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有想到她已经二十七岁了。
陈曦看了一眼高焕，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陈曦想到下午的时候那个邬什么的，在听到她的年龄之后笑容明显僵硬了几秒。
看来男人都不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女生，无论是一岁，还是三岁。
不过无所谓，自己不需要他们喜欢。
花的香气太浓郁之后反而让人闻不见了，陈曦把花往下挪了挪。
沉默中到达了人声鼎沸的烤鱼店。
烤鱼店在小吃街里占了两个门面，从中间打通一道门，两个门面变一个店。
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烤鱼的香气飘进车内，陈曦吸了一口，感觉好香。
门口的长烤架里插着一大排烤鱼，每个都被切开摊平做飞天状，划拳声碰杯声和炒菜时候的滋滋声混杂着，反而让她感觉到生活的气息。
高焕把车子停到停车场，陈曦把花放在座椅上跟他一起下车。
两个人并排走，中间还能放个人。
走到店门口，陈曦看到靠着烤鱼店这边的路上停了很多车，宝马奥迪奔驰路虎，都是她认识的车，还没回头，一个穿着橙黄色嘻哈款T恤的年轻男人迎上来，那笑容仿佛要把露出十六颗牙。
“焕哥，我就说嘛，不可能花篮到了人不到，快进来进来，兄弟们都在等你。”他给高焕递了根烟，高焕接了，低头点燃。
“嗯，开业大吉。”还知道说句道喜的话。
嘻哈男更开心了“借你吉言借你吉言，这个妹子是？”他注意到高焕身边的陈曦，问道。
“我朋友。”高焕介绍“陈曦，陆虎。”
陈曦跟对方互相点头。
“大嫂好大嫂好，进去做，吃什么点，店里没有的你叫服务员给你买过来，别跟兄弟客气哈。”他招呼陈曦。
陈曦没有被人这么在意过，心中其实是有点惶恐的，就算她知道这也许只是客套。
“好的，谢谢。”
“嫂子一看就是斯文人。”陆虎又夸了她一句。
陈曦也没有想要解释，高焕不在意，她也不在意，以后跟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焕哥，赶紧的，大家伙都在等你呢。”里面有人喊高焕的名字，高焕跟陆虎点了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就走进去了。
他们兄弟伙人太多了，两张大木桌拼起来才勉强够坐，男的女的都有，男的是高焕的朋友们，女的则是这些人中的一些带来的妹子。
各种类型都有，清纯的骚浪的可爱的，都有一个共同点。
瘦。
不管身高多少，体重都没有过百，脸小身体细。
陈曦顿时就有些自卑，觉得自己没有人家好看，觉得大家肯定会在私下议论她的身材，会说她丑人多作怪。
于是她一言不发。
“焕哥，这是你女朋友啊？”有人问。
“人家都一起来的，你说呢，傻啊？”双簧之后就是哄笑声。
高焕是这群人里最帅的一个，几个女生都趁机看向他，又看向陈曦。
和陈曦想的没错，几个女生心里确实把她数落了一顿，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个帅哥，眼神竟然不太好。
你看那女人的胳膊，拜拜肉，再看她的腰，水桶腰，再看她的腿，大象腿。
除了胸大皮肤白之外没有优点了。
真是个肤浅的男人。
又觉得他可能是大菜吃多了，找点不一样的吃吃，换个口味。
“不是我女朋友。”高焕说。
几个女生内心升起希望。
“我还在追。”
咔嚓，噼里啪啦。
心碎和大跌眼镜的声音。
大家就不明白了，这女人看着没有什么特点啊，难道高焕就喜欢奶牛？
不过高焕在这群人里还挺有威严，大家也没把这事说出来。
“未来的大嫂。”有人开玩笑，高焕也没有否认。
“来来来，敬大嫂一杯。”有人给陈曦倒了杯啤酒，递过来。
“她不会喝酒。”高焕却把酒拦下来。
“焕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大家七嘴八舌，“你迟到没有自罚一杯就算了，还不让我们敬大嫂，真是过分。哦哦哦，我知道了，男人不能敬大嫂是吧，来，我女朋友替我敬未来大嫂一杯。”
于是男人身边的女人就把酒接过来，朝着陈曦矮了一下杯子。
“先干为敬了。”对面那个女孩把酒先干了，大家给她道了声好。
又重新给陈曦拿杯子倒了一杯。
高焕想拦下替她喝，陈曦已经先一步接过酒，仰头喝。
她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
但是毫不犹豫地把这一杯灌下去。
她干了，嗓子和胃一阵翻涌，她压住了。
不就是喝酒吗？
第10章 甜头
陈曦喝醉了
人生中第一次那么醉，醉到胆子变大，醉到变成了另一个人。
痛苦和不安全都消失了，高焕的朋友找她喝酒她也都喝。
高焕没有喝，一滴都没有喝，因为他说了等会儿要把陈曦送回家去，不能沾酒。
灌醉他女朋友，比灌醉他好玩多了。
高焕这个人本身话就少，喝多了更是个闷葫芦，没意思极了。
灌醉他女朋友，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帮他？还没追到手，先追到床上后续的事情不就好说了？
高焕拦了陈曦几次，她都婉拒了，喝酒这个东西刚开始总是很难受的，感觉酒液又苦又涩很难咽下去，但是喝多了，把嗓子喝开了，后面就跟喝水一样顺畅。
眼看着陈曦意识不清靠在他身上，高焕心里闪过几番滋味。
他意识到陈曦也许根本就是心情不好才邀约，而不是对他也有意思，她在喝酒吃饭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他。
只是为了喝酒而喝酒。
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是第一次喝成这样，也许是下午的饭吃得并不愉快，或者是和家里人吵架了，或者是……和男朋友不高兴了？
他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不过有没有都没关系，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他就是有机会的。
陈曦已经醉了。
他几个损友冲他眨眼睛“焕哥，送嫂子回家吧，要是远的话这附近找个酒店将就下。”
大家哄笑，心照不宣。
“行，那你们玩，我先走了。”
这群人晚上还要去KTV唱歌喝酒，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开场。
高焕要走大家也不留，他没喝酒，比这里面的任何人都要清醒。
陈曦原本就比较重，喝昏了之后更是沉甸甸的。
好在高焕每天都去健身房，把她弄到车里去是没问题的。
陈曦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两条腿跟面条一样使不上劲儿，高焕半拖半抱，两人终于进到车里。高焕把停车费付了，那个收费员就站在车边狐疑地看着他。
没办法，在这里被捡尸地女孩太多了，如果他能让一些人放弃这个想法，那么就是拯救了这些女孩子。
“我女朋友。”高焕说道。
指了指两人中间地玫瑰花，“我送她的。”
“也不该让女朋友喝得那么醉，等下发起酒疯有你受的。”收费员把发票开好了，问他“要不要发票？”
“不用了。”
于是收费员走开让他把车开出来。
结果车刚启动又停下来，原来是他忘记给陈曦系安全带了不放心，又侧过身去给她把安全带系上。
他身体倾过去，没想到小看了陈曦的胸。
软绵绵的贴过他的脸。
高焕脸红了。
好香，好软。
好在没有人看到，他做贼心虚地说了声“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陈曦已经睡着了，哪里知道这些。
高焕于是发动车子往她住的小区去。
结果收费员的一语成谶，陈曦在半路上就开始干呕。
然后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去解自己的安全带，高焕连忙把车停到路边，陈曦开了车门一个俯冲趴到花坛边开始吐。
那味道熏死人。
高焕优点嫌弃，又觉得她是该打，刚才明明说了不让喝这么多的，完全听不进去话。
把车停好了，从车厢里拿了纸和矿泉水出来，情急之下也没有从后备箱的冰箱里拿水了，只好拿了他喝过几口的水给她。
陈曦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了，嘴巴里苦得不行。
羞耻心随之回来了些许。
知道用纸把自己擦干净，用水漱口。
先前那种爽快感消失了，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幼稚。
又漱了几次口，口腔里终于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
但是没有力气，这才发现高焕一直拦着她的腰，否则头重脚轻的她早就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呕吐物里。
陈曦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恶心得不行，又很庆幸，然后是对高焕的看法又好了很多。
虽然他有纹身，可是人真的挺不错，竟然不嫌弃一个女酒鬼这么邋遢的模样，陈曦心中的想法又鉴定了些。
“谢谢。”她的脸被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高焕帮她把头发撩到耳朵后面。
“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他说了一句，谁知道却点燃了陈曦。
她老妈也经常说这句话“女孩子不要这样。”
不要穿那么暴露，不要化浓妆，不要说粗俗的话。
“男孩子就可以喝那么多酒吗？”
“这一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没有看那个男子喝醉了被流浪汉性侵的新闻吗？”
扎扎实实地噎了高焕一下。
随后他却笑了。
“嗯，知道了。”
她喝醉了好搞笑，像是只小刺猬，又可爱又凶，可是分明没有什么杀伤力。
当一个男人觉得女孩子不可理喻，或者可爱的时候，他们基本完蛋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曦后悔自己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她明明知道高焕说的没有错，可是她控制不住，喝了嘴比脑子快，想到什么酒说什么了。
“没事，我知道的。”
没什么比这句我知道的更烫贴。
“嗯，我们走吧。”陈曦把身体站直，手里拿着空水瓶。
高焕把水瓶接过，牵着她把瓶子和她擦嘴的卫生纸扔在垃圾桶里去。
他的手好大，好热，却没有什么手汗，干燥有力。
轻易地就把她的手裹在自己手里。
陈曦冲他的背影笑了一下。
问他：“高焕,你现在没有女朋友的吧？”
“嗯。”
“好巧，我现在也没有的。”她说。
她这二十七年就没有过。
“那是挺巧的。”高焕看她喝醉了，不自觉想要逗弄她，或者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这次他终于顺利把她送回小区，犹豫了一下还是想把她送到家门口。
陈曦也乖巧地让他牵着，下车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把他送自己的花拿走。
高焕真的忍俊不禁。
把她送到家门口了，帮她把家门打开，钥匙拔了放在她手里。
“等下记得从里面锁门。”他叮嘱道。
“嗯。”陈曦低低答应，磨磨蹭蹭不肯进去。
高焕催她：“好了，进去吧。”
陈曦还是不肯进去，高焕有点拿不准她的意思。
“你没有什么病吧？”她闭着眼睛问出口。
“没。”
高焕回答，心中逐渐明晰了她的意思。
“那你要进来喝杯水吗？”
这就是明确的邀约了。
这是陈曦人生中第一次这样直白地邀请一个男人，话里的意思两人都明白。
高焕答应的话像是乘人之危的禽兽，可是不答应的话，禽兽不如。
他喉头动了一下。
“好。”他走了进去。
陈曦随后进去，照着他的意思把门反锁了。
她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把花束放在饭厅的桌子上，埋着头说了一句：“你自己倒水喝，我去洗个澡。”
从进门的时候，高焕的身体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优点压制不住那冲动。
他深呼吸，走到厨房去倒了杯水，喝了一杯，又重新倒了一杯，放缓了速度，穿着拖鞋在家里逛。
没有多大，百十来平，一眼就看完了，进门右侧是厨房和第二卫生间，左侧是她的房间和书房，客厅挺大的。
水喝完了，房子也看得差不多了，单身女性的住所而已。
可是他的火还没灭下来，隐隐约约听到的水声让他更他不住火。
他快步走到阳台，夜晚的风吹拂他的面颊。
小区中央的广场还很热闹，跳广场舞的，散步的，聊天的，在灯光下都变成一个一个小人。
像是在看动画片。
对面几栋楼的小窗户有的亮着灯。
他毫无意义地数着亮灯的人家数。
四十七家。
他从口袋里把烟和火机掏出来，熟练地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和自己的欲念。
他不懂为什么陈曦对他的吸引力会这么大，他之前的女朋友们都比她漂亮，陈曦不化妆5分，化妆6分，他之前的女朋友都是八分左右。
或者这就是命中注定？
他靠着栏杆抽烟，一支烟完了，陈曦还是没有出来。
他怕她晕倒在浴室，于是快步走到她房门外开了门进去，敲敲她浴室的门。
水声一下停了，他反而举得窘迫。
“没事，我怕你晕。”
“很快。”陈曦回答了一句，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