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硬糖——绿蜡
时间:2019-04-09 08:51:19

  “不是别人的东西,专门给你准备的。是你的东西?”
  “真的?你为什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大房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因为全是我买了想送给你的。”
  嘉树直瞪瞪看着他,“可这是我爸爸的房子。”
  大房就笑,“这是我的房子,猜猜我是谁?”
  嘉树嘴巴抿得紧紧的,眼睛里面开始有点惶恐,显然做好了简单的等式。
  大房期待,人生中第一声爸爸。
  然而,嘉树突然转头,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叫起来,“妈妈——”
  然后,他哭了。
  大房惊呆了,手足无措。
  崔玉冲出来,见到的便是嘉树站在客厅中央哭,大房盘坐在地板上哄也不是擦眼泪也不是。一大一小,都望着她,一个委屈,一个无奈。
  “吃面吧。”
  崔玉端出来三碗,最小的给嘉树,最大的给大房,自己则是中号。
  嘉树眼睛还红红的,偏头不理;大房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只收获了一个冷哼。他求助地看崔玉,她则不紧不慢地吃面。
  “小玉儿——”大房想找外援。
  “自己想办法。”她道。
  大房便不吭声了,埋头吃面,稀里呼噜很快完事。他抹一把嘴,碗筷丢洗碗池里,吭哧吭哧跑客房拖出来三四个大箱子。
  大的走了,崔玉便道,“嘉树快吃,吃完了咱们回家。”
  嘉树见妈妈不安慰自己,吸吸鼻子,拿起筷子开动。然吃饭也不够专心,吃一口扭头看一下客厅。
  大房拿了剪刀开箱子,搬出来一个个零件,很乱七八糟。他也不抬头看小孩子,认真看起说明书来,偶尔把那些零件摆弄一番。几个来回,铁轨好了一截。
  “认真吃饭。”崔玉看嘉树有一口没一口的,叮嘱道。
  嘉树赶紧把头转回来,心不在焉吃了两三口。
  崔玉有点闷笑,小家伙居然有自尊心了。她也不戳穿,将吃完的两个碗收拾掉,把厨房打扫干净,开始去客房收拾两人的行李准备走人。
  嘉树急了,不想被留下一个人,“妈妈——”
  “妈妈在,快吃饭。”崔玉再一次叮嘱。
  嘉树有点怕了,赶紧专心吃,很快吃完了自己的份,抽纸擦嘴巴滑下座。他贴着客厅的墙壁,顺着电视柜往客房走。
  大房假意没看到他的动作,拿着一根铁轨叹气,“我有超级大的铁轨,就是一个人玩有点无聊,要是有个人能陪我一起的话,我可以让小火车在这上面开起来。”
  嘉树有些动摇,但还是没吭声。
  “车站时在这儿好,还是在这儿好?”大房举棋不定,“放在外面的话可以挂好多个车头,里面位置不够只能放小的。反正都我一个人玩,要不然就放里面好了——”
  嘉树急了,想说话又不能说,脸憋得通红。
  大房眼角余光瞥见,晓得自己要赢了。
  “要是有个人能给我点儿建议就好了,我会谢谢他,然后邀请他来做我的列车长——”
  “放外面。”嘉树终于开口了,但说完就转头不看他。
  大房立刻转身看着他,“真的啊?我没主意,要不然你指给我看。”
  嘉树终究没忍住,小手指点了点茶几外面的大空间,“这里。放在这里,做六个车道,可以放六个车头。”
  “好的。”大房将轻的小零件给他,“你稍微帮我拿一下这个,我去改方向好不好?”
  “好吧。”嘉树回答得有些勉强,但表情却热切起来。
  崔玉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头探出去看了看。嘉树盘坐在地板上,认认真真数零件,试图往空缺的地方塞;大房一脸得逞的表情,活儿交给儿子干,跑房间里来继续搬东西——腿还是瘸的。
  “稍微玩一会儿就好了,我得带他回去了。”她把衣服塞包里道。
  大房脸丧了一下,蹭到她面前小声道,“谢谢你,愿意让嘉树认我。”
  “你自己搞定他,我不参与。”她把耳边垂下来的头发塞耳后。
  他见她下颌线条,粉色的唇便有些忍不住。大概是处理完白诺,父母亲那边也给了准话,崔玉态度松动,令他飘了。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她有些诧异,他却趁她抬头的瞬间咬住她的唇,舌头强势地冲了进去。
  久违的气息,炽热的感官,旧梦重返。
  崔玉用力推他,他却将她压在墙壁上,腿死死插|入她双腿之间,以极其具有侵略性的姿态强行让她打开。抵抗只是一时间,很快她便软了下来。细微的动作传达感情,大房立刻感知到,动作更加急切,恨不得将人吞下去。
  然小孩子总是不看时机,嘉树在外面叫起来。
  “轨道没有啦——”
  崔玉推他,“嘉树在叫你。”
  大房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抵住她的额头,“真受不了。”
  所谓受不了,两人相贴的位置自然分明。
  十来年相识,七八年相处,互相之间的性情十分熟悉,但身体的接触却少之又少。纵然梦里想过千百回,但真正触碰之后的震撼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只是一个吻而已,已经不能自持了。
  “我不行了。”大房苦着脸,“得冷静一下。”
  崔玉无语,挪了挪身体,然他立刻倒抽一口凉气。她腿上撑着的东西,更明显了。
  嘉树已经不耐烦了,在催促,“可以快点吗?”
  “小玉儿,你赶紧去弄他一下,我得坐一下。”太丢脸了。
  她低头瞥一眼,“你先放开。”
  大房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把她按得死死的,哪儿能走?他讪讪一笑,忙放开,面红耳赤坐床沿冷静。
  崔玉抬手按了他的头顶一下,转身出去。
  他手给自己扇扇风,室内的热气太足了,赶紧开窗户透气。直到冷风透骨,他才有些懊恼。也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了,也曾在花丛里浪荡过,但对崔玉依然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崔玉已经在安抚嘉树了,小小的人儿吐词清晰,言语逻辑完整,能够明白地表达自己。他俯在她怀中说悄悄话,大意是问,爸爸迟到了,为什么不道歉?
  迟到?是啊,他迟到了。
  这样可爱的小人,他愿用一生去换。
  昨天夜里,从不知哪个女人窝里把白诺找出来,直接押去房中擎的家里找小婶子对质。无非是一场吃醋引起的风波,关于白诺放出去的崔明烟私生子的流言,冲击着那女人脆弱的神经。房中擎坚守两年前签订的合同,对嘉树的身份只字不提,更令女方怀疑万分。
  因此,她找到白诺追寻真相,被白诺借故安排人找事。真正的原因,不过是白诺不满意房家兄弟子侄对自己的边缘化和打击,悄悄找人跟踪崔明烟和崔玉,发现了嘉树的真正归属后反推,心里明白多半是大房的种。他借着那女人的口,想抓了嘉树和房家换些好处,即便被发现也可将锅推出去而已。
  白女士第一次怒火冲天,对跟着她二十多年的堂弟大发雷霆,再不维护他。
  并且,大房也说得很明白,他在一天,房家绝对不认这人。白诺不用说不准呆海城,下半辈子连国都别回了。
  房中铭听完几乎全部细节后,只说会安排人把白诺送走,余事不必操心。
  忙完一切,已经天亮,大房急着回家。
  白女士问,能不能一起去看看嘉树。
  他说不能。
  白女士很失落。
  他说,他在努力挽回他们,一点闪失都不愿意有。两年时间很不容易,但终于抹平了崔玉的委屈和痛苦,他得尊重她的决定。
  白女士点点头,爸妈这次不打扰你,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带他们回家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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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正文完结
 
  “他睡着了。”嘉树给崔玉说。
  母子两耗费一个小时将铁轨安装完成, 嘉树想显摆一下, 四处张望找人。崔玉指了指客房,小家伙跑进去看了一眼后马上跑出来, 这样对妈妈说。
  应该是累了,熬了一个通宵。
  “我们说一声再见,回家好不好?”崔玉问。李婉已经来了两个电话催促, 嘉树第一次外宿, 她很不放心。
  嘉树是舍不得的,但还是点头了。
  崔玉进房间,大房蜷成一团缩在被窝里, 恰好是她昨儿晚上躺的位置。他头半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半张脸和鼻梁侧影来,从这角度几乎和嘉树一模一样,连抱胳膊的姿态也一样。
  她拍拍他肩膀,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你继续睡,我和嘉树先回家了。”
  大房一个机灵坐起来,“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
  “要的。”他下床, 胡乱扯了扯衣服,“走吧, 我抱嘉树下楼。”
  崔玉觉得他有些自作多情了,嘉树也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不过她不吭声, 等着看热闹,拎起随身的包出门。
  “嘉树——”大房艰难蹲到摆弄小火车的嘉树身边,“要回家了, 我抱你下楼好不好?”
  嘉树放下车头,“不好,我跟妈妈一起走。”
  说完,他小跑到门口,拉着崔玉的手。
  崔玉开门出去,嘉树头一个冲了出去。
  大房摊手,走过去,“他在气什么?”
  “他问过别人家爸爸的问题,我说你走得比较慢一些,没找到回家的路。他可能有点生气,你晓得——”
  大房秒懂,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怪不得之前告状说什么来迟了。他小时候是个霸王,别人家有的自己要有,别人没有的他也要有。白女士和房先生还在打拼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见人,一起玩的小伙伴有嘴贱的就会嘲笑他没爹妈管。他便回嘴,自己不仅有爸爸妈妈,还有很多个爸爸妈妈,被外公笑得要死。
  崔玉支支下巴,“你自己搞定吗?”
  他摸了摸下巴,准备长线作战。重重点头,当然能搞定。
  下楼,钟勇已经准备好车。这回终于摈弃了破烂日本车,用了存在地库里一个月动两三回充排场的旧豪车。大房甩给他一个表扬的眼神,很有眼色嘛,让他在老婆孩子面前没丢脸。
  因有外人在,嘉树表现得乖乖地,没抗拒大房和他们一起挤后座。他缩在崔玉怀里,玩着她手机壳上的图案,时不时看大房一眼。
  大房假意不理他,从包里摸出一只笔架在拇指上,随意拨弄。
  玩儿笔的本事,大房算了第二,圈子里没人算第一,很有些花样。
  崔玉晓得他又要骚包里,还是没吭声。
  刚开始嘉树也没怎么注意,等后面他将笔抛起来,手腕接触后挽了个花式。小孩子立刻被吸引了,丢开手机壳看他,直勾勾的。
  车启动,钟勇刻意开得慢,便足够平稳。
  崔玉旁观,大房耍把式,嘉树当观众,居然很和谐。中间好几次大房故意失手,嘉树情不自禁地担忧出声,态度逐渐软化。
  “到了。”钟勇把车停在李婉家门口。
  大房立刻收了笔,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在嘉树眼前晃了一圈。嘉树大眼睛亮闪闪,视线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手走,眼睁睁看着他将笔插入口袋中。
  小脸蛋上的遗憾,一览无遗。
  崔玉摸了摸他,果然还是小孩子,完全被人控场了。
  大房凑过去,“下次一起玩?”
  嘉树这才醒过来,仰头看看崔玉,拉了拉她。她笑一下,推开车门下车。
  大房稍微有点遗憾,再回想一下却又自觉表现很好。他也跟着下车,巧不巧遇上李婉和崔明生在院子里整理花草的枯枝败叶。俩老见他有些惊吓,他挥挥手热情道,“叔叔阿姨好啊。”
  一派阳光灿烂。
  崔玉料想有过这样的场景,先抱着嘉树进院子。
  李婉看看崔玉,再看看大房,很想不通的表情。
  崔明生没吭声,伸手去接嘉树。嘉树两手紧紧圈着他,头耷在他肩膀上,“我好想爷爷奶奶,想死你们了。”
  大房十分羡慕,什么时候小宝贝才能对他毫无保留?
  崔玉清咳了一声,“爸妈,你们先帮我带一下嘉树,我和他——”他是指大房,所有人的共识,“去外面聊聊逛逛。”
  李婉没来得及说话,崔明生道,“去吧。”
  大房有些福至心灵,隐约晓得要迎接最后的审判。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思,伸手一把捏住了崔玉的手腕。他冲二老笑一笑,对嘉树说了一声再见,半转身拉着她出去。
  庆幸的是,她没挣扎。
  深秋凄凉,又是周末的早晨,小区里人不多。
  大房牵了一会儿,感觉空气凉凉的,便带着她的手一起揣自己衣兜里。她被动接受,他的手却钻她手心里,很霸道地涨得满满的。手背碰到一些凉凉刺刺的东西,应该是他随身带的许多糖果。
  崔玉带着他转小区后面,有一片私用的游泳池。池水放干,露出蓝白色的马赛克地板,池边却植满了各种花木,排列了许多看护所用的木头椅子。
  “累不累?”她问,“昨儿没睡觉吧?”
  “不累。”大房是个傻的也不会在这时候喊累。只是心里有些忐忑,过去几年,每次崔玉跟他单独会面聊天,都不会有啥好结果。第一次是她戳穿当管家是被逼的;第二次要他表态要不要嘉树;第三次彻底撇清关系,只准一个月见一两次;最后一次更惨,几乎彻底失去了他们。两年时光沉淀,他确实成熟了些,但永远不能平静地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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