想见你。”
  “族老?”荣亚一脸惊愕,“是哪位族老?”
  三太太往床边一坐,叹口气:“这事啊,还是由你那桩亲事而起。族里长辈们觉得不妥,还训斥你伯伯给你说了这么门亲事。你伯伯他,约摸是想着你自幼与宁姐儿一块儿长大,与宁姐儿姐妹情深,宁姐儿身子骨不好,与其让别的女人进门,不如让你这个贴心的妹妹嫁过去帮她……婶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才处处为宁姐儿着想,只是你也得为自己好好想想,你本可嫁给更好的人家做正头娘子,怎好委屈作妾,如今族老们便是因此而来,一会儿你只管照实说,有什么委屈族老们会为你做主的。”
  荣亚听了说了这许多,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说大老爷是为了自己女儿着想,才要她给刘家当妾,她是为自己喊冤来的。如果真是十五六岁,还为这桩婚事感到委屈怨怼的女孩儿,可能真顺着这么想,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长房那边。
  然后就会忘了,这件事也有三房参与。
  或者说,长房大老爷远程命令,实际做事的是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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