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甩我一次——言祁
时间:2019-04-09 08:57:24

  “你们对不对得起我,心里没数吗?”
  阮悠闻言,皱了皱眉,而后轻笑一声:“欧夕影,做人做到你这个地步,真是可悲。”
  永远只记得别人对自己的不好,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自居,常年活在妄想被迫害、被抛弃的阴影下,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自己,全世界都该补偿自己。像一只阴暗潮湿角落里蠕动的蛆,令人恶心反胃。
  她一句话也不想和欧夕影多说,可总该告诫她一二。
  “我本来不想搭理你,但今天是你自己撞上门来,以前是我们瞎了眼,我承认,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以后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欧夕影缓缓勾了嘴角,现下连伪装也不屑。
  “你们什么时候让我好过了?你们从来都是自己好过,什么时候想过别人了?”
  韩予瞳从阮悠的身后冒出来,不忿道:“悠悠,你别跟她说这么多,像她这种人,就该好好打一顿醒醒神,让她脑子里净想些龌龊事儿。”
  阮悠原本还强硬着,听了韩予瞳的话,却有些哭笑不得,她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还想打人呢?
  “没听见吗?还赖着不走。”阮悠睨向欧夕影,“她可是孕妇,打了你也没事。”
  她话音刚落,忽而想到什么,面目微沉。
  欧夕影深深地看她们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
  “悠悠,我气不过嘛!她到底凭什么这样?”韩予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语气颇为难过。
  阮悠在她身旁坐下,拍拍她的手。
  良久,缓声道:“等陆致回来了,别在他面前提这个人。”
  她只希望,陆致永远也别见到她。
  阮悠在新家里住了几天,觉得各方面都还不错,正好双方这周末都有时间,便请简逸之在榕庄吃饭。
  二人刚坐下,简逸之便有来电,他垂眸看了一眼,朝阮悠道:“我接个电话。”
  阮悠微微颔首,他拿着手机到一旁接通。
  “Ervyn,有事吗?”
  江峥衡昨晚应酬喝了许多酒,再加上这几日以来心情不大舒展,便未顾及许多,现下胃隐隐有些泛疼。
  他这段时日以来,回家都挺早,回来了也不做什么,只坐在卧室的阳台上吹着风喝酒。
  每天晚上看对面的灯灭了,他才起身回房。
  阮悠晚上一向是将卧室里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他根本看不到她在里面做什么,最多能见着个灯下剪影晃动,可尽管如此,他也深觉心安。
  即使他们之间隔着两堵墙,即使他不能拥抱她,只要知道她在身边,只要知道她没离开,这就足够。
  但最近几日,对面的灯就没亮过,又回到了以往她没回来的日子。
  知道她不会接自己的电话,江峥衡也没想过白费力气。
  至于Y&J,从创建至今,虽然也付出了很多心血,但他去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这是他为她搭建的梦想之地,可是,里面没有她。
  现在她回来了,他更不想去打扰她,只想让她安安心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外界影响。
  “Ervyn?”对面的简逸之见他久不做声,又问了一遍。
  江峥衡收回思绪,仰躺在床上,手轻轻在胃部按压,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开口时语气有些干涩:“Zoe她……最近出差了吗?”
  简逸之微愣了愣:“没有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前安坐的人,又道:“她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对面安静一瞬,复又低低重复:“你们在一起?”
  “在哪儿?”
  简逸之不知这位一向对公司采取放养政策的老板今日怎会有如此兴致,却还是老老实实答:“在榕庄吃饭。”
  简逸之打完电话回来,阮悠将菜单递给他:“点菜吧。”
  他笑着递还给她:“我不挑嘴,你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阮悠见他如此,也知他性格,便不多坚持,自己点了菜。
  简逸之抬眸看她一眼,眉间微动,犹豫再三,问:“你和Ervyn之前认识吗?”
  阮悠沉吟两秒,轻声答:“都是过去的事了。”
  简逸之闻言,知道她不欲多说,教养使然,且一向顾及她人情绪,遂不再多问。
  直到第二天,阮悠才明白为何简逸之昨晚有此一问。
  说起来,这倒是江峥衡头一回进她的办公室。
  他进来时,阮悠正立于窗前远眺,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办公桌前,在椅子上施施然坐下。
  阮悠愣了一下,问:“有什么事吗?”
  江峥衡把她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样样拿起来打量了一番,连支笔也不放过,这才淡声答:“来视察工作,不行?”
  阮悠咬了咬腮边肉,在他对面坐下。
  “行。”
  江峥衡慢慢转着手上的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面上无波无澜,好半晌,才放下笔,漫不经心道:“为什么没回家,这几天去哪儿了?”
  阮悠回视着他:“这和工作有关系吗?”
  “关心下属生活,不行吗?”
  “不行。”
  阮悠眉眼淡淡,垂下眼眸,翻动着面前的文件。她不知道江峥衡看了自己多久,时间久到她脖子酸软,头皮发麻,终于听见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而后,是门被随意关上。
  她终于抬眸望向最后的声源处,双目微微放空。
  江峥衡来得蹊跷,走得却低调,阮悠照常上班下班,似乎丝毫未受影响。
  直到这日她下班回家,还未来得及输密码,对面的门“啪嗒”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身高腿长肩宽细腰的帅哥。
  帅哥懒懒地靠在门边,歪头打量着她,甚至还伸出手来给她打了声招呼。
  “这么巧,又当邻居了。”
  若是寻常人遇着这么个极品邻居,自然乐不思蜀,可……
  阮悠一时忘了手上动作,惊疑不定地道:“你在搞什么?”
  江峥衡闲闲地抱着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道:“怎么,就允许你自己搬家,别人不行?”
  阮悠看着他,无奈地叹一口气:“那你为什么非要搬到我对面来?”
  江峥衡闻言,倏尔扯了扯嘴角,慢慢站直身子,牢牢看着她,缓声道:“我今天索性把话跟你说明白,今后无论你搬去哪儿,我一定搬去你对面。”
 
 
第65章 chapter 64
  一股浓重的无力感瞬间涌上阮悠的心头, 她不明白,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江峥衡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手?”
  她已经无计可施, 黔驴技穷, 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给, 只除了一条, 只求他别再纠缠在这段错误的感情里。
  江峥衡闻言, 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却又即刻收敛起来,唇边扯开一个淡淡的笑。
  放手?
  怎么可能放手, 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只是,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窥见她面上的神情,却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滞。
  他来到她面前, 迎上她略有无力的双眸, 手抚上去,一寸寸描摹她面上的肌肤, 而后移到颈后, 缓缓收紧。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无论是不甘,亦或是悔恨,全说出来吧,让她一次性还清,再不要拖欠。
  江峥衡手上动作一顿, 眸中哀意显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阮悠缓缓摇头。
  他轻笑一声,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垂下头去,附在她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音色暗哑:“我想要你。”
  他说着,吻移到她颈脖间,啃咬着,舔舐着,一如曾经对她这个部位特殊的迷恋。
  阮悠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咬着唇问:“就这样?”
  江峥衡一顿,隐隐觉得她误会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将错就错,也不回答,只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嗯”,便揽着她的腰一路朝自己刚租下的那间公寓里去。
  门“呯”一声关上,阮悠情不自禁地颤了颤,随即被压在门上,领口被扒开,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掉落,他的动作有些急切。
  阮悠绝望而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缓缓闭上双眼。
  她不知道他如今的纠缠究竟是因为当年自己的不告而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希望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将心底的不甘与怨恨熨贴平整,今夜一过,二人从此便再无纠葛,他也可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尚在沉思,身子猛地被贯穿,像有一把利剑高悬,她握紧了门把手,指节隐隐泛白,连脚尖都紧绷着。
  太久太久没被人窥探过的地方,让她不由想起那一年江峥衡高考结束后,二人在酒店内初尝禁果的滋味。
  江峥衡埋在她颈间,溢出一声满足的低叹,那一瞬间几欲令他窒息,铺天盖地的温暖与紧致袭来,大脑一片空白,连接下来的动作都忘了,只知道靠近她,不断地靠近她。
  只有此刻他才明白,以往无论多少梦境,都不及眼前的她真实。只有真真正正在她身体里,才能体会到那般噬骨销魂的美味。
  为她隐忍将近七年,一切都值得。
  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他捧着她的脸,从下颚吻上去,寻到舌尖便不肯离开,拼命地索取着她口腔内剩余的空气,誓要将她吞吃入腹。
  身下开始有了动作,一下又一下,或轻或重,阮悠被撞得上下起伏,光滑的背脊贴着门板来来回回地摩擦,头也一点一点的晃着。
  面上神情早已褪去原先的淡漠,双眼渐渐迷醉,颊边也染上红霞。
  不管她如何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你们两人已经没有可能了,可身体的真实反应、心底的隐秘情愫却又在不断提醒着她,你还爱着他,你怎么可能不爱他了呢?明明当初两个人那么好……
  是啊,他们那么好。
  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分开呢?
  阮悠心上一滞,觉得难受得无以复加,眼泪无可预兆地流出来,滑落她的脸颊,滴到江峥衡锁骨上。
  他猛地抬眸,看清她眼中的水光,以为自己动作太狠弄疼她了,急急地吻上去,舌尖刮过她脸庞的泪珠,入口咸涩,令人心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我轻点……”
  阮悠直愣愣的看着他,心口愈发酸涩,她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不管不顾地放任自己了,当初可以为了他顶撞爸爸,可如今再不能了。她要掩藏好自己的情绪,叫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要做正确的决定,不能再让爸爸伤心。
  可是,今夜再让她任性一回吧,毕竟身上这个人,也曾是最爱她的人,也曾付诸真心,情分深重,就当是她对不起他,最后给予他的安慰。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泪眼朦胧地迎上去。
  江峥衡愣了愣,心底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他不知道,原来除了再次拥有她之外,更令他幸福感动的是她的主动。
  他一步步引领着她,尽管已多年不曾有过实战经验,却还是叫他聪明地摸索出来,起起伏伏,浮浮沉沉,将两人先后送上高峰。
  一片白光划过阮悠的脑际,随即,腹部一片温热,像被什么东西滋养着,温暖着,她陡然惊醒,后怕万分地反应过来,江峥衡没做措施。
  他当然是故意的,他巴不得阮悠的肚子能给他一个惊喜,那天在医院里见过那个小女孩,他就后悔万分,若是当年两人之间能有个剪不断的羁绊,或许她也不会离开得那么轻松。
  可当初她太小,他也知道时机不对,现在还不晚,现在正是时候。
  他抱起阮悠,将她带到床上,随即又覆上去。
  这一晚上,不知他们纠缠了多久,从日落时分到晓光初现,似乎不知疲倦。
  阮悠早已昏睡过去,唯有江峥衡一人清醒着。他不愿睡去,怕这一切都是梦,醒来就烟消云散。
  水晶吊灯在顶上明晃晃地照着,她的身体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每一方,每一处,他终于累极,趴在她身上,抱着她沉沉睡去。
  阮悠是被灯光晃醒的,且在国外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生物钟,她睁开眼睛,先用手背挡了挡刺目的光线,才将目光往下移。
  待看清眼下处境,大脑放空了足有一刻钟,这才明白过来。
  心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把江峥衡还放在自己胸上的手轻轻移开,又脱了腰间的禁锢,起身下床,穿好衣服离开,一切动作没有任何犹豫。
  待回了自己的公寓,收拾梳洗一番,依旧精神奕奕地去上班。
  江峥衡睡到中午时分,左手处传来一阵又一阵酥麻的刺痛感,像有蚂蚁沿着骨头缝慢慢爬上来,一路啃噬着他的骨血。
  他动了动指尖,似乎想抓住什么,入手却是一片虚空,陡然惊醒,翻身坐起来,环顾四周。
  空茫一片,安静得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他呆坐半晌,被单滑落到他的腰际,遮不住精壮的腹肌。垂眸,看见床单上的痕迹,才知昨夜并非绮梦,她倒是跑得快。
  扯了扯嘴角,想笑,可左手的疼痛却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抬起手,细细端详。
  昨夜里将阮悠抱上抱下,后来又垫在她身下,已经比平时劳累许多,也难怪……
  他静静地看着挂在手腕上的表,眉间微动了动,为了守住这样东西,他付出的代价不小,可是无论如何,也是要守住的。
  下床去浴室冲了个澡,又从衣柜里挑了衣服出来,这才想起手机应该和外套一起被扔在了门边上。
  俯身捡起来,上面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来电。
  “Ervyn,欧洲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你回去定夺。”
  电话一接通,助理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传来。
  江峥衡默然,突然很想骂人,外公家族里的几个亲戚真是不遗余力地给他使绊子,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麻烦。
  众人只道他年纪轻轻便接手了曼菲,一人坐拥无尽的财富与权力,却不知他为这个位子付出了多少,又牺牲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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