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经理带着一行人上了楼,然后去敲门。
沉芝跟女儿睡一间房,被敲门声吵醒,拉着脸来开门,然后就见穿着制服的民警,还有祁牧等人找上门来了,顿时脸色一变,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是你外孙女?”民警将祁牧怀里的小奶娃抱过来,冷着声音问道。
沉芝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民警:“你们遗弃婴儿,这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警察同志,我们没啊,我们只是把孩子放在侄女家了。”沉芝立马否认,吓得脸都白了。
民警面无表情地说道:“把娃抱好,然后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以后要是还有类似的行为,会直接判刑,懂吗?”
沉芝吓得双腿发抖,连忙将小奶娃抱过来。
第1627章 浮生偷得半日闲
阿檀的姑姑将小外孙女抱过来,然后直接喊醒还在睡觉的女儿赵禾,恼羞成怒地骂道:“睡睡睡,女儿都不要,就知道睡觉,你怎么不睡死算了。”
沉家没有败落前,沉父算是一人养着三个家庭,把弟弟妹妹的家都带着养着,所以阿檀的表姐和堂哥,从小就娇生惯养,一个游手好闲,一个好吃懒做,都是一事无成,性格上由于常年伸手找沉父要东西,更是立不住。
沉父病逝以后,阿檀的表姐和堂哥就干脆直接啃老了。
阿檀的表姐赵禾被骂醒,一脸不快地接过宝宝,发现女儿换了一套衣服,干净清爽的很,不用她再洗澡换衣服的,顿时有些高兴,说道:“妈,我饿了,让酒店送早餐上来。”
一边的民警看的直摇头。
“警察同志,没事的话,我们就去吃早饭了。”沉芝笑道。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还真的不敢跟这些穿制服的人横,尤其大哥死了,沉家败落了,沉芝在滨海都不敢横,何况是苏城。
“等一下。”民警同志看向祁牧,见对方点了点头,也不想跟这母女俩纠缠,问道,“你们原来是滨海的是吧?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沉芝不说话了,一边的赵禾饿的不行,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看电视知道沉檀有钱了,我妈和我二叔非要来要钱,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沉芝一巴掌就打在了女儿的头上。
“你打我做什么,沉檀昨晚不都说了吗,她不会给钱给我们的,还要回去要家产呢,就算严桓给你们撑腰也没用,你们本来就拿了大伯的资产,还全都输光了,害的我被婆婆赶出来,都要饿死了。”
“你这死丫头,我打死你。”沉芝气得险些吐血,揪住女儿的头发就是一阵打。
“你打死我算了。”母女俩直接窝里反了。
“打什么,打什么。孩子都被你们吓到了。”民警赶紧呵斥。
祁牧已然猜到了是严家人在背后搞的鬼,以前严桓自顾不暇,没时间对付他跟阿檀,可偏偏香榭园参加美食争霸赛拿了冠军,加上这段时间以来,香榭园的火爆有目共睹,严桓这才借刀杀人,让贪财的沉家人来对付他们。
“在闹事,把你们关起来。”民警喝道。
母女俩都焉了。
“沉女士,如果你们今天之内离开苏城,你们跑到我家,恐吓我太太的事情,我不跟你们计较,若是还想留下来闹事,我奉陪到底。”祁牧沉稳地开口,身材高大、气势凌厉的男人不苟言笑时,比一边穿制服的民警还要冷酷。
沉芝昨儿晚上就被祁牧等人凶残的气息吓到了,这才连夜跑到了苏城,行李都没要,结果一大清早对方就带着孩子找上了门,这两次的交锋都处于下风,自然知道这男人不是她那老好人的大哥,不好惹,又有民警在,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回,我们今天就回去。”
沉芝心里憋了气,等回到滨海,到了她的地盘,再跟祁牧慢慢算这一笔账。
“帮我带话给严桓,一个月内我回来滨海找他。”祁牧冷冷地说道。
沉芝有些傻眼,他,还要去找严家大少?难道他一个开餐馆的,还想跟严家大少斗不成?沉芝嗤笑了一声,见祁牧一脸冷峻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看来这钱是要不到了。
当天下午,沉家兄妹带着儿女就灰溜溜地回了滨海,祁牧跟水荣盯着人离开了苏城,这才返回了度假村。
沉家兄妹一回到滨海,就直奔家里躺尸,这一天一夜在外面奔波,什么都没捞到,一行人都憋着一口气在。
严桓打电话过来,得知阿檀这姑姑跟二叔是窝里横的那种,拉到外面一点用都没有,顿时脸色铁青,一群废物。
阿檀的姑姑自己吃了苦,受了气,自然就埋怨起严桓来,要不是严桓过来说这件事,他们怎么会知道阿檀的事情。
“严少,阿檀那死丫头就是不给钱,我们也没办法啊。”
“你们跟阿檀说了悔婚要赔礼金的事情吗?”严桓脸色铁青,祁牧夺他所爱,礼金至少要赔一个亿,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说,说了。”沉芝有些心虚地说道,当时只顾着要钱,谁还记得帮严桓要。
“我给你们一千万,你们把沉家的宅子抵押给我。”严桓失去最后的一丝耐心,冷酷地说道。
“啥,一千万?”沉家兄妹有些傻眼,这房子能抵押一千万?虽然沉家的别墅地段不错,但是房产证写的是沉檀的名字啊,他们一直想动却动不了。
严桓冷笑,沉檀失踪的时候,可是什么证件都没带走,沉家的一切都落在了这贪婪的两兄妹手里,但是失踪人口,超过一年就可以定义为死亡。
“阿檀在法律上已经定义为死亡了,要是你们能将沉家的宅子弄到手,我出三千万买下来。”严桓说完就挂了电话。
沉家兄妹却睡不着了,这十多年的老别墅,严桓居然愿意花三千万买?滨海这种中等城市,再好的别墅一千万就到顶了,兄妹两对视一眼,都有些心动。
至于弄死亡证明,继承沉家的房产,有钱能使鬼推磨,整套程序办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家人一离开,度假村就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但是阿檀的情绪始终高不起来。
祁牧傍晚时分回到度假村,就见阿檀恹恹地坐在地板上,屋子里难得弄得有些乱,证件和衣服手套都乱糟糟地放在了床上。
男人走过去,将她翻出来的东西都一一收起来,然后给情绪低落的小姑娘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沉地说道:“晚上想吃什么?”
阿檀摇了摇头,毫无胃口。
“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找不到妈妈的小狗狗。”祁牧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见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过来,顿时失笑。
阿檀翘起嘴巴,狗狗是人类的朋友。
祁牧将她按在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她,当年初见,阿檀病的半死,眼底都闪烁着求生的光芒,家人对她而言是真的很中药。
祁牧抱着她没在说话,过了十几分钟就发现她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小手还有些紧张地拽着他的衣服,又无助又可爱的样子。
祁牧目光微深,能睡着是好事,当年他在进入军校之前,因为原生家庭受的伤,夜里焦虑不能睡,后来才下定决心进了军区,远离了帝都的一切。
男人将她外套脱了,将她抱上床,俯身轻轻地亲了她的额头,然后就拿了一本书慢慢地翻阅着,守在床边。
阿檀的情绪持续了两天,一直没有好转,男人看在眼里,一声不吭地收拾了行李,大年初六的时候带着阿檀直接飞了斗湖,然后坐船去卡帕莱。
阿檀纯属是傻乎乎地跟着去,就连祁牧什么时候申请的电子签证都不知道,好在不用转机,到了斗湖就坐车再坐船,到了海岛。
正月初六,已经是新年假期的尾声,海岛的住宿没有那么紧张,祁牧直接定了海上木屋。
阿檀看到清澈的海水,蓝天,海上木屋,以及热情接待的酒店人员,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燥热,这才意识到祁牧带她出来旅游了。
“祁牧,我们这是度蜜月吗?”阿檀呆呆地问道。
额,祁牧沉默了一下,要怎么说这不是蜜月,他只是见她不开心,想带她出来潜水。
“不算,度蜜月我们去更好玩的地方,浮生偷得半日闲,我们是出来发呆的。”祁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同船一起来的有一对中国的小情侣,一路上激动的不行,许是见阿檀长得实在是漂亮,祁牧身上又时刻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两人着实有些吸眼球,于是就主动过来搭话了。
那对小情侣是出来蜜月的,这一次还要考潜水证,就是英文不太好,想抱着祁牧的大腿,混个人型翻译器。
“我媳妇是剑桥大学的,她英文比我好。”祁牧平淡地说了一句。
“???”小情侣受到了暴击,长得漂亮就已经嫉妒得要眼红了,还是剑桥的,嗯?
被秀的阿檀看了男人一眼,见他居然一脸自豪的小模样,抿唇微微一笑。
入住了海上的小木屋,整个世界都被海水围绕,祁牧去放行李,收拾日用品,阿檀则躺在小木屋的躺椅上发着呆。
卡帕莱的天气很是炎热,一栋栋的小木屋矗立在海上,除了当地的食物很难吃,其他的,阿檀都能接受。
这一次过来没有时间的限定,阿檀发呆的时候,祁牧就在附近的水域潜水,住了三天,阿檀的心就能平静了下来,自从去年六月份逃出魔窟之后,她就不停地逼着自己,如今之前订下的目标都达成,突然之间就迷惘了起来。
只是在异国他乡,看着男人一言不发地陪在她身边,阿檀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角色已然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父亲膝下撒娇的女儿,不再是沉家大小姐,那些她早就失去,她现在是祁牧的妻子,她有了家庭。
祁牧才是她往后的生活。
阿檀想通了以后,就跟祁牧一起去报了潜水的课程,第一次下到十几米深度的海底,看着海底五光十色的珊瑚,和悠闲游过的海龟,被大海的美窒息到。
阿檀心结打开,便开始享受潜水之旅。
卡帕莱一行结束回到度假村,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两人买了两行李箱的特产,基本都是当地的咖啡和食物,阿檀给身边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当然异性的礼物都是祁牧选的,阿檀只能给女性买礼物。
梁宽早就回到帝都继续当他的店长,还养了一只大型的牧羊犬,整日在朋友圈晒他的狗,日日带着牧羊犬上下班,也让这只狗成为了香榭园的网红,不少过来吃饭的顾客都要跟狗狗合影。
给梁宽的礼物是祁牧买的,狗项圈!还是爱马仕的。
收到礼物的梁宽当天就在朋友圈晒图:这年头,人不如狗。怒收500+的赞。
至于德叔和水伯一家的礼物,祁牧基本买的都是吃的和日常的眼镜、领带、钱包之类的。
阿檀给卓悦、舞阳等人带的就全是护肤品。
两人回来,将两箱子的礼物都散完了,然后才发现,好像所有人的礼物都买了,除了他们自己。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笑出声来。
出了正月,春暖花开,度假村迎来了新的一年的旅游小旺季,帝都的香榭园运营正常,回滨海一事终于提上了日常。
植树节这一日,祁牧带着阿檀飞往滨海。
第1628章 广结善缘
时隔一年多,回到滨海,阿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滨海这边的情况,阿檀还一无所知,只是正月初二那日从姑姑和二叔的口中得知,沉家大约是背了债务的。
阿檀只觉得可笑,父亲还在的时候,沉家的企业在滨海也算得上是龙头企业,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就被他们败光了。
“阿檀,我们先去祭拜一下岳父岳母吧。”祁牧订了酒店,到滨海第一日自然是打算先去看看阿檀的父母,然后休息半日,再从长计议处理沉家的事情。
阿檀点了点头,两人去买了两束鲜花,然后去陵园祭拜。
沉父沉母的墓地是在一块的,沉家的一些长辈的墓地都是在同一个区域。祁牧认真且严肃地一一祭拜,阿檀红着眼,哭了一会儿就控制了情绪,两人回到入住的酒店,然后就约了沉父生前的律师。
金律师一直是沉父的私人律师,是沉父事业以及家庭的法律顾问,可以说有些事情阿檀不知道的,但是金律师一定会知道。
金律师接到阿檀的电话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问清楚阿檀住的酒店,就匆匆地抛下手头的事情往这边赶。
两人住的是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在商业区隔壁,离金律师的事务所不远。
半个小时之后,四十多岁的金律师就赶到了酒店,见到阿檀和祁牧,面色复杂,找酒店要了一个私密性极好的会议室,然后这才开口说道:“阿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金叔,之前的事情一言难尽。”阿檀咬唇问道,“我爸临终前有交代什么吗?”
“你爸是意外病发去世,没有来得及交代什么,但是他生前是立了遗嘱的。”金律师叹气说道。
金律师将这一年多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阿檀失踪之后,滨海这边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阿檀是跟人私奔的,外人不明真相,但是沉父心里就跟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