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分手!和离!离婚!——凭栏倦客
时间:2019-04-10 08:10:29

  萧络没说什么,挥手遣她退了出去。
  自打她卧病在床,睡眠上就一直不好,有时整夜睡不着,有时睡着也会从噩梦中惊醒。
  太医那里什么方子都用尽了,也没能治好她这睡眠上的毛病。
  而当踏锦出去后,萧络闭着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罕见的没做什么噩梦,而是梦见了先皇。
  她梦见先皇在病榻上握着自己的手,艰难地嘱咐:“阿罗,舅舅往后不能再护着你了……顾瑺那里,朕已经交代过他,以他的资历原是不足以担起辅佐新君之责,可朕着实放心不下你啊。好在顾瑺是个明白的,心里也爱重你,朕把能给顾家的都给了,待朕走后,你和顾瑺,要好好的……过日子。”
  先皇是头疾复发去世的,去的时候,眼窝深陷青黑,整个人枯瘦地吓人,眼睛都因病看不见了,但他嘱咐萧络时眼里透出的慈爱和不舍,却让她至今难忘,每每想起来,便要忍不住落泪一回。
  萧络从梦里哭着醒来,这次却没看到她熟悉的内室陈设,而是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尽的黑暗。
  这里没有日光,没有声音,只有一朵朵凭空燃烧绽放的火莲。
  成片的火莲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一望无际的火莲赤海。
  “萧络。”一声似近似远的呼唤自赤海深处飘来。
  萧络睁大了眼,看着那一身玄袍披戴斗篷的女子,赤足从火海中凌空而来,所行之处,红莲肆野腾烧,与那净白的玉足形成鲜明的对比,越发有种极致的诱.惑与美丽。
  聂因一步步走到萧络跟前,伸手抚向她的侧脸。
  萧络素来有洁癖,不喜被人触碰,便是踏锦等人也是适应了多年,才勉强让她们近身服侍。
  顾瑺算是例外,萧络以前从来不排斥他的亲近,心中只觉欢喜,如今……不提也罢。
  聂因的手上带着和火莲如出一辙的火香,好闻地紧,萧络不仅不讨厌她的靠近,没有避开她的手,还微微侧了脸,主动让其碰触。
  聂因见她这般,唇角泛起一丝笑意,“萧络,可需我助你?”
  萧络心里清楚,此情此景绝不是梦境,她问道:“你要如何助我?”
  她除了没有孩子,没有健康的身体,其它诸如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之类也不缺。
  “不论什么,只要你要,我都能给你。”
  “永无病痛的身体,远超常人的寿命,绝世的美貌,强大的武力,绝顶的智慧……只要你要,我就能给!”
  萧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剧烈跳动,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比动心。
  面对这些诱.惑,没人会不动心。
  “我要付出什么?”她的认知里,绝对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聂因掌中生出一朵龙眼大小的精致小火莲,她细白的手指不断把玩着那朵火莲。
  “若是我说,我不要你任何东西,只需你接受我的帮助呢?”
  萧络闻言,收敛了神情,敛衽朝她略施一礼:“那便只能谢过大人的美意,恕萧络不能接受大人相助。”
  聂因失笑。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白给你的好处都不要,不愧是本尊一眼便挑中的人。”
  本尊?
  萧络听到这个自称,心中微讶。
  聂因好似能读人心一般,立时便知晓了萧络心中所想,她笑睨一眼萧络,并未解释自身身份。
  又或许是……没有必要。
  聂因那声“本尊”只出口了一次,便再也未提及,这让萧络都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一时听岔了。
  “我要的东西很简单。”
  “就是你身上那根孽缘线。”
  “你看不到它,我却能看见,至于怎么给我……舍弃斩去你身上那份孽缘,其线自断。”
  萧络惶惑反问:“仅是如此?”
  聂因笑着点头。
  她抬手指向周边无尽的黑暗,与艳丽灼热的火莲赤海。
  “此处乃情渊,无岁月流逝,亦无生老病死、枯荣华败。”
  “你在这里可以慢慢考虑,你到底想要什么。”
  萧络却摇头道:“不用考虑。”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第5章 怨偶第一拆(5)
  “怪了,这往日,就属那宛南春阁里灯火亮地早,今日怎地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动静?”一翠裙小丫环提着食盒经过正院时,忍不住跟身边的同伴嘀咕。
  “快噤声!宛南春阁可是县主的住处,岂是我们这些小奴小婢可以窥视的,若让人听了去,以县主的性子,你我小命难保!”
  那翠裙小丫环闻言吓得一个激灵,顿时不敢再多嘴,快走几步出了廊道。
  淡红色的烛泪顺着金锦火烛缓缓流下,珠帘微动,一小阵凉风,自半开的窗门里吹进来,直把烛火吓得连连跳曳。
  萧络坐在铜镜前,用手里的木梳细细梳着发梢。
  “县主,该用汤药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环把一碗黑黄的汤药放在妆台上,末了还偷偷抬头瞧了主子一眼。
  萧络见她小脸圆润,福态又可爱,不禁露出些笑意:“踏锦呢?她没同你说,今日起,我已用不着喝那些苦汤了?”
  小丫环闻言一怔,憨憨道:“回县主,踏锦姐姐没告知奴婢啊……”
  两人正说着,踏锦拿着一套裙衫掀帘进了内室。
  踏锦将置衣的红木托盘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笑着上前:“含珠,你这丫头,瞧着身圆腿短,手脚倒是不慢,我正要同你说呢,且去传话小药房,县主身子大好,日后不必日日为县主熬制汤药了。”
  含珠哪里敢多问,忙应诺,退了下去,
  萧络把手里的木梳递与踏锦,由着她为自己梳发绾髻。
  “县主,今日一早,二爷上朝前,又来看您了,不过被我和踏枝挡了去……”
  萧络手里拿着一串东珠把玩着,闻言脸上丝毫不见触动,语调慵懒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挡了就对了。”
  “以后莫要让他进我这宛南春阁。没得脏了我这地方。”
  踏锦脸上笑意盈盈:“是。奴婢省得了。”
  萧络梳洗完毕,让踏锦拿了话本棋盘,打算看看闲书,手谈几局打发时间。
  正看到兴起时,踏枝突然来报:“县主,李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萧络染着丹蔻的手指翻过一页,才慢慢道:“不是昨儿就让你们吩咐下去了,我这院子不进外人?”
  “李姨娘有这份心便好,我不是那等磋磨下人的主子,不需要给她立什么规矩,这大清早天儿还没亮的,且让她回去睡个回觉罢。”
  踏枝得了话,躬身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踏枝又返了回来道:“县主,李姨娘说是有要事求见县主。”
  萧络有些不耐烦了:“这初经人事,不好好歇着,来我这折腾什么……也罢,让她进来,免得在外面跪久了,这刻薄妾室的罪名又安到我头上。”
  待踏枝引着李姨娘进屋,那李氏倒也乖觉,一路低头不敢抬起分毫,见了萧络焰红的裙角,先行跪下,重重行了一个大礼。
  萧络也懒得同她寒暄,开门见山问道:“说罢,你一大早过来所为何事?”
  李姨娘将头压地更低,声音里带着哭意道:“婢妾是来还与县主翠镯的,还望县主将这金丝鸾翠镯收回去罢,婢妾不是不识好歹,只是昨儿夜里……婢妾趁二爷高兴,斗胆问了二爷这翠镯来历,方知此物何等珍贵。”
  “婢妾身份低贱,实在受不起这等……”李姨娘说着掉下泪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上座的萧络见了都心生怜惜。
  踏锦肃容喝道:“住口!”
  “县主面前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萧络垂眸瞧着自己染色均匀的指尖,心道,原是炫宠来了。
  “既是如此……那便拿来罢。”萧络朝踏锦示意。
  踏锦上前几步,从李姨娘手里拿过那只翠镯,呈给萧络。
  萧络拿起那镯子,看了半晌,突然摇头笑叹一声,随即抬手猛地朝地上砸了去!
  一声脆响,满地玉屑。
  这万金难求,世间仅此一对的金丝鸾翠镯自此便永远缺失其一,再凑不得一双。
 
 
第6章 怨偶第一拆(6)
  “县主!”李姨娘惊呼出声。
  她看着那一地玉屑,目露心疼。这平邑县主,未免也太骄奢无度,这般至宝,竟是说砸就砸,连犹豫都没有。
  砸了也好,免得二爷瞧见这镯子一次,便想起它主人一次。
  就是可惜了这价值万金的翠镯……
  萧络看也没看底下跪着的李姨娘一眼,抬手搭着踏锦的手从椅子上起身,微拢了拢肩上的锦帔,转身进了内室。
  踏枝和踏月从角落上前,伸手朝门口的方向侧抬:“李姨娘,请罢。”
  李姨娘还想说什么,却见踏枝冷着脸道:“李姨娘怕是不知道,我和踏月颇有几手功夫,若是李姨娘该走时不走,就莫怪奴婢拳脚不长眼,冒犯李姨娘了!
  “你!”李姨娘红着眼睛,似是被踏枝的态度气的不轻,转又委屈地滴了几滴泪,埋头出了正房。
  这平邑县主未免也太仗势欺人,她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二爷的屋里人,平邑县主竟容两个丫环这般欺侮威胁她,这分明是连二爷也没放在眼里!
  踏枝冷眼瞧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嗤了一声。
  宛南春阁一连闭门多日,惹得顾府上下惊疑不定,顾瑺几次以探望名义想要见平邑县主一面,都被拒之门外。
  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府外,一时间顾瑺成了京里的笑话。
  有人说平邑县主雌威太甚,顾阁老畏妻如虎,也有人觉得顾府后院不宁,顾阁老治家不严,还当真有御史大着胆子参了顾瑺一本!
  隆帝把那折子压了下来,传见顾瑺。
  “顾爱卿,不知平邑县主近来身子如何?朕听闻她身子大好了,怎地也不入宫来陪她皇嫂说说话?”
  隆帝和萧络是亲表兄妹,先帝甚是宠爱萧络,那时包括隆帝在内的不少皇子,都对萧络十分亲近,甚至于讨好拉拢。
  隆帝和萧络关系还不错,当年还一度想娶她为妻。可惜萧络自幼同顾瑺便有婚约,到了年纪,更是眼里心里只有顾瑺一人,旁人再好都入不得她眼。
  隆帝对萧络有几分真意,这也是先帝最后会传位于他的原因之一。
  顾瑺低眉敛目,语气清淡:“县主久病初愈,身上多少还带着些病气,她也是怕病气过给了皇后娘娘。”
  隆帝见顾瑺装傻,索性把话摊开了说:“玉臣,朕那表妹,自有被姑母、先帝还有太皇太后娇惯,脾气是大了一些,可绝非不讲理之人,若你们之间有何误会,不如坐到一起好好聊聊。”
  “你和她置气,是绝对拗不过她的。除了让满京的人看笑话,毫无他用。”
  顾瑺苦笑:“陛下,您既是知晓她的脾气,便也该知道,臣如何会跟县主置气?不怕您笑话,这大半月来,臣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县主就是不肯见臣,日日将臣拒之门外……”
  隆帝闻言皱眉:“你到底哪里惹着表妹了?真不行,朕召她觐见,你们夫妻二人当面把话给说清。”
  “若是别人,朕当真懒得管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偏你们两个,一个是朕的左膀右臂,一个是朕的嫡亲表妹,闹起来真是……”隆帝说着,摇摇头。
  隆帝自己那后宫尚且理不清,倒热衷于看臣子后院起火的笑话,当下便让人去请了平邑县主。
  哪成想,等了半天,那派去的宫人回来,竟是面色惊惶地道:“陛下,平邑县主她……”
  隆帝皱眉:“表妹如何了?可是身子又有碍?”
  “回陛下,县主她不见了!”
  隆帝愣了片刻,回神后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平邑活生生一个人,怎会说不见就不见?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奴婢和顾府的下人,都快把县主所居之处找了个遍,半个人影都无,连贴身侍候县主的四位大丫环,以及另外四名做院中杂务的小丫鬟皆消失无踪!”
  “据顾府人说,县主的嫁妆和常用之物,也都不翼而飞,奴婢还在正房外间的桌上找着了一封文书……”那內侍说着,抖着手将那封文书呈了上来。
  只见那文书封页上,大剌剌写着两个刺目的大字——
  休书。
 
 
第7章 怨偶第一拆(7)
  “君既有两意,妾自与君相决绝。”
  “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顾瑺将文书逐字逐句看完,末了悲怒交加,竟是大笑一声:“好一个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旁的隆帝也被表妹这决绝刚烈的行事给震惊了,不过真要说起来他们大宁朝,也不是没有过女子休夫的先例。
  隆帝一位姑祖母,就是休夫代言人,据说当年那位盛柔太长公主,性烈如火,眼里丁点不揉沙子,每隔几年就要休夫换一回驸马。
  大宁朝国力强盛,皇室又多男少女,历代公主皆受宠娇养,嚣张跋扈的常见,却鲜少有怯懦软弱的,平邑县主身上也有皇室公主的血脉,这性子如此刚烈也不算稀奇。
  是以隆帝震惊过后,这事也就罢了,难不成他还能因为顾瑺被休,去让人把自家表妹抓回来问罪?
  若论远近亲疏,隆帝肯定还是向着自家表妹。再说了,这休书里不是说了么,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大丈夫何患无妻,大不了顾瑺再娶一个,他到时下旨赐个婚,多赏赐些金银财帛,给他涨涨脸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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