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金装二人组——范江江
时间:2019-04-12 09:38:37

  退了宿舍,何笑跟大智正式入住新家,原本想着林爷爷年纪大了,劝他老人家搬来跟他们一起住,林爷爷住惯了自己家也舍不得亲自照看的牲口,还能动弹,拒绝两人的邀请不去打扰小两口的生活。
  住在内城,何笑才感觉到最近巨大的变化,起码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原本城区给她的感觉真的跟王朔里描述的一样,除了几个有限的购物商店,大部分街道都是空荡荡的,跟大智在胡同踩点的时候也是,除了原先黄勇新那伙人,鲜有闲人出现。现在不一样了,有一大部分知青都回了城,一部分人因为是没有手续偷跑回来的,户口没落实找不到工作单位接收,成了新的胡同串子的一员。
  何笑的高考复习最后弄成了个高考小课堂,学生黄勇新跟虎子。这俩人原本想着就跟大智混,高考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结果回家都挨了臭骂,第二天被提溜来了。大智跟何笑第一次见到黄勇新的父亲跟虎子的母亲。
  两家都背景不简单,儿子最近的变化早就在背后查了清楚,知道姓林的是本分人,而且儿子不再瞎混了就没过多干涉,不但没干涉,其实大智他们卖砖能进展得这么顺利,是两家人在背后给荡平了一些反对声音。
  任何社会的大变革早前都有征兆,那篇著名的明年5月份《光明日报》头版刊登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其实早在今天7月就在苏省省会一家闷热的医院走廊由一位中年大学老师构思完成。
  物质匮乏,商品流通不畅,企业生产积极性欠缺,工人、农民缺乏激励措施造成劳动力的巨大浪费,高层早就在酝酿大动作,所以对社会上一些私下的交易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勇新的父亲走前跟大智深入聊了一次,对这个年轻人升起了一丝敬意,儿子在迷茫期能好运气碰到这样一位亦师亦友的伙伴真是幸运至极,大智也在无意中为未来的发展赢得了个机会。
  何笑老师做饭很好吃,但是辅导功课好严厉,黄勇新还好点,人聪明,虽然上学是混过去的,但基础还剩点,划重点,做习题,一旦想偷懒被何老师拿眼睛一瞪,心里直发麻,赶紧低头演算。
  这小子晚上回家门口遇见去监工改造下了班的大智,脸上一副顿悟的表情:“哥,我领会了一件事。”
  人一学习就是不一样,这都会思考了,大智还挺欣慰,问:“什么事?”
  “你怕老婆是有原因的。”
  “小子你给我跑慢点,看我不揍死你。”
  还有个铁疙瘩脑袋虎子,何笑晚上洗漱完上床,忧愁地问大智:“少林寺开不开神学院专招武术特招生什么的?”这孩子恕她无能,实在不知道从哪下手。说铁疙瘩都是好的,那是金刚石脑袋,密度太大没脑细胞活动的空间。
  大智回说:“现在什么年代,哪来的神学院?你劝他当少林金刚看他妈铁砂掌不往你身上呼。你让他妈回去打听下,体育大学这第一届有没有特招名额,兴许武术特长能加分。”
  大智又想起一事:“话说你们考艺术的文化课就是个摆设,你学那么好干什么,随便复习复习就好了。这都多少天了你都说没精力,不让我兑积分。”
  被当艺术生瞧不起,何笑不服:“我就要当艺术院校的学霸,你给我忍着。”
  “媳妇其实我也有特长,你知道的。”意有所指地抬臀,
  “想不想体验第1035次?”
  这不要脸的,连爱爱的次数都拿笔记着,还跟厂里医生套近乎,连套套都买了好大一箱。何笑怒了:“你要这么说,我也有特长。”
  “你那长不了。”
  “被我掐过,疼的时间特别长。”
  “……”
  天气有些冷了,大智做工程统筹这么多年,趁天冷之前首先把要预埋挖坑的工作做好,至于室内硬装不会因为温度太低而受影响,剩下的工作,他只要现场盯一下就可以,工作量不是很大。
  余下的时间,还是在胡同里溜达踩点。一天溜达到他们住所附近一小胡同,看一驼背瘦削的老人背着一筐捡来的别人不要的碎转头,慢慢吃力地往前挪腾。
  三两步跑上前,从老人背上取下箩筐背到自己身上,一路帮忙送回家。老人姓宋住一大杂院的两小间。说起来也可怜,他跟老伴都是中学老师,岁数大逃过一劫,唯一的儿子也是老师却没那么幸运人不在了,儿媳妇划清界限,留给他们三个小孙子。
  儿子房子原先是单位分的,早就收回,只剩这两间房。两个老人三个孩子挤在一间卧室,剩下一个小屋做饭放杂物,家里满满登登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孙子大了,他想着能不能挤点地方给他搭个小床隔开来住,碎砖就是捡回来搭床的。
  大智回家后心情很复杂,宋家满家老幼病残,就这样也努力维持生活的尊严,家里桌椅都擦拭得干干净净,那么小的空间,因为宋老师酷爱书法,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练了,还在厨房搭出一角用来练字。
  看大智难得安静,何笑问他怎么了,大智讲了白天的见闻。何笑就一句话:“想干就干呗。”大智乐了,还是媳妇了解他。
  “媳妇我们以后多做点这种公益性改造怎么样?”
  “想干就干。”
  宋老师家第二又迎来了昨天学雷锋的年轻人,讲明了来意,想帮忙改造下房子。一家人都很意外,当然想把漏雨的房子好好修补,再给孩子们好好规划下腾出点学习的空间,可是他们手里的钱不多,大智知道他们的自尊心很强,说道:“我们有渠道,用的都是街道淘换下来的旧建材,再加点人工钱,其实算下来没有多少钱。”
  宋家人考虑了一晚,同意改造,大智让他们先搬到他们家的倒座房,宋老师想想答应了,但是坚持按时下的房租给钱。
  虎子正脑门冒汗憋笔下那道应用题呢,铅笔头都让他咬掉一块,被何老师敲了脑门:“行了,憋不出来,就帮你林哥扛会木头去,黄勇新你也去。”
  看着两人蹦着高地跑远,何笑叹气,这俩货干活永远比学习开心。
  今年难得是个暖冬,面积小,舒师傅队伍抽出部分人,按大智的计算一个月肯定能收拾利索,房子问题有些多,防水约等于没有,有一面墙发霉起酥,揭开房盖后发现房梁没做好防腐处理,木头都烂了。
  重新换了个新的房梁,把房子的举架抬高,顶层的脊形空间不能放过,大智做了个局部二层,上层空间弄成榻榻米给男孩子住,还淘来透明的亚克力瓦片镶嵌在专门给宋老师练字的桌子上面,增强采光。厨房重新规划,杂物都有新开辟的储物空间。
  按照家庭财力量力支出,总计的花费是宋老师2个月的退休工资。可换来的是扩大了一倍使用面积的布局合理的新家,连旧家具都涂油上色翻新。宋老师一家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五岁的小孙女高兴地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滚来滚去。
  宋老师的感激之情无法表达,只能写了幅还算拿得出手的字送给大智跟何笑。是何笑喜欢的隶书,字迹端庄严谨——“天地一家春”。
 
 
第38章 考后
  当可乐在后园画上第一幅雪梅图的时候, 1977年万众学子瞩目的高考终于开始了, 考点都集中在市区, 何家参加高考的几人都来到何笑家, 何远方夫妇也请了假来陪考,比何笑他们这些要考试的都紧张。
  大智被勒令不准讲话,连可乐脖子上的铃铛都被摘了,好在就考两天, 要不全家人都得被这两人弄得神经兮兮。大嫂袁华跟何笑说看见婆婆半夜偷偷在后园子里烧纸, 何笑无语。
  一大早一人被强塞根胡同口国营早餐店买来的油条并自己煮的两鸡蛋, 大家各自去往自己的考点。何远方对大智这两天尤其不满意,这女婿对笑笑考试一点也不上心,怎么不去接接人?大智无奈, 你闺女那心里素质,再有八辈都不会出现考试紧张晕倒的情况,还有考点就在家南面200米的胡同小学, 有这功夫还不如给她烤个地瓜吃呢,红心大地瓜,味道绝了。
  何家几人都考出了自己的正常水平, 黄勇新兴奋地来找何笑:“嫂子, 你押题本领太强了,我觉得我报经贸大学绝对能过分数线。”
  何笑转向虎子:“让你背的最后那两道数学题答案写到卷子上了吗?”
  虎子摸摸自己的大头憨憨笑了:“最后一题的倒数第二步差点忘了, 想着嫂子你说背不下来,就再也不给我做烧鸡,我就使劲想啊想, 终于想出来了。”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手段,虎子是烧鸡发烧友,为了吃鸡把他住郊区的舅老爷村里的鸡都快买光了。有了鸡激励估计他吊车尾应该能考上。
  是的,何笑终于捞着那一咪咪金手指,不知道在哪个怀旧网站看到过第一届高考数学卷子的最后两道题,印象还很深,拿来给两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押题。
  考完还得等段时间才能放榜公布成绩,何笑跟大智过了一段穿越以来最轻松的生活。大智接的改造活也干完了,有了好口碑,陆续有几家找上门,天气冷,开工得等开春。
  何笑买来素描书练笔,画了几天盘子、苹果有点无聊,想找个活的画,家里除了她就大智跟可乐,可乐不积极总想跑,大智很积极:“要不要画人体?我脱光了给你画,线条流畅、黄金比例,上哪找我这么好的模特。”
  “不要。”
  “那你想怎么画?”
  “你把猫抱着,你抱它能老实点。”
  “我们两一起入镜呗?”
  “嗯。”
  画了大半天,把可乐都画睡了。“老婆,好没好?虽然你是初学,你这手速也太慢了。”
  “好了。”何笑端详了一阵自己的作品还算比较满意。
  “我看看。”大智跺了跺麻掉的腿,也跑到画架前细看,别说,何笑确实很有天赋,野路子画技把猫的神态捕捉得很到位,再看自己,大智脸黑了:“我呢?”
  “不在这吗?”何笑指着背景那堆抽象的块状。
  “你这是把我分尸了?好啊,你这个毒妇心里成天在想着怎么谋杀亲夫是不是?”
  “我这是学习毕加索,研究立体主义解构画法呢。”
  “你弄你的素描,怎么还拐到人家油画派去了,还有你怎么给我解构的,我怎么看那个像脸的东西上面长着一只石狮子眼?”
  “这不是能真正代表你吗?你有一双能发现丑的眼睛。”
  “……”
  不给何笑当模特的时候,大智找到了另一个活。他们在园子底下找到的金子上面带铸文,现在判断不出这种黄金有没有收藏价值,留了小部分,其他都出手换掉,货币只有流通起来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哪怕损失一些,也能在未来挣回来。兑换黄金只能到国家指定的专门兑换机构去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要把铸文都融掉,再分批次去换,所以战线势必要拉长,早点准备也好。
  黄金是软金属,铸文很容易融掉,两人乔装打扮,轮流换地方去兑换,最后回家计算了下资产。近一年多的收入再加上兑换黄金的钱,扣除买地、盖房子的支出,他们现在手里有七万块钱,金价现在是真低,大半箱子换出去才换了六万多点,但现在的钱也值钱,估计两人手里的钱是何家总资产的几倍。大智心里偷偷计划,准备明、后年政策宽松后,去南方再捞一笔,穿越一回怎么也得体验一把他们地产界坐头把交椅的那家巨无霸企业当年挣第一桶金的倒爷生活。
  周六上午,家里的门被敲响,黄勇新跟虎子来报喜了,成绩得下周这个时候才出,他们内部有人提前打听了分数线出来,几人试后都对了成绩,能考多少分心里有数,看两人脸上的笑容应该都能过分数线。
  感谢恩师,黄勇新拎了条猪腿,虎子拎了一麻袋……鸡。怪不得,他们一进来就闻到股鸡屎味。黄勇新家有人在副食品店负责采购,能买到不要票的肉,现在是生猪大批量出栏期拿条猪腿可以理解。虎子全家都是公安系统的,手里鸡不用想,舅老爷村里的下蛋母鸡都没放过。给两人做了顿丰盛的午饭,让虎子把他的谢礼又吃回去一半。
  何笑想着明天周日放假回趟父母家,家里人估计都想提前知道分数线。结果周日吃完午饭,正方厢房没找到大智,穿过小侧门在和室里发现钻了被窝的大智。
  “你怎么还睡上了,不是说好要回家的吗?”
  “太早了,晚点再回。媳妇这么好的光线要不要画画?”说完把身上的被子揭开。
  人家已经脱得光溜溜,何笑被他整的这出弄的哭笑不得,这厮对画不穿衣服的人体素描一直耿耿于怀,看在他脱了衣服的份上,何笑最后还是搬来画架配合一番。
  “找东西盖着点,不冷吗?”
  “今天火加得足,怎么会冷,不信你摸摸?”不用想一定是提前预谋的。
  “你不要动。”
  “我哪动了?”
  “你自己知道。”
  大智往身下一瞄,不怀好意地笑了,得了甭画了,两人一起钻被窝。正箭在弦上,何笑推了推身上的男人:“今天没在安全期,你去拿套套。”
  “就一次没关系,我注意点。”男人不想出屋。
  “万一呢?”是谁当初拼命争取多过几年二人世界,然后再生娃的。
  大智耙耙头发,烦躁地起身裹起大棉袄,去正房卧室取套套。这房子多了也不好,看来以后每个屋都得放点,以备不时之需,想每个屋子都尝试一遍的某色男心里暗想。
  以最快的速度拿回来,大智先搓了搓冻凉的胳膊,抱怨:“什么时候能出国弄点薄款的回来,桂省产的太厚。”
  “你还拿了俩!你一年都得用掉一棵树的出胶量。存量够吗?是不是又得上货了。”何笑瞪眼。
  “时间够,我得多利用下。”大智撕开套套包装,刚钻进被窝,何笑又推他。
  “又怎么了?”大智要疯了。
  “我怎么听到你拉的门铃响了。”
  仔细一听,果真放在外面的传感器响了。谁啊?打扰人办事太不道德。大智认命地爬起来穿了衣服去开门。一看,不用去了,老丈人家一个不少外加来串门的何茂。
  何远方开口:“你们提前打听出来高考分数线了吗?”
  “正要回家跟你们说呢,分数线出来,我们家的都能上。”何笑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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