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安萩迪出去了,章茗回到办公室,准备靠在办公椅上眯一会儿。
有人敲门,她抬起头,见是覃戈的助理小梧,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梧已说:“章工,覃总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小梧知道章茗跟覃戈认识,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也还在揣测。
章茗问:“现在吗?”
“是,现在。”
坐在后面的叶子静跟梁越交换了一个眼色,她刚才已经把她们在茶水间八卦的事跟他说了。
章茗只好拿起笔记本和笔,假装去沟通工作,跟着小梧出去了。
见章茗离开,叶子静小声说:“这会儿,你信了吧?”
梁越摇头,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不出来啊,章工魅力那么大。不是刚做完手术吗?能去干什么?”
叶子静笑话他:“你们男人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那个事?”
梁越反击:“难道你们女人不是这么想的?”
叶子静踢了他一脚,为章茗担忧起来,“万一被乔总抓奸在床怎么办?”
“你傻呀,那就趁机上位啊。”
叶子静:“做梦吧,哪个豪门会要一个离婚女人做儿媳妇。”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真爱才是永恒的。我支持章工拿下小覃总。”
“有些东西什么年代都一样,亘古不变,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爱。”
梁越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赌就赌,谁怕谁啊。”
章茗上了23楼,商业地产总经理办公室在最里面,推开门,见覃戈正半躺在沙发上看书,他最近被逼着读mba管理。
章茗走进来,站在门边,假装公事公办的模样,问:“覃总找我?”
她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小梧已经识趣地把办公室门关上,出去了。
覃戈看她手里还拿着笔和本子拘谨地远远站着,他忍着笑意,命令道:“过来。”
章茗只好往前走了几步。
覃戈:“怎么,那么怕别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公私要分明,覃总。”章茗撅起嘴,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以后在公司,没事你不要叫人来找我。”
覃戈也不辩解,他站起身,指着沙发:“这儿给你午休。”
他的办公室不算大,不过有一张很宽敞舒适的沙发。
章茗拒绝,“不要,被人看见该说闲话了。”
覃戈走前来,温声问:“你怕了?”
“我想要一个安心工作的环境。你把事情搞复杂了,根本不利于我们两个的发展……”
覃戈不高兴了,“那你中午怎么休息?你现在还是个病人。”
“我那个办公椅可以往后躺。我成年人,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章茗转了个话题,“今天上午,谢谢你主持公道。”
“我公事公办,没有徇私。”
正说着话,有人敲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拉开了点距离。
覃戈:“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汤媛,她后面跟着乔馨。
汤媛吃惊地看着他们,半天才想起来打招呼,“大嫂,好久不见了……”
章茗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
后面进来的乔馨打量着章茗,看她手里拿着笔和本子,一时把握不准他们在干什么,她问覃戈:“我下午要出去,汤媛说要给我们传达上午董事会的‘会议精神’,我想着就现在有空,你不介意占用你午休时间吧?”
覃戈没吱声,章茗趁机往门口走:“覃总,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汤媛,我们下次再聊。”
覃戈瞟了她一眼,眼神甚是暧昧,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强留她。
汤媛送章茗出来,她轻声问:“大嫂你也在云河吗?”
章茗说:“我们设计院接了你们商业地产的新项目,我在22楼驻点。”
“那我有时间去找你玩。”
“好啊。”章茗正要走,想起汤媛叫她的称呼,又回过头来说:“汤媛,在公司你还是叫我章工吧,我怕别人误会。”
汤媛连忙点头,“不好意思啊,我叫习惯了。”
“没关系。私底下你想怎么叫都行。那我先下去了。”
汤媛目送章茗离开,才回覃戈的办公室来。
汤媛是覃震桓的秘书,她把该交代的事说完,就走了。
乔馨没着急走,她说:“你这两天倒是难得,竟然在办公室里坐得住。”
“答应了我妈,以后会好好工作。”
乔馨观察着覃戈的神色,试探道:“你跟章工怎么了?”
覃戈反问:“看出什么了?”
“你们想复合?”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覃戈回答的很爽快,他挑眉,“你跟叶城的太子爷怎样了?”
“叶炎呀?挺好的。”乔馨在覃戈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她最近被母亲逼着去相亲,她还特意告诉了覃戈,本来是想给他压力,逼他有所行动的,谁知人家却更有借口把她撂在了一边。
覃戈以哥哥的口吻说:“有时间约出来一起吃饭,我帮你把把关。”
“再说。”乔馨强压着心中的愠意起身走人。
老虎不发威,真把她当成了病猫。
第20章 惊喜
快下班的时候, 行政部的人给章茗他们办公室送来了四张折叠床。
梁越感动涕零, “这是我见过最人性化的甲方了,以后一定要多合作。”
叶子静给他使了个眼色, 轻声说:“我们这叫做沾光了, 懂吗?”
“所以,我未必会输, 说不定我们章工真就嫁进豪门了呢?”
“你这叫做痴人说梦。”
“走着瞧。”
章茗和安萩迪跟袁总沟通完回来,听见他们聊天, 章茗问:“什么痴人说梦。”
叶子静忙打岔:“云河行政部给我们送来了四张折叠床,梁越痴人说梦想赖在云河不走了。”
章茗心下了然,一定是覃戈吩咐的,为了掩人耳目, 还给所有人都安排了。
章茗心底勾起一丝甜意, 她转移话题:“来,我们沟通一下各自工作的进度, 下周二之前把方案做出来。”
“不是周三吗?”
“我们自己内部也要审核。”
几个人围在章茗办公桌前, 安萩迪坐在椅子上, 叶子静过来凑到她跟前, “你这香水什么牌子的,味道真好闻。”
今天叶子静已经逮着安萩迪咋呼了好几次, 以前节俭惯了的人, 突然高端起来, 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这么扎眼。
安萩迪不耐烦, “你有完没完, 开会。”
这边开完会,覃戈发微信过来,问她几点走。
章茗回复:我加会儿班,七点走。
覃戈:好,我七点在负一楼停车场等你。
章茗准点离开办公室,出了电梯间,就看见覃戈的车停在边上。
上车系好安全带,章茗拿过覃戈放下的书,《管理的实践》,她笑问:“管理一个连容易,还是管理一个公司容易?”
覃戈启动车子,认真思索,“都不容易。但我管理连队有经验,所以要容易得多。管理公司需要考虑更多的问题,例如怎么生存和盈利,专业、市场、营商环境……要学的东西太多。”
“那你要加油。”
“为了你,我会加油的。”
章茗笑,“怎么会是为了我?”
“不努力工作,我怎么给你和小宝更好的生活。”覃戈继续说:“以前我一个礼拜就来一次,我现在是每天都在公司从上班呆到下班,你看,今天还加班了。”
章茗调皮地笑道:“谢谢你啊,覃总。”
覃戈喜欢看她笑,只要她笑了,他的心就不由得跟着一起敞亮起来。
车开上了地面,覃戈问她:“今天想吃什么?去一家私房菜馆试试安徽菜怎样?”
“我还想喝砂锅粥。”
“吃上瘾了,听你的,那就去吃砂锅粥。”
覃戈在前面路口掉头,去城西吃潮汕砂锅粥。
还是昨天那个位置,还是昨天那三样菜,店员认出了他们,友善地建议道:“昨天虾没吃完,今天基围虾来半斤膏蟹一只?”
“实在人,可以。”覃戈给章茗倒茶,他想起一事,说:“刚才我在地下停车库等你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啊?”
覃戈没卖关子,“你那好朋友安萩迪,她上了覃盾的车。”
“啊?你没看错吧?”
“你在质疑一个视力52的军人……”
章茗很诧异,她怎么也没办法把安萩迪跟覃盾联系起来,上次跟安萩迪在外面吃饭偶遇覃盾,安对覃盾的私生子身份还很不屑,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但是,这恰好符合安萩迪这一阵的表现。
章茗皱起眉头,担忧起来,“覃盾这花花公子,一年得换好几个女朋友吧。”
“忘记跟你说,他下半年要跟谢家的小女儿订婚了。”
覃盾要订婚的事,让章茗更是意外,她说:“萩迪这个人挺固执的,甚至可以说有点偏执,我得想想怎么不露痕迹地提醒她,免得她越陷越深。”
吃了晚饭回到小区,他们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章茗突觉手上一暖,他的大掌把她的手团成一团,包在他的手心。
章茗抿着唇,略微有些害羞地垂下头。
终于牵到了老婆的手,覃戈的小心脏怦然跳跃着,他假装轻松地咳嗽了两声。两人都默契地没说话。
旁边传来脚步声,章茗条件反射想把手抽回,结果被覃戈死死握紧了,动弹不得。
涛哥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他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八卦的心刚要浮起,就被覃戈那冷漠的眼神给瞬间掐碎。
涛哥礼貌地打招呼,他问章茗:“章小姐身体好了吗?”
“基本上痊愈了,谢谢关心。”
电梯来了,覃戈牵着章茗走了进去,涛哥站在门口傻等着,章茗问他:“您不走吗?”
“我我……我等一下。”
电梯门关上,章茗憋着笑,“你把人吓着了。”
“电灯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受欢迎。”
***
青柠街旧改概念设计方案的初稿和终稿都很顺利地通过了,截标前两天,他们小组成员做完最后的校验工作,方案呈交给了甲方,他们提早下班。
章茗约安萩迪到常去的居酒屋吃晚饭。
到了居酒屋,她们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安萩迪说:“今天我请客。”
“为什么?”
“上次不是你买单吗?这次我买。”
安萩迪这人就是这样,较真,因为家里穷,所以她非常怕被人说她占别人便宜,她总是希望能做到不欠别人半点人情。
章茗点了一份柴鱼豆腐一份炒面,安萩迪点了些烤串。
章茗抬了抬下颌,说:“那天覃戈在这里打了覃盾,你还记得吧?”
“记得。”
“后来我听覃戈说,覃盾用覃戈的名义约了零部件大王谢俞的女儿谢婉桢出来,把谢婉桢灌醉后,睡了人家小姑娘……”章茗细细观察着安萩迪的脸色,“覃盾就这样把小姑娘泡到手了,据说年底订婚。”
安萩迪神色如常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章茗有点怀疑是自己多心了,可能碰巧那天有什么事,她才上了覃盾的车?
也不对,章茗始终觉得怪异,只是安萩迪不说,她也不好追着问。
章茗回到家开始做苏州的方案,她接下来要休年假,她想三天内把方案做完,之后好回家陪孩子顺便休养。
这几天覃戈跟乔馨去新疆出差了,九点钟的时候他跟她视频,喀什那边天还是亮的,覃戈说晚点要去吃烤全羊。
“跟乔馨啊?”
覃戈浅笑道:“吃醋了?”
章茗不承认:“谁吃醋了。”
“放心吧,还有很多人一起,主办方请客,到时候给你发视频。”
“你可别用美食诱惑我,我赶方案呢。”
“等我回去带你吃烤全羊。”
“比起烤全羊,我更想尝尝地地道道的馕。”
两人聊了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了视频。
这次是喀什政府招商引资搞的招待活动,乔馨牵头硬逼着覃戈一起来的。
乔馨在酒店房里换衣服补妆,涂婕敲门进来,一身战地记者的装扮,胸前还挂了个相机,她倚在卫生间门口,调侃道:“打扮那么漂亮,今晚打算怎么行动?”
“能怎么行动?我还能学覃盾把人灌醉弄床上?”
“我觉得可行,哎,我可以做帮凶。”
乔馨不屑道:“我什么时候跟覃盾是一挂的了?”
涂婕笑话她:“近水楼台那么多年,你都没捞到月亮,像你这么高冷自持是注定泡不到男神的。”
乔馨也承认自己很失败,但她要的是覃戈真的爱上她,而不是迫于无奈跟她在一起。她需要的,渴望的,是爱情。
涂婕见她苦闷,叹了口气,“不如我给你支个招吧,我们可以打打擦边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