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夏突然被他抱着了,心下暗叫不好,这人果然图谋不轨,又急又怕地在他身上胡捶乱打,“你放开我!放开我呀!救命,来人啊!”
她的声音软,手上又没几分力气,捶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抱着他的男人岿然不动,甚至还抱的更紧了两分。
“从前你就喜欢让我放开你,可我这次偏偏就不听你的。”
男人话音一落,田夏就跟被人点了穴似的,登时就僵住了动作,她心底隐隐有了一种预感,可她不敢信,“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我是谁,你说呢。”男人轻轻一笑,缓缓摘下口罩靠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魂牵梦萦的魔力,“田夏,好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未见,一见面就碰瓷,这事儿也就只有叶阳希个狗崽子能做得出来了。
马上就要开始甜蜜蜜、甜的发齁了,冲鸭!!!!
感谢阅读。
第59章 五十九颗糖
“田夏, 好久不见了。”
男人在田夏耳边的呼吸带着湿润的温热, 烘得田夏的耳根子都红了,他这么说着,熟稔的语气和态度让田夏的心跳无上限的在加速。
田夏僵在他怀里,感觉到腰后的那只手在磨蹭她的衣带, 她猛地惊醒过来,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把他推开, 可他太重, 压得她根本没有动弹的余地。
“你到底是谁?”
田夏侧头想看清他的面容,可这人却故意不想让她看似的,她动一分,他就与她贴的更近一分,直到他的脸几乎贴在她脸上了, 他才终于停住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两分沙哑, 三分诱惑,五分性感,实在是十足的故意,“我不说,我要让你猜。猜对了, 就放开你;猜不对,就在这吃了你。”
田夏浑身僵硬,脸上更是烧的快要冒火了。她不想承认,虽然不知道这男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她还是乱了心跳,胸腔里疯狂地震动,她拼命地想要维持理智,可却还是清楚地感觉到理智正在一点点消失。
要出事了。
“田医生,田医生你在不在啊?”
就在田夏心中警铃大作的时候,门诊外有人进来了。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眉头一皱,一时不察,竟被田夏给推开了。
似乎不想被田夏看见正脸,他迅速地背过身戴上口罩,再转回来时,他又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田夏退开两步站在门边,半是紧张半是害怕地打量着他,她总觉得他的身形,他的语气,好熟悉。
就在这时,身后的办公室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昨天下班时来的那个男人站在门外,看见田夏,他满脸写着欢喜。
“田医生,诶……这位是?”
见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林言嵩颇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站在门边满脸戒备的田夏,又看了眼那个吊儿郎当倚在办公桌边的人,他瞬间察觉出了不对。
推开门一把将田夏护在身后,林言嵩瞬间打定主意要把今天的见面变成英雄救美,“田医生,这个人是不是来闹事的?没关系,我来帮你搞定。”
田夏不知道心中的猜测是不是正确,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安全起见,她没有从林言嵩背后出来,“这位先生是……”
她刚想解释男人出现在这的原因,他却突然朝他们两个走过来了。
许是他的气场太过咄咄逼人,林言嵩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护着田夏一步步后退,从他面前绕到办公桌后,“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我现在就报警的你信不信?”
男人并没有将林言嵩威胁的话放在眼里,他的目光越过了他,直直地落在了田夏身上。他明明没有说话,可林言嵩却觉得,此时鸭舌帽下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有他看不懂的千言万语,可再转向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轻蔑。
见自己不仅没有吓住他,好像还被他鄙视了,林言嵩顿时觉得尊严受损,怒吼了一声:“还不快滚!”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样吼完,那男人抬手压低了帽沿,竟然真的转身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田夏几不可察地在发抖。
林言嵩以为自己立了大功,正要邀功,可回头就见田夏一脸的魂不守舍,他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她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今天诊所不营业。”
林言嵩闻言一愣,立刻捂着脸表明自己急切的看病需求,“不是,田医生,你昨天让我去登记,可都排到明年了,我牙真疼的厉害,真等一天那牙不是要烂光了。”
田夏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哦,那烂光了再来吧。”
林言嵩:“???”
恍恍惚惚地回到家,直到小林打来电话,田夏才想起来自己完全忘记了办正事。
“田医生,U盘找到了吗?”
“啊,哦。没找到,你明天再来帮我找吧。”
“好的。不过田医生,你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挂了电话,田夏到浴室里用凉水浇脸,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总算帮她找回了几分清醒。
望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她却好像看见了那个在诊所里对她说了那些话的男人。
会是他么,是叶阳希么?
他不在的这些年,有段时间她总会在街上将与他身形相似的人认错。和他身高相似的,和他声音相似的,和他背影相似的。她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就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到看清那些人的脸,然后淡淡转身,将脸上的湿润尽数擦去。
可这次,他的语气,他说的那些话,他甚至知道她的名字,会不会,会不会真的是?
剔透的水珠从她脸颊滑落,掉进了衣领里,冰凉的。
算了,过去了这么久,她认错过的人太多,流的泪太多,伤的心太多,也许这次也只是和以前一样罢。
洗手池里的水哗啦啦地流淌,她垂眸将龙头拧紧,转身留下一室的寂静。
牙科诊所里,林言嵩坚持不懈的精神总算把田夏给感动了,她终于松口答应在她午休的时候加个号帮他看牙。
任纯吃过饭回来见田夏还在诊室里,她敲了敲前台的板子,问小林:“还没结束呢?”
小林望了眼诊室里的情况,撇撇嘴说:“够没呢。人好容易有机会跟田医生近距离接触了,还不得让田医生把他每一颗牙都给检查到呀。”
任纯噗嗤一笑,“也对,哈哈哈。把这人的资料给我看看。”
小林一边打开登记页面给她看,一边说:“这人好像是个富二代,反正家境应该不差。田医生说了,按最高标准给他收费,估摸着这一个小时得花大几千呢。”
“嗨,这有啥?我告诉你,就是花大几万也不过分,追女孩儿哪有不花钱的。”任纯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人的资料,目光挑剔。
小林点点头,想起来什么又说:“也是。诶,对了任医生,你有没有觉得田医生最近有点怪怪的?”
任纯问:“怎么说?”
“田医生最近老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魂不守舍的。有时候病人跟她说话她都会走神,一点也不像她。”小林回忆了一下,“还有上上个星期,田医生一早打电话给我说要来门诊拿U盘,后面我问她拿到没有,她说没拿到。可我来上班的时候一看,U盘就在她桌面上摆着呢,你说怪不怪?”
任纯听罢,摸着下巴说:“是挺怪的。不过也可以理解,快30岁的女人了,一直没谈恋爱,总会有内分泌失调的时候。”
“啊,真的会内分泌失调这么严重啊?”小林张大了嘴很是惊讶的样子。
任纯忍着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可不嘛。你就希望这个林先生来的勤快点儿,争取早日把你田医生给感动了,她内分泌就正常了。”
小林似懂非懂地说:“好吧。像田医生长的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女人,我觉得一般男人都配不上她。这个林先生虽然有点钱,但我也觉得差一点。”
“哈哈,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倒很是有眼力嘛。有前途啊,有前途!”任纯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打着哈欠扭着腰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我也觉得我很有前途。”小林嘟嘟囔囔地说完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午休了。
这个林言嵩的确是B市有名的富二代,据说他们家里是搞房地产的,资产过百亿,他又是家里的独苗,更是备受宠爱。
他长的不差,白皙俊秀,衣着品味也不差,是个典型的贵公子。按理说他身边是不缺女人的,但自从在身边的狐朋狗友嘴里听到田夏的名字,他就好像着了魔。
‘那个女医生,长的跟个瓷娃娃似的,轻声细语的,又娇又软,那双眼睛望过来,我整个人都麻了。’
起初他还不信,但那天第一次看见田夏,他不得不承认,这世界到底还是大,人到底还是多。
死皮赖脸地终于成功让她给了自己看了次牙,他又得寸进尺地想约人家去吃饭。
一连在诊所外等了小半个月,他没等来田夏的答应,反而等来了一辆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
天知道这车他关注了多久,上个月刚刚在法国订到了一台,他一直以为自己是B市第一个拥有这辆车的人,没想到竟然有人比他还早?
这车价格不菲,想来车里的人也是非富即贵,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他聊聊看他是在哪搞到这辆车的。
这么想着,林言嵩就下了车。
他还没走到车身跟前呢,开车的人就下来了。
是个年轻的男人。
穿着阿玛尼最新一季的大衣外套,身形挺拔修长,宽肩窄腰,比秀场上那些顶级男模都还要有范儿。明明是亚洲人的脸,五官却是难得的深邃立体,尤其是那双眼睛,极具侵略性。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气,林言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男人看见他的时候,似乎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
林言嵩愣神的空档,他听见那男人开口唤了一声:“田夏。”
他回头就见田夏一脸惊慌地站在诊所门口,连手里的包掉在地上了都浑然不觉。
这是什么情况?
“好久不见。”望见田夏眸子里的惊愕,右边的唇角轻轻向上翘起,叶阳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田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动了动嘴唇,却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呆呆地看着他走向自己,呆呆地被他俯身捞进怀里,呆呆地感受着他在她发间用力地嗅着。
她发间清幽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叶阳希的手臂慢慢收紧,叹息似的语气催的田夏眼眶发酸。
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字说:“我好想你。”
第60章 六十颗糖
田夏不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他的车, 回家的路上,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一直到方若梅来给他们开门,田夏看见她的脸上有和自己一样惊愕的表情,听着她迟疑地叫出那个名字, 她才发现这原来不是梦。
“妈,他……”
“阳、阳希?你是阳希吗?”
“阿姨,是我。多年不见,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在方若梅面前, 叶阳希的嘴一惯的甜,轻飘飘一句话,把方若梅哄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方若梅激动地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哎哟,真的是你啊!快进屋、快进屋。”
望着两人, 田夏的心跳已经超速地快要令她窒息了, 和他一起回家的这一路她都处于意识游离的状态,一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回过神来。
原来是真的,他真的回来了。
屋内,方若梅已经和叶阳希聊上了,他们两个坐在客厅里, 一如十年前的那些日子,他总是可以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把她的爸妈哄得喜笑颜开,也让她脸红羞涩的不知所措, 现在也是一样,他只是带着笑意抬眼望着她,唤她:“田夏,你傻站着干嘛,快来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们说。”
他与她之间隔着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却觉得眼眶湿热,浑身麻木,这几步路她一步都无法迈出。
明明已经有几千个日夜未曾相间,可他却一点也未曾改变,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是这样熟悉,这样鲜活。
田夏恍惚地想,也许今天之前的她都在做梦,那些千山万水,那些遥不可及,那些好像永远没有止境的思念,那些心痛到哭醒的夜晚,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他从未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十年。
他可能只是去参加了一趟夏令营,只去了一周,甚至更短,她却如同过了十载。
是了是了,她一定是在做梦,梦醒之后,他们还是即将面临高考的学生;还是有做不完的练习题;还是容易感到满足,不论生气或是高兴,小小的一颗奶糖都足够让他们感到幸福;他们之间,感情仍旧澄净不染纤尘。
餐桌上,叶阳希大口吃饭,像是饿极了似的。
“慢点吃。”方若梅一面给他夹菜一面说:“阿姨先也不知道你要过来,家里就这么点菜。夏,你这孩子也是的,也不提前跟妈妈知会一声,来不及买菜我们也可以出去吃嘛。”
田夏端着饭碗,心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方若梅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好在叶阳希及时接话道:“还是怪我没提前跟您说,只是在国外吃了这么些年洋垃圾,我最想的就是您做的家常菜,我也不跟您客气,但您要真说出去吃,那我可不愿意。”
“瞧你这张嘴。”方若梅被他哄的可高兴了,可听他说起在国外的事情,她又忍不住要开始抹眼泪了,“当年你走的那么匆忙,又是那个状态,阿姨真是想想就心疼。你啊,这些年在国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这次回来干脆就别走了。国外再好,发展再大,到底还是比不上在家里暖啊。”
叶阳希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眸子里少了几分少年感,多了几分沉稳,“您说得对,外面再好,到底比不上家里。不怕您笑话,我今年已经29了,那种漂泊的日子我过够了。”
他这么说着,田夏突然间就回了神,目光移到他脸上,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田夏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