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软——工里
时间:2019-04-13 09:21:50

  其中节目组发了不少水军助力,但涨粉的能力依旧是实打实的。
  仅一晚发酵,《登录顶峰》的播放量急剧暴涨,几个选手的个人镜头锦集播放量和节目旗鼓相当,数据指数大好。
  至于两位权威教练,早已被抛掷脑后。
  美貌是第一生产力。鲜活水嫩的选手成了节目的最大看点,无数粉丝翘首以盼下一个周六的到来。
  “啧,你几年前的小号已经五十万粉,还在涨呢。”贝翰义滑开微博的资讯,昨晚网络的狂欢他知道,特地点开沙雕的主页。
  郑新郁蒙着被子睡,很烦。
  “滚,大清早的别逼我动手揍你。”
  “就你现在这情况,还能揍我?你还要不要命了?”
  床上的男人背对着他,仿佛死了一般,没再吭声。
  “喂沙雕,”贝翰义重重砸下外卖的粥碗,忍住踹他的冲动,“待会儿十点淘汰赛,吃点东西,免得一上场就败了。”
  “滚不滚?”男人的嗓音又沙又沉。
  贝翰义从没怕过他,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
  “我滚了谁替你收尸,郑新郁你多大了,跟个小孩似的任性装给谁看呢,喜欢就去追,在这里生闷气有/□□用。”
  “谁说我喜欢她?”男人猛地翻过身,睡衣领口两粒扣子没扣好,露出一段白色的绷带,些微暗红透出来。
  贝翰义眼眸一紧,想过去扯开瞧个清楚,郑新郁毫不留情地踢走他。
  “……你他妈…”贝翰义捂住腰腹倒吸一口气。
  日,沙雕都是病患了怎么战斗力还这么强盛。
  “我根本不稀罕她,听清楚没?”郑新郁重复一遍。
  欲盖弥彰都不懂这傻逼。
  贝翰义忍痛微笑,无情揭穿他:“我还没说是谁呢,你这么快对号入座?”
  郑新郁:“……”他侧过头,没了睡意,准备下床洗漱。贝翰义不知好歹地又拉住他,“千万别逞强,你偶尔认一次输,没什么的。”
  “用不着你来教我。”郑新郁甩开,头也不回地继续进卫生间。
  等人进去了,贝翰义立刻不再掩饰,揉着肚子整张脸皱在一块。
  这傻逼别的本事没有,打人是真疼靠。
  电动牙刷的嗡嗡声,郑新郁摸着下巴看镜子,头发许久未剪,额发有些遮住眉眼,他轻轻捋开。
  左眼下边的皮肤仍绷得很紧,导致那半边脸都做不了起伏大的表情。
  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能消除得一干二净。
  郑新郁往盥洗台吐掉牙膏沫,喝一口接好的凉水,鼓起左边腮帮子,强行调动脸部。
  左脸的神经隐隐绷痛。
  一撕扯得厉害,他立刻吐出水,卸下毛巾按住左脸,压下那能蔓延到胸腔的疼痛。
  盥洗台边沿,掉下一滴透明的液体。
  郑新郁抬头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眼内布满红丝。
  她不再看他一眼,是因为这张脸,因为这张他也厌恶至极的脸,因为这张无可救药的僵硬的脸。
  他明白,没有人会愿意跟顶着一张失败的脸的男人在一起。没有人。
  他强撑着的自尊,已经在无数夜晚被脸部的剧痛打击得一点不剩。
  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郑新郁拿出来瞧,节目负责人给他发来喜讯:【S,恭喜你一夜爆红,长成你这样,想不红都难啊。】
  男人明显一愣,即刻捏紧手机壳。
  她也说过这句话。
  物是人非。郑新郁扔掉毛巾,打开手机界面,登陆许久未用的小号,一个小号暴露了,他就用另一个小号,随便点开其中的相关帖,评论:【这节目的S真难看,我没见过比他更丑的。】
 
 
第48章 S02E12
  毫无疑问地被群起而攻了。
  【???哪来的丑男意难平?】
  【估计平时生活中不受待见在网上看到帅哥受欢迎不爽呢。】
  【果真性别男, 能不能好好说话, 说句get不到帅点很难吗?】
  【别给傻逼找存在感了,你越骂他他越来劲儿。】
  郑新郁觉得好笑, 缓缓呼吸,脸仍疼着。他关掉手机, 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贝翰义原本弯着腰, 忽地又直起身。
  郑新郁莫名其妙看着他。
  “……操,你到底吃不吃。”贝翰义佯装无事,瞥一眼他消瘦的身体。
  郑新郁打开衣柜,漫不经心地挑着衣服, 没搭理他。
  贝翰义气不打一处来。
  行吧, 沙雕想演苦肉计, 那就演, 搞坏身体痛的是他。
  上午九点半,贝翰义提前到了一号球馆, 季简他们已经到齐了。
  准确地来说, 应该是除了郑新郁以外的选手都到了。
  贝翰义扫视一圈, 陆白莲在,紫毛和人聊着天, 团宠和柏黎也在, 默数了一遍,25个人,檎西的位置不出他所料, 替补也补了。
  季简问他:“新郁怎么没来?”
  “磨蹭化妆呢。”
  季简略微一愣。旁听的CC和DD:“?”
  贝翰义没什么耐心,早晨被踹的肚子还疼着,他没好气地说:“节目播出了,郑大少爷开始臭美了,现在把自己锁在vip房间里不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不会出门的。”
  DD嗤一声:“他又不是来参加时装秀,打个比赛这么费劲干啥,脑袋被驴踢了吧。”
  “你管他是死是活,不搞事就该烧香拜佛了。”
  季简存疑,说:“新郁不像讲究的人,B你确定他没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儿,”贝翰义不以为意,但刹那间闪过郑新郁领口微透的血,他静了一瞬,“行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贝翰义刚掏出手机,说曹操曹操就到。季简松了一口气,过去嘘寒问暖。
  “……”贝翰义无语,果然咸吃萝卜淡操心。
  CC摆出娴熟的笑脸,像朵向日葵似的,嗅着味儿招手。
  DD嫌弃,眼白正正对着自家哥哥。
  “栅栏外偷拍的人太多了,处理下。”郑新郁一边接电话,一边进来,眼眸垂睑,依旧高不可攀的气场,黑色口罩照常遮得严严实实。
  女选手们与某位G悄悄感叹:
  “看多少次都不会腻,真的,怎么会有长得这么犯规的人呐。”
  “我昨晚看节目了,为自己和S…ABCD在同一个节目而感到荣幸。”
  “哈哈你也太明显了要不是看见S走到A那边,估计你也想不起来他们吧。”
  “讨厌,别拆穿我。”
  ……
  她们的声音其实有点大。谈雪松背对着,一字不落地听完了讨论的内容。
  柏黎眉飞色舞地叮嘱她的话,渐渐听不清了。
  “松松,待会儿淘汰赛你记得……松松!”
  谈雪松这才回过神,恍恍惚惚应了声“哎”。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柏黎有点火大。
  她不自觉摇头,而后僵硬,马上又点点头。
  柏黎怒瞪她,又瞧了一眼时钟,快到时间了,她只好缓和神情,温柔地嘱咐:“我没时间跟你计较,你长点心吧,这是生存赛不是友谊赛,虽说是综艺节目,但只要规则摆在眼前,做不到连在节目里露脸的机会都没了。”
  谈雪松小鸡啄米般点头。
  室友终于恩赦了她,放她去练球。
  现在离十点还剩二十三分钟。
  郑新郁去换新拍子,上周的羽拍没打几天又烂了,不耐用。
  洗手间七八米距离的置物间,郑新郁滴手环进去,开灯,白炽灯霎时全亮。
  柜子上摆满一筒筒、崭新的轻软羽毛球,每个名牌新出的羽毛球拍整齐地挂在墙上。
  美中不足是季简絮絮叨叨地跟了进来。
  “唐僧你放过我行不行。”郑新郁状态一般,被对方念叨得状态跟着转阴,暴力的欲望不时冒头。
  季简顿了顿,他没再用苦口婆心的长辈语气,而是收敛神情,直言正色:“新郁,你的身体恢复情况可以打球么?”
  男人一言不发,掂量着球拍,好整以暇,完全当他的话是空气。
  季简耐心地凝视他。
  “可以。”出乎意料的,新郁没有跟他怼着来,而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季简放心了不少,如释负重,说:“那好,新郁我不打扰你了。”
  等唠叨僧走出置物间,郑新郁攒拳,右手拎球拍将灯的开关“啪”上。
  脸庞的阵痛只强不弱,以及胸膛的肋骨,每动一下它都在撕咬血液。
  他沿着墙边倚上柜面,闭眼等待痛觉的沉淀。
  门外忽地传来掉东西的动静。
  郑新郁揉着眉骨烦不胜烦,原本不想管,但季简走的时候没带上门,还得自己去关。
  他如蹒跚老人一般,使劲的手臂血液翻腾,一步步靠到门缝。
  娇小熟悉的身影赫然在目。
  郑新郁马上停下关门的动作,迈腿出去,一把拉住不小心撞掉拖把的谈雪松。
  “!!”
  谈雪松正要捡起女卫生间的拖把,右胳膊忽然被身后一道力拽住。
  燥热的温度随即渗透到她的,她受惊吓地回头,顿时惊吓程度又上升一个级别。
  “你、你……”谈雪松还没弄清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明明刚才还和B他们聊着……
  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一间小黑屋。
  “咚!”没几秒连门也关上了,谈雪松思绪混乱,屋子又漆黑一片,内心由衷的恐惧让她不断地挣扎。
  可是他,他的力气一直如泰山般不可撼动,她像个笨蛋一样作茧自缚,由始至终,白费功夫地呆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谈雪松累极了。
  她愤愤地吐着气,而将她揉进胸膛的男人,呼吸浅淡平稳。
  一静下心,密闭黑暗空间里,她的耳朵随之灵敏起来,捕捉到他左边的心跳声,以及……
  ……奇怪,怎么好像还有一层硬硬的东西?
  谈雪松忘了当前危险的处境,耳朵不知羞地再往他那儿蹭了蹭。
  “你是不是想挨操?”
  男人一说话,喉咙波及胸腔的声音清晰又带实感震了一下她的耳朵。
  谈雪松霎时红着脸要远离他。
  又被他摁得吃紧,被迫听着他胸腔发声的震鸣:“我们复合吧。”
  “……?”
  谈雪松的脸贴着他的衣服料子,有点憋不出气,努力地开口说话:“你在,讲什么啊……”
  郑新郁:“你说呢,小聋子。”
  “……我不要,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谈雪松十分不情愿。
  脑袋按牢的力道立刻压迫得更厉害。
  男人低沉又深不可测的嗓音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又这样,他总是半威胁半诱导她说一些好听的话。其实他只要自己高兴,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的。
  谈雪松犹豫了几秒,回他:“我说,我不想和你……”
  “——!”她还没讲完,嘴唇就被他精准地堵住了。
  ……
  “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从来不听别人的意见……”谈雪松拼命挣扎,即使面临呼吸窒息也仍要说出心里话。
  她的体香萦绕在鼻尖,就快消失殆尽。
  没有章法的手差点呼到他的脸上。
  郑新郁凭感觉躲过,捏住她的下巴,终于肯放开她。
  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很疼。
  急促而乱的呼吸在黑暗中放大,谈雪松从他身上脱落,手掌抚着脖子深呼吸,吸进新鲜的空气,刚才差点就没气了……
  最后他还是松开了自己。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郑新郁站在离她一米左右的距离。
  谈雪松很怕他再来一遍,警惕地离他更远,眯眼想看哪里是出口。
  “回答。”
  光线实在太暗,没找到门,她有些迟疑,记起柏黎教她的招,“不了解,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这叫完美自卑法,只要你表现出自卑配不起他那样神祗般的人物,我相信他会慢慢对你没兴趣的。
  ——有用吗,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我怕S又反复无常……
  ——当然有用,说到底男人就是想找更好更漂亮的,你老是和他不在同一频道,久了他肯定会……
  谈雪松死马当活马医,闭着眼就说了出口。
  居然,真的用上了…
  “呵。”郑新郁轻笑,越听越认为她在讽刺他。
  到底谁配不上谁啊。
  郑新郁发狠朝自己的左脸打一拳,扛下忍着,后牙槽咬紧。
  “你……怎么了?”谈雪松听到奇怪的声响,觉得他哪里不对。
  “滚。”
  不堪重击的脸在流血,郑新郁冷静地重复:“你给我马上滚。”
  他戴上口罩,左脸面朝黑暗,利落地打开门。
  光亮重新投进来,谈雪松眼睛一亮,怕他又出尔反尔,小碎步跑出去。
  她连一眼都没给他。
  郑新郁重重关上门,置物室又重新恢复成“黑洞”,他垂下双臂,口罩随着吸收的血也掉下来。
  谈雪松逃出生天,往球场人多的地方跑,直至停在马肖紫附近。
  “松妹儿,上个厕所跑那么急干嘛?”
  马肖紫做着准备运动,第一次见到小可爱火急火燎的一面,倍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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