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微微一怔，马给顾念之拨了回去。
顾念之刚要再打电话，发现何之初已经打过来了，忙说：“何少，你还在工作吗？我有没有打扰你？”
何之初笑了一下，“刚刚忙完，怎么了？有事吗？”
“嗯，有事。”顾念之说着，给何之初发了一个地址，和一个坐标，再加从谢清影那里来的两张照片。
第1730章 标配
何之初的眉头拧了起来，嗓音带着寒意，“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被人偷拍的。那个地址就是偷拍人的地址。”顾念之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温守忆说出来。
但是把温守忆说出来，就会牵扯到谢清影。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只要抓到拍照的人，温守忆也逃不了。
可何之初还是狐疑问道：“……你怎么会有照片？”
“是别人发给我的。”顾念之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何少还是把人抓住再说吧。”
何之初立刻说：“我找警察去抓人。”
顾念之又劝道：“这个不需要报警吧？你是少将，被人偷拍，可能涉及到国家安全问题，你不能自己带人处理吗？”
顾念之一句话，就将这件事从普通的男女争风吃醋的偷拍风月事件，扭转成了政治事件。
也只有成了跟国家安全有关的政治事件，何之初才能名正言顺的插手。
因为他现在的位置，跟霍绍恒在那边的位置差不多，不过没有像那边一样专门设立一个特别行动司，而是一个特种部队，挂在最高参谋部麾下。
何之初明白过来，笑着说：“还是念之你聪明，行了，我带人亲自去抓。”
他起身换上军装，叫了自己最得力的一个小分队，坐着专车往顾念之所住对面的公寓小区疾驰而去。
为了不让对方察觉，他们从小区的后门进入，直接把守了小区各处出口。
来到那栋大楼楼下大堂，何之初派了几个人在一楼把守电梯入口，一边带人上了电梯。
这边大楼的安保措施不像顾念之所住公寓那么严谨，上电梯并不需要专门的门卡。
何之初按照顾念之给的地址，很快来到那个楼层。
他们悄没声息地向那人所住的房间包抄过去。
等大家都站好了位，何之初做了个手势。
他们队里最年轻的队员过来敲了敲门。
门里那个人正在摆弄自己的摄影器材。
听见有人敲门，就觉得不对。
他是个非常警惕的人，而且受过严格训练。
一听见这敲门声，他立刻打开自己的手机，看着门口的状况。
他把大门上的猫眼改装成监控设备，连在自己手机上，这样随时能把握周围的状况。
一看到门口那些人杀气腾腾地站在那里，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确实出问题了。
他慌忙站起来，冲进自己的暗室，把所有已经冲洗，或者还没来得及冲洗的照片和胶卷全部扔到一格不锈钢垃圾桶里，然后点燃了火。
火舌窜了起来，将底片和照片一瞬间吞噬得干干净净。
他放了点心，从暗室出来，就听见大门发生咣的一声巨响，有人将门生生踹开了。
几个穿着防弹衣，端着步枪的人冲了进来。
这人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一步步往后退去。
他退着走过整个客厅，又顺着敞开的客厅玻璃门，走到了露台上了。
这里的露台都是封闭式的，但是用一块块玻璃窗分割保护。
他退到玻璃窗前站定，举着手紧张地看着他们。
何之初从举着枪的士兵后面走上来，面色森冷地打量他，举手挥了挥，“这人涉嫌偷拍军中少将，危害国家安全。——带走。”
那人心里往下一沉，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难道是那温守忆出卖了他？
这人心念电转，一瞬间转了好几个主意，却没有一个可用。
他咬了咬牙，突然放下举着的双手，将一只手放入裤兜，好像是要掏东西。
站在何之初身边负责保护他安全的卫兵毫不犹豫事先开枪。
这是他们受训时候的重要内容。
跟美国警察一样，面对很有可能持枪还击的犯罪嫌疑人，第一要素是先下手为强。
他们有一句俗语，叫“宁愿站着被告，也好过躺着被人抬出去”。
华夏帝国民间是禁枪，这边的警察用不着和美国警察一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同惊弓之鸟。
但何之初他们面对的敌人都不是一般的匪徒，而是跟国外有着紧密联系的间谍或者内奸。
这种人大部分身上都藏有枪支。
因此这人放下手，往裤兜里掏东西的时候，何之初身边的卫兵立刻开枪了。
他的枪法非常准，砰砰两枪，分别打在那人的两边胳膊上。
那人浑身一震，疼得几乎没晕过去。
两条胳膊软绵绵地垂在身侧，再也没有力气做别的事了。
他狠狠瞪了何之初一眼，然后咬断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咽了下去。
“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何之初冷冷说道，同时命令自己的士兵：“搜！”
跟他进来的卫兵立刻三人一组，往这公寓别的房间去了。
而站在客厅的露台落地窗前的这个男人，还没等何之初的手下走过去，已经从嘴边流出一缕黑血。
他露出一个惋惜而奇特的笑容，先是双腿一软，然后整个人轰然倒在地上。
“居然服毒自尽？——果然不是一般的偷拍摄影师。”何之初冷笑着抬了抬手，“报警，然后去搜他身上，还有给他嘴里的毒药采样，带回去分析。”
何之初在这人的公寓里走了一圈。
他的手下发现了暗室，但是里面除了冲洗器材和药水，别的东西都没有了。
不锈钢垃圾桶里还有焚烧过的灰烬，显示这人已经销毁了所有证据。
没过多久，坐着警车的警察来了。
他们来到这人的公寓，见到这幅情景也吓了一跳。
但是检查过那个人，发现他虽然手臂中枪，但并不是致命伤，真正致命因素，是他嘴里的毒药。
何之初偏了偏头，他的卫兵将一个记录仪扔给警察，“这是我们进来之后的全部情形。他是畏罪自杀，具体原因，还要有劳警方查证。”
带队来的警察认识何之初的脸，忙双手接过，疑惑地问：“何少，是有人举报吗？他到底做了什么？”
何之初点了点头，“有人发现他偷拍我的行踪，怀疑他可能是间谍。我们前来调查，但是他不仅企图反抗，而且还畏罪自杀。”
嘴里的牙齿藏有毒药这个细节，是间谍的标配，现在有些穷凶极恶的嫌疑人也这样做，因为不想被抓起来。
警察立刻敬礼说：“首长放心！我们马上查证！”
公寓里已经被何之初的人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何之初没有多做停留，将这里留给警察，自己带人离开了。
他从大楼里出来，看见不远处顾念之住的公寓小区，总觉得不对劲。
那偷拍照片到底是谁发给她的？
为什么是发给她？而不是发给他？
何之初挥手让自己的生活秘书带着这些士兵回驻地，自己却拨通了顾念之的电话。
顾念之很快接了起来，“何少？怎么样？”
小区里路灯很亮，照得周围如同白昼。
而且十五的晚上，月亮圆得像一块上好的白玉，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何之初戴着蓝牙耳麦跟顾念之通话，一边往她住的公寓小区走去，淡淡地说：“是谁给你发的照片？偷拍的这人很不一般。”
“啊？我就知道！”顾念之又惊又喜，“抓到了吗？”
“……没有，他服毒自杀了。”
顾念之心里一沉。
偷拍罪不至死，这人为什么要自杀？
她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又上了一层，也不再隐瞒，说：“这两张照片是温守忆发给谢表姐，谢表姐又转发给我的。”
第1731章 说得就是我
“温守忆发给清影？”何之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温守忆又是从哪里弄来的照片？——还是说，是她在跟踪我？知道我把她父母的头发和血液样品给你了？”
那照片上显示的时间和地点，正是今天下午，何之初给顾念之送东西来的时候。
顾念之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本来以为抓到那个偷拍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温守忆头上。”
何之初的脚步顿了顿，说：“虽然偷拍的人自杀了，但是温守忆有照片，并且转发给清影，已经足够证据调查她了。”
何之初也是大律师出身，虽然后来入伍从军，但学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后来又去对面世界做执业律师，让他跟顾念之一样，都喜欢在法律的框架下思考行事。
顾念之点了点头，“那倒是。谢表姐的手机上有截图，虽然是她撤销的截图，可是手机缓存里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她发的照片。”
何之初迅速将手机切换到自己生活秘书的号码上，清冷地下了命令：“跟警察说，温守忆有嫌疑，证据在谢清影那里。你去谢小姐那里拿证据，以此让警方立案，向法官申请逮捕令，马上搜查温守忆的住所。”
何之初的生活秘书立刻答应下来，按照何之初的吩咐开始行动。
何之初这时已经走到顾念之所住公寓的大门前面。
他抬头看了看顾念之所住的公寓小区，又回头看了看刚才那个偷拍的人所在的高层公寓，刚才隐隐的疑惑现在更深了，眉头越发皱了起来。
顾念之是如何根据一张照片，就找到那个偷拍的人所在的位置的？
光凭照片，何之初确信根本看不出任何跟那个人所在位置的关联。
除非，根据照片显示的方位和光线的方向进行数学建模……
可是顾念之，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算特别出众。
她擅长的是法律和电脑编程，但是高超的数学建模，需要非常深厚的数学基础，特别是高等数学，不是只会编程的人就能做到的。
何之初心里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
潋滟的桃花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何之初决定要“突然袭击”。
他没有跟顾念之说自己要来见她，可这里门房的物业没有住户同意，一般是不放外人进去的。
但是何之初拿出来自己军警两用的特别证件，物业小哥就立刻打开了门。
“这附近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我过来看看，希望你能协助调查。”何之初不动声色地说。
“好的首长，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物业小哥毕恭毕敬地给何之初敬礼。
何之初穿着军装，肩上的一穗一星显示着他的军衔地位。
这个物业小哥恰好是一个退伍军人，看见何之初，下意识还是行起了军礼。
何之初看了他一眼，和颜悦色地跟他说了几句话，问他以前是哪个部队的，什么军种，多久前退伍的。
物业小哥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退伍前打过交道的最大军官，不过是他们的连长，只是中尉级别。
现在可是少将啊！
“嗯，好好干，别给部队丢人。”何之初说完，微笑着往顾念之所住的那栋公寓走去。
刚才那个物业小哥把这附近几栋楼的电梯门卡都给他了，方便他查案。
虽然物业小哥也不懂军官为什么要查案，但何之初那个军警两用的特别证件他是看明白的了。
何之初拿着那电梯门卡，在小区里悠闲地转了几圈。
他有意识地避开了监控摄像头的方向，不动声色来到顾念之所住公寓楼下。
用门卡打开电梯，摁了去顾念之所住公寓的楼层。
很快，电梯来到顾念之所住楼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穿着一身笔挺冬季呢制军装的何之初走出电梯。
他看了看这个楼层的方位，走到电梯旁边比较隐蔽的位置站定，拿出手机，气定神闲地给顾念之打电话，“念之，现场有些发现，我想当面跟你说。”
顾念之依然在路近公寓里的实验室里待着。
何之初刚刚挂了电话，她还以为他走了。
接了电话，才知道何之初还没走。
顾念之下意识认为他还在公寓小区的外面等着她，忙说：“那我马上下来，你等我一会儿啊！”
“好。”何之初挂了电话，但是那只手还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心情无端紧张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是顾念之显示出的一些反常的蛛丝马迹，将他的推断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很快，走廊上，一个公寓的大门打开，顾念之从里面匆匆忙忙走出来。
何之初眼神闪了闪。
那个方向不是顾念之的公寓。
顾念之打开对面自己公寓的大门，进去换了身衣裳。
刚拉开自己公寓的门，抬头就看见何之初微笑着站在她门口。
顾念之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惊讶地说：“何少，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刚来。”何之初朝她晃了晃自己军警两用的特别证件，“有这个，哪里我不能去？”
“厉害了何少。”顾念之笑嘻嘻地说，故意说得很大声。
路近本来也要出来，听见门外有动静，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只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男子的背影。
从背影和军装看，应该是何之初。
路近就没有开门出去了，而是给顾念之发了条短信，问她怎么回事。
顾念之听见手机里有短信进来的声音，也没有看手机，侧身让开门，“何少请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