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一生——满种
时间:2019-04-16 09:58:26

  尽管她姓段,但她现在首要的身份是太子妃,即便太后一向疼宠他们,不计较那么多事,但若听到她要传召家里人的消息,恐怕心里也会漫出几丝不满。
  相益彰叹口气,道:“传进宫里确实不妥,但你可以出宫看望岳父岳母他们。”
  “可以吗?”段新钰眼睛发亮。
  “有什么不可以?”相益彰被她的情绪传染,不禁弯了弯嘴角。
  “哇!”段新钰兴奋地抱住了他。
  晚上,她将想出宫去段府探望下的决定跟太后提了提,太后虽然有些诧异,也不大乐意,但顾及到她回宫这么长时间,确实还没见过段大人与段夫人,且这个时候又不好将他们召进宫来,于是只好同意她出宫了。
  隔日,一大清早,她便带着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圆圆出了宫门。
  他也许久没见外公外婆了。
  突然出现在段府,段大人与段夫人都惊呆了,下一刻,段夫人就一手抱住段新钰,一手抱着圆圆,眼眶突然就红了。
  段夫人捶打段新钰,“你个没良心的,总算想起来回来看你父亲和母亲了。”
  段新钰眼角流泪,哽咽道:“孩儿不孝。”
  “好了,好了,孩子这不是来看我们了。”段修瀚眼眶也红红的,不过他更多是高兴,严谨端庄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让情绪流露出来。
  段夫人这才拭了拭眼角,一手拉着一个进屋了。
  回到屋里,难免问起宫里的情况,说到这个,段新钰神情失落,低落道:“父皇还没有醒,到现在御医还没有查出病因,依照太子的意思,是想寻出当年救他的那位大师。”
  说到这个,段修瀚一惊,没想到陛下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
  关于陛下的近况,宫里守得森严,一点没流传到外面,外面的世家只知道陛下病了,还病得很严重,以至于根本没办法正常打理早朝。
  谁知道,竟然病到这个地步了。
  君臣二十几载,其间的深厚感情岂是一言一语可以拢盖,段修瀚想起陛下的圣明决断,眼眶不由红了。
  他身子微微颤抖,硬生生逼自己转移注意力,“那位大师……”
  他沉吟稍许。
  段新钰眼睛一亮,“父亲,您可有印象?”
  她此次出宫主要是探望父母弟妹,再有就是想问问父亲关于那位大师有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当年陛下将太子送走时,父亲恰好在京城为官,且当时祖父还活着,还是陛下身边的肱骨重臣。
  许久,段修瀚摇头,犹疑,“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当时我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官,没机会参与到这种重事中去,不过,我好似听你祖父提起过这位大师。”
  段新钰和段夫人急切地盯着他,段夫人还催促他,“公公说什么了?你想到了没?”
  段修瀚苦笑,“这个哪能一时半会就想起来了,你容我多想想。”
  段新钰失望地收回目光,劝慰道:“不着急,父亲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给我递封信就行。”
  三人不再就这件事纠缠。
  过了会,段夫人派去的人将清钰和学钰请来了,一大家子一块用了个午膳。
  直至此时,段新钰才真正觉得放松下来,宫里的气氛太难受了。
 
 
第139章 
  段新钰在段府待到下午申时才返回宫中, 她依依不舍地抱住母亲和清钰, 想跟她们多待会, 但她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 宫里还需要她去主持大局, 她不能在宫外待太长时间, 太后娘娘能允许今日她出宫已经很疼爱她了。
  回到宫里, 先带圆圆去太后那里请安,顺带也是告诉太后,她回来了。
  太后娘娘将圆圆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太忙,已经很久没留圆圆在寝宫留膳了。
  回去东宫,相益彰果然不在,想来不是去前殿守着便是在忙找人的事, 她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祈祷希望能早日找到那位大师。
  出宫了一趟, 她有些累了,就躺床上休息了会。
  等她再次醒来时, 相益彰已经回来了, 正坐在窗边看书,眉梢不自觉微拢,想来这段时间没少拧眉,眉角处已经折出一道浅浅的折痕。
  她半斜倚着盯着他看了会,方缓缓坐起身。
  相益彰猝然醒过神, 看向她,眉眼柔和,“醒了?”
  “嗯。”段新钰温柔地看着他。
  “饿不饿?想用点什么?”说着,他唤进来白鹭,交代道,“去御膳房叫点宜开化的粥羹来。”
  段新钰摇摇头,其实自己一点也不饿,她刚要出口叫住白鹭,但转念一想,她虽然不饿,但随遇安忙到现在,估摸着一天都没怎么认真吃饭。
  她想了想,还是叫住了白鹭,只是交代道:“除了粥羹,再拿几小碟菜。”
  “是。”白鹭弓身应道。
  她起身,走到相益彰身边,坐下。
  相益彰顺手将她揽入怀里,放下手里的书,温声问她,“圆圆留在皇祖母那里了?”
  这个敏.感时期,段夫人定然不会提出让圆圆留下,母后又病着,唯一能留下圆圆的人也就只有太后了。
  段新钰笑笑,拧拧他的鼻尖,赞道:“有理有据,聪明。”
  相益彰摇头失笑,“用这种方法教圆圆也不错。”
  段新钰歪头,“哪种?”
  “夸奖赞扬,我们那边习惯用的方法。”
  段新钰眨眨眼,表示自己理解了。
  相益彰拧拧她的鼻子,“所以,这种逗小孩子的方法不能用在我身上。”
  段新钰笑倒在了他怀里。
  过了会,她正起脸色,道:“今日回家,我方才想到,除了派放出去官兵官差,张贴榜单搜寻那位大师外,我们还可以询问曾经的老臣,尤其那些将要或者已经告老还乡的老臣,当时他们伺候在陛下身边,有的还亲眼见过那位大师,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线索。”
  相益彰沉思片刻,颔首,“这倒不失为个好的找寻方向。”
  段新钰一直惦记着父亲将说没说出口的话,她觉得,当初爷爷乃陛下身边的肱骨重臣,也许当真知道些外人不知的秘密,而那些秘密也许就是找到那位大师的重要线索。
  她吩咐身边的人,如果段府递进来消息,一定要立即送到她手里。
  就这样,过了几日,父亲果然递了消息进来。
  段新钰迫不及待打开信笺,就看到上面写着几句话,粗粗扫完,她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相益彰被东宫的太监突然叫回来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直至见到等候在宫门口,神情迫切地走来走去的段新钰,他到底没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上前一步,“有线索了?”
  “嗯。”段新钰不多说,只对他点点头,道,“先回去。”
  两人沉默地走了回去,回到东宫,段新钰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随后拉着随遇安进了殿,顺带关上了殿门。
  拿父亲递进来的纸条给他看。
  粗粗扫过去,相益彰皱了皱眉,“锦囊?”
  “对,当时你身上有没有多出来一个锦囊?”
  相益彰放下纸条,拧眉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迟疑道:“当时有人给我买了一套衣服,连带着一些饰品,那些饰品里确有几个锦囊状的点缀物,但我只以为那是挂坠,就坠在了腰间,后来回宫后,宫人就将那些小玩意收起来了。”
  段新钰着急,“都是谁收起来了?收到了哪里?”
  相益彰想了想,突然转身,朝外走去,段新钰等了会,就见他领着一个小太监回来了,小太监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箱子。
  将箱子搁到桌子上,小太监小心翼翼道:“回殿下,当年您带回来的一些东西奴才都给您收到了这个箱子里。”
  “嗯。”相益彰挥挥手,让他下去。
  等小太监离开后,段新钰和相益彰走上前,打开了箱子,里头果然放着两身衣服与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相益彰率先将那些小玩意拿了出来。
  段新钰的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箱子里的一套奇怪的衣服,大概她视线飘的次数有点多,相益彰没一会就注意到了。
  他失笑两声,伸出手,拿出了那套奇怪的衣服。
  “这个是我那个世界的衣服。”他解释道。
  段新钰不由拎起来左右查看,发现这身衣服很像这里的亵.衣亵裤,只是比亵.衣亵裤还要更简单些,且衣服的布料也十分奇怪,不似这里能做出的工艺。
  冷不丁见到这身衣服,相益彰不由晃神。
  许久,他回过神来,叹道:“将来若有机会……”
  眼神微微茫然,若有机会就怎样呢?他还有回到现代的机会吗?他还能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去现代吗?
  段新钰看向他,“什么?”
  相益彰收回神思,笑笑,温柔地揉了揉她脑袋,“等将来有机会,我想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
  “啊?”段新钰瞪大了眼睛。
  相益彰觉得自己突然得癔症了,心里明明清楚他家乡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就连他自己也再也回不去了,却还是不假思索又执拗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自嘲地笑两下,揉揉她脑袋,道:“没什么,现在来找刻有线索的锦囊吧。”
  段新钰点点头,低下头翻找那些小玩意,翻着翻着,突然她抬头瞥了相益彰一眼。
  他心里,应当很想念他家乡吧。
  “这个!”
  段新钰一凛,忙看向他手里,那是个翠绿色的荷包,荷包普普通通,一尘不染,面上绣着根普通的竹叶,若说这是身边小摊上随手买的她信,至于说什么锦囊……
  还是那位大师送与他的锦囊……
  她咳嗽两声,叮嘱他,“快打开看看。”
  相益彰闻声打开,结果传来“咔”的一声脆响,两人顿时僵住了,别不是……他小心翼翼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相益彰碰了碰已经干枯的植物。
  “蛇形草。”段新钰下意识回答了出来。
  疑惑地看向她。
  “我三婶子,也就是我们村里的医婆,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玩,她院子里就晒着很多药草,我没事就喜欢问她那些药草的名字和功效,这种植物,因为形状太过奇怪,所以我记忆很深。”
  段新钰想了想,模糊道:“我记得这种草,好似是救治麻风病的材料之一。”
  “你是说?”
  段新钰眼睛猛然一亮,“我记得三婶子跟我说过,云南那边有个麻风病寨子,将来等这边没有牵挂了,她便去那边行医救人,说不定,说不定那位妙手仁心的大师也在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蛇形草和什么麻风病都是作者胡诌滴啦
 
 
第140章 
  .  蔡老三微笑, 语气温和:“你要相信, 咱家大丫头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当初那样的情况下,大丫头都坚强活下来了, 以后的福气必然满满的。”
  蔡娘子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陪伴了她一辈子, 将红豆视若亲女, 甚至比亲闺女还要疼爱的男人。
  他其貌不扬,眼睛不大,鼻子不挺, 嘴唇也有点偏厚,但是那张宽厚的肩膀却为她和孩子们挡了半辈子的风雨。
  现在他将她揽在怀里,慢慢道:“大丫头将来一天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咱们就养大丫头一天, 等咱们老了,还有黄豆, 你当我为什么非要送黄豆进学,还不是为了将来给大丫头和二丫头撑腰。”
  “你想想十月后, 咱们家就会迎来一个白胖外孙或者外孙女。”
  蔡娘子再次红了眼眶, 这个憨憨的,却总是让她心腔发酸的傻男人啊。
  于是,蔡红豆以及蔡家一家子正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在还没显怀前,蔡红豆先待在家里养胎, 等显怀了再找个地方待产。
  自从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蔡红豆再也没做过噩梦,睡梦里面也再没出现过浑身发冷的痛觉。
  她想,那不是她害怕,是她的孩子在害怕。
  害怕她不要他。
  只是,最近睡梦中总是被黑匣子给震醒。
  再次被震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蔡红豆看向罪魁祸首,绝望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青豆跟她是两张床,不然这震动肯定能把青豆给震醒。
  这人最近怎么了?
  之前不是说好了嘛,她不会让他负责的。
  而且,每次打来都是阴雨的天气……蔡红豆顿住了,她很认真地抬起头,朝外望了一眼。
  果然又下雨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刚有点苗头便听见青豆那边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句,似乎被吵到了。
  蔡红豆吓了一跳,忙用枕头捂住旁边震动的黑匣子。
  黑匣子死皮赖脸地继续震动着。
  苦恼地皱了下眉头,蔡红豆不得已拿起黑匣子,披上大衣,悄悄出了门。
  站在屋檐下,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冷气毫不客气地袭过来,蔡红豆拢住胳膊,哆哆嗦嗦地哈了口热气,而后,低下头认真地按了下那个圆点。
  随遇安本以为这次又会像之前那么多次一样无功而返,所以在电话接通后他愣了很长一会,在那边轻轻“嗯”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忙出声表示自己在。
  蔡红豆再次轻“嗯”一声。
  嗓音轻轻的,软软的,似乎极轻地触到了他心尖,他内心莫名一软。怔了下,他用力甩头,甩去那种莫名的感觉。
  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冷静。
  “我们见个面吧。”
  蔡红豆正蜷着拳头放在嘴边哈气,脚下碎步地跺着脚,冷不丁听到这话,当即愣住了。
  “电话里也交流不清楚,所以,我们见个面吧。”
  过了很久,蔡红豆颤了颤蝶翅般的长睫毛,抿抿唇,轻声问:“你,想要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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