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我来了——红刺北
时间:2019-04-15 10:58:04

  “你被逼婚了,还是失恋了?”谢易之极其自然坐了下来,一个人霸占了大半边沙发,见她不说话又道,“不是?那就是和黄希月吵架了?”
  小傻子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带着愉快的调子,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教你拉二胡。”黄啾啾再一次淋漓尽致演绎了如何生硬转移话题。
  谢易之没再多问,从琴盒子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二胡,示意黄啾啾教他。
  “二胡有内弦和外弦,这个是琴头,这个是琴皮……”黄啾啾立刻开始将二胡的结构说了一通,听起来就很专业。
  只是谢易之又不是没听过她拉二胡,其声音比锯木头难听多了。
  “你跟着我拉。”黄啾啾将自己的二胡摆好,放在大腿上。谢易之有其他乐器的经验,很多基础的乐理是可以跳过的。
  谢易之递过自己新买的二胡:“你拉我这个,我们换一下。”他要为自己的耳朵着想。
  犹豫了半晌,黄啾啾接过谢易之的二胡,小心翼翼将自己的二胡递了过去。
  因为是刚开始学,黄啾啾教的只是基本操纵,比如全音符、二分音符以及四分音符。
  谢易之听后不由自主挑眉:即便是他没有学过二胡,也能听得出来这些音拉得非常饱满好听。
  “你拉得……不错。”谢易之顿了顿把话给压了下去,他想问黄啾啾是不是故意拉得那么难听的。
  乐器一通百通,谢易之上手很快,没多久基本的音符都理解了,只是偶尔半途还会拉出刺耳的声音。当然这也和二胡质量太差有关。
  “只有这么多了……”黄啾啾抿唇特别小声道,“妈妈只教过我这些。”
  谢易之一愣,他为人虽冷淡,不代表不会观察他人。相反除却音乐天赋,他还遗传了父亲看人的本事。从一开始他便觉得黄啾啾对黄希月太过亲近,好像把全部的感情寄托都倾注在黄希月身上。现在听她这话的意思……
  “你饿了么?”谢易之突然出声。
  “什么?”黄啾啾茫然抬眼看去。
  “我饿了。”谢易之放下二胡,又拿走了对面黄啾啾怀里的二胡,“今天你教了我二胡,请你吃饭。”
  若是秦泊此刻在这里,一定会惊讶自己好友判若两人的做法,不是说好冷峻小王子人设,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谢易之只是不想看到某人一副强压着快哭出来的模样,大过年的,哭,总是不好的。
  反应慢半拍的黄啾啾最终被谢易之揪上了车。
  临时起意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年初一便是再繁华的城市,大家也会齐齐呆在家中。谢易之开着车快绕定城一圈,最后才找到一个开着的小餐厅。
  “你定音鼓敲得不错,学了几年?”谢易之想着要慢慢和黄啾啾靠近,再来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被谷老爷子看上。
  “快两年了。”黄啾啾有点恍惚道,她直接把进之前乐团的时间到离开的时候一起算了进去,根本没想自己其实没练多久。
  饶是这样,谢易之还是吃了一惊,他敛下情绪,不动声色问道:“你只学了两年,接着被选进了素竹?”
  “嗯。”
  “那钢琴呢?”谢易之想起他之前在餐厅里听见过的琴声。
  “我在大学里学得,他们钢琴社团缺人就把我拉了过去。”钢琴社团都是非专业的组建起来的。开始报团的人特别多,到最后没几个人还留着。黄啾啾大学路过被拉了进去,由于学得太过突出,四年间总是被拉到别的学院表演。因为社团没艺术学院的人,黄希月也没听说过黄啾啾会弹钢琴这件事。
  “天赋不错。”谢易之低声道。
  小餐厅的老板端了菜上来,还送了一小包甜梅干,说是过年甜甜嘴儿。
  谢易之不再说话,示意黄啾啾动筷子。
  等回去时,他才开口继续问道:“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乐器?”
  黄啾啾看了一眼开车的谢易之,揣摩不懂他的意思,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三角铁,我以前也会敲敲锣的,还有……”
  “你们打击组的不算。”这几样乐器打击组的人经常混着来,谢易之干脆问了自己想问的,“你会拉小提琴么?”
  这回黄啾啾没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想了好一会才道:“会一点点。”
  谢易之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沉默了。这一点点一听分明就有水分。
  到了公寓楼下,谢易之随意道:“二胡放你那,我明天去拿。”
  “好。”黄啾啾点头,“谢谢你请我吃饭。”
  今天晚上黄啾啾本来打算煮速冻饺子的,后来被谢易之一打扰没吃成。
  谢易之看着人慢慢走上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你是你,黄希月是黄希月。没必要一股脑对人家好,都是独立的人。”
  今天算是谢易之头一次对人这么热心,大概还是看不惯小傻子这副努力不让自己崩溃的样子。
  黄啾啾良久才转过身,带着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哭腔:“叔叔婶婶把我养大的,希月是我妹妹。”
 
 
第20章
  向来对眼泪漠视的谢指挥今晚上被一个哭腔给吓住了,颇有些狼狈地给人道歉。
  “你别哭。”谢易之手脚僵硬站在黄啾啾面前。
  “没哭。”黄啾啾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已经被他一句话堵得忘记了之前的伤心。
  谢易之想了想,决定大半夜说自己乐团成员的坏话:“黄希月不一定有你想得那么好,不要被人骗了。”
  黄啾啾抬眼愣愣看着对面神色不自在的男人:“希月她……”
  谢易之打断她的话:“好了,早点休息,别哭。”
  今天已经出乎谢易之往常的界限,他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是为了接近黄啾啾,从而学到谷老爷子喜欢发光点。
  两人同时上楼,心情居然意外的放松,没有去想之前缠绕自己的那些烦心事。
  谢易之拿出手机,里面全是未接通的电话,各种人的。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无外乎让他回去或者其他一些事。倒是黄啾啾……谢易之想起之前她的语气,怎么都不太好,她家里的情况应该不会太简单。
  谢易之在通讯录翻了很久,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电话号码。他重新给秦泊打了电话:“有谷城敬的联系方式么?”
  秦泊:“……谁?”
  谢易之揉了揉眉心,耐下心重复一遍:“谷城敬。”
  秦泊震惊道:“大过年你要他电话干嘛?”
  谷家人不喜谢易之,更讨厌秦震坤。谢易之又是秦震坤的学生,他们见面一般不冷嘲热讽已经是好的了。该不会好友受了刺激,要和谷城敬指挥挑战吧?
  谢易之不耐烦,声音一下子低了好几个度:“有还是没有?”
  秦泊无奈,只能连忙道:“我找找,应该是有,待会发给你。”
  最后拿了谷城敬的联系方式,谢易之握着手机思考了好一会,才给人打了电话过去。
  ……
  第二天,谢易之打算去要自己的二胡,对面公寓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相当‘热闹’。
  黄啾啾被谷老爷子和明莲奶奶围在一起,边上还站着谷城敬和他媳妇,原本空荡荡的公寓充满了人气。
  “你来拿二胡吗?”黄啾啾一眼便望见门外的谢易之,连忙挤了出来,将放好了的二胡递给谢易之。
  谢易之接了过来,正要离开。
  “谢家小子吧?”谷老爷子转身过来忽然开口道。
  谢易之点头,看着老爷子虽白发满头,却仍旧精神抖擞,眼神犀利不减当年。
  老爷子似乎只是随口问问,谢易之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转头离开。屋内时不时还传来老人家爽朗开心的笑,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黄啾啾。
  黄啾啾很早父母逝世,寄养在叔婶家生活这件事,谷老爷子是知道的。这孩子老实,谷鸿良问什么她就说什么。今天早上听自己儿子提起黄啾啾回华恒道住,老爷子想都没想立刻带上一大家人来了。
  “啾啾跟我们回家,奶奶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明莲笑眯眯摸了摸黄啾啾软乎乎的头发,示意自己儿子去楼下开车掉头过来。
  谷家只有一个孙子,在国外读书,像极了他爸谷城敬,一米八几的魁梧身材,谷家两老想宠着都宠不起来。明莲几乎是把黄啾啾当孙女疼的,今天来的路上心都提得老高,生怕黄啾啾太伤心了。
  大过年的,从老家过来,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出了事。明明走之前这孩子还一脸高兴的说自己要回去看叔婶了,甚至特地去定城西边买了几样有名的特产。
  “明莲奶奶,我……”黄啾啾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谷城敬截断了。
  “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住这,我这指挥也当得太没用了。”谷城敬严肃道,“啾啾你现在就跟我们走。”
  黄啾啾一个人哪抵挡得过四个人,最后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家。
  今年过年黄啾啾算是过得跌宕起伏。前一段时间,连带着除夕那晚,孤零零一人在陌生的城市。没有亲人祝福,什么也没有,周遭甚至都听不见一丝声音,好像自己被整个世界都遗忘了。可是从大年初一的晚上便开始不一样了。先是谢易之忽然和自己一起练二胡,还带着自己去吃了‘年夜饭’。接着明莲奶奶他们把自己接了回去,热热闹闹过了新年的后半部分,苏莉伯母还给自己买了新衣服。
  ……
  “妈,这顶行吗?”苏莉给黄啾啾戴好帽子,回头和自家婆婆絮叨起来。
  “红色好看。”明莲奶奶指着另一顶针织毛线帽子笑眯眯道,“这个好看,暖!”
  苏莉拎起另一顶红色针织毛线帽子,冲乖乖坐在那的黄啾啾道:“啾啾,你喜欢哪个?红色可以吗?”
  “好。”黄啾啾坐得笔直,像个小学生一样。
  苏莉忍着笑,将她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给换上新的帽子。
  帽子是红乎乎的一团,又是针织的看起来特别暖和。黄啾啾脸小皮肤又白,整张脸像是陷进了一团红棉花里,看着软绵绵的。
  “这个好,妈你眼光还是好!”苏莉捏了一把黄啾啾的脸特别满意道。
  谷城敬这时候也走了进来:“好了没?我们要走了。”
  今天是素竹乐团开工第一天,整个谷家一大早便起来拉着黄啾啾打扮,势必要让她以新年新气象去乐团。
  “好了好了。”苏莉扶着明莲一起走到门口,目送着黄啾啾和谷城敬上车。
  华恒道乐团正式成员开工会比其他人早,枫叶乐团和素竹乐团训练室靠得近,难免会遇上。
  至少黄希月是看到了黄啾啾,她似乎过得很不错。黄希月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全是牌子。看起来状态也相当不错,路上好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在望着黄啾啾。
  “晚上有笋干炒火腿,你还想吃什么?”谷城敬看了看自己媳妇发来的短信,立刻问旁边的黄啾啾。
  “明莲奶奶前天说想吃小南瓜糕。”黄啾啾没察觉后面的黄希月,努力想了一会道。
  谷城敬不自觉叹了口气,揉了揉黄啾啾的头:“我是问你想吃什么,你明莲奶奶有老爷子撑腰呢,什么吃不到?”
  两人姿态亲密,让后面的黄希月疑惑又震惊:难道黄啾啾她……竟然……
  乐团正式开工后,几天之内大多数人都拎包入住了公寓,黄啾啾也不例外。不过这回苏莉带着明莲奶奶一起在公寓里呆了一整天,把房子给装饰了一遍,再也看不到之前冷冰冰、空荡荡的样子,充满了居家的味道。
  在乐团开工第一个礼拜,黄啾啾没再去公园练二胡,而是有时候晚上去谷家吃晚饭后,谷老爷子便拎着二胡,带着她练,美曰其名促进消化。
  这样一来周五便空了下来,黄啾啾想了想决定问谢易之要不要一起去公园练二胡。
  收到短信的谢易之:“……”他都快忘记自己找的这个借口了。
  谢易之直接给黄啾啾打了电话过去:“周五上午我们乐团还有两个小时的训练,你过来等我。”
  谢易之做指挥做习惯了,说话间不经意便带上了命令的味道,好在黄啾啾并不在意。
  第一周状态总是不好的,大家还没从过年的氛围中缓过来,谢易之在训练室大发雷霆,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很重,专门点名批评的人基本上眼圈都红的。
  “还有几个我没点名,如果再是这种状态,给我走人。”谢易之冷声道。
  乐团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不是签终身或者好几年的,最长的也不过是一年。谢易之定下这个规矩就是为了好让人卷铺盖走人,去年都不知道走了几个。
  训练时间一到,大家灰溜溜走出了训练室,谢易之被钢琴手拉着说了一会话,没及时出去。
  “哎,你来找希月吗?”枫叶乐团的人认出了黄啾啾,立刻朝后面刚走出来的黄希月道,“希月,你姐来找你了。”
  黄希月并不给黄啾啾好脸色,事实上她已经懒得装了:“你找我什么事?”
  黄啾啾虽然心中已经明白一些,但黄希月这样径直怼上来,还是难受的。
  “她来找我,不是你。”谢易之这时候正好走出来听见黄希月的话,迈着长腿越过她,走向黄啾啾,“走吧。”
  不止是黄希月愣住了,旁边枫叶乐团的一些人也愣住了,完全不清楚事情的发展。
  “你姐……她和我们指挥?”边上一个人试探地问着黄希月。
  “呵呵,她不但和我们指挥走得近,还和素竹乐团的指挥走得近。”黄希月冷笑着留下一句暧昧的话离开。
  只是事情没如她所意料发展,到下次训练时,整个枫叶乐团的人都知道黄希月的姐姐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连自己乐团的指挥都想招揽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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