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情敌牵红线(穿书)——漆灯墨雨
时间:2019-04-13 09:23:34

  肖晨想了想昨日在逍遥窟里看到的那位于高台之上跳舞的女子“玉涛”,虽然气质与眼前的玉璇千差万别,但长相却分明一模一样。
  “我昨日……见到了一个姑娘,看相貌,恐怕是玉璇姑娘的故人。”
  红姑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她在哪儿?”
  肖晨点了点头,“看来是确有此人了。”
  玉璇淡淡一笑,“我的确有一个孪生妹妹,长相同我一模一样,我们相依为命在逸翠阁,对外却统称为一个人。”
  “你们两个,其实就是京城第一名妓‘姬玉凝’吧?”肖晨问道。
  玉璇低笑两声,“什么京城第一,也无非是有权有势之人手掌上的玩物而已。姬玉凝是对外宣称的花名,她本名名为玉涛。”
  果然如此啊,肖晨叹了口气,“红姑,我知你为何守着这么大的阁楼三年不肯卖,如今却独独租给了我。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三年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如果有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红姑的眼睛蓦然红了一圈,“三年前的事,具体的我也不知……那几日我不过是出门办了点事,可回来之后所有的姑娘都被抓了,逸翠阁也打的打、砸的砸,稀里糊涂地就被扣了顶集体投毒的帽子。”
  红姑声音激昂,似是有千种委屈,“可这罪行扣得也太不明不白,逸翠阁虽说做的是皮肉营生,却也从来没有使过下药这等阴毒手段。我敢保证,那些所谓的‘罪证’,绝对不是我翠逸阁搜出来的!”
  肖晨暗暗叹气,那些毒品确实不是逸翠阁的,而是逍遥窟的,只是不知是谁要跟一家青楼过不去,要从中作梗、出手陷害。
  “翠逸阁从来没有虐待过姑娘,也没有过逼良为娼的行径,只是给世间最可怜的这些女子一个庇护之所而已,又碍得了谁得眼?我真是不明白……”红姑喃喃道。
  “听说那些姑娘,被判流放到了边境……之后如何了,红姑可曾打听过?”肖晨几番踌躇,终于还是问出口。
  红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姐别看她们只是妓·女,在达官贵人的眼中或许不值一提,可平日里所吃所穿,我逸翠阁给的皆是最好的,哪能受得了边关的苦呢?我曾派人打听过,她们还不曾到边关,在路上就已经都病逝了。”
  “恐怕不然。”肖晨摇了摇头,“如若病逝,我昨日见的那个又是谁?”
  “肖小姐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你究竟是在何处见到的玉涛,还请快快说明啊!”红姑急道。
  肖晨稳了稳红姑的情绪,把在逍遥窟遇到的种种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当然,隐去了秦少白分析的部分。当她说到“毒品”一节时,红姑果然大怒,一掌拍在石桌,“是哪个不开眼的,用这等下三滥的东西陷害逸翠阁!”
  肖晨暗暗叹气,这“不开眼的”,来头怕是很大啊……
  “玉璇姑娘,三年前事情发生时你在场吗?那日之前,逸翠阁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于往常的事?”肖晨问道,“哪怕……来了什么与一般人不同的客人也算,比如说……穿着十分高贵之类?”
  “光顾翠逸阁的客人皆非富即贵,这哪里算得上什么异于往常?”红姑摇了摇头。
  玉璇想了想,却道:“按肖小姐这么说的话,我这里,倒确实有一件事。”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以卵击石,蜉蝣撼树
  “你说!”肖晨眼前一亮, 坐在她旁边聚精会神地听。
  玉璇一边回忆一边婉婉到来:“那是出事儿的前一天, 逸翠阁虽说什么样的客人都有, 可那位公子确实有些奇怪,他点名要头牌招待, 可却叫不出姬玉凝的名字。”
  红姑眉头一蹙, “那是有些奇了, 这京城百姓,哪怕不常寻花问柳的, 又有几人没听过‘姬玉凝’的名号?”
  玉璇点了点头, “那日玉涛身子不适, 于是便由我前去服侍。翠逸阁虽说生意做得大, 可来来去去捧场的也无非是那些熟客,那位公子看着极为面生, 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 从谈吐和行为举止来看,像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
  “他长相如何, 你可还记得?”肖晨问道。
  “记得,那位公子相貌端正,瞧着极为面善,只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自进屋就开始喝酒, 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拉着我说了一大堆话,说完就睡下了, 一晚上都不曾碰我。”
  姬玉凝作为逸翠阁的头牌,身价自是不低,此人守着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却坐怀不乱,看来此人一不急色,二不缺钱财。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肖晨又问道。
  玉璇摇了摇头,“酒鬼的醉话,自然是絮絮叨叨,毫无逻辑,我记得,好像说了一些辱骂佛家的话,花和尚肆意妄为,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好像还提了超度念经之类的词……他一边说,还一边哭,说自己实在不该活在世上……”
  “和尚?超度念经?他说的会不会,正是城东郊外极乐寺里的和尚?”红姑皱眉道,“看来三年前的事,正和此人有关!他可提了极乐寺三个字没有?”
  “他醉酒之后神志不清,口齿也不甚伶俐,极乐寺三个字,我倒是不曾听过。我看他哭得可怜,只是随意宽慰,并未套话。不一会儿他睡着了,我便派人把他抬到了床上。”
  “那他醒来之后呢?”红姑又问。
  “那人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先是慌慌忙忙甩了张银票在桌上,继而推门而出,一个字也没和我说过。”
  “这事,怎么从未听你提过?”红姑疑道。
  玉璇叹了口气,“阁里刚出事的时候,你为那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我也陷入狂躁之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自然把这些琐事抛之脑后了。只是后来事情过去平静下来,这才隐约的觉得此事不对,却终究也没想通究竟是哪里不对,所以一直不曾与你提起。”
  “你招待那位公子的客房,可是三楼的‘梅’字一号房?”红姑问道。
  玉璇点了点头,“正是。”
  红姑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啊,一直在劝我,将陈年往事都放下,其实最放不下的,是你自己才对。”
  玉璇沉默,不置可否。
  毕竟是一母同胞、相依为命的孪生姐妹,活生生的骨肉分离之痛,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既然房间还留着,那就必须探案一番才行,三人推开了“梅”字一号房的房门,这里宛若时间定格,一如三年前那天一样。肖晨在房间中左右找了一圈,也并未发现什么线索,除了在粉色锦缎面的枕头上,找到了一根有些微微发黄的长发。
  玉璇一头黑发如瀑,这头发显然不是她的,“玉璇姑娘,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发色如何?”
  “那人虽说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瞧着却有些病弱,头发尾端有些发黄。”玉璇想了想道。
  看来确实是那人的了,肖晨若有所思,将那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收进布袋,心想这时代若是能分析DNA就好了。
  临走前,肖晨忽然想到了逍遥窟中已不能言语玉涛,回头问道:“玉璇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眼睛……”
  玉璇轻轻苦笑一声,“接到了边境那边的消息,我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醒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肖小姐,她……还好吗?”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此时终于说出了口。
  肖晨低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微微地扬起嘴角,“……好,只要人还在,就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玉璇一怔,继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从酒楼出来,肖晨还在想玉璇方才说的线索,这京城中有钱人虽多,可从未听过“姬玉凝”名号的就不多了。对市井流言不熟悉、从未去过烟花之地、对金钱并不在意、又有滔天权势,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肖晨只有一个答案,此人出在皇宫中。
  难道三年前,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可那时候秦少白远在边疆平乱,这些细节定然不知道,自己身边,可还有谁对朝中之事熟悉呢?
  肖晨想了半天,一个人忽然跳出脑海,自己怎么把他忘了呢?自己目前可是肖梨落,自己的父亲大人肖衍行,身为内阁首辅官至一品大员,朝中之事,自然全都清楚于心吧!
  肖晨锤了锤手心,决定马上回肖府问肖衍行,可首辅大人毕竟很忙,在书房等了许久才将人等到。看她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肖衍行眉头一皱,立即问:“你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肖晨急着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父亲,我问您一件事儿,很重要,您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何事?”肖衍行拿起一杯茶,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道。
  “三年前,八月十四号,朝堂或者后宫中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肖衍行疑疑惑地打量了肖晨一眼,“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总之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您可一定要告诉我!”逍遥窟背后除了刑部尚书李鹤峰,极有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人物坐镇,一个大人物跺跺脚,京城就得抖三抖,故而这么说也算不得错。
  肖衍行虽半信半疑,但毕竟是已经发生了三年的事,也算不上什么朝廷机密,故而走到书桌前翻了翻架子上的记录册,“三年前八月十四……哦,西北传来战报,秦毅宏秦将军帅兵大破瓦达,对了平坂城是少白作为先锋率兵……”
  “不对不对,”肖晨摇了摇头,“不是这个,还有吗?”
  肖衍行又翻了翻,“还有,河川地区的涝灾已经拨下钱款,灾情已初步稳定。”
  “秋试准备开始了……”
  肖衍行一边说,肖晨一边摇头,肖首辅继而把手上的书册一合,“那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除了前朝的事情,后宫的事情也算,”肖晨急忙问道,“后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
  肖衍行眼睛一眯,“我一介外臣,后宫里的事如何得知?此话不许乱说,当心你母亲教训你!”
  “教训谁?”徐晴晴推门走了进来,“落儿回来了,也不去看看母亲。”拉着肖晨的手嗔怪道。
  “我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询问父亲,母亲你就别凑热闹了。”肖晨急道,“父亲,您再仔细想想,三年前八月十四那天,前朝和后宫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最好……同和尚有关!”
  “那个时候……不是丽妃亡故的日子吗?”徐晴晴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肖衍行道,“八月十五,宫里头有赏月的宴会,前一天正好是丽妃的头七,据说还请了极乐寺的高僧前来超度亡魂。”
  肖衍行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肖晨眼前一亮,这就对上了!
  “母亲可知,一般后宫之中请僧人做法的事宜,是谁在掌管?”
  “一般来说,后宫中的大小事宜,本该由皇后娘娘掌管,可是皇贵妃娘娘素来有佛缘,常常到庙之中为辰国社稷祈福,所以这些事一直都由皇贵妃娘娘处理。”
  “她……皇贵妃娘娘常去的,可是极乐寺?”
  “正是呢!”徐晴晴笑道,“还有哪座寺庙的名头比极乐寺更响亮?明觉大师可是一代高僧,就是先皇在时,也常常找他讨论佛法,宫中的大型祭祀,都是由极乐寺派僧人前来。”徐晴晴捏了捏肖晨的手,“上次让你好好听大师讲经,你居然还昏昏欲睡。”
  肖晨闭了闭眼,心下微凉。
  目前的种种线索,皆指向皇宫之中那位几乎与皇后平分秋色的皇贵妃。肖晨希望一切的猜测都只是自己多疑,皇贵妃真的同母亲所说一样,多次出入极乐寺,只因虔诚礼佛,因为逍遥窟的幕后推手如若当真是此人,那凭自己和秦少白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蜉蝣撼树。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出了肖府, 肖晨慢慢悠悠地往回走着, 心里头愈发觉着没着没落, 一旦踏入这风云诡谲的权力场,就好似一叶在大海上随波飘荡的小舟, 去向何方, 全不由己。
  逍遥窟案牵连甚广, 这是肖晨心中早已猜到的了,可没料到的是, 这桩桩件件查到最后, 此案居然会和后宫之中的皇贵妃扯上关系。
  虽然只是在菊花宴上隔着轻纱匆匆一瞥, 可这女人的长相和说话做事的风格, 明显给人一种胸大无脑的感觉,怎么看都是恃宠而骄的宠妃, 给老皇帝吹吹枕边风还行, 怎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想出逍遥窟这样的点子?
  最重要的却还不是皇贵妃,而是她的独子、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温明樊, 他可是很有可能在未来登上皇帝宝座的人,在逍遥窟这件事中,他是否独善其身?还是说,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起了温明樊, 肖晨心思一动, 拿出了布包里的头发查看。
  据说温明樊诞生之时先天不足,发色有些偏黄,故而成人之后也给人一种羸弱之感。上午听玉璇姑娘说起三年前那个异样的客人时, 她还未曾多想,此番却愈发觉得,玉璇所描述的那位公子和温明樊的形象无比贴合。
  他真的,如表面上一般纯良无害吗?
  肖晨默默地叹了口气。
  穿书到这个世界也有两个多月,人家一般穿书文主角的金手指什么的,她是连个影子也没见着,心里头根据原书所定的计划呢,也随着变化被一步步打破。
  原想着牵秦少白和曲蔓婷的红线,可自己却先沉沦进去,本以为要说服安王不要走上谋反的绝路,现在却觉得可能这条路才是真的顺势而为……随着原书中的隐藏剧情被自己接连撞破,肖晨的头脑宛如乱麻一般。
  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嘿,走路不长眼是不是!”肖晨正凝思之际,一个醉酒的中年男人手中拎着一个酒壶,方才与她一相撞,明显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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