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模范夫妻[穿书]——笛野
时间:2019-04-21 10:00:13

  她光明磊落的站在她面前,像是一面镜子,照人心的黑暗,鉴灵魂的丑恶。
  大学学生会的历练、毕业后几年职场的打拼,易若男给自己织一身成熟老练、精于世故的皮披上,她能自如的同人说笑,也会背后毫不留情的给人捅刀。
  她精于算计,也自恃清高的蔑视算计。
  她学会了,装出清高的模样,掩盖腐败的内里。
  但虞亭说完那句话时,易若男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
  她像是被照妖镜扒下了一层精美的画皮,涌动的蛆虫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高三的冬天格外冷,晚上不准偷偷打灯看书。她记得,十八岁的自己凭着微弱的灯光躲在被子里偷背自己摘抄本上的好词好句。
  里面有一句话,她在灯下反复默读了三遍。
  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也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的人们。
  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自虞亭来,她总是下意识的、习惯性的拿自己和她去暗中比较,时刻确保自己在团队中的优秀地位是她安全感的来源。在她心里,虞亭是无知的、物质的,自己和她比较,就是为了获得她汲汲营营多年成为职场女性的优越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嫉妒和羡慕。
  易若男自嘲的笑了声。
  在绝对的坦荡面前,她就像一条扭曲的蛆虫,在为自己的下作而洋洋得意着。
  嘴脸丑恶而丝毫不自知。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1章 
  下午下班时候,谢晖照常来接易若男下班去吃饭,他在楼下等着她下来。
  “若男,”谢晖走上前接过易若男的包,揽着她的腰走到车边。他打开后备箱,笑说:“我朋友从日本给带了三文鱼来,今晚你拿些回去给小军吃?”
  易若男眼神飘忽,她抿唇:“没必要,拿回去都是惯着他。”
  谢晖笑笑没说话,两人到底是谁惯易军他也不去深究。好几次他陪若男去超市买东西,她都是一边嘴里嫌弃易军,一边往购物车里加水果、加零食,那些零食易若男根本不爱吃,最后进了谁的肚子可想而知。
  两人上车,谢晖侧过身帮易若男系安全带,“咔哒”一声卡好,他抬头,眼神略过窗外,一个纤细苗条的女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从大楼里走出来。
  谢晖眉头皱了皱,是若男上次那个坐劳斯莱斯的同事。
  他发动引擎,车缓缓启动,易若男眼睑半垂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车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导航的声音在播报:“直走,五百米后右拐,进入平湖路。”
  拐过路口后没一会儿遇上了红灯,车被迫停在了漫长的晚高峰车流之中。
  谢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小正在说今天跟家里人去聂家看表姨婆,也就是聂家老夫人,没想到遇上了聂绎呈夫妇在家里。
  聂家……
  谢晖蹙起眉,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片刻,他伸手一拍方向盘,转头看向易若男:“若男,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很眼熟的那个同事吗?”
  易若男挑起眼皮看向谢晖,有些不自在:“怎么?”
  谢晖说:“我刚刚想起来在哪见过她了。前两个月我和我爸妈去参加聂家老太太的生日会,就是房地产的聂家,我在那见过她。”
  长久以来的神秘感驱使易若男问了出来:“她……和谁去的?”
  谢晖迟疑:“这我好像记不清了,你有她的照片吗?我去问问。”
  虞亭的微信估计是工作号,里面没有自拍,全都是一些积极向上的日常内容,她是在工作群里找到的,一张虞亭的电子版两寸照片。
  易若男将照片发给谢晖,谢晖拿着照片发给了发小。没一会儿,发小发来了一大段语音:“你忘了吗?这是虞家的大小姐虞亭!当年没结婚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追她,你真忘了?后来她和纵江的江总结婚,我们俩还去了的。儿子都四五岁了,还这么漂亮,跟没变过似的。”
  易若男霎时间全身僵住,像是被人制住似的无法动弹。虞家是哪家她不清楚,但是纵江她清楚,就在公司隔壁,那个园区都是纵江的。
  虞亭是纵江江总的老婆……
  迈巴赫、劳斯莱斯、积家,还有她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气度。所有的一切都找到了答案。
  虞亭是昂首在天鹅湖的白天鹅,生来就是。
  晚饭全程,易若男都吃的心不在焉,甚至还将红酒泼在了裙子上而不自知。吃完晚饭,谢晖本想带她去兜风散散心,见她兴致缺缺,话堵在喉咙里,只能作罢。
  谢晖照例将易若男送到小区门口,他下车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今天很漂亮。”
  若是平时,易若男一定会回吻他。她今天只是木然的点了下头,再一次拒绝了谢晖送三文鱼的请求后,目送他的车开离视线。
  最近两天要降温,晚风飒飒,寒意暗生。
  易若男脚步不由自主的拐进了家门口的超市,没一会儿,她提着一个大袋子出来,走进楼道,路过家门,她没有停下,而是漠然的径直往上走。
  晚上十一点半,谢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根毛巾搭在他的头上,他手里拿着吹风机,正打算吹头发。
  他眼神掠过桌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两条未接电话。
  是易若男在他洗澡时打过来的。
  谢晖放下吹风机,他拿起手机给易若男拨回电话。第一个电话没有接、第二个也没有,他的眉心越皱越紧,直到第六个电话,易若男终于接了。
  “若男你怎么了?”谢晖问。
  易若男似乎喝醉了,她笑了两声:“我还、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谢晖担心问:“我怎么会不要你,若男你怎么了?”
  易若男大笑:“我?我好的很,我能怎么样。”
  说完,她打了个喷嚏。
  “你在哪?”谢晖问。
  易若男那边听起来不像是在家里,更何况她还喝醉了。
  易若男嘿嘿笑了两声:“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找我哦。”
  说完,她挂了电话,醉眼看着手机,发过去的地址还打错了两个字。
  顶楼的天台,易若男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饱经洗礼而发黑的砖墙,裙子摊开一地。
  她左手握着手机,从腹部滑落,打在了地上。
  空中涌动着的黑在沉沉往下压着,晚风留下一丝森冷,她紧紧的环住膝盖抱着自己。易若男的眼紧盯着门,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滴滴答答在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空中传来一阵低鸣,月亮旁的云留下了一道直线的痕迹,是有飞机飞过去了。
  易若男踉跄起身,她踮起脚尖、脖子往后仰,手指着云上的足迹,喃喃自语:“飞机……”
  她记得,第一次坐飞机是在大四的时候,抢到了一张廉航的机票,她紧张得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谢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易若男踮着脚尖、手撑在围栏上,脚边还堆着十多个酒瓶。
  谢晖心一惊,大喊:“若男!”
  易若男还没回过身,人已经跌进了温暖的怀抱里,她哭似的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若男,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谢晖劝她。
  易若男试图挣开,她噘着嘴:“回家,回哪?这就是我家。”她头往谢晖面前一偏,咧唇笑:“你知不知道,我家根本不住前面的春江小区,我家就在这栋楼,二楼。我在这住了二十多年,周围都是从江城电子厂下岗的老员工。”
  谢晖将她抱紧:“去我家,去我的公寓。”
  易若男甩开他的手,打了个酒嗝,酒味冲得她头晕,她甩甩脑袋:“不去,我哪也不去。”
  易若男直视着谢晖,两人谁也没有动,半晌,她嘴唇翕动:“我们分手吧,谢晖。”
  她似乎是清醒了,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醉意。
  “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家很穷,不仅物质上穷、精神上更穷,会吸干你们家血的那种穷!我也根本不像在你面前表现的那么好,我喜欢嫉妒、心胸狭隘、虚荣,缺点数都数不完,在你面前那都是装的!”
  刚开始,她还能努力保持平静,说到后面,已经是歇斯底里。
  谢晖摇头,他扳过易若男的肩让她与自己直视,声音坚定:“若男,我不在乎这些,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有你爱的工作,你关心的弟弟,未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一起去经历。”
  他知道,若男很喜欢她的工作,她经常到半夜还在为工作忙碌,力臻完美。他也知道,若男很爱她的弟弟,那个不懂事、却在小时候经常把自己零花钱攒下来给姐姐买礼物的小男孩。
  他的声音柔下三分:“我们说好冬天一起去北海道看下雪。”
  易若男放声哭了起来,涕泗横流,她谢晖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她转头看向谢晖,哭得像一个与母亲走失后找不到家的小女孩:“没了,都没了。”
  她抱住自己的头痛哭:“我把虞亭的稿子出卖给了星辰,什么都没了。明天星辰就上新款,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公司肯定会查。虞亭是纵江的老板娘,我逃不掉的。”
  谢晖难得的沉默了,他将易若男抱在怀中,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怀里的人嗓子都哭哑了,他才缓缓出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若男已经泣不成声,她毫无保留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自己将稿子给刘慧时内心的激动和忐忑、知道出国名额是自己时内心的不安和后悔、在绝对坦荡前的自卑与扭曲。
  她将自己完完全全在谢晖面前剖开,卑微到尘土里,没有半点留白。
  说完,易若男似乎在长久的忏悔中得到了平静,她转过身背对着谢晖,空气中默了许久,她说:“你走吧。今晚,我本来不想让你来,我本来想在你心里留下最好的印象再把你踹了,让你心里永远扎下我这根刺。”
  “只是,想再见见你罢了。”
  他坚实的怀抱,是她唾手可得的温暖。
  易若男一只手握着生锈的围栏,另一只手盖上了眼睛,背后在发抖,她崩溃的大喊:“你快滚!滚啊。”
  谢晖站在原地良久,他抬头,她单薄的肩膀还在颤抖着。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窘迫,易若男处处照顾着不善言辞的他的感受。他身边的朋友不止一个说易若男配不上他,不过是图他家的钱而已。他们不知道,她时常冷言冷语下暗藏着别扭的关心,她会为了他因为出差而不按时吃饭气得破口大骂。
  她从来不会大开大合的哭笑,总是用漠然的态度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谢晖走上去,从背后轻拥住易若男。她没说话,用抽泣声代替了所有的言语。
  他低头,下巴抵在易若男的肩头,轻笑了声:“你知道我爸是钱氏珠宝海城的分公司经理?”
  易若男没否认,她直言不讳:“就是知道才和你去见面的。”
  谢晖偏头,他凑在易若男耳边,笑:“那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星辰的总经理。”
  易若男缓缓偏头看向谢晖,脸上写满震惊。她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最终自暴自弃说:“我真的配不上你,你应该去找个单纯的女孩。”
  谢晖紧扣住她的手,指尖相抵:“配得上的,刚刚好。”
  #
  瓯海别墅。
  吃完晚饭,虞亭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江求川说今天加班,要晚点回来。她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刷过一条虞明朗的朋友圈,她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哥。”虞亭喊。
  “干嘛?”虞明朗的声音有些远。
  “今天相亲怎么样了?”虞亭八卦的问。
  “……”,虞明朗的声音忽然近了,他恶狠狠说:“小叛徒,你有空在这关心你哥相亲相得怎么样,不如去关心一下你老公,纵江项目出了问题他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
  虞亭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她问:“纵江出什么问题了?他没告诉我。”
  虞明朗哼了声:“你自己去问他。你要是再敢帮妈给我相亲,下次有什么事你别求到我头上来。”
  虞明朗“啪”地挂了电话。
  虞亭拿着手机有点懵,难道?其实?虞明朗是个同性恋??
  这……老虞家可是还有皇位等着继承呢。
  电视里的动画片放广告了,江豆豆递了颗榴莲糖给虞亭:“妈妈吃吗?”
  虞亭敬谢不敏:“妈妈不吃,豆豆吃。”
  虞亭还在想着虞明朗的事,门外传来了开门声,江豆豆马上从沙发上蹦了下去,手里攥着颗糖一溜烟跑到门前,伸出手:“爸爸吃糖。”
  剥开糖纸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江求川应该是把榴莲糖吃了。
  虞亭起身,江求川单手抱着江豆豆迎面走了过来。
  一家三口坐在一排,江豆豆手里还攥着糖纸,他将彩色的糖纸展开,遗憾说:“豆豆和爸爸都喜欢吃糖糖,可是妈妈不爱吃。”
  江豆豆看了眼糖纸,又看了眼虞亭,五岁的他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深谋远虑:“等豆豆长大了会和妈妈结婚,可是豆豆爱吃这个糖糖,妈妈不爱吃这个糖,我们会幸福吗?”
  听到儿子的话,江求川挑眉看向江豆豆:“你要和妈妈结婚?”
  江豆豆理所当然的点头:“因为妈妈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小仙女,豆豆爱妈妈,当然要和妈妈结婚。”
  江求川当着儿子的面剥了颗榴莲糖:“你给妈妈这个糖她不吃是不是?”
  江豆豆愁:“是啊。”
  江求川将这颗榴莲糖送进嘴里,他转身,一把揽过虞亭,当着江豆豆的面,以强势的姿态盖上了虞亭的唇,没有多做留恋,将口中的榴莲糖度到她嘴里后浅尝辄止。
  虞亭被他弄得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时嘴里已经满是榴莲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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