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柳亦瑜
时间:2019-04-10 08:19:52

  祥玮:“!!!”
  ……
  德国现任皇帝约阿希姆二世赫克托尔的妻子,也就是祥玮的外祖母汉娜.阿伦特皇后出身奥地利皇室。如同欧洲大部分皇室都对古典音乐情有独钟一样,她也对古典音乐具有浓厚的兴趣,本人也会好几种乐器。
  比较特别的是,汉娜.阿伦特皇后是苏碧曦的老师,著名小提琴大师弗里茨克莱斯勒的忠实乐迷,钟爱弗里茨克莱斯勒的音乐已经好几十年。
  因此,每年她的生日音乐会,德国皇室都会邀请世界各大乐团来柏林表演,其中弗里茨克莱斯勒的曲目,都是必不可少的。
  今年作为汉娜.阿伦特皇后殿下的80岁生辰,皇后殿下特意亲自跟祥玮了解过柏爱的演出行程后,指定了柏爱作为今年的表演乐团。也因为这个特殊的意义,柏爱才特意准备了整场的克莱斯勒的曲子。
  在现代交响乐团里,除非是小提琴家个人的华彩,独奏部分,其他的成员大多并不显眼。苏碧曦即使是第二小提琴组首席,也只是负责第二小提琴组的日常练习,在演奏中带领整个小提琴组的节奏。相对于柏爱首席尼科拉斯的位置与责任,苏碧曦则明显担子要小得多。
  她虽然仍然每天持续六小时以上的练习,但是在乐团里排练的时候,都小心谨慎,有所保留地展露出自己的实力。
  尽管如此,她的春节假期过后,等她回到乐团进行排练时,祥玮那能够哪怕是某一个成员小提琴某一根弦调音不对的耳朵,仍然能够在这么多成员的声音里面,听出苏碧曦明显更为精湛的水准。
  一个人真实的音乐水准,总是会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展现,对于拥有绝对乐感的祥玮来说,苏碧曦的遮掩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克莱斯勒并不像帕格尼尼,追求炫技一般华丽到极致的小提琴技巧,在精准度上是无法与帕格尼尼相提并论的。克莱斯勒曾经说过,他是以温水洗手来保持手指灵活。这句话从一个侧面就可以看出,克莱斯勒并不是一个特别注重技巧的小提琴大师。在某种意义上,克莱斯勒是他那个年代里,诠释乐曲的造诣,所散发出来的博大而宏远的人性光辉,所自然流露的温暖及深刻,是之后小提琴家终生难以企及的高度。
  而苏碧曦已经达到了这个高度,甚至已经有了超越的趋势。
  一个小提琴家可以日以继夜地磨炼自己的技艺,在技巧上登峰造极,却绝对不可能在诠释乐曲上,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达到如同克莱斯勒这样的世界级大师的水准。
  即便苏碧曦是克莱斯勒的学生,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短几个月里面,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但是他实在不觉得苏碧曦隐藏实力,来到柏爱当任仅仅一个第二小提琴组首席,于她有什么益处。而且他们相处的日子越久,祥玮就越发觉得,苏碧曦是一个极为单纯,容易羞涩,但是内心正直而又执着的姑娘。再加上出身不俗,眼界开阔,不仅没有当下小提琴家的世俗和急功近利,反倒更像是近代诸如贝多芬这样的世界级大师一样,有着极为单纯的,对于音乐的热爱,对于生命的热爱。
  这样一个不缺财富,不缺名利,又心思单纯的姑娘,祥玮不相信,她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可惜费力克斯并没有弄到苏碧曦近年来的独奏CD,他也没有其他的信息来判断。如果刻意去问苏碧曦的老师或者维爱的索尔蒂,就显得过于刻意了。
  而且,以他对这两个老家伙的了解,他们对苏碧曦的评价如此之高,克莱斯勒更是做了苏碧曦这么多年的老师。再加上克莱斯勒这个老头看似温和,实则固执的脾气。克莱斯勒不想说的事,他休想从他口中多听到一个字。
  柏爱为德国汉娜.阿伦特皇后殿下表演的日子终于来了,然而当祥玮正坐在休息室里,跟几位乐器首席做最后的确认时候,柏爱的经纪人费力克斯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祥玮一看见费力克斯的脸色,心中就不由有了不好的猜测。
  费力克斯是因为乐团首席尼科拉斯迟迟未到,才出去联系他。
  莫非尼科拉斯,真得出了什么事?
  果然,费力克斯语气沉重,向指挥休息室里乐团最核心的成员们开口道:“各位,尼科拉斯在来乐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虽然没有大碍,但是他身上多处急性软组织挫伤,手臂受伤。尼科拉斯,今天无法上台演奏了。”
 
 
第51章 
  此时已经是九点一刻,离演出正式开始的十点,已经不到一个小时。
  正常安排里,这段时间是给各位乐团成员进行最后调音校准,做演出最后的准备的。
  柏爱作为一个世界顶尖的交响乐团,自然是不会没有演出的备用预案,以应对临时突发情况。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柏爱目前的副首席尤利安尼达鲁莫林崇尚的是帕格尼尼一样的,在精准度和技巧方面登峰造极的道路,在演奏克莱斯勒作品上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比较首席尼科拉斯,就差了不少。
  尤利安尼达鲁莫林虽然能够代理尼科拉斯的位子,演奏由乐团整体演出的曲目。可麻烦的是,鉴于为汉娜.阿伦特皇后殿下庆祝生辰的原因,也是祥玮极为了解自己的外祖母,特意准备了一首克莱斯勒的由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经典曲目。
  在音乐会上单独只有钢琴和小提琴合奏,与整个乐团一起合奏大不相同,无论是技巧还是情感诠释上,都会展露出演奏者每一个细微的环节。而克莱斯勒这首曲子虽然只有三分钟,却是技巧复杂多变,内容详实多情,在极短的时间里表达了极深刻的情感,至今仍然被广为传颂的曲目。
  有人曾经评价过,这首曲子在情感上的付出,相当于经历了一场完整的世界战争。
  众所周知,对于听众来说,越是短小的曲目,他们就会越会集中注意力去聆听其中的每一个音节。而对于这种在世界范围都家喻户晓的曲目,几乎所有人都对其十分熟悉。要把这种曲目重新演绎,无论对于任何一个演奏家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更何况,今天的听众大多是皇室与权贵政要,名流富商。
  这个世界的文化中心并不是电影和娱乐,仍然保持着几个世纪以来以音乐,话剧,歌剧等为中心的文化取向。这就造成了如今的听众大多具有普遍较高的音乐鉴赏能力。
  而作为世界顶尖的交响乐团的柏爱,在这样一场汇集欧洲名流的重要音乐会上,早早就在节目单上打出的钢琴小提琴合奏节目,自然会引起极大的关注。
  柏爱是不能把这个合奏搞砸的。
  所以当众人听闻尼科拉斯无法上台演奏时,休息室内的气氛一下就沉默压抑了起来。
  副首席尤利安尼达鲁莫林见其他人的眼光不停向自己看来,心中暗自苦笑。他对于自己的水准十分有自知之明,带领乐团演奏克莱斯勒其他的曲子还好,但是那首关键的合奏,不说他从未跟赫克托尔排练过。以他目前对小提琴的理解,根本无法达到克莱斯勒创作这支曲子的情感高度。
  几位助理指挥和助理总监都不停地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却被大家一一否决。
  节目单早就发出去了,现在无故取消合奏,置柏爱的信誉于何地?
  祥玮自从听到尼科拉斯不能上台演奏的消息后,就一直坐在会议桌上首一言不发,神色紧绷地不停转着手中的钢笔。
  他在乐团里威信极高,旁人都不敢去打扰他。
  可是马上就要到演出时间了,合奏就放在第一个节目,根本容不得耽搁。费力克斯硬着头皮,出声询问:“克里斯……”
  祥玮的眼眸幽深,目光冷凝,削薄的嘴唇紧抿:“费力克斯,第一个合奏,是不是没有标注演出者姓名?”
  费力克斯一想,还真没有。
  因为这种重大的音乐会,一般都是由乐团首席来演奏的惯例,节目单上就没有明确注明演出者。
  但是祥玮这个时候问这个,是打算改为跟尤利安一起合奏了吗?
  还没等费力克斯问出来,就听见祥玮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落晚,第一个合奏,你跟我一起去。”
  此言一出,休息室里的众人皆大惊。
  尽管尤利安可能无法跟指挥配合恰当,但是程落晚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真得能在从未跟指挥有过排练的情况下,演绎出克莱斯勒的这首曲子吗?
  可从另一个方面一想,程落晚作为克莱斯勒一生唯一的一个弟子,的确是除了克莱斯勒本人以外,最可能理解作曲家本意的人。程落晚自加入柏爱以来所展现出来的才华,也是极为出众。在这个根本没有更好选择的当下,的确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既然合奏的人选已经定下,众人便告辞离开,只留下程落晚跟祥玮单独在休息室。
  苏碧曦看着祥玮的神色有些惊慌,略带不安地强笑道:“赫克托尔先生,您为何,要选择我呢?”
  祥玮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苏碧曦面前。近20公分的身高差,近在咫尺的纯男性气息,给苏碧曦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她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双手抓住衣角。
  祥玮一贯冷峻的面容上带了些柔色,望着苏碧曦的双眼里,有不容错认的信心和期待:“落晚,我相信你,正如同我相信我自己。”
  他的语气慎重,就好像宣誓一般斩钉截铁。
  好像是把他自己交托到自己手上一样。
  这个世界上,唯有他,才会信任她,用自己的一切。
  尽管他已经忘记了他们以前的轮回,他仍然会潜意识地追逐她,相信她,爱她。
  就仿佛自己已经是他血脉里的一部分,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
  ……
  柏林爱乐音乐厅是由德国本土建筑师汉斯*雪龙设计的,从外面看来,整个音乐厅成为一个金黄色中心对称的八角形布局。而在音乐厅内部,前厅设置在观众厅的正下方。观众厅则是一个空间高矮不一,设置了诸多柱子,楼梯和出入口。整个观众厅结构非常复杂,初次进入的人往往会产生进入迷宫一般的印象。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设计,整个听众席位被巧妙地分割开来,化整为零,呈现出亲切,随和,温柔的气氛。
  汉娜.阿伦特皇后正是因为柏爱音乐厅如此巧妙的设计,亲切的氛围,才把自己的生日音乐会定在此处,而不是皇宫里的音乐厅。
  德国皇帝约阿希姆二世赫克托尔陛下跟阿伦特皇后坐在贵宾席上,祥玮的母亲安妮公主和父亲懋珏,及皇室的一些其他成员则陪坐在一旁。
  上午十点,演出正式开始。
  音乐会的第一个曲目是奥地利小提琴大师弗里茨*克莱斯勒的代表作品Liebesfreud,即爱之喜悦。
  这是曲子是克莱斯勒的巅峰作品,表达了他对于祖国奥地利的深刻热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这首曲子还被填上歌词,名为《战士之妻的摇篮歌》,在整个世界都广为流传。
  柏爱既然把这首曲子改编成了钢琴和小提琴合奏曲目,众人都以为将在台上看见柏爱的钢琴首席克里斯蒂安*赫克托尔勋爵以及小提琴首席尼科拉斯时,却看见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赫克托尔勋爵,携着一位着大红色满绣牡丹花晚礼服,气质优雅的东方女士,缓缓走到台上。
  柏爱甚少会出现东方人的面孔,观众席上的众人都不由地低声议论起来,询问旁边的人是否认识这位陌生的小提琴手。
  台上的祥玮和苏碧曦并没有受到台下的干扰,在主持人介绍了两人的演出曲目后,台下恢复安静,两人对视一眼,苏碧曦沉着地将为了今天演出特意带来的斯式琴尤金妮架在肩膀上,拉起了第一个音符。
  《爱之喜悦》虽然名为喜悦,却是一首内容伤感的曲子。
  乐曲的开始是一段维也纳古都风采的序奏旋律,接下来的中段旋律为缓慢的行板,B大调,3/4拍,徐缓的圆舞曲。复杂而多变的技巧,能够充分展现小提琴双音及波音的魅力,具有民谣和咏叹调的曲风风格。
  斯式琴那独特的温柔,细腻,如同山间泉水般轻盈的声音轻轻传来。
  一幅美丽壮阔的画卷仿佛在眼前展现。
  雄伟的城堡,高耸的山脉,静谧碧绿的湖水,终年不化的阿尔卑斯雪山,宁静的乡村小镇,一望无际的青翠森林,带着头巾的奥地利姑娘正驱赶着成群的牛羊。
  小提琴与钢琴之间有一种极致的默契。
  每当小提琴气势高昂时,钢琴则也洋溢着雄壮的回应。
  每当小提琴低声倾诉时,钢琴也好似春风般轻盈婉转。
  每当小提琴哀婉缠绵时,钢琴也随之沉入深渊。
  苏碧曦如白玉一般的手在小提琴上不停跳跃,人们几乎无法看清她的动作,只能听见斯式琴那独特的琴声,伴随着赫克托尔的钢琴声,交相辉映地在台上一起吟唱。
  这是一首钢琴与小提琴的爱之喜悦。
  人们仿佛能感受到这种发自内心的,对于自己祖国每一寸土地的热爱和眷恋。
  那是他们梦魂萦绕之地啊。
  台下许多观众都曾经听过克莱斯勒演绎过这首曲子,而那位面容温婉的东方小提琴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竟是丝毫不亚于小提琴大师克莱斯勒。今天的这场合奏,这首曲子被祥玮和苏碧曦演绎出了一个新的境界。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两人之间仿佛存在一种无形的张力,使得这首曲子被赋予了一种独特的,打动人心的魅力。
  三分钟的曲目结束后,一些女士的脸上已经有了泪水,阿伦特皇后殿下也是眼角泛红。
  全场掌声雷动。
  一声又一声的“Br□□o”此起彼伏地在音乐厅里响起。
  众人纷纷感叹这首曲目的震撼人心,完全没有想过这首曲目竟然是在完全没有事先排练过的基础上,进行了如此完美的演绎。
  台上的苏碧曦完成了整首曲子,放下小提琴跟观众鞠躬致意后,看向站立一旁的祥玮,却发现祥玮看过来的视线里,清晰地蕴满了浓烈而又深邃不见底的情绪。
  仿佛在看着自己挚爱的爱人。
 
 
第52章 
  祥玮的父亲懋珏在陪伴妻子和孩子渡过春节,并参加了皇后殿下的生日宴会后,就要先行回到华国,安妮则会再留在德国几天。
  懋珏回国的前一晚,特意把祥玮叫到自己书房,泡上了一壶祁门红,打算跟祥玮好好聊一聊。
  懋珏跟安妮一样,从小就把自己儿子放在平等的位子上,尊重儿子的个人意愿,又是关心爱护孩子的父亲,与祥玮与其说是父子,很多时候都更像是朋友。尤其是祥玮遗传了懋珏文雅出尘的气质,与保养得宜的懋珏站在一起,经常会被人错认为兄弟。
  父子两个先聊了聊一些当今的局势以及公事,分享了一些信息后,懋珏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揶揄地看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那天跟你合奏的那位小提琴家,你喜欢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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