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妖怪超凶的[七五]——山海十八
时间:2019-04-08 08:22:58

  展昭感到身边人的目光,难道阿言察觉了他选的斗篷颜色很相称。所谓一黑一白,自古以来总是成对出现。
  两人相视一笑,笑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
  陷空岛。
  白玉堂紧盯着一张拜贴,几乎想从其中看出一只猫来。
  “五弟,展昭的帖子有花吗?”
  卢方不解地看向白玉堂,为何他的表情如此纠结,好像被迫要把喜欢的鱼让猫吃一样。“在汴京你自己说欢迎展昭来做客。今年,展昭回乡祭祖就照你的话来了,你还不高兴了。”
  这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大哥,你不懂。”
  白玉堂开口又解释不清,他哪是邀请,根本就是挑衅,算准了展昭不会来。当时,他捏着一张文牒,展昭的脸色可不好。
  岂知展昭非但要来,还不是一个人来,帖子上诚意满满就像真是在新春佳节走亲访友。
  卢方喝了一口茶也不多说话。他不要懂太多,只要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明天该客气招待展昭和他的朋友。
  翌日,言不周与展昭早早从常州出发,下午抵了前去陷空岛的渡舟岸边。
  白玉堂提早一炷香到了,闲得在河边打水漂,听得身后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回头一眼差点没惊到跌冲坠河。
  难道他对江南气候的认知出现了极度偏差?这种程度的雪就该加衣服了?那么置内功于何地?如果不是他体感失常,为何就看到展昭披了斗篷?这猫还学他穿了白色。
  正在白玉堂蠢蠢欲动,想要用一连串的问题砸到展昭头上。
  又有一骑绝尘而来。
  卢方终是不太放心白玉堂的迎客方式。腊月寒冬,不宜上演全武行,需得请白锦堂出马才行。
  “看来我来得刚刚好。”
  白锦堂笑而下马与展昭先打了招呼,暂且忽视弟弟那种大哥怎么来了的眼神,与言不周寒暄起来。
  称赞不迷路花店的名气传至江南,皆因英望东那一手神乎其神的养花术,这让涉及一些园林建造产业的白锦堂,很想要与之结识请教。
  能把花木买卖扩张到江南,这样的好事何必往外推。
  言不周笑着邀请白锦堂有空就去汴京玩,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定了必会传信英望东扫榻相迎。
  至于为何不是言不周本人招待,这就顺势说起了前来江南的原因。
  “江湖盛传五鼠本事高超,包大人亦是非常推崇五鼠的侠义心肠。刺青降煞阴晦难测,通过公文海捕怕会打草惊蛇。此次唯愿陷空岛五位大侠能出手相助,暗中寻查布震的踪迹。”
  言不周说完十万分诚恳地看向白玉堂,只要请动了锦毛鼠,其他四位基本不会不答应。
  白玉堂面对如此期待满满的言不周,略有不自在地微微侧头,别以为往他身上扔赞美词就有管用。
  当下,他侧头看向展昭,就说猫给老鼠拜年不安好心。果真不是单纯来做客的,快快,还不来两句好听的,承认是猫求老鼠了。
  “阿言所愿,就是我所愿。”
  展昭回以白玉堂一抹微笑,“想来白兄高义,必然也有相同的愿望,希望能早日抓到涉案者。不是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
  白玉堂觉得傻猫进化了,掌握了怎么怼他的技巧,难道今后看不到猫炸毛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两位放心,卢大哥急公好义,想来不会拒绝帮忙的。”
  白锦堂先给出了承诺,“我必会帮忙,尽全力为你们撒网去寻人。只要那人在江南,不出几个月一定能够有线索。”
  寻找布震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耽误继续欢度春节。特别是初五迎财神尤为热闹。
  松江府,旺竹花火铺。
  元月初四,下午专卖烟花爆竹的店铺还在营业,专为方便那些漏买爆竹的客人。
  钱掌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柜面,其实很想可以早些回家,因为临时补买烟花爆竹的客人并不多,但他不能违背东家定下的上工时间。
  他这头正心情不爽,向后一看,发现负责清洁的薛安居然坐在马扎上,“小薛,你怎么偷懒啊!后面库房都已经打扫好了?”
  薛安缩了缩肩膀,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库房已经来来回回清扫过很多遍了。不只库房,院子、走道、窗户等等,几乎都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钱掌柜不让他浪费木柴,大冬天打井水擦洗各处,这一双手已经完全被冻成红萝卜了。
  “都打扫好了。”薛安说话的声音很轻,那句我已经忙了三个时辰想歇一歇,终是留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钱掌柜嗤笑走出柜台,张望了半天,终是在靠近地面的门缝上摸出一丝灰尘。是以手指拂过灰尘,一指头就擦在薛安的脸上,狠狠地戳了戳他脑门。
  “这是什么?做活都做不利索,扫了几天都扫不干净,你还能更偷懒吗!扣钱,这个月再减五十个铜板。”
  薛安一听倏然抬头,他的薪水本来就不多,隔三差五地被扣,恐怕连房租都快要付不起了。
  “掌柜的,我这就去擦,求你了不要扣工钱。别扣工钱了。”
  一句话,薛安说得都带上了哭腔,眼眶都红了。
  钱掌柜只是冷笑着转身回柜台,完全没有高抬贵手的想法。美人哭是梨花带雨惹人心疼,丑鬼还敢委屈地哭?
  薛安不知道他的那张脸有多恶心。那是半脸的黑色胎记,上头还有些黑毛,一条腿生来就瘸着。如此废人,东家真不该收他做伙计。
  薛安看见钱掌柜走回前堂,他紧忙跟过去想再求情,却被当头砸了一只算盘。
  “要死啊你!三令五申,说了你不能来前面。吓到客人,让客人一年都是晦气缠身,你赔得起吗?”
  钱掌柜毫不犹豫地扔出算盘就开骂。才不管薛安是不是真的哭着跑回后院,他的心情在一顿咒骂后好了很多,不似刚刚觉得加班很无聊了。
  后院,水井边。
  薛安伸出冷得发肿的手,又打上了一桶井水,低头看到水面的倒影。
  影影绰绰间,水面上黑色胎记的倒影脸开口说话了。
  “懦夫,这样天天被刁难地扣工钱,你比做白工还不如。把姓钱的撵走,你的好日子才会来。姓钱的爱贪便宜,他一定会顺走店里的那一盒爆竹,把我做的一盒给他。”
  “不,我不能。我不能。”薛安急忙摇头,“我不能把有问题的爆竹给钱掌柜。”
  倒影邪笑出声,“是吗?钱姓的不残,你还有钱付房租?恐怕一天三顿吃馒头都够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薛安的脑袋更似拨浪鼓一样,摇头摇得更加厉害了。
  此时,如果有人闯进庭院,势必会背脊发寒。
  ——薛安的左右脸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表情,左边犹豫不决,右边阴狠毒辣。再听听,他竟是在自问自答。
  **
  噼里啪啦——
  正月初五凌晨,松江府到处都是爆竹声。
  白玉堂也应景地点燃了爆竹的引线,却没有响起熟悉的燃放声。
  ‘砰!’
  毫无预警之下,空地上的爆竹竟是如同火雷一样炸了开来。
  怎么会如此倒霉?
  在急速飞掠避开之际,白玉堂不由想难道真的应了老话,猫鼠相遇必有一伤?哪怕不打架,也能以其他方式受伤?
 
 
第53章 标题被爆竹炸掉了
  若非白玉堂轻功过人及时避开,这样的爆竹事故恐怕会炸断他一条腿。饶是飞得快,他还是被四溅的火星烧掉了半截衣服。
  “五弟,你没事吧”“玉堂,你怎么样了?”
  卢方和白锦堂等人正在空地另一边放爆竹,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白玉堂连忙摆手示意无碍,“别担心,我没事,以我的轻功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烧了半截衣物,我先去换一身。你们别动那爆竹,说不定还会炸,晾着它,等一会再处理。”
  外面的动静不小。
  客厅里,即便言不周与展昭对放爆竹迎神无太多兴致,也都出去关心一番白玉堂的情况。
  正因考虑到这一点,白玉堂才会先换下被烧了半截的衣服,绝不能让展昭瞧了笑话。如风一样的换衣速度,他很快就呲溜窜回了后院空地。
  趁着这一空档,卢方已经往事故爆竹上浇了一大盆水,彻底灭了它还乱炸的可能。“最重要的是别再让这玩意伤到人。老秋,这是在哪家铺子买的爆竹?”
  秋管家确定是在旺竹花火铺买的爆竹,“岛上的爆竹一贯都是在旺竹家买的,十多年了从没出现差错。”
  爆竹烟火难免会点不亮,或是炸到一半就没燃料了。
  旺竹花火铺是老店,口碑一直很好,从来没听说出现那些差池。而且颇为客人着想,初二开始每天都会定时营业,让少买漏买的人家有地方及时买新的。
  “也许合该我倒霉?”
  白玉堂听说过旺竹花火铺。去年纪老东家过世了,他儿子接班后主要精力放在了另外的丝绸买卖上,爆竹生意由他家掌柜负责。
  “掌柜也换人做了吧?好像姓金?反正是个爱财的姓氏,很不得掏光客人口袋里的所有铜板。”
  “是姓钱。”秋管家提醒了一句,“钱掌柜是小纪东家钱娘子的二叔。”
  白玉堂疑惑脸,钱娘子是什么鬼?
  秋管家补充说明,钱娘子是小纪东家的妾室,受宠程度非常高,所以她的叔父才能进入纪家做事。
  “钱掌柜为人有些势力,但在做买卖上还算精明。”
  任人唯亲。
  白玉堂在小纪东家脑门上盖了一个戳,卢方也皱眉叮嘱往后不再从旺竹花火铺购买烟火爆竹。
  几人说话间,展昭先一步上前检查起爆竹残留物。
  当下,他就确定这不是一起意外,并非简单的硝石、硫磺用量超标。和卢方几人燃放的同一批比对便知,这根爆竹的内部构造不对,可是外观却毫无差别。
  “旺竹花火铺是自家制作爆竹烟花吗?”
  展昭拿起了残留在爆竹内侧未烧完的引线,一目了然,它的粗细程度与其他爆竹引线不一样。
  “白兄,你刚才点燃的引线应该没它粗。同一个爆竹,里外引线不同。如此万中无一之物,竟是被白兄遇到了。”
  如果真是万里挑一就好了。
  言不周并非故意咒白玉堂,在看到白玉堂新换的衣服后,她超常发挥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演技维持面不改色,来面对眼前的无巧不成书。
  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白玉堂的这件白衣款式,与她初来大宋时古镜变出的那件相差无几!
  古镜不喜欢动脑子,这一点几乎是实锤了。否则它也不会一字不改地照搬赵祯给办的假证,弄了另一张身份文牒。
  由此假设,当时它变出的那一套白衣,必然也是照搬了他人衣物的式样,也许还不仅是抄袭款式。
  这一刻,言不周的逻辑思维不能更清晰。
  古镜解释过不能及时变出身份文牒的原因,诸如点石成金与无中生有此类的法术,它们不合人间之法。
  绝大多数的情况,就算变了也只能维持一时。想要合情合理的存在非常困难,所以最初弄出房契地契就几乎是极限了。
  那么古镜还有本事变出衣服吗?还是一套价值二三十两银子的衣物,想来是非常困难的。
  不如换一个方式。顺手牵衣,改换尺寸,这就容易了很多。以古镜的脾性,多半会选择就地取材,不问对方愿意与否,给予对等的金钱赔偿。
  被坑的倒霉蛋是谁?
  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卢庄主,还请尽快查一查剩余的烟火爆竹,是否仅有一根爆竹有异常。此事究竟是针对陷空岛,还是针对所有会去旺竹花火铺子的顾客。”
  言不周硬是把事关一套衣服的恩怨压下,眼前更重要的是爆/炸案,她也摸不着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五鼠行走江湖救过多少人,就可能得罪多少人。有人买通旺竹花火铺,故意掺了假爆竹,是为了打击报复。
  然而,如果不是有意报复五鼠,那么问题才严重。
  卢方当机立断,“老秋,快把人都叫齐了。不仅是岛上,还有另外几处庄子也要查清楚。”
  *
  元月初五,松江府此夜未眠。
  不论假爆竹因何而被制作出来,它都是与旺竹花火铺子有关。
  白玉堂连夜直接冲入纪家,他差点就被炸飞了,难道还要让小纪东家留在温柔乡里做美梦。
  “没功夫和你废话,把账本拿出来。”
  白玉堂单刀直入,要小纪东家交出今年春节的销售名册。必须第一时间弄清楚旺竹花火铺的爆竹都流向何处。
  深夜不睡觉,少数人是为案件奔忙,大多是在进行生命大和谐运动。
  小纪东家正在钱娘子的床上,关键时刻,下人奋力拍门大叫到白五爷来啦!这种时候,即便是阎王爷来了,被打断好事的人都会气愤不已。
  “小孩都知道账册对一家店有多重要,你让我交,我就要交了?”
  小纪东家冷哼一声,完全不顾小厮吓得给他使眼色,重重一拍桌子,“给你面子,才你一声白五爷。白玉堂,你这样子哪是什么江湖侠士,分明是私闯民宅耍横的货色。”
  言不周闻言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白玉堂怒而抬起的胳膊。
  卢方几人分头去查清陷空岛与周边农庄的情况,展昭即刻前往松江府衙找知县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她受到白锦堂拜托看着些白玉堂,这是一起来了纪家,眼前的情况说明来对了。
  “言合,你松开。”
  白玉堂听到小纪东家的话,这厮完全没有安慰被害者的想法,还敢恶人先告状,他动手教训一二都算轻的了。
  偏偏,言不周没练过武功,力气大的让他挣脱不开。
  言不周当然看不惯小纪东家的嘴脸。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回白锦堂打定主意要纪家大出血,当下打小纪东家一顿反而落了口舌,而是要彻底断了他夜夜笙歌的好日子。
  “白五爷,你大哥说了,砸场子可以有,打人脸就先放一放。其实,砸东西也很泻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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