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急着哄他,很坏心眼地又逗他。
“你不去,我晚上就用这个姿势收拾你。”她在他手心里划了个特别邪恶的姿势。
方尽顿时僵住身子,一时又羞又气,更加磅礴的委屈汹涌而来,他气愤地甩开她:“我不去!就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他不会去的!她也别想收拾他!
方尽一甩手,泪眼朦胧地往外跑去。
第261章 女尊世界
罗衣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拦住他向外冲的趋势,见他闷不吭声的只是挣扎,显然是生气又委屈极了,舍不得再逗他,说道:“我错啦,我不逗你啦,你听我跟你说。”
方尽停下挣扎,但是仍然不肯转过身,罗衣也不强求,她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解释起来:“你不要把他当成是白意容,也不要把他当成一个男子,甚至你把他当成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也成。我们去探望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你生气吗?”
“可他不是。”方尽道。
如果他们要探望的真的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他有什么好气的?可他们要探望的是白意容,是一个对他的妻主觊觎已久,甚至为她挡了一箭,处心积虑想要给她做侍君,甚至做夫郎的男子。
妻主还要他一起去,他才不要去!
“他在我心里,跟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没有不同,他只是我们众多兄弟中的一个,在我心里甚至没有性别之分,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罗衣缓缓安抚他,“我只喜欢你呀,小心肝。”
方尽抬起手,抹了下眼睛,不说话。
罗衣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方尽有些哽咽地道:“你就哄我。”
他一哭,罗衣就心疼起来了,在心里将白意容骂了一百遍,嘴上也不饶:“他可真讨厌,是不是?明明知道我们感情好,非要插一脚进来,现在又惹得你这么伤心。”
方尽听她这么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抹了抹眼睛,转过身来,低着头道:“他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他为妻主挡了一箭呢。我只是很害怕,我怕妻主以后喜欢别人。”
说着,他慢慢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妻主,我真后悔没有跟你一起上战场,我真后悔为你挡那一箭的人不是我。”
如果为她挡箭的人是他,也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罗衣笑着捏他的鼻尖:“你可真傻。你以为换了是你躺在床上,情况会比现在好吗?”
“对啊。”方尽点点头。如果是他为她挡箭,他们本来就是两口子,别人还怎么插进来?
罗衣笑笑,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才道:“如果你躺在床上,这会儿就有很多人说,‘先生,你的夫郎现在躺在床上,没办法照顾你,你再纳两个侍君吧,放在身边伺候吧’。”
方尽愕然。
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好一会儿,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恶意,又急又气,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整个人气得发抖。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我这不是没上当吗?”罗衣忙哄他,“你妻主我虽然不聪明,但我坚定啊,我对你的心坚如磐石,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上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抱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一遍遍哄他。
良久,方尽放松下来,微微躬身,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低低地道:“妻主。”
“嗯,我是你的妻主,你一个人的妻主。”罗衣轻声哄道。
方尽心中的不安和气愤渐渐平复下来。他抱着妻主柔软的身体,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他总要妻主哄他,他可真是事儿事儿的。偏偏妻主待他这么好,他何德何能?
他以后不能给妻主找麻烦了,方尽心想,妻主待他这样好,他不能给她添麻烦。
“我跟妻主一起去。”他站直身体,看着她道,目光温柔而平静。
罗衣笑了笑:“晚了。等到晚上,我还是要收拾你的。”
方尽脸上一红,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妻主又不正经!”
罗衣笑嘻嘻地牵起他的手,往外面去了。
白意容这会儿正躺在床上,被人劝着吃药。
“首领,你就吃一口吧,不吃药人怎么能好呢?你就算喜欢先生,也要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了,再去打动先生啊?”
白意容别过头,抿紧了嘴巴,任由勺子喂过来,他一口也不吃。
他就不信,那个女人真的狠心到不管他,任由他病死。
他可是为她受的伤,她如果不管他,兄弟们都会对她离心。
她一定会来。他要她喂他。
“先生来了!”这时,周围先后响起问好声。
白意容心中一动,却没有朝门口看去,她总算来了,他要她哄他吃。
就像她哄他的小夫郎一样,他也要她温柔地哄着。
罗衣牵着方尽的手,走到了白意容的床边,她坐下来,轻轻拍了拍白意容的手臂:“怎么一直不吃药?是太苦了吗?太苦的话,就去弄点蜜饯或者糖果,吃完在嘴里含一颗。不吃药是不行的。”
对,就是这种温柔。
白意容终于回过头来,朝她看过去。当看到她身边站着的方尽时,瞳仁一缩,藏在被子里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她居然把方尽也带来了!
“我吃。”他嘶哑着嗓子道,“先生能喂我吗?”
不等罗衣开口,端着药碗的人连忙凑过来,把药碗塞到罗衣的手里:“先生,首领终于肯吃药了,您快喂他。”
罗衣接过药碗,也没拒绝,她笑着看向周围的人:“把他扶起来一些,这样躺着吃药容易呛到。”
众人便一拥上前,把白意容扶了起来。
“先生真是体贴。”有人夸赞道。
罗衣舀了一勺汤药,喂到白意容的嘴边,笑着说道:“我这才哪跟哪?你们是没见过我的夫郎如何照顾我的,我也不过学了他的皮毛,他才是真会照顾人。”
白意容本来已经含住汤匙,把药吃在口中了,听到这里,动作不由得顿住了。
苦涩的药汁,浸透了味蕾和口腔,苦得他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药不是这么吃的。”罗衣便在他喉咙间点了一下,使他不得不咽下去,“你这样喝一口便要含一会儿,不苦才怪。”
她把勺子递给别人,一手端着碗,一手掐住白意容的下巴,直接往他嘴里灌:“吃药就该大口吃。一口气吃完,不要回味。”
白意容还想反抗,但他受着伤,又病了多日,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硬生生被人掐着下巴灌了一肚子的汤药。
“这不就吃完了?”罗衣将药碗递回去,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又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糖来,“来,甜甜嘴。”
她直接塞到白意容的口中。
“这是我的夫郎亲手做的糖,橘子味儿的,好不好吃?”罗衣笑眯眯地说着,自己也取了一颗,塞进嘴里,看向其他人道:“你们瞧,这不是吃了?下次他再不肯吃药,便给他灌进去,不能惯着他,大不了吃完给他一颗糖,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白意容的口中含着糖,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像哄孩子一样哄他,表明了对他没有任何意思,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白折腾了!
他用力地咬着糖,黑黢黢的眸子盯住方尽。
方尽见他还有脸瞪自己,直是要气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罗衣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忙抓过他也坐下来,给他揉下巴:“是我不好,刚才咬疼你了,我给你揉揉。”
方尽抬着下巴,任由她揉着。余光看向白意容,见他气得眼里冒火,不禁微微笑了。
其他人也不是傻的,看着这一幕,渐渐都不说话了。很快,各自找借口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三人。
罗衣没搭理白意容,她一心一意地为小夫郎揉着下巴:“小乖乖,还疼不疼啦?”
“疼。”方尽说道,“不过,妻主亲亲我就不疼了。”
见他把这一招学去了,罗衣很是欣慰,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还要亲这里。”方尽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罗衣便凑过去又要亲,还没亲上去,就听到身后传来嘶哑的咳嗽声。
“哎哟,不好意思,忘了这是你的房间。”罗衣回过头,歉然地道,“抱歉,不打扰你了。”
起身,牵了方尽,往外走去。
看着两人手拉着手离开,白意容气得又狠狠捶床,只觉得喉咙里都是腥甜。
白意容再也没闹着不吃药。
也没有派人找罗衣。
他安静下来,直到三个月后,他养好了身体,出现在于父的面前。
他对于父非常殷勤,很快就讨得于父的喜欢。
“唉,你这个小伙子不错,给我女儿做侍君可以的。就是那个姓方的,不知道给我女儿吃了什么迷魂药,把她守得牢牢的,还跟我不亲近!”于父对着白意容一通报怨。
他非常不喜欢方尽。
从前不喜欢,现在仍然不喜欢。
一来,他觉得方尽配不上女儿。当初女儿是个傻子,他配她勉勉强强。后来女儿不傻了,还很有本事,他就觉得方尽配不上她了,也就勉强能做个侍君,做当家夫郎是不行的。
二来,他讨厌方尽总是围着女儿转,不到他跟前尽孝,也讨厌女儿总是维护他,为了他跟他吵架,不给他脸面。
他觉得白意容就很好。这小伙子长得好看,虽然个头高了些,但是他痴情啊,为女儿挡了一箭,再没见过这么痴情的孩子了,做个侍君绰绰有余的!
“你别伤心,我去跟晚儿说!”于父一拍胸膛,向白意容保证道。
第262章 女尊世界
于父带着白意容,来到了罗衣的住处。
“父亲,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罗衣走过去,扶着于父坐下,又拿起茶壶给他倒水。
于父看着她倒水,眉头皱了起来:“方氏呢?怎么不来伺候?居然还要你端茶倒水,这个当家夫郎怎么做的?”
见他又找方尽的茬,罗衣很是无奈,把茶壶放下,看着于父说道:“我倒的水不比他倒的好喝吗?”
于父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方尽刚才在房里收拾东西,这会儿便走了出来,向于父行礼。
“我找晚儿有事相商,你先出去。”于父指了指门口。
方尽没动。他抬头看向站在于父身后的白意容,心中隐隐猜到什么。
“不想出去?那就算了。”于父见他不动,就冲他招了招手,“过来,给我捏肩。”
方尽便朝他走过去。
白意容本来站在于父的身后,这时便往旁边挪了挪,挨着罗衣更近了些。
方尽心里不大舒服,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妻主喜欢他,这就够了。他不该总是胡思乱想,累得妻主一遍遍哄他。
走到于父的身后,为他捏起肩膀。
于父被他捏得很舒服,脸上的表情舒缓几分,这才看向罗衣,说起此行的来意:“晚儿啊,你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以往,身边只有一个大字不识的夫郎,可不太合适。今日我做主,你就把小白纳入房里吧。”
有钱有势的女子,三夫四侍很常见。像罗衣这样,身边只有一个夫郎的,极少。
他话音落下,就觉肩上一痛,不由得扭头训斥道:“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捏个肩都捏不好,要你何用?”
方尽垂了眼睛,撤回手,往后退去。
“什么态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于父瞪了他一眼,又看向罗衣,说道:“从前也还罢了,我都依着你,但如今不同了,你身边的人再这样单薄,传出去叫人笑话。”
方尽紧绷着,低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白意容微微笑着,看向罗衣,眼里尽是柔情。
于父见了,满眼欣慰:“瞧瞧,小白对你可是一片痴情,肯拿性命保护你,可比有些只会嘴皮子哄人的强多了。”说着,又用挑剔的目光看向方尽。
方尽猛地抬起头,怒视向白意容,目光竟然十分锐利。那双总是温柔顺从的猫眼,此刻犹如坚硬的琉璃石,透着冰冷锐利的光:“我怎么记得,某些人曾经十分憎恶女子,认为女子不配过好日子,把女子的手脚都锁起来,逼她们做‘卑贱’的事?”
他直直看着白意容,冷冷地道:“还强迫下属不许碰针线活,不许进灶房,不许跟女子说话?怎么如今变了?”说着,眼里露出嘲讽,“从前连夫郎也不肯做的人,如今竟然费尽心机地求做侍君!”
白意容被他一通嘲讽,面色不变,甚至眼底的柔情更浓了。
他看向罗衣,微微笑道:“从前年少轻狂,不懂事,以为天下女子都面目可憎。直到遇见先生,才知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值得全天下男子向往。”
这一番话没叫罗衣如何,却听得于父心花怒放。
夸他的女儿,就等同于夸他。
看向犹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的方尽,不悦道:“你也不要讽刺小白。你说他做侍君都要费尽心机,我瞧着他却是对晚儿一片痴情。你这样无才无德的男子,配不上晚儿。你自请下堂吧,让小白给晚儿做夫郎!”
方尽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都发抖。但是顶撞长辈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正愤怒时,就被人揽住了。侧首一看,就见妻主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她微微笑着,神态波澜不惊。
慢慢的,他心中渐渐平复下来。是了,还有妻主呢。垂下眼睛,不再言语了。
于父皱了皱眉,看着罗衣问道:“晚儿,你怎么想的?”
罗衣笑道:“我也觉得,纳几个侍君比较好。”话落,白意容的眼睛亮了。方尽则是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她。罗衣捏了捏他的手臂,又说道:“我如今不缺钱,也有的是房间,养几个侍君还是养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