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临时工[快穿]——西大秦
时间:2019-04-07 09:01:43

  荣亚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周氏还有赵三老爷说的,反正两人听说是比较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就是找三老爷举家搬出赵府的时候,赵三太太扑到赵昌业身上抓挠,险些将他耳朵咬掉。
  而相应的,赵家也开始帮赵昌业洗白,对外说法则是不存在逼侄女为妾,只有猪油蒙了心的老太太偏心嫡长孙女,被嫡长孙女回家一哭两哭,便决定让三孙女去做妾,所有事情都是她自作主张,三老爷碍于母名,不得不服从。
  赵大老爷,赵家族长干净得跟块白布似的。
  这种说法说也是说得通的,但相信的人有多少就不知道了。赵昌业再在公众场合声泪俱下地哭诉几声,说自己如何痛心,又如何不孝,要母亲为自己的女儿犯下糊涂事云云,总之赵昌业的名声是勉强刷回来了。
  而这对赵家整个家族都是有好处的,毕竟族长犯错和族长的家人犯错族长大义灭亲,那是不一样的,前者于整个家族都不好听。
  当然了,赵昌业也只是名声上稍有挽回,这件事中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一个嫡长女,一个出色的女婿,一个强有力的亲家,还有支持自己的母亲,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弟弟……
  太多太多了。
  赵昌业只觉得苍老了二十岁不止,满心疲惫,看着空空荡荡的府邸,他咬咬牙,对着院中道:“给我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那处被仆人死死抓着的,正是赵敬延。
 
 
第109章 我对姐夫没兴趣(八)
  事情都解决了,赵昌业自然要追根究底整件事是怎么爆出来,然后几乎不用他怎么查就发现源头竟然是这个赵敬延。
  然后他差点被其吐血!
  “小兔崽子!中山狼!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你能从一个快揭不开锅的寒门小子成为二房嗣子,结果你就是怎么报答我的!”
  “打,给我狠狠地打!”
  赵昌业从得到消息开始,心里就憋着好大一团火,他气赵静月不肯好好听话,气赵静宁不省心,气母亲不管事不替他兜着点,气弟弟没用出了这么大篓子,还气家族落井下石。
  但这些对象他统统不能对他们做什么,他快把自己憋成变态了,唯有这个赵敬延,他还是能动的,这也是他最恨的对象。
  成吨成吨的愤怒砸下去,啪啪的板子声在院子里响彻,赵敬延惨嚎得厉害,但他一边惨嚎还一边高叫着:“我是二房嗣子,我要保护父亲的女儿,我要保护姐姐!”
  赵昌业气极反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好啊,你不是孝顺这个爹吗?想来是一点都不顾念生身父母吧?”他高声叫自己的常随:“赵德,去,把这些年这小子从府上捞出去给那户人家的东西都给我讨回来,弄不回来的都给我砸了!”
  常随赵德没有立即动,在赵昌业又暴怒地催了一句的时候才领命而去。
  当然不能就这么去,赵德找了一群混混,让他们去赵敬延从前的那个家里讨债。
  这债务从何而来?
  赵昌业自然不可能掏心掏肺地对赵敬延好,他是要将这个便宜侄儿牢牢捏在手心里的,他看出赵敬延对从前的家人颇为在意,表面上纵容赵敬延接济他们,私底下也让人给那家人置办了一些产业,但这些都是写了欠条的,这几年利滚利的,他不追究则已,一旦追究那家人裤子都得赔给他。
  原本他没打算过用这招,比较赵敬延一直很听话,但现在既然不听话了,也没必要再留情面了。
  那些混混拿着白纸黑字的借条。
  每一张上面都有亲笔画押。
  有的是当家男人画的,那钱是给家里买田的;有的是家中大哥话的,借来钱开铺子的,有的是家中二哥画的,买房用的;也有女主人画的,拿钱是给孙子添置好东西,给女儿添置嫁妆用的;还有已经出嫁的姑奶奶画的,拿来放印子钱的。
  总之一合计,本金带利息,竟是有上千两银钱。
  “这、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当家女主人被混混逼上门要债,一看这些借条就慌了。
  小混混吊儿郎当样:“你儿子孝敬你的?你哪个儿子这么有钱啊,说出来听听啊!啧啧,这么好的二进院子,你们这群人也住得起,我怎么听说你们十年前住的还是两间破茅草屋啊?”
  那妇人噎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已经出继的儿子,就不再是她的儿子了。她想让当家的说句话,但当家的一听说欠了那么多钱,腿都软了,再看儿子妹妹妻子在自己不知道时候拿了那么多钱,又气又急,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其他人顿时大乱,混混们可不管这些,他们是拿了钱给人办事的,本意就是要闹这些人,于是不理会这家人的阻拦,直接进屋抢东西、砸东西,一时间闹成一团。
  等混混们离开,这家人家里如同强盗过境一般,所有值钱的东西不是被搬走就是被砸烂,而对方说明天还要来,直到他们把钱都还上为止。
  他们想去找赵敬延,但赵敬延自身难保,想去求赵昌业,但赵昌业根本不见他们,找赵家其他人,但其他人根本不管这事——他们儿子又不是过继到他们家。
  短短几日,他们被混混闹得根本不得安生,最后只好把房子天地都买了,还去已出嫁的那个姑奶奶家里闹了,两家人甚至打了起来,最后讨回来一部分银钱,再向亲友东拼西凑,终于把所有钱都还上了。
  但他们此时也是身无分文,无处安身,十年前至少还有两间茅草屋,现在连茅草屋都没了,且几个儿女都是好几口人,拖拖拉拉一大家子,吃饭都成问题,最后还是族里划了一个小破院子给他们,他们一家子以后做一些苦力攒钱付房租还钱。
  荣亚听说这件事一点波澜也没有,这家人靠着赵敬延发家致富,但赵敬延没有尽到他这个嗣子应尽的义务,他靠着赵昌业,赵昌业吸赵静月的血,等于赵敬延和他的原生家庭也在吸赵静月的血,现在受到这样的惩罚,也算连本带利还回来了,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至于赵敬延,听说被赵昌业打残了,毕竟是嗣子,赵昌业不敢真的打死了,就弄成是赵敬延自己在外面喝醉摔残了。
  赵昌业出了一部分恶气,把府里事情料理好,几个儿子也都安顿好,便要赶回任上,长时间离开岗位是要出事的。
  然而就在他要启程时,赵家那些族老将他拦下了,他们捆住了几个奴才,说是这些奴才能够作证,赵昌业虐打赵敬延致残,妥妥一个谋害侄儿坐稳了。
  前头那个谋害侄女没有证据,但这次是真的有了。
  赵昌业如遭雷劈,指着一群族老说不出话来,他以为惩戒了母亲和弟弟,这些人已经满意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没想到事情是翻篇了,但这些人还在盯着自己,三两下又给抓住了一个更严重的错处。
  早知道这样,他就是再愤怒也要忍着啊!
  不仅如此,他的常随赵德也被抓了起来,他指使混混逼迫那家人的证据也有了,一条欺凌族人的罪名也是实实在在的。
  在这块地域,家族是很庞大的一个群体,族长的权力也是非常大的,但一旦这个族长众叛亲离,下面人同心同力起来对付他,他再是族长也没用了。
  赵昌业再愤恨不甘,面对这样的逼迫,他最终也只能交出族长之位,以保全名声。
  对外的说法就是赵昌业痛思己过,觉得寡母弟弟女儿的过错也有自己的责任,自觉无颜面再担任族长之位。
  最终族长由老太君的长子担任。
  老太君的幼子便是不到四十就已经成为三品京官的那位,如今赵家属他们这一家最荣耀,子孙也出息,再兴旺个四五十年不是问题。
  赵家如此大的变故,外面自然是吃瓜者无数,人们茶余饭后谈论不休,最后的结论都是:为了一个出嫁女,弄得整个嫡枝四分五裂,族长之位旁落,这教训也实在是够大的。
  消息传进赵静宁耳朵里时,赵昌业已经灰溜溜地回任上去了,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给她这个女儿捎半个字。赵静宁呆愣了许久,然后非常冷静地喝尽一碗药,一面对着镜子梳妆,一面对陈妈妈说:“去叫刘瑞林来吧,就说我不想活了。”
  陈妈妈看了她一眼,暗暗一叹,匆匆去了前院。
  赵静宁给自己将自己往柔弱憔悴里打扮,却不会显得惨淡难看,她穿着素色的衣裙,头上没有一片饰物,只有满头柔顺的苍苍长发,刘瑞林赶来时她正把自己往白缳里套,刘瑞林肝胆俱裂,急忙上前把他抱了下来。
  赵静宁柔弱无骨地伏在他怀里呜呜地哭:“你别管我,我没脸活了,我活不下去了,你们都不要我了,都要逼死我!”
  刘瑞林对她毕竟有很深的感情,这段时日他也不是不想来,只是他母亲一直拦着,如今见妻子哭成这样,自然就心软了,搂着便是一通宽慰。
  屋里角落里的香炉袅袅冒着白烟,赵静宁身上也香香软软的,刘瑞林一向自诩爱重妻子洁身自好,但因为赵静宁身子不太好,服侍他的时候有限,赵静宁为长久计,还是忍痛给他提了一个通房丫头的。
  那通房是赵静宁的人,赵静宁被禁足后,那通房也一并被盛怒中的刘母打发了,刘母正为他寻摸新的人选,但因为不能弄出孩子来,也就不怎么着急。
  算下来,刘瑞林也是旷了一些日子了,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又有药物刺激,赵静宁再有意引诱,如何还把持得住。
  赵静宁为这一天已经准备多日,事后刘瑞林前所未有的餍足,对妻子自然感觉重拾了爱意,温存许久才离去,还说会为她向母亲求情。
  赵静宁眉眼温顺地目送他离开,等人不见了脸色就冷了下来,她伫立良久,忽然冷笑道:“从前我觉得他是顶天立地的伟男子,这些日子我才发现,他不过是个不敢对母亲说一个不字的软蛋,你看他口中说得那么好,却什么都没错,说什么去求情,他能不知道他的求情只会让柳氏那个女人更厌弃我?”
  她笑得凄凉:“堂堂刘家宗子啊,口口声声说着爱惜我,却对我这院中荒凉熟视无睹,连说给我拨两个丫头都不曾,还不是担心柳氏发怒?何其凉薄,何其无能?”
  陈妈妈心疼地为她披上披风:“姑娘,回屋吧。”
  赵静宁一把抓住她的手:“妈妈,会成功的是不是?”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怀上了是不是?”
  陈妈妈低声说:“那药和香都是催情助孕的,今日又是姑娘易受孕的日子,照理说,应当是能成的。”
  赵静宁明显放松了下来,浑身酸软地倚靠在陈妈妈身上:“那就好,那就好。”
  ……
  另一边,新族长继任之后,老太君作为族长的母亲,身份更是尊贵起来,连带着荣亚现在这个她的心头宠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老太君去王府做客,都带上荣亚。
  “这就是我那乖孙女,你们不知道啊,她一双巧手啊,我一般老骨头了,身上这里酸那里痛,被她按了几天就好了。”老太君特热情地对一同在老王妃这做客的夫人们说着荣亚的好,恨不得人人都喜欢上她。
  今天来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而这些老妇人也大多带着家中年轻的晚辈,或是没出阁的姑娘,或是得宠的孙媳妇之类的。
  因为她这宣传,其他夫人小姐都仔细打量着荣亚,一位老夫人说道:“这就是你总挂在嘴边的那丫头吧?听说如今养在你院里?”
  “她家那边乌烟瘴气的,唯一的长辈就是那徐氏,那是个不成事的,我哪放心让这丫头回去,我就霸道一把,将这丫头留在身边了,要不是不合规矩,以后她出门子都在我院中出就好了。”
  老太君这话让众人更惊讶,听着这是实实在在地喜爱到了骨子里,不是装出来的。
  老太君看着这些人神色变化,心里得意,她是故意告诉这些人这些的,赵静月如今处境确实尴尬,之前作妾那事,她虽然是受害者,但到底名声受损了,哪家夫人愿意为自家聘一个曾在街头巷尾许多人口中议论过的儿媳妇。
  更不要说她父母早亡,之前因为大伯是族长,她身份自然也跟着高一截,如今叔伯祖母都出事了,眼见是和族里没有修复关系的可能了,她除了还有一笔嫁妆,简直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了,这亲事必然艰难。
  但有老太君的喜爱不同了,一来养在老太君院中,等于她亲自教养,这可是圣上亲封的特品诰命,赵静月被她这一教养,名声那自然就好听了。而有老太君的撑腰,等于就有族长给她当靠山,等于她多了一个新娘家。
  众夫人想明白了,都觉得这姑娘走运命好,原本一件糟糕的事,在她这就因祸得福,变成了好事了。
  而这样的姑娘,她们也就愿意聘了,当宗妇自然是差些,但配家里那些嫡出的次子幼孙,那就再好不过了。
  夫人们这么想,但那些没出阁的姑娘就不这么想了,看着荣亚的目光就带上了些许审视和戒备。
  荣亚自然明白老太君的用意,虽然对这个时代,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嫁人,女人本身的价值体现,也基本取决于她所嫁那个男人的社会地位这一点,她心里有些膈应。但只要想想,被掂量着可以嫁哪一水平的人,不够格嫁哪一层次的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委托人,日后要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也不是她,而是委托人,她心里也就没那么排斥了,对这个老太太也是真心感激。
  为了让她更长久地罩着委托人,她决定晚上再翻翻商城,看还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给她延年益寿。
  正热热闹闹说着,宣王爷突然从前院过来,想老王妃请安,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根据自己的身份对王爷做出不同的礼节。
  荣亚作为晚辈,自然是蹲身到底。
  宣王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声音洪亮但人很和气,连忙让大家不要多礼,他之所以现在过来,是因为他们王府请了很久的一位道士,今天终于有空屈尊来到他们府上了。
  老王妃笃信道教,近来为某件心事烦闷不已,今日宴请众老妇人,也就是为她解闷来的,但她更想见的显然是这位声名在外的道士,此时竟顾不得有客人在,立即站了起来,对宣王身侧一人喜道“仙长”。
  荣亚有些疑惑是什么人竟然让本地第一巨头的王府再三延请,让这地方上最尊贵的女人都顾不得仪态。
  她抬头看去,然后就实实在在愣住了。
  那是一个高挑俊逸的青年,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整个人清远出尘如同高山之巅不可捉摸的云雾。
  当然荣亚惊讶的不是这一点,而是因为这张脸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是祝修成的脸!
  这人的容貌身形气质,与曾经的祝修成几乎相差无几,甚至更为秀逸缥缈。
  荣亚睁大眼睛的同时,只见那人也目光微转,落到她身上,眼中透出几许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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