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娇宠——第一场雪
时间:2019-04-25 10:22:15

    弟弟有什么错?遇到敌寇,弟弟那样做,她只为有这样一个英雄的弟弟而骄傲。至于弟弟偷偷地带了龙凤胎出去玩耍,也是为了帮她抚平一路的坎坷给儿女造成的创伤。有弟弟如此,她没有反而把责任往他身上推的道理。
    说到底,还是自己为了夫妻面子上的情意,一再的退让,护不住儿女,从家里被赶出来惹出的这一连串的事端。
 
  第23章 半路狼啸
 
李氏如此自责,李孚如也难得能跟姐姐聊得深一些:“阿姐能这么想,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其实自从阿姐归来,我一直想问又怕惹了阿姐伤心——京城那边,阿姐将来如何打算?”
    “我能如何打算?婆婆护着她的家侄女儿,那妾的肚里也是他百里敦的亲骨肉。往年只有一个婆婆他动不得,往后还要多一个他的孩子和孩子的娘……我如今都被逼得家也归不得,只能回娘家来了,我还能如何?”
    “阿姐,这些我岂能不知。我的意思是,既然孩子们都愿意跟着你出来,而你也已经把他们都带出来了,京城那个所谓的家,你还要不要?”
    李氏一惊,挂着眼泪就那么看着弟弟。李孚如就知道了,姐姐也是想过和离的。
    李孚如心思一转就明白了他姐的想法,立时放柔了声音道:“阿姐可是担心影响弟弟和外甥、外甥女们的名声?如此,大可不必!”
    李氏心思既然被看穿,倒也不避讳了:“如何能够不必?苞桑虚岁已经十五了,正该说人家。无咎也十一了,进学也需有一个好名声。溪桑、夕惕虽小,日后若被人说是和离子,终是不美。而你为官一方,又岂能有一个和离了的姐姐?”
    李孚如早就猜到李氏是这样想的,听她果然这么说,不免叹一口气:“阿姐,那我问你一句:世事可能十全十美?”
    李氏顿了顿:“自是不能。”
    李孚如又道:“既是不能,遇事难以抉择时,当如何?”
    李氏怔住了。这是小时候母亲给他俩反复讲过的道理。世事从无圆满,若遇事不决,多半是贪多求全、那边都是舍不得的缘故。需知贪而不决,比二者取其一更加有害,往往就因为悬而不绝,反而招致更大的害处。
    而要选择,其实正确的方法很简单:两利相权择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李孚如看姐姐已经想到了,也就没有赘述,只开导她道:“譬如刚才在王府,阿姐就做得很好,当断则断。只是,刚刚孩子的危机是眼见紧急的,所以阿姐决断得极快。而你和百里敦的这段婚姻,却是慢刀子割肉,让你一点一点地痛得更深,却始终下不了决心罢了。”
    慢刀子割肉吗?李氏回想这十余年来一段美满的婚姻一步步走到逼走他乡的地步,可不就是慢刀子割肉?
    因为慢,所以她总是顾忌太多下不了决心。但是如今回头冷眼一看,那个家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孩子们,回去了要么是撕破脸皮、背上忤逆不孝的罪责,闹得名声比和离还不堪,要么就是闷声被害的下场。
    无论哪一种,都比和离更糟糕啊!
    猛地发现这个摆在面前的残酷现实,李氏脸色转白,呐呐道:“你让我冷静冷静……我要好好想想……”
    然而,这一天注定李氏是无法冷静的了。远处一声狼啸,驾车的马惊得彼此乱撞,马车慌乱中停了下来。
    车夫急急安抚马匹,李孚如让李氏在车内不要出来,自己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官道离城不远,哪里来的狼?莫不是个人狼吧?
    不是李孚如反应快,而是今天这一天,他来来回回被那个狼群里出来的混蛋小子折腾惨了。
    而事实也果然不出李孚如所料。暮色中渐渐显露出一个抱着孩子的身影,不是拓跋猎是哪个?
    李孚如看着少年抱着他家溪桑漫步走来,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拓跋猎也无需他说什么,开口就坦诚了来此的目的:“以后她就是我的了,你算是见过了,她娘还没有见。”
    李孚如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什么叫他就算是见过了?他就看了一眼溪桑好端端活着,然后抱了一下,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交代他家小闺女,这就行了?
    而拓跋猎的理解显然是:那就足够便宜你了。
    等李孚如回头准备理论,拓跋猎竟然已经抱着小包子钻进了马车。
    我擦!李孚如牙一咬眼一瞪,挥挥手让车夫退远些,自己一猫腰跟着也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顿时人满为患。
    李氏搂着女儿已经哭上了:“我的乖儿!怎么就偏偏你遇上这些事?怎么不让娘去替你生病、替你丢在荒野里!娘的乖啊!”
    百里芸心里也有些难过,可到底哭不出来,只好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她娘怀里趴着。让她娘多抱一会儿吧,这就要抱不着了,可别把这么好的一个娘给想坏了。她会内疚的!
    一旁,本来拧着眉默不出声看着的拓跋猎突然开口:“什么生病?溪桑怎么了?”
 
  第24章 愉悦的少年
 
李氏哭泣中迷茫地低了声,没听清拓跋猎刚刚说了什么。李孚如却是心里猛地一动。这混小子貌似很在意溪桑是不是得病?要是让他知道溪桑病得很重,他是不是就不要养她了?
    这个太有可能了哦!
    担心溪桑本人听到不好,李孚如观察了一下,小包子闭着眼睛趴在她娘怀里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这才低声道:“溪桑的确是有个心疾,此病的由来,是两个该死的丫鬟和一个恶奴……”
    李孚如毫不隐瞒地把溪桑患病的经过、以至于两个月来不再会说话都告诉了拓跋猎,就连那两个丫鬟和刘嬷嬷的来历都说得一清二楚,根本不给百里敦和百里雀氏留一点儿面子。
    看拓跋猎这次一点儿也不打断,紧皱眉头一直认真地听着,李孚如坏心思一动,干脆连百里敦府上的那些腌臜事、溪桑一家为什么会来到西北,都一起倒了个底儿掉。
    说了好半天,简直说得他口干舌燥,才狠狠喝了一口水,总结道:“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溪桑因为受到惊吓,才至今两个多月都不开口说话,不玩不笑不闹……”忽然顿住。
    李孚如忽然想到,溪桑已经跟小混蛋相处两天了,小混蛋不是应该早就发现了吗?
    我擦!他就说不是人的小混蛋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们家溪桑不还,该不是,这个小混蛋他……就好这一口吧?
    李孚如见鬼一般看向拓跋猎,却发现对方也正以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三……三公子?”
    拓跋猎慢吞吞地开口,那平静淡漠到诡异的表情让李孚如莫名地有种紧张感,好像再次回到王府面对着镇北王一样……
    “李大人,听说你们文人注重誓言。你敢不敢以你的性命发誓,你刚刚所说的,全都是真话?”
    李孚如顿时恼怒,气得脖子都立了起来!对文人当面质疑其信誉,这是比性命更严重的质疑:“士可杀不可辱!三公子看不惯李某,自管让王爷来收拾李某就是,但李某适才所言,自然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拓跋猎却仿佛依然不信:“你发誓?”
    李孚如简直气疯了:“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拓跋猎忽然笑了。这一笑,灿烂夺目,把李孚如和李氏都看呆了。而仿佛心情瞬间变得极好的拓跋猎伸手从李氏怀里把小包子挖了出来,转身就下了马车:“好了,以后她就是我的了。慢走不送!”
    李孚如和李氏懵逼。
    百里芸本人也在懵逼中。
    她是真不知道原身的死还有这么一个过往啊!原来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露馅、不敢说话,都被归为了那次受惊吓而导致的心疾?
    难怪家里人娘、姐姐、哥哥都很小心地对待她。便宜舅舅竟然还细心地想要制造情景治愈她……心里忽然软软的,鼻子也酸酸的肿么破。
    她好像有点对不起那便宜亲人一家子哦!
    飞檐走壁地回到王府里自己的院子,拓跋猎笑吟吟地一放下小团子,就发现团子的一双眼睛红红的,扁着小嘴一副难过的样子。
    拓跋猎心情很好地逗她:“我就知道你刚才根本没睡,听你呼吸都听出来了。怎么,又想起来害怕了?”
    百里芸撅着嘴瞪他一眼,不吭声。
    拓跋猎越发地觉得好玩了:“咦?原来你不说话的时候是这副模样啊?来,给我表演一个——就演你原来在那边的时候的样子。怎么说的来着?对了,不说不笑、不玩不闹!”
    百里芸木了。她怎么给忘了,她在遇到小狼人之前以为自己要死了,痛哭了一场,从那以后就跟之前的谨慎害怕判若两人。这个要怎么解释?
    完了完了,狼人现在要追问了,这下她该怎么说?
    拓跋猎猛地凑近来,几乎是脸贴脸地对着她的眼睛,百里芸感觉自己一下子吓傻了,好像真的变成木头人了!
    拓跋猎忽然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捶床:“你还真演!这样子……这样子噗噗噗……”
    百里芸华丽丽地囧了!她到底是哪里做错、哪里作对了?
    这天晚上拓跋猎的心情不是一般地好,絮絮叨叨地问了百里芸平常都是怎么被“喂养”的,然后一样一样地照做。
    不过当百里芸白嫩嫩的小身子被他剥得去壳鸡蛋一样光洁溜溜地放进浴桶搓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囧了!
    拓跋猎显然是完全没有半点其它想法,很单纯地就是愿意养她这么个小东西。这也许是……狼人的乐趣?
    好不容易折腾完,百里芸小孩子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还没等拓跋猎把她放到床上,还在他怀里烘着头发就睡着了。
    拓跋猎瞧着在自己怀里睡得香喷喷的小姑娘,嘴角又忍不住上翘了几分,自言自语道:“别人都怕我。偏偏你谁都怕,就是不怕我。还敢扑到我怀里来……有说有笑又玩又闹,说,是不是我给你的胆子?”
    说着,好玩地轻轻捏了捏小团子嫩嫩滑滑的小脸蛋。哎呦,这手感可真好,真是越捏越想捏!
    母亲下午劝他说这么大的小姑娘还需要嬷嬷们细心照顾,最好是放在她哪里照看。拓跋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如果那样,他还何必非要把小东西要过来?
    这么大的小动物,可以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了。她学会之前,不是还有他吗?他也不会的,大不了去学。
    摸摸她一头细软的头发差不多干了,拓跋猎起身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团子上了自己的大床,将她安顿在自己的怀里,小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一只胳膊绕过去托住她的小屁屁,笑眯眯地睡了。
 
  第25章 愿望
 
第二日一早,王爷一如既往地并不在府里多做停留,早早地就带着人回营了。但却又让儿子和长孙在府里多留一日。虽未明说,但显然是让他们一家人安排好今后之事。
    世子拓跋宏颇有些意外,觉得父王对那个小丫头是不是过于看重。但再一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虽说只是多了一个暂留在府里的小姑娘,但事涉老三,又另当别论。
    昨晚,孙氏也是就猎儿这次的事给他说了许多,有些还真是他没有想到的。比如对猎儿正式恢复教导的问题。
    猎儿从小养在军营里,武艺和韬略的底子是父王亲自给打下的,但文就止于开蒙识字了。顶多是小时候背会的一点兵书片段。回来之后,因为情况特殊,逼着他重新习惯直立行走、吃熟食、着人衣、说人话就足足用了两年。能适应跟家里人和军中士卒交往也不过是近来这半年才能做到的事。
    但,不能让他长此这样下去,该学的还是得让他学。比如天下事、朝堂事、人间正道和世事险恶。玉不琢不成器,拓跋家的儿郎哪怕仅仅做一个将领,也不能没有一点学识的积淀。
    以往,猎儿除了回家住几天,就是去军营里混浪,动不动还到山里跟原来那群狼待着,根本就不愿意跟人群打交道。让他学点文,简直是妄想。
    但现在,却是个机会。
    拓跋宏听了以后觉得很有些道理。而且莫名想到,父王专门把长子也留了下来,该不会也存了让三兄弟俩借此机会也亲近亲近的心思?
    之前,老大老二纵然有一副爱护之心,奈何老三半点不稀罕。
    “夫人觉得,能行?”
    世子夫人孙氏并不冒进:“行与不行,总要一试。”只要对这个她最心疼的儿子有利,一丝机会她也不能放过。“明日,夫君不妨如此……”
    拓跋猎从来不耐烦请安之类的礼节,但早晨听说王爷已经回营,王妃请他带溪桑过去,教教他怎么带孩子,他还是立刻就领着百里芸过去了。
    倒是百里芸很有些忐忑。总觉得猎娘很可怕的样子,万一说她小所以她要接手养她,她很不想答应啊肿么破?
    一紧张脚下就有点儿跌跌撞撞地总要绊倒。拓跋猎牵着她的小手扯了几回,奇怪地低头,发现她一脸紧张。“怎么了?怎么怕成这样?”说着脸色就不好看了,停下来道:“你是我养着的,有什么好怕的?”
    百里芸可怜兮兮地高高仰着头扁着小嘴儿:“你搞不搞得定啊?”
    拓跋猎嗤了一声,气乐了:“这还真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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